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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赵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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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干纤夫把船重新拉回镇上码头,赵三往回走时已是到了晚饭时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此时赵三的妻子林红玉正在村口焦急的探头张望着,等着赵三的回来。

    远远看见了赵三那熟悉的身影,林红玉挥舞着双手,向赵三奔了过去。

    看到在迎面而来等待自己的妻子,赵三觉得自己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沉重的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快步向妻子迎了上去。

    “爸今天怎么样?药都喝了吧?”赵三向妻子林红玉问道。

    “药喝了,但还是老样子。”林红玉答道。

    这赵三的父亲赵石山,年轻时也是一名低级武者,有一次因为看不惯一位武者欺负普通人,出面阻拦,与其动手被打伤了胸口,当时仗着年轻,挺了下来。等到年纪大了,这内伤开始发作,至今已有六七年了。奈何家中清贫,只能抓些草药偏方吃着。到了近阶段,越来越严重,有时整天都卧床不起。

    家里的收入除了勉强温饱外,几乎全部都用来给老爷子抓药吃了。眼看着家境一天比一天衰落,老爷子赵石山屡屡拒绝吃药,免得拖累了家里。但赵三和妻子林红玉均是事亲至孝之人,那能让老父如此这般,夫妻二人跪哭哀求,才劝的老爷子收回死心。

    夫妻二人说着话,一会便来到家门口了。

    三间破草房孤零零的在村子的最后面。推门进屋,一个十四五岁,长相清秀帅气的少年正在坐在堂屋的地上摆弄着一地的石头,但神情有一股说不出的呆滞,双眼迷茫。旁边油灯下一个六十几岁,满脸慈祥的老太太正绣着一块手帕,时不时抬头怜惜的看一眼坐在地上的少年。

    这老太太便是赵三的母亲姜氏,平日里赵三在外揽活,这姜氏和林红玉婆媳两便在家做些针线女工到镇上换些钱。

    赵轩看见进屋的赵三和林红玉,喊道:“爸,妈。”说完便继续摆弄着地上的石头,不再理会。

    看着坐在地上的儿子,赵三的眼中满是慈爱和怜惜。

    “阿轩,看爹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说着赵三便从灰布衫口袋里拿出了今天在大通河里捞出的五彩石头递给了赵轩。

    接过父亲手中的五彩石头,赵轩呆滞的双眼盯着石头再也没有挪动半分,双手抚摸着石头,爱不释手。

    赵轩从小就异常聪明,资质优秀。父亲赵三因为根骨资质差,没有机会进行武者的修炼,因而老爷子赵石山将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孙子身上。那知赵轩九岁那年,在村后山上玩耍时不知受了什么惊吓,从此变得痴痴呆呆。老爷子的内伤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发作的,几年下来赵轩治疗无果,眼见孙子没有恢复的希望,心灰意冷之下,赵石山老爷子的病就更加严重了。

    家里人带着赵轩几乎找遍整个玉阳州,看过无数的医师,但都找不出赵轩这痴呆的症结。也有人提议赵三去找药师给赵轩治疗,但别说整个玉阳州都不见得能找到几个药师,就算找到了,以赵三家的状况是不可能有条件让一名药师为了赵轩的病而(色色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炼制丹药的。在这宣武镇能请一名药师来炼制丹药的也就只有青山派才有这个实力了,但那付出的代价是连青山派也肉痛不已的,更别说赵三家如此清贫的家境了。

    儿子的病看不好,父亲又重病在床,沉重的生活压力让年仅三十八岁的赵三犹如四十多岁的人一般。对于没有能力帮儿子和父亲治好病,赵三内心是万分内疚。是以对现在的赵轩更加的溺爱。

