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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崇祯皇帝

正文 第五十四回 屈身段问计新科 设陷阱擅杀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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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大宴直吃到暮霭四合,一群醉汉才被领着踉踉跄跄各归各房。神一魁已大醉,混混沌沌进了屋,进门摸到炕便倒。正睡得死,被人叫醒,睁眼看,是自己的护兵,一魁大怒,一掌打去,“日蛋蛋的,搅老子好觉,老子剁了你!”</p>

    护兵被打得转个圈儿倒在地上,脸上立时起了五道檩子,“是……是外面有个大人找你。”</p>

    “谁?”</p>

    “他自称是总督大人。”</p>

    神一魁先是一蹦老高,随着又倒下了,“谁他妈寻老子开心,捻他走,老子要睡……”</p>

    “本督可没工夫寻你开心。”随着话音儿进来一人,神一魁睁开眼瞄,果然是杨鹤!立时发出一身白毛汗,酒就全醒了,咕噜爬起,就要单膝下跪,被杨鹤双手扶住,“不必多礼,请起。”神一魁爬起,心里发毛,又不得要领,一面道“大人请坐”,一面把眼睃门外。杨鹤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本督今晚与将军同卧可好?”</p>

    神一魁一惊,“大人今晚要宿这儿?”</p>

    “有何不便么?”</p>

    “可是不便,小人身上腌臜。”</p>

    “哈哈哈哈,你是心里腌臜!”</p>

    神一魁悚然一惊,“大人这话怎讲?”</p>

    “你已睡了一个时辰了,想必刚才的酒已经消了,腹中也有些空了,再饮一局如何?”</p>

    神一魁已受了惊,那还敢饮?“不不不,酒宴上轮番劝饮,已是消受不得。”</p>

    “那好,你坐下,本督与你说话。”等神一魁坐下,杨鹤突然拉下脸,“神一魁,你兄神一元死于官军之手,你怎肯实心归顺朝廷?不过是吃着朝廷禄米,养着自己实力,有朝一日,你还得反,是也不是?”</p>

    神一魁着实吃一大惊,这是来索命的,抚局不过是骗局!但很快又气沉神定了,既然落了套,只能扛住,见机而行了,“大人既然如此说,小人只有引颈受戮了。”便低下头伸长脖子。</p>

    “哼哼!别在本督面前放出这无赖手段,现在杀你,胜之不武,要取你项上头颅,只在两军前取。现在你听好了,朝廷欲将你部编入官军,授你守备之职,驻守宁塞,从此为朝廷效力。你可愿意?”</p>

