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神殇正文 第三十六章
- 巴黎的冬天潮湿而阴冷，但因临近圣诞，到处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商场橱窗装饰一新，布置得闪亮斑斓，精美绝伦。
拉德方斯广场已搭好了一排排临时的小木屋，拉开了一年一度圣诞市场的帷幕。每个小摊位前都摆满了让人眼花缭乱的商品，热闹非凡。
我挽着腓力的手臂站在这圣诞市场入口处，望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叹：“真是好热闹啊！”
腓力侧头露出俊雅笑颜。碧瞳中秋波荡漾，浮沉几点星芒。“进去玩玩！”抽出我臂弯间的手，轻搂住我的腰。“不要走散了。”
巴黎的圣诞集市充满了传统味道。琳琅满目的商品各有特色，不只有应圣诞的节日用品、礼品、玩具；还有法国各地的美食、特产，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手工小玩意。
腓力护着我在喧闹的人群中穿梭。我嗅着葡萄酒、奶酪、巧克力……混合的香气一路左顾右盼，受着摊主眉飞色舞的讲解诱惑不断驻足。偶尔抬头与腓力相视一笑，他眼中带着奇趣的宠溺一览无遗。
我在一巧克力作坊前停下脚步。摊点上巧克力做成的圣诞树和驾着麋鹿的圣诞老人惟妙惟肖，生动可爱。我拿起免费试吃的巧克力品尝。丝滑香浓仿佛带着幸福感的甜味让我满足地眯起眼。腓力轻笑一声，“看你如此享受，让我也……”我鼓着腮帮嗖地睁开眼，夹起块黑巧克力递到他唇前。
他立时微笑着张开嘴。我反倒有些愣住，看着他熠熠生辉深邃碧瞳，条件反射地要将巧克力块丢回自己嘴里。然而在即将触到我唇畔之际，我那双因顾及他而回收的“手”，却已被他包裹在他在这阴冷的冬季反显几丝温度的大掌中。
我挣着手制止，“腓力？！”铁塔的晚餐已让他非常辛苦了。
他嘴角的笑纹现出惑人弧度，只是握住我的手往他嘴边送，用充满甜蜜、隐含傲然的目光凝望着我；用柔煦的笑容鼓动我。“谢谢你，亲爱的！”他将巧克力吞入口中，眯起眼学我满足、享受的样子。
“甜吗？”我侧头看着他嗖然蹙起的浓眉甜笑着问。
“很甜！”他伸舌舔舔红唇，垂下眼眸注视着我。
我撇撇嘴，避开他既温柔又灼热的目光。骗人！这明明是苦味黑巧克力！这样想着手却不自觉抚上充斥着异样感的胸腔，脸上露出粲然微笑。
年轻的摊主笑呵呵捅捅他时不时盯着我们瞧的妻子。“我的小卷心菜，你傻傻盯着客人干什么？如果想和这帅哥搭上话，就快招呼阿！是吧，美人！”朝我眨眨眼。
我抿嘴笑出声。小妻子倒不害羞，大咧咧捶打她丈夫一下，坦然地给我们介绍起各种巧克力来。
腓力边询着我的喜好，边为我理了理脖上紫色围巾。然后面带笑容躬身一手拉着我，一手开始挑选起巧克力来，优雅的神态举止引得四周的女性纷纷侧目。DiorHOMME窄版剪裁的黑色长大衣，衬得他那原本低调奢华的优雅愈发肆意张扬起来。不，与衣饰无关，这分明是因他那刀刻般的俊颜上那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
……
坐在广场长凳上休息，环顾充满浓郁现代气息的拉德芳斯，四周高楼林立。腓力目光沉静地望着不远处拉德芳斯最有名的建筑——“大拱门”下阶梯上坐着的黑压压的人群。“我曾经日夜思念着这块土地！”
我揉揉被各色小食填满的肚子，靠在长椅上懒懒地说：“每块土地都是相同的，他在你眼中不同，不过是因为你的欲念而已。”
他扭过头来，带些惊诧又好笑的表情望着我。我眨眨眼微笑回望着他。他起身弯腰紧盯着我善变的脸，在巴黎缱绻的空气里笑意融融，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你在担心？”
“担心什么？”我撇嘴反问。
他承认当他能再次享受巴黎阳光之际，他作为腓力四世的帝王野心也再次复苏；他承认他依然热爱这片土地，但所挂心的不再是人类的未来，因为他们已不是他的子民。
他抱歉对我隐瞒。我笑说，他作为血族亲王，所做实在无错。驱魔人的突然出现也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他否定了我的直觉和疑惑，宣称他并非刻意不躲过卜尼法的攻击，只是一时的迟疑。而关于他付出的代价，鉴于契约的约定，他必须保守秘密……
这些都是他昨夜的解释，简单、简短。他应该从不善于向人解释什么。这些当然不能解答我所有的疑惑。可我也只是调侃着说：“腓力，你真幸运，如果不是我，你就和你挚爱的法兰西永别了。”