    赵轩自从被惊吓后,只是喜爱摆弄各种奇怪的石头。赵三在外面干活的时候只要看见有奇怪漂亮的石头都会带回来给赵轩玩。

    林红玉和老太太去张罗着开饭了,赵三到左边的房间给老爷子去问好。

    “爹,今天身体感觉好点了吗?”赵三在老爷子的床沿边坐下关切的问道。

    “哦!三儿回来了啊,今天感觉好多了。”老爷子睁开微闭的双眼说道。

    “三儿啊!爹这把老骨头能活一天是一天了啊,就是苦了你们几个了啊!阿轩的病还没有钱治疗,却把钱浪费在我这个老不死的身上,不值得!”老爷子痛心的说道。

    “爸,您说什么呢?阿轩的病暂时还没事,但您的身子可拖不起啊!”赵三说道。

    老爷子还想继续劝说赵三,这时林红玉推门进来,手里端着饭菜送到老爷子的床前,说道:“爸,吃饭了。”

    转头对赵三说:“三哥,你也先去吃饭吧,爸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了。”

    说完拿了个靠垫,扶着老爷子坐了起来。

    老爷子满怀愧疚的说道:“红玉啊,这些年在我们老赵家可委屈你了,进门到现在没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爸,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日子再苦也开心。要是您老的身体早日好起来,那就更好了。”林红玉边说,边将一张矮脚桌支在了床上,将饭菜放在老爷子的面前。

    “你们也去吃饭吧,吃好了我会叫你们的。”老爷子朝林红玉和旁边站着的赵三挥挥手道,说完便端起碗准备吃饭了。

    “爸,那您慢点吃,我们先出去了。”

    赵三和林红玉来到了堂屋,老太太和赵轩坐在桌边,桌上的饭菜就是一大盆稀饭,几个杂粮馒头,一碟萝卜丝,几碟咸菜。赵轩还在把玩着手上的石头。

    “三儿,赶快吃饭吧,干了一天活早饿了吧。”

    老太太说完,侧身怜惜的摸了摸赵轩的脑袋,:“阿轩,先吃饭,吃完饭再玩啊。”

    赵轩应了一声,一只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但是另外一只手还是握着石头不肯放。赵三夫妻两摇头笑了笑,也就随他去了。

    第二天一早,赵三便到镇上去开工了,林红玉拿着这几天家里做的刺绣也一起到镇上变卖换钱。

    老太太在门口给老爷子熬药,而赵轩则一个人在玩,手里还是拿着昨天父亲给他的那块五彩石头。

    把药熬好给老爷子喝了,老太太对门口玩耍的赵轩道:“阿轩,奶奶去地里找点菜,你记得不要乱跑啊。”

    说完老太太挽着竹篮出去了。

    赵轩应了一声,在门口边走边玩手中的石头,突然脚下被绊了一下,人向前面摔了下去,前额磕在了地上的石块上,顿时昏倒在地。

    额头上的鲜血缓缓流出,当血液流到掉落在额头旁的五彩石头上时,石头内发出了一声大梦初醒的呻吟。这时更奇怪的事情在继续,沾染了血液的石头化作了一道五彩的液体,顺着血液流向了昏迷中的赵轩的脑袋,从伤口处渗入了进去。

    当五彩液体进入赵轩脑袋的那一瞬间,额头上的伤口的血立即止住了,并且伤口以肉眼几乎可以察觉的速度在恢复。紧接着,赵轩的脑袋里传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叫和一声冷哼,昏迷中的赵轩浑身剧烈的颤抖,仿佛在他体内有两个强者在激烈的战斗一般,这般情形足足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方才停止。

    赵轩此时已是陷入了彻底的昏迷,或者说沉睡之中,从小到大一幕幕的场景就像放电影一样在赵轩的脑中闪过,包括这几年浑浑噩噩的生活,父母和爷爷奶奶因为自己病症的痛苦,四处求医不成的绝望。所不同的是,在梦中的赵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那种整天浑浑噩噩,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感觉彻底的消失了。

    赵轩想大声高喊,想告诉自己的父母和爷爷奶奶:“我好了!我清醒了!”

    但是却又发现自己张开嘴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跑出去找自己的父母和爷爷奶奶,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的使劲,双腿和身体却无法动弹分毫,正当满脸憋得通红,陷入无尽的焦急和绝望之中的时候,一个须眉皆白的老者出现在眼前,满脸都是慈祥的微笑,轻轻用手摸在了赵轩的额头上。

    顿时,那种种焦虑,不安,绝望都随风而逝。

    梦中的赵轩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平静舒适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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