    神一魁心下释然,“小人受抚,就是要改过自新,效命朝廷的。”</p>

    杨鹤点点头,“但按规制,守备辖兵四千,所以你须裁撤七千人,发给饥民印票,遣送回乡。你是否实心悔罪输诚,就看你允是不允,行是不行。”</p>

    神一魁低头沉思,然后道:“大人责小人是吃朝廷禄米,养自己实力,那么小人怎知大人不是裁撤之后要兵围宁塞,斩尽杀绝?”</p>

    “好个糊涂的神将军,这里将你斩尽杀绝,那边王左挂、张献忠不得立马就重上梁山?本督口衔天宪,又与你解衣推食,你却如此信不过本督,嗯?”</p>

    “如果不信大人,小人如何肯来?请问大人,什么是‘口衔天宪’?”</p>

    “就是本督与你们说的话,都是圣上的意思。”</p>

    “小人知道总督大人是真心招抚,可小人正是不知道朝廷是否真心。”</p>

    “难道朝廷也如尔等,言而无信,行而不果,不诚不义?你视朝廷如贼么?”</p>

    “小人怎敢?但小人虽是流寇,也知道个眉眼高低。小人看那杜总兵、曹总兵,看小人等却是不惯,十分的瞧不起,小人如何安心?”</p>

    “招抚是圣上旨意,他人何敢多言、专断?受抚的又不是只你一部,你尽可放心。”</p>

    神一魁一拍大腿,“小人信大人,十日之后,小人向大人复命!”</p>

    </p>

    吃过晚饭,天傍黑了,周延儒悄悄来到陈于泰家。进了客厅,见还有一人在。那人见了周延儒,急忙上前,恭恭敬敬施了个大礼,“学生拜见恩师。”</p>

    周延儒觉着面熟,一时又想不起,“你是——”</p>

    “学生是本科进士张溥。”</p>

    陈于泰笑道:“恩师真是贵人多忘事,怎就记不起了?他就是吴梅村的老师,复社领袖,本科会元张溥呵,那日拜见座师是见过的。” 梅村是吴伟业的字。</p>

    周延儒拍了下额头,“瞧我这记性。不是忘事多,是朝事太多。你就是名震江左的张天如,”周延儒坐下,“你这老师落在你的学生后面了。”</p>

    张溥并不尴尬,展颜一笑,“学生初见梅村之&#25991,便说过‘&#25991章正印,其在子乎’,所以才延他为入室弟子。”一指陈于泰,“可惜竟落在他的后面了。”</p>

    周延儒摆摆手,向陈于泰道:“说实话,本阁也认为梅村的&#25991章略胜你一筹,圣上阅了梅村&#25991章,亲批了‘正大博雅,足式诡靡’八字。后来却不知为何又点了你。”又转向张溥,“你授了何职?”</p>

    “学生授的是庶吉士。”</p>

    周延儒点点头,“天如可到而立之年?”</p>

    陈于泰笑着代答,“天如今年刚立住。”</p>

    “如此算来,你在苏州创立应社时不过二十四岁,在京创立燕台社时不过二十七岁,发起尹山大会将南北诸社合并为复社时不过二十八岁,发阉党、斥贪官,真是少年有为啊!你何来如此肝胆?”</p>

    又是陈于泰代答,“这块肝胆,就在天如所作《五人墓碑记》中,‘目击丑类猖狂,正绪衰歇’,‘激昂大义,蹈死不顾’,‘匹夫之有重于社稷也’。”</p>

    “你的《五人墓碑记》本阁看过,感天动地,确是好&#25991章。”周延儒叹口气,“本阁看那吴梅村,虽是写得一手好&#25991章,但胆气豪气义气不如你,你将来必是我大明的中流砥柱。”</p>

    “老师抬举学生了。能为朝廷、为百姓做些好事,此生足矣。”</p>

    周延儒话锋一转,“不过你要谨慎,当今圣上最恨结党,你与梅村都是复社发起人,小心步了东林后尘。”</p>

    张溥倒不以为然,“党与党不同,东林秉正气,为国为民,阉党尽邪佞,残虐忠良。学生今后留心就是了。”</p>

    周延儒点点头,端起碗喝茶,不再说话。陈于泰知道,周延儒亲自登门,必有大事,碍于张溥,不好张口。但张溥亦是名士,不好撵他走,便看张溥。张溥如何看不出?便起身道:“老师来看亲家子,必是有家事相商,学生告辞了,改日再去看望老师。”向两人各一揖,便转身走。</p>

    “慢。”周延儒止住他,“不是家事,是国事。你是复社领袖,本阁也正想听听你的意见。”周延儒做个手势让张溥坐下,“近日弹劾本阁的奏疏忽然多起来,你们说说是何原因?”</p>

    张溥听了心中就有些不屑,分明是你个人之事,怎说是国事?“这些弹章可有实指?”</p>

    周延儒犹豫了一下,“自然会有。”便不说了。</p>

    张溥看了眼陈于泰,对周延儒道:“受人弹劾,自是不好与人言。但老师不说,学生如何为老师分辩?”</p>

    周延儒点头,道:“说我家乡子弟占尽江南良田美宅,我家兄长冒籍锦衣卫千户,我家仆周&#25991郁擢副总兵,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不自称“本阁”了,说到这略一停顿,袖中抽出几份奏疏抄本,“你们自己看吧。”</p>

