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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崇祯皇帝正文 第八十六回 田国丈强占名媛 福禄宴活煮胖王
- 近午时分，洛阳城内，一顶小轿抬到福王府门前落下，轿中下来一人，五十多岁，儒生模样，急匆匆登上台阶，对王府家丁说：“去通报王爷，吕维祺求见。”</p>
吕维祺来过，家丁们认得，但福王府家丁仗势惯了，知道王爷不待见这姓吕的，眼望天道：“王爷正忙，不见客！”</p>
“今天是大年初一，老夫给王爷拜年，哪有不见客的道理？”</p>
家丁心说有你这样空手来拜年的？“王爷有话，今年不拜年。”</p>
吕维祺怒道：“我有要事，关乎王爷性命，你们担待不起！快去！”</p>
不想那些家丁嗤嗤笑起来，“关王爷性命？王爷命在你手？说笑呐？”便都扭过脸去不理他了。</p>
吕维祺大怒，一把推开家丁，大步闯进去。家丁赶忙拦阻，吕维祺抱住一棵大树，死不放手，一面大喊，“吕维祺求见王爷，有大事相商，天大的事！”</p>
吵闹声惊动了朱常洵，不一会儿管家出来道，“都放手，老爷请吕大人进去。”</p>
管家将吕维祺直领到餐厅，却见朱常洵、河南巡抚李凤仙、河南知府亢孟桧、河南参政王胤昌正在吃喝，还有一人不认识。见吕维祺进来，朱常洵道：“坐下，一起喝。”</p>
吕维祺不屑一顾，向朱常洵浅浅一揖，“下官不是来吃喝的。宜阳、永宁二县已为贼所破，王爷可知道？”</p>
“知道，这不搬来了救兵。”朱常洵指着那人道，“这位是河南总兵王绍禹王大人，刚赶到洛阳。”又指着吕维祺道，“这位是前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吕大人。”</p>
王绍禹抱拳道：“久仰吕大人之名。”</p>
吕维祺也略一抱拳，“王大人辛苦了，洛阳城就仰仗大人了。”紧接着又道，“城外驻兵就是王大人带来的？”</p>
“不错。”</p>
“有多少兵马？”</p>
王绍禹道，“一万。”</p>
“一万？加上城内驻军，总共不到两万。李自成破永宁不过两万人马，现在可是十万呀！”</p>
“这我知道。”王绍禹道，“永宁当初多少兵马？”</p>
“听说是两千。”吕维祺转向朱常洵，“贼势汹涌，窥洛甚急。无坚不破，无攻不克，现十倍于我。再看我城中，皆鬼形鸠面而垂毙者，军乏粮饷，一无可恃，有累卵朝露之危啊！”</p>
“那当如何？”朱常洵嘟着胖脸问。</p>
“下官昨日出城，闻城外守军私语，说王府金钱百万，厌食粱肉，而令吾辈枵腹死贼手。饥民之思乱可虞，人心之瓦解堪虑呀！”</p>
朱常洵拉下脸，看着王绍禹，“你刚到洛阳，部下就敢如此议论本王？！”</p>
王绍禹起身一揖，“道听途说，不过谈资，以解无聊，王爷不必介意……”</p>
吕维祺打断他，自顾自说下去，“如永宁宗室官绅，悠悠忽忽，靠天度日，一筹不划，一钱不舍，一言不听，如今悔之何益？为王爷计，散财以充军饷，济时荒，庶可免噬脐无及。”</p>
一听要钱，朱常洵便把话岔开，“先说如何守城吧。”</p>
听这一问，众人就都看向王绍禹。王绍禹似早成竹在胸，“标下如此安排，请王爷定夺：巡抚李大人守西门，知府亢大人守南门，参政王大人守东门，属下守北门，各领四千人马。王爷看可行？”</p>
“你是说你要进城？”朱常洵瞪大眼。</p>
“是。”</p>
“那可不行。你得城外御敌，把李自成赶跑。”朱常洵是怕乱军进城图谋不轨，于己不利。</p>
“城外御敌？”王绍禹心想这肥猪咋跟他坐龙床的侄子一个想法？当年袁崇焕城外御敌都差点败了，我有袁崇焕那本事？“您老人家让属下一万人马城外抗贼十万大军？武大烈城内守御都没抗住李自成二万人，你让我野战他十万人？那这洛阳城一天都守不住！”</p>
朱常洵想了想，“这样吧，你带两千人入城，其余由你的副将刘见义、罗泰带领驻东关。只要你守住洛阳，本王送白银百万，并上奏朝廷，保各位加官进爵。”</p>
“为何守住洛阳才犒赏？” 吕维祺道，“王爷现在不出钱助饷，这洛阳城守得住么？”</p>
