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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我们永远是战士正文 第二章 离别（上）
- 刘鸣仰起头，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眼睛已经是红红的了，下面，也已经是哭声一片了，战士们都把酒喝完，老兵们已经是痛哭失声，互相抱在了一起。</p>
“好了！好了！”刘鸣红着眼睛憋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站起身，大声喊道：“不说了，不说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兄弟们该喝的喝个痛快，该吃的吃个痛快，该聊的聊个痛快！想哭的，没人拦着！哭个痛快！”</p>
整个连俱乐部大厅顿时喧哗开了，新兵老兵们此时都三五成群地坐到一起，一起喝着酒，说着话，龙云和指导员也带着连部的干部，挨个个儿地跟老兵喝起酒来，每走到一名复员老兵面前，龙云都会拍拍对方的肩膀，说上几句祝福的话，个别的老兵，龙云也同样会“告戒”几句：</p>
“凯文，你小子！回去以后脾气别那么冲了！尤其是跟女朋友，别等盼了好几年，一见面被你给熊跑喽！”</p>
“大鹏，你他娘的新兵连的时候就说给我带你们老家的78度玉米酒，这都要复员了，我还没喝上呢！回家第一件事儿：寄酒！要不我去你老家揍你去！”</p>
“郎青，听说你把攒了几年的绘画作品都留给五班长了，你小子就不怕他拿那东西参加画展卖了钱？”</p>
一句句的话，看似调侃，却凝铸了战友和兄弟的真正感情，被刘鸣说到的战士也都笑呵呵的回应着，眼角却带着泪花……</p>
谭凯文端着酒，流着眼泪对刘鸣说道：“连长，别看我们背地里叫你刘阎王，都怕你那不要命的魔鬼训练，可真到了今天这时候，我们还真舍不得你呀！恐怕以后回家，就再也听不见你吼我们了，连长……”</p>
几名老兵都围了过来，一起跟连长敬酒，刘鸣感动地和他们一一碰着酒瓶，喝了一回又一回。</p>
“兄弟们！唱首歌儿吧！”指导员大声说道：“就唱《战友，你记得吗》，我起头！战友——唱！“</p>
所有人全部停止了喧哗，跟着指导员起的头儿，流着眼泪，唱起了那首熟悉的歌儿：“战友,还记得吗还记得那年报名参军吗？</p>
还记得第一次穿上军装吗？</p>
还记得营房前的那颗树吗？</p>
还记得爱训人的排长吗？</p>
还记得我们一起巡逻吗？</p>
还记得那次抗洪抢险吗？</p>
还记得炊事班的饭菜香吗？</p>
还记得庆功会的罗鼓吗？</p>
我们曾经一起训练也曾经一起摸爬滚打。我们一起翻山越领也曾经一夜行军百里。我们曾经一起喝醉也曾经一起谈天说地。我们曾经梦想当将军也曾经宣誓向雷锋学习 战友啊战友！战友啊战友！还记得我们最爱唱的那支歌吗？今天啊再让我们一起高声唱：战友啊战友。亲如兄弟！预备起：战友战友亲如兄弟，战友战友亲如兄弟。”</p>
这歌儿唱到最后，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旋律了，慢慢的唱歌的声音越来越小，梗咽声，哭声汇成一片……看到老兵哭成一片，留队战士的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没有人再去在乎歌儿的曲调了，战士们哭着将歌词喊出来，这最感人的歌儿，其实是不需要任何旋律的……</p>
茶话会在哭着的歌声中结束了，刘鸣将明天即将登车离开部队的谭凯文、魏鹏、郎青叫到连部，三人不知所谓的站在刘鸣面前，四个人单独相处。刘鸣笑着看着他们三个人，这是自己最得意的三个兵，换做三年前，本来都是有提干希望的，近年部队体制改革，实行地方国防生军官制度，提干名额越来越少。无奈，自己这最得意的三个兵也只能复原，说实话，刘鸣心中也是十分不舍，可该走的还是要走，就如他们当时该来一般。想到这里，刘鸣的思路转回，对着三人笑着说道：“你们三个，站着干啥？嫌当兵五年没站饱，还是想在我面前最后展示下你们标准的军姿？呵呵……左下，都坐下，凳子少，自己找地方坐。</p>
魏鹏三人听到连长这带着些许幽默的话语，可怎么也笑不起来，悲伤的神经带动着硬硬的表情死笑着回答：“连长，在你面前，坐着不习惯，我们还是站着吧。”</p>
“呵呵，你们竟然要站着，那我就陪着你们站着。”</p>
魏鹏三人没有说话，刘鸣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那并不高大却挺拔如松的身形一直在魏鹏三人眼中是顶天立地，高大如山的。刘鸣依旧笑着看着三人，在他们三人眼中，连长的笑容从来没有现在多过。以前的连长，尤其是在训练场上的连长，那是说一不二，威猛如虎，满脸威严的。</p>