    两人知道他还是不好尽说,便拿起来分着看。</p>

    陕西道御史余应桂说:</p>

    延儒赋性极其贪鄙而更饶机警,行事最无忌惮而独善揣摩。凡事关权位,必攘臂而裁决;若与自己权位不相干之事,即使国家大计,也必推诿模棱。登莱巡抚孙元化耗费军饷超过毛&#25991龙数倍,不但毫无战功,反而使岛兵两次哗变,延儒坚护不休,何也?元化每月有大批人参、貂皮、金银送到周府……</p>

    户科给事中冯元飚说:</p>

    臣每当朝会,时见大小诸臣语及延儒,无不蛇缩口哕,相对羞愤,而敢举以入告者率不多见。何以故?延儒力能箝人之口,威能摄人之魂,而鸷险更能置人于死地!</p>

    山西道试御史卫景瑗说:</p>

    延儒接受张廷拱贿赂白银三千五百两,琥珀数珠一挂,即授予大同巡抚;吴鸣虞将常州腴田五千亩拱手相送,延儒即将其由户部调至吏部,圣上见其溺职,屡行降罚,延儒庇护不已,江南人对延儒痛恨不已,杀其仆,焚其屋。</p>

    四川道试御史路振飞说:</p>

    延儒只知营私植党,婪贿肥家,欺君误国。以其品行卑污,心腹奸险,小忠小信,营巧构善,以济其贪,能使圣上信而不疑,实在堪称奸雄之渠魁。</p>

    张溥边看边嘀咕,如果这些弹章所言属实,这位房师也够呛了,“老师可上疏自辩了?”</p>

    “辞任疏中也辩了,‘诸臣连章弹劾,并非臣真有可按之迹,可指之条,都是些莫须有之事,不过是自生弓蛇之影,或作骑虎之观,实在是虑臣太深,又量臣太浅。’”</p>

    张溥心说也只好如此辩了,沉吟不语。陈于泰举着那些抄本道:“这就是了。这些弹章圣上也都一一驳了。批余应桂疏说‘延儒清贞任事,不树私交,应桂何得诬诋!’,说冯元飚‘渎奏求胜’,说卫景瑗‘信口诬蔑’,说路振飞‘构党挟私,逞意求胜’,老师还有何可虑的?”</p>

    “可虑的是,突然之间弹章迭上,诸臣为何如此齐心?这背后没有故事么?”</p>

    张溥忽然心有所动,“老师是说阁臣暗中施手?”</p>

    周延儒不置可否,陈于泰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是了,是吏部尚书闵洪学捣鬼!每事收人心必归阁臣,有过错必推首辅,背后没有故事,何以如此大胆?诸臣上疏弹劾闵洪学,尤以兵部员外郎华允诚最直。想必又是阁臣弄鬼,华允诚被夺俸半年。”</p>

    “华允诚是如何说的?”张溥问。</p>

    陈于泰边想边说:“他说,阁臣兼操吏部之权,吏部唯阿阁臣之意,线索呼吸,机关首尾,造门请命,夜以为常,统均大臣甘作承行之吏,黜陟大柄只供报复之私。阁臣生平紾臂涂颜,廉隅扫地,皇上以其悻直寡谐,排众议而任用,岂知此人包藏祸心,阴肆其毒!”</p>

    “真是好记性啊!不愧是状元!”周延儒很是惊讶。</p>

    张溥边听边频频点头,“华允诚说得如此狠直,真是大胆!不过只罚俸半年,处置并不严厉,老师何必不安?”</p>

    周延儒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事:刑科给事中陈赞化上疏说,我曾对李标说过,‘圣上接一疏,批复了,我又封还原疏,圣上遂改为留中,可见我有回天之力,看来今上是羲皇上人。’”</p>