让朱常洵掏银子本就是剜心之痛，先掏银子，如果守不住，岂不白掏？左右掂量一番，才道：“这样吧，请王总兵组织敢死队，夜袭李自成。如有战果，每人赏白银一百两。”</p>
吕维祺叹一声，一跺脚，走了。</p>
</p>
苏州阊门外的横塘，景致优雅，水塘石桥，绿野天趣。一日午后，一个年轻书生走到一处宅子前，左右看看，轻声道，“好个幽静所在！”，遂举手叩门。</p>
不一会儿，门开处探出个脑袋，像个丫环，上下一打量来人，“你找哪个？”</p>
书生浅浅一揖，“在下冒昧登门，求访圆圆小姐。”</p>
丫环一撇嘴，“我家小姐是任谁都可随便见的？小姐没空，别再扰人！”说着就要关门。</p>
书生伸手推住门，“劳烦姑娘通报一声，就说如皋冒襄求见，小姐一定会见的。”</p>
丫鬟又看看冒襄，心说还算清秀儒雅，就是有些自大，敢说小姐一定会见，不知是何来头，便道，“你等着。”就合上门。果然时间不长就转回来，开了门，“随我来吧。”</p>
冒襄随丫环来到客厅，陈圆圆早在门口迎候，一身淡黄裙，薄施脂粉，果然是天人姿色！冒襄长揖下去，“小姐勿怪在下孟浪，得睹仙颜，于愿足矣！”</p>
圆圆浅施一礼，道，“先生就是江南四才子之一的冒辟疆？”</p>
“不敢当。若说是复社四才子，在下不谦。”冒襄笑道。</p>
“好大口气！复社本就是才子堆。在复社称才子，也就是天下才子了。”圆圆也笑道，“先生请。”</p>
进到客厅，迎面八仙桌上是一幅中堂，画的是伯牙鼓琴，两旁的条幅是“巍巍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冒襄微笑道，“瓠巴鼓瑟，而沉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小姐之曲，在其上乎？”</p>
圆圆笑道：“这是荀况《劝学》篇之语。”</p>
冒襄抑扬顿挫地吟道：“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p>
圆圆也摇头晃脑道：“此乃曹植《洛神赋》。公子是要考我么？”</p>
“在下再找不出‘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形容小姐，只好比洛神。”</p>
圆圆立刻道：“典出《世说新语·捷悟》。”</p>
《世说新语·捷悟》记，曹操、杨修途经曹娥碑下，碑背写此八字。曹操问杨修，“你解不？”杨修答 “知道”。曹操说：“你先别说，让我想一想。”走出三十里，曹操说，“我知道了。”二人同时写出：黄绢，色丝也，于字为绝；幼妇，少女也，于字为妙；外孙，女子也，于字为好；齑臼，受辛也，于字为辞。乃是“绝妙好辞”。曹操叹曰：“吾不及修三十里。”</p>
冒襄又吟道：“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p>
圆圆撅起小嘴，目间却含笑，“这是宋玉《登徒子好色赋》，原来公子乃登徒子之流。”</p>
冒襄不管不顾，接着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p>
“这句出自《诗经·卫风》。”圆圆连连摆手，“我不玩儿了，公子再考我，我就该出窘了。”</p>
“在下不是考小姐，是小姐淡而韵，盈盈冉冉，椒茧湘裙，如孤莺之在烟雾，让在下不由想到这些句子。”</p>
丫环奉上茶，二人坐下，冒襄道，“在下以为小姐门前一定是车水马龙，蜂喧蝶舞，不想却是如此清静。”</p>
不等圆圆答话，丫环先接道，“公子当我家小姐什么人？就是那些达官显贵，想见我家小姐一面，也难着呢。小姐对公子您可是破例了。”</p>
冒襄起身笑着向圆圆深深一揖，“冒襄受宠若惊。”</p>
待丫环出去，圆圆道：“公子何以知道我家？”</p>
冒襄诡笑道：“跟蹑而至。”</p>
圆圆吃惊道：“公子何时跟踪我？”</p>
“昨日一曲弋腔《红梅》，似云出岫，如珠走盘，”冒襄拿腔作调道，“小生听痴了，便一路跟来。”</p>
