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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末日小说《2012丽江漂流记》——丽江古城漂起来了正文 第85节
- 2012-1-2918:03:00
牛成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虽然不理解你，但是我佩服你。看精彩小说就到【好贴网】www.HAOTie.org”
沙粒此时放下了书本，看着天花板感叹道：“人本是天地间一粒干净的沙子，为什么会突然变成浑浊的风暴？”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书，“风究竟是从哪里吹来的呢？”
牛成说：“我们商人做事只讲利益，从来不问意义。刚刚发生的事情没法追问意义，但若从利益来看，所有疑问也就迎刃而解了。”
沙粒喃喃自语：“这些书里记载了无数次人类灵魂的坠落，也曾记录了不同的救赎之道……”
“《圣经》？《金刚经》？还是《可兰经》？”牛成轻轻笑了一声，“人类文明太脆弱了，必须建立在吃饱肚子的基础上。”
沙粒略带愤怒地对牛成说：“不要嘲笑这些经典的文化遗产，你们商人赚的钱有用吗？就说现在，你能买到粮食吗？”
牛成自嘲道：“别生气别生气，你就当对牛弹琴好了。”他随手抓起身边一本书，“没准这本书能拯救世界。”
沙粒距离牛成有点遥远，加上风沙迷蒙，没看清他手中的书。牛成自己说完之后低头一看，封皮上写着书名——《了凡四训》。
2012-1-3019:05:00
第四十三章：音乐烽火
和志坚徒然垂着两条空空的袖子，站在工作室门口看着街上自相残杀的同类。风一吹，两只空空的袖管轻轻飘起。他无心去争，也无力去争。双手给了我们拥抱万物的能力，也给了我们占有万物的**。和志坚看到**在驱使人们用双手拼杀，他在想要是所有的人都像他一样没有手，还会不会发生这疯狂的骚乱？而他没有双手，**怀一旦张开便不曾关闭。
但是他工作室的大门自会有人帮他关上。火山灰来了之后，有人看到他的工作室开着门，便跑了进来。并且自作主张把门给关上了。门外有人拍门求救，和志坚上前说要开门，被人一把推开。
“原来他没有双手啊，怪不得不去抢东西，哈哈哈哈。”那人满脸横肉地嘲笑着。
“你不知道他是著名的无臂书法家和志坚吗？”第二人说。
“知道又怎样？那个靠写几个毛笔字就能混饭吃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时代必须要靠双手去抢。”
第三人却说：“我不觉得现在跟以前有多大区别，人活着都得靠双手打拼。没有手的人只能饿死。”
这时却听和志坚从地上翻起来，哈哈大笑：“你们居然为了一张嘴打的死去活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们靠手吃饭，你靠嘴吃饭，不打架，难道要接吻呀？”
屋子里一阵邪恶的笑声响起。
和志坚斩钉截铁地说：“是，我用嘴吃饭，也用嘴写字。要是我的嘴吃了一粒抢来的粮食，我将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我曾用嘴写出的字，也将全部从纸张上散架脱落丧失意义。吃下什么就吐出什么，只能这样。”
“你以为你能写几个字就了不起吗？你写的字现在能填饱你的肚子吗？”
“不能，但我活的有尊严。”
“尊严能填饱肚子吗？”
“不能。”
“那不就结了。”
良久，屋子里没人说话了。闯入者们一时闲来无事，居然研究起墙壁上的字画来。
“你看你写的什么字，第一个是玉，第二个不知写的什么，第三个主字都写歪了。”
“你不会懂得这三个字的涵义。”和志坚淡淡地说。
“我给你一个机会，对这三个字你要是能给出一种让我信服的解释，我就把抢到的食物分你一点。看你一个残疾人也怪可怜的。”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我只想知道是什么样的资本让你如此高傲。”
“好，那我就告诉你。这是玉字的三种写法。”
那人对此解释甚为不满：“什么乱七八糟的！第二种写法还像那么回事，第三种写法把点放到最上面，简直是胡来！”