    “可有此事?”张溥问。周延儒慢慢点头,张溥、陈于泰都不说话了。好一会儿,张溥道:“把圣上比作远古无心的蛮人,是大不敬了,老师重蹈刘鸿训覆辙了。依圣上的性子,老师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学生以为,为今之计,不可恋栈。”</p>

    周延儒看了张溥一眼,眼神寒凉。</p>

    </p>

    晚饭刚上桌,范&#25991程刚端起碗,宫里就来了人,传范&#25991程即刻进宫。范&#25991程不敢怠慢,放下碗,急忙换上朝服,匆匆而去。进了大政殿,见只有皇太极一人,正背了手溜达。范&#25991程刚要请安,被皇太极止住,“免了那些虚礼吧。先生还没吃饭吧?”</p>

    “大汗此时召臣来,必有大事。”</p>

    “不错。我也没吃饭呢。是方纳吉回来了。”</p>

    “哦?怎么样?”</p>

    “崇祯拒绝和议,这也是意料之中。但是,他带回一个重要情况:明廷已任命孙承宗总督蓟辽。”</p>

    “这也是臣意料之中了。”范&#25991程并不惊讶。</p>

    “先生如何料中的?”</p>

    “明军收复了右屯。能干成这事的,除了袁崇焕,也只有孙承宗了。”</p>

    “孙承宗已在大凌河重筑城防,由祖大寿驻守。先生怎么看?”</p>

    “大凌河?”这回范&#25991程吃惊了,“这样一来,锦州、大凌河、右屯就形成犄角之势,下一步就是要收复广宁了!广宁一得,东可入我腹地,西可切断我与蒙古的联系!孙承宗不愧是上将啊!大凌河城有多少驻兵?” </p>

    “马步兵四千,班军一万四千筑城,川兵一万护城。”</p>

    范&#25991程又是一惊,“这么多!新城驻重兵,就不仅仅是设防了,当是为进击之备,孙承宗要北进!”</p>

    “我也是这般想,待他筑成,就不好图了,不但这东路再无进取之计,而且成我肩背之患!”</p>

    “大汗说的极是,”范&#25991程诡秘一笑,“如果他筑不成,不但劳师费银,而且城毁人亡,孙承宗也就难于自保了!”</p>

    “对!佟养性的大炮已经铸成,就拿大凌河城试炮!明天召集八旗御前议事,夷平大凌河城!走吧,与我共进晚膳。”</p>

    </p>

    一匹快马风驰而至吴弘器营前,卫兵见骑马之人面生,又是个大块头,生相威猛,一挺枪指住来人,“站住!”来人猛然收缰,那马被勒的一声嘶鸣,前蹄腾起,一阵乱蹬,才落稳当。来人也不答话,左右开弓“啪啪”两鞭抽向两个卫兵,两人猝不及防,不及躲闪,被抽个满脸开花,一声惨叫捂着脸倒下,来人扬鞭催马直闯进去,直冲到吴弘器的帐前。</p>