“大鹏、凯文、郎青。你们三个，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走了，我叫你们三个过来，主要是想和你们说几句话。第一：我这个连长肯定你们三个人是自己带出来的最好的兵。第二，我不得不直言，你们三个人，也是所有复员老兵中，我最不放心的三个人，凯文，你性如烈火，疾恶如仇，棱角太硬，到社会上很容易吃亏。郎青，虽然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但是却太重感情义气，很容易因为一些事情走极端。而魏鹏，却是过于忠厚老实，这样的人遇见同样实在的人自然是如鱼得水，但是一旦别人对他动起心眼来，他往往会“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你们三个回到地方也许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能够根据自己的“性格缺陷”好好改改。”</p>
三个人听着连长的话，边听边点头，不停的回答是，但却同时迷茫：为什么自己三人在部队上最被战友推崇的性格，反而会到社会上吃亏呢？听完连长的最后一句话，三人眼神中带着不解。刘鸣苦笑，意味深长地言道：你们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这也许是你们这一生，最难的一仗！</p>
听完这话，三人眼中变得坚定起来：“连长，你放心，晚上你不是说了吗，我们曾经是战士，我们永远是战士，回到地方，再难的路我们也能走过去，再苦的事我们也能干好。</p>
刘鸣听着，笑着点着头，走到三人身边，一个个拍着肩膀叮嘱道：“路是人走出来的，胜仗是打出来的，回到地方后凡事不要急，一步一个脚印走好。好了，我也啰嗦了半天，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p>
“是！”几乎是同时的回答，三个人朝着刘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坚定有力。刘鸣目送三人转身走出连部门口，会想三人刚才的眼神，他相信，自己的兵都有着战士那独有的坚毅和无所畏惧，对于明天，他们不得而知，而对于困难，他们必将一一战胜！因为他们是战士！</p>
按照团里安排，这批退伍老兵在凌晨5点半就要离开部队，此时已经是深夜一点钟了，所有人都没有睡觉，老兵们更是如此，不停在各班之间和将要分离的战友聊天。我们好象有说不完的话题。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明早一别之后可能永远也没有这样聊天的机会了，大家一起回忆过去，憧憬未来。虽然心中充满了将要分离的悲伤，但大家都形成了默契，绝口不提分离，尽量找一些开心的话题。连队的各处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那是军人独有的笑声，但从中不难听出将要分离的浓浓惆怅。</p>
一排一班的宿舍里面，战士们没有开灯，宿舍里面点着几根蜡烛，全班的战士都围坐在一起，魏大鹏，郎青、谭凯文这些复原老兵的背包早就打好了放到一边，班里他们带过的新兵又把自己白天从服务社买回来的吃的喝的往里面塞了不少。</p>
谭凯文是最先跟老兵们倡议不哭的，此时嘴角上带着笑，努力使自己的思绪稳定下来， </p>
魏大鹏这时候正拿着一摞的本子，是各位老兵的留言本，他写好一本，就传给下一个，如此轮流，倒是忙的很，此时拿起一本来，看着前页笑道：“哈哈！你们看连长给吴剑写的：‘吴鸭子，我最遗憾的事情就是，训了你三年，都没能把你那外八字训直，你小子是怎么混进部队的？哈哈哈哈！不过，你的优势在于：走路幅度虽然大些，但是稳定性和缓冲力很好，希望继续保持。’”</p>
刘鸣的留言让大伙笑了起来，旁边谭凯文笑道：“我早注意了！连长给每个人的留言都挺有意思的！你看这个：‘王海，听说你一下子买了20斤新疆葡萄干带回家，佩服你财力惊人的同时，也代表新疆的葡萄种植户向你表示敬意！’”</p>
“还有这个呢！”魏大鹏又拿起一本，念道：“黄征，有件事情一直没好意思跟你说：你刚入伍时没收你的腊肉，其实我没交公，全自己吃了，味道很好！”</p>
谭凯文看大家笑个不停，说道：“你们少见多怪了，连长每年给战友的留言都是这个风格，他从来不提再见啊保重什么的，他是要战友们以后翻开留言本的时候，能想起部队的日子来。连长这个人真是没得说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