“是的，我差点就失去了和你牵手漫步巴黎的机会！”当他向我陈诉这些时，他的血瞳炽烈如火般燃烧，他冰冷的大掌牢牢禁锢住我的双手，充满了坚定之力和不可抗拒的深情。
……
“担心我这个充满野心的吸血鬼，会破坏人类世界平衡和幸福。”他将我从长椅上拉起来，抱在怀里。厚厚的衣物隔绝了他冰凉的体温，却阻不断隐透过来的苍凉气息。
我在他怀中哈哈笑了起来。仰额抵上他坚毅的下颌。“你是在问一个将灵魂献给恶魔的女巫？”
他喉部振动，低沉醇厚的嗓音幽幽传来：“我愿做那恶魔！”
我用额头轻轻敲敲他的下巴，“你知道，在我看来血族和人没有不同，就向人和神，和魔，和兽都没有不同般。”腓力已很清楚明白我这些观点，否则他不会如此自然的坦诚自己是——“充满野心的吸血鬼”!“这听起来像在邀请我加入？”
“不，亲爱的，事实上，我认为你的巴黎之行应该结束了。你愿意去意大利等我一段时间吗？”低缓的话语中他紧抱我的有力双臂一分分紧收。
“嗯？”我愣在他怀中。“这是什么意思？”使劲将他推开一段距离。他高昂的头让我无法看清他的脸。我蹙眉伸手想捏他的下巴，好迫使他正视我。他却微微一偏头，松开怀抱我的手臂，转而拉住我戴着长手套的手。
“这个时候，去喝杯热可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站住不动，心中不免有些气恼。“我的导游越发不绅士了，怎么能随意安排客人的行程那？”
他转头看我，在阴沉的天幕下，他的碧瞳深邃却又透澈。“我的法兰西还有很多地方在期待你的光临，我的姑娘。”他扬起手，仿佛世界尽在掌握般神采飞扬。“可是在这之前，我想你先去意大利看看我想送给你的一切！”
我在寒风中垂眸深吸一口气，再抬眸直视他善于隐匿一切的眼。“腓力，我昨夜有听到你们提到该隐，我想你是决定接受他的提议。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改变想法，也不关心你们血族内部的事。但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担心你！”听得这话，他轻启唇角，笑容明朗。“你太神秘，你的解释反而让我更觉混乱。”
“我真高兴你这么说。”他轻琢下我的额角。“你的思维总是奇特的，如果不是我已经了解，我想我又会为此难过了。”他再次拉着我向前走。
我跟着他的脚步。“怎么讲？”
“不是我让你混乱，我的确有些话还不能说，在你没有死死追问的情况下！”
“嗯？”
他转头对我笑了一下，冬风中金发飞扬，让天空都一下晴朗起来。“你担心我，我很高兴！”他再次重复，我翻个白眼。“但你就算担心，你也不会去关心原本与你无关的事，比如那宴会上我本来要做什么？现在我又打算如何做？我该怎么说那？……你关心我，却不关心我做的一切！就算你会问，也不过是因为好奇！”
“我……”
“你的心思如此奇特，让人忍不住去猜。”他抬头仰望天空，嘴角保持着上扬的弧度。“有时它是如此简单有趣，有时又让人琢磨不透。”
我撇撇嘴，“你很乐在其中嘛！”
“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该隐让我帮他一起对付莉莉丝。”我的确好奇，联合血族的一“神”去打倒另一个“神”，我该说这个想法很我的思维一样奇特吗？事实上，他等着该隐和莉莉丝斗的两败俱伤，他这个“仅存”的该隐直系，不是最大的利益获取者吗？能让腓力这样的帝王放弃的利益，一定是比这更大的好处。但是有什么是能比取得整个血族统治权更大的好处哪？不，等等，在该隐出现之前，腓力作为血族的最强者，在这个靠力量说话的种族里，权利的**早该让他获取血族的统治权。可是他没有！他说回到法国让他复苏，什么让他复苏？是阳光！他能享受，是在这几百年他一直渴望享受的阳光！他不屑做黑暗中的主宰，他要生活在阳光下，享受尊荣！
那么莉莉丝？……我想我有些明白了！
“咦？……”我柔软的身体撞在前方停顿下来的高大身躯上。
“我知道的。”异乎寻常的冷静。
“那么……”
下一秒我剩下的话语淹没在他突然的强有力怀抱中。“不要因为好奇有趣而做危险的事。不要理会他的话，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可我只愿将你看作一个普通女人。”他的怀抱微微颤抖着，他的话语有种温暖安定的力量，那一刹，我的左胸某处迸发出一股灼热的暖流，它涌至四肢百骸，烫帖着每个角落，连入冬后一直充满凉意的指尖也变得温暖动情起来。
我从这充满“暖意”的怀抱中扬起粲然笑脸。“意大利，帅哥国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