    吴弘器正与中军官范礼闲坐说话,突然闯进来个大汉,细看去,认得是神一魁手下大头目茹成名,忙起身,堆上笑道:“原来是茹将军,怎的突然来了?”</p>

    茹成名脸上却如地狱无常,“狗屁将军!爷爷就是来找你要将军的!”</p>

    二人看出来者不善,吴弘器道:“茹成名,你这是什么意思?”</p>

    “什么意思?那糟老头儿早答应授神头领守备之职,为何还不实授?还有我们呢,我、张孟金、黄友才,既无职也无赏,难道白降了不成?”</p>

    吴弘器一拍桌子,“茹成名,你好大胆子!朝廷品职是你想要就要的么?我看你是压根儿就没想降,不过是来蒙朝廷的银子!你是生就的反骨,该给你削平!”</p>

    茹成名本就是揣着火闹事来的,这话更是惹得性起,窜上一步一把掐住吴弘器的脖子,“反骨?就让你看看爷爷的反骨!爷爷先削平你的脖腔腔!”说完一拳捣在吴弘器的门面上,吴弘器仰面倒下,血流满面。范礼立刻抽出佩剑,却犹豫了,因为杨鹤曾三令五申,对降贼“没有总督军令,不许妄杀一人”,可要徒手搏斗,自己显然不是这头蛮牛的对手。茹成名看范礼拔出了剑,抄起椅子就砸了过去,范礼举剑去格,格劈了椅子也格飞了剑,被茹成名当胸抓住,左右开弓两巴掌,范礼眼冒金星,进了云里雾里,一头栽倒在地。茹成名见两人都倒了,扬长而去。</p>

    </p>

    神一魁被召到宁州城。他当然清楚所为何来,所以一见到杨鹤便请罪,“是小人治军不严,约束不力,致吴参将和范中军二位大人遭受殴辱,请大人治罪。”</p>

    “你坐吧。”杨鹤对神一魁的话不置可否,也不再理他,背着手在屋里转圈,转的神一魁心里越来越慌,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杨鹤这才转向他开口:“你说得太轻巧了吧?”</p>

    神一魁认为这话是要罪他,先是一惊,油然而生反抗之心,“大人要如何处置小人?”</p>

    杨鹤看出神一魁已变色,摇摇头,“不是要责罚你,老夫相信你是真心受抚,但你的手下可大不同,不过是‘勉从虎穴暂栖身’。那个茹成名,早晚还得反,或胁你同反,或拉走队伍,或干脆杀了你!到那时,不但你不好处,甚至丢了性命,就是老夫也得与你同赴黄泉。”</p>

    神一魁听出点儿味儿来,“大人的意思是……”</p>

    “你先下手。”</p>

    神一魁愣了半天神,才道:“这些兄弟,与小人出生入死,福祸同当,小人下不得手。”</p>

    “这是为朝廷的剿抚大计,也是为你那数千弟兄,更是为你我的身家性命,你想好了。”</p>

    神一魁还是摇头,“才降了朝廷,就杀自己弟兄,岂不是逼其他弟兄再反?”</p>

    “不必你动手,恶人由老夫做,你只装作不知,说奉本督之命,传他来宁州就是了。事成之后,立刻实授你守备之职。”神一魁不再说话了,杨鹤便附耳面授机宜。</p>

    回到宁塞,神一魁召来茹成名、张孟金、黄友才,假装生气道:“茹成名,你好不识相!咱们受抚,不过是要找朝廷要钱要粮,得一个喘息时机,养精蓄锐。你可好,竟擅冲官军营寨,把四品的官儿给打了!咱们现在窝在宁塞这小圈圈里,官军要想剿咱们,岂不易如反掌?”</p>

    茹成名不服,“要钱要粮?怕是要咱们的命!一万多人还剩四千,娘日的,早晚儿一个不剩!头儿,别忘了,官军杀了你哥!”</p>

    茹成名的狗脾气早让神一魁不舒服,只是兄弟一场,患难与共过来的,下不去手,此时见他还是犯混,尤其提起神一元,更让神一魁着恼,更定了除他的心,“你闭上鸟嘴!我哥是一心要剿杀咱们的张应昌杀的,不干杨老头事,老子迟早要割了姓张的蛋蛋!你跑去要官不成打人重伤,杨老头儿不但不责罚你,还答应给你官做,授你三人总旗之职。哼,你们是要这官做,还是再当流寇,自己掂量吧。要想做官,就去宁州谢恩吧。”</p>

    王左挂张献忠都降了,再当流寇岂是时机?捞个官做,还能多出几两银子,何乐不为?三人一商量,便奔了宁州城。可当天晚上张孟金、黄友才狼狈跑回,见着神一魁大哭,“茹成名被杨鹤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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