圆圆笑道，“原来是个无赖。”</p>
冒襄指着中堂扯回最初的话题，“小姐可觅得钟子期？”</p>
圆圆笑着摇头，“远在天边。”</p>
冒襄也摇摇头，“也许近在眼前。小姐可否弹上一曲，看在下解是不解。”</p>
圆圆轻轻点头，起身道，“公子随我来。”轻移莲步引冒襄来到书房，燃起一炷香，坐到琴前，轻舒纤指，高下飞扬，琴声缓起，一时曲水流觞，一时云蒸霞蔚，一时花木扶疏，一时绵渺凌虚……</p>
琴声落下，冒襄吟起：</p>
渔翁夜伴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p>
烟消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p>
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p>
吟罢道，“此曲名《渔歌》，南宋毛敏仲制，取意于柳宗元《渔翁》。”</p>
“此曲何处最让公子心怡？”</p>
冒襄毫无思索，“欸乃之声。”</p>
“公子果然知音。”</p>
“那就请小姐再抚一曲。”</p>
圆圆再抚一曲，边抚边唱：</p>
雉朝飞兮鸣相和，雌雄群兮于山阿。</p>
我独伤兮未有室，时将暮兮可奈何？</p>
冒襄愕然，“这是《雉朝飞》，难道是姑娘心曲？”圆圆笑而不答，冒襄心领神会，也笑道，“喷珠溅玉，珠圆玉润，如珠玉落盘。”</p>
圆圆咯咯笑起来，“怎就有这许多珠啊玉的，莫不是公子江郎才尽了？”</p>
冒襄叹一声道：“是啊，再是比不出姑娘妙音。一鸟入林，百鸟压音啊！”</p>
二人正在眉目传情，灵犀暗通，忽然狂风骤起，一团乌云滚将上来，冒襄起身道，“要下雨了，在下告辞了。”</p>
“我送你。”圆圆也起了身。二人走到大门，圆圆在阶上站住，一把挽住冒襄，眉梢眼角流出不舍之意，“可有再见之期？”</p>
“冒襄也想再近芳泽。”</p>
“半月后，一起到光福寺看那冷云万顷的梅花吧！”</p>
“实不相瞒，冒襄此来是去接母亲，路过苏州，短时内难再相见。八月我送走母亲后，再到苏州，我们一起去虎丘赏桂，可否？”</p>
“一言为定。”</p>
看着冒襄走远，圆圆正要转身回去，一匹快马在门前停住，下来一人，浅浅一揖道：“可是圆圆姑娘？”</p>
圆圆见这人是官身装束，也还礼道：“大人是——？”</p>
“在下是本州判官，想请姑娘走一趟。”</p>
圆圆所见官者甚多，又极聪慧，知道州判是从七品的官，却自称“在下”，不免惶惑，“请问大人何事？”</p>
“有一位京城来的老大人要见姑娘。”</p>
“京城？敢问大人是什么人呐？”</p>
来人一笑，“当今国丈，皇上的老泰山。请上车吧。”</p>
圆圆这才看见后面还跟着一辆轿车。国丈爷点名见自己让圆圆很吃惊，但官府登门，自然辞却不得，只得回身招呼远远站着的丫环过来，吩咐一番，便上了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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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七里河几百守军被农军包围，刘见义出兵救援，亦陷入围中。罗泰求援王绍禹，王绍禹哪敢出兵，推脱拒援。罗泰无奈，自往救援，冲进围中，却再也冲不出来。刘见义、罗泰大骂王绍禹无情无义。一番商量之后，出营请降。自成大喜，亲见刘、罗，设宴压惊，始围洛阳城。王绍禹组织了三百多人的敢死队，全部是亡命之徒，多为监狱重刑犯人，连续出击，开始颇有战果，毕竟悬殊过大，最终全部战死。农军四城同时发起攻击，杀了一天，至晚未能破城，自成鸣金收兵。</p>
朱常洵大喜，命其子朱由崧和李凤仙、亢孟桧、王胤昌分赴四城，送去酒、肉、衣、帽。组织百姓向城上运石块、木头，运送伤员，命城中所有郎中上街救治伤员。</p>
李自成也没闲着，召见刘见义、罗泰，“你二人熟悉城内情况，可有破城之法？” </p>