和志坚一字一顿地说：“这一点，要么是一粒沙，要么是一颗米，要么是一块玉。你只懂得沙和米，不懂得玉。”
“太穿凿附会了，你的解释无法令我信服。”
“不管你信不信服，我要是也去偷抢，或者吃下你抢来的食物，那我用嘴写下的这一点，不会是玉，也不会是米，只能是沙。”
“真尼玛矫情！”
工作室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了，谈话越多越令人窒息。没人再理会和志坚了，闯入者守护着自己怀里抢来的食物，彼此提防。
宣歌对于那场因食物而引发的疯狂骚乱也无能为力。任他喊的多少声嘶力竭，传不到每一条逼仄的街巷，传不进每一颗喧嚣的灵魂。人人拥有自由意志，狂沙弥漫般的自由意志。人们抛弃了他们这一群曾经的精神支柱。无助的老人只好退回屋子，轻轻掩上门，然后独自蹒跚去到舞台中央，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坐席，吹起了他的长笛。如今他也只能守护这么一点宁静的空间了。
直到有人慌乱地推开戏院的大门，宣歌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并未停下他的笛声，而尾随那人一起涌入戏院的火山灰在空气中似乎也跟着笛声起舞。进来的人震慑于老人的沉静，也受笛声牵引，竟然也轻轻掩了门，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聆听。又一个人听着笛声闯进戏院，见台上只有一个演奏者，台下只有一个观众，迟疑半晌，最后也静静地坐下。更多的人闻笛撞门而来。音乐会场随着观众的人数变多，其宁静的气场越来越强大，后来的人不自觉地都受到感染，乖乖地加入了这略带神圣的场面。最后整个戏院都快坐满了，却仍无一人说话。只是许多人都低下了头，似在忏悔自己在戏院之外刚刚犯下的罪行。
此时戏院外的嘈杂喧嚣已被火山灰的沙沙之声取代，听起来安静了不少，宣歌的笛声传到了更远的地方。没过多久，戏院里的人们听到屋外也传来了音乐，刚好与宣歌的笛声形成合奏。原来，几个纳西乐队的老人就住在附近，他们听到宣歌的召唤之后，也拿出了自己的乐器遥相呼应。昨晚他们把乐器都带回了家，因为老人们希望死时能有乐器相伴。
丽江浮岛上更多的人听到了音乐，而那些会乐器的人，不管他曾在酒吧驻唱还是在街头流浪，也不管他演奏技艺是高超还是低劣，全都操起吉他和手鼓加入了这奇妙的合奏之中。那些从不同乐器上传出的每一个音符，表达的都是人类珍贵的感情。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或辽阔高远，或寂寞伤情，此刻全都是美好的。只有人类才会如此歌唱自己的感情。是的，这些音乐让人们想起来了，原来我们是人，我们是人类。
大概丽江浮岛上所有乐器都加入了这场大型演奏。音乐的烽火在狂沙弥漫之中一段一段地传递。每一段音乐刚传出十几米开外就被风沙吞蚀，然后又有人奏起新的音乐以接力。没有人听到完整的乐曲，每一段乐曲也不尽相同，但是只听到一段就足够了。而有音乐穿过的地方，空气中的每一粒沙都跟着颤抖，呜咽呼啸，如泣如诉。这走街串巷的大妙音，这天地之间的大哀乐，抚慰了人们狂乱的心，为那些迷途中的羔羊指明了方向。那些还能走动的人们，循着音乐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音乐也传到了偏僻的青青子衿客栈。尽管那只不过是一首烂俗的歌曲，但是有一刻云峰竟然听的潸然泪下。
“你怎么了？”梅倾问。
“我眼睁睁看着那人死在我怀里，却又无能为力。”云峰抱着头说。
“离开急救中心这么久，你还是无法忘怀曾经的梦魇。”
“这次真的不一样，他们不是因为什么意外事故而死，而是因为愚昧！愚昧！”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太过自责的。”
云峰痛彻心扉地说：“我永远救不了那些人。真的有瘟疫吗？没有，谣言就是瘟疫，绝望就像瘟疫，恐惧，仇恨都是瘟疫！没有一味药能医治人性的疯狂！没有一味药！”
梅倾替他处理被打伤了的额头，说：“理想有时会也会碰壁，它需要我们要慢慢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