二人互看一眼，刘见义道：“洛阳城高四丈，筑四大城门。东为建春门，西为丽景门，南为长夏门，北为安喜门。并建阙楼，周筑月楼，又筑三十九座抗敌台及四角楼，极其坚固。城外护城河深五丈，宽三丈，引入廛水，可谓易守难攻。官府下告示，城中所有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女都要参战，男人上城，女人做饭。不从者杀。东、南、西三门都是城内原守军，怕城破阖家老小遭屠戮，故拼死抵抗。唯北门是援军，本无斗志。那王绍禹长期克扣军饷，早为部下所愤。故集中兵力攻此门，必克。”</p>
第二天李自成收缩兵力，在北护城河上架设几十座木桥，数十架云梯猛攻北门。王绍禹急调东门、西门、南门民团、练勇支援北门，火箭巨石齐下。激战一天，双方均死伤惨重，仍未拿下，自成不得不收军。</p>
入夜后，城内守军和百姓在城墙下燃起堆堆篝火取暖。二更时分，忽听城外有人喊话，“城中的弟兄们，我是刘见义。王绍禹克扣了你们多少军饷，你们还为他卖命？福王脑满肠肥，百姓冻馁街头，你们还愿为他守城？随闯王，不纳粮，有田种，有衣穿。快开城门投闯王吧！”</p>
四更时分，北门城楼忽然燃起大火，城门大开，有人在城上高叫，“刘将军，我们反了，请闯王入城！”</p>
刘见义、罗泰立刻集合部队，翻身上马，被自成拦住，“不会是设伏吧？”</p>
罗泰笑道：“闯王放心，这一，都是我的弟兄，都恨王绍禹，不会赚我；这二，城中守军不过两万，分守四城，我有数十万大军，他怎敢设伏开城？”遂抖缰纵马，“上！”率先入城，城中立时杀声一片，大火连营，抵抗的守军和百姓全被杀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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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军分赴各个衙门，全城搜寻朱常洵未果，刘宗敏正在焦躁，忽有一军士跑来报说一小沙弥报称朱常洵在迎恩寺，刘宗敏立刻赶到迎恩寺，将寺院团团围住，砸开山门，将僧人全部抓到大雄殿前，审问住持法广和尚。法广拒不承认，刘宗敏抓出五名僧人杀死，扬言如不说就再杀五人。法广无奈，说出福王躲在大殿佛像下秘洞中，然后一头撞向殿柱，登时脑浆迸裂！</p>
朱常洵被带去西关周公庙见李自成，只见周公庙西院地下坐满了被抓的洛阳城官吏和有钱大户三百余人，吕维祺、亢孟桧、王胤昌也在其中。众首领见到朱常洵哈哈大笑，李过道，“好肥的王爷，可拿去熬灯油！”</p>
朱常洵见吕维祺也在，立刻大叫：“吕先生救我啊！”</p>
吕维祺斜他一眼，“我命也在顷刻之间。”</p>
李自成见朱常洵单向吕维祺求助，知道是个人物，吩咐亲兵将吕维祺带过来，“你是何人？”</p>
吕维祺一鲠脖，“大明布衣吕维祺！”</p>
李信一愣，探身道，“你就是前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p>
吕维祺也一愣，“怎么，贼人也知道老夫大名？”</p>
李信向自成道：“此人不可杀。”</p>
“为啥？”</p>
“此人是大贤。河南大旱，民间藉藉，他尽出家私，设局赈济百姓。天启时，开封建魏忠贤生祠，他致书同僚勿做此事。他是大儒，著述丰厚，著有《明德堂文集》、《孝经本义》、《孝经翼》、《节孝义忠集》等传世。杀此人，失文士心。”</p>
朱常洵听见，立刻大叫，“我也是儒士！”</p>
“你？”李自成哈哈大笑，“你身为亲王，富甲天下。河南连年饥荒，米价涨至五千钱一斗，百姓人相食，你整日肉山酒海，却不肯拿出毫厘赈济，拿钱保命你都不干，守财奴也没有做到你这等地步的。来呀，先打他四十大板，将这一身白肉打花花，再砍下头，挂在城门上示众！”</p>
朱常洵扑通跪下，磕头如啄米，“大王饶命，我全部家财都给你们！”</p>
“你全部家财？你还有家财么？你的家财都是百姓血汗，现在已经是我的了，你这条命已一文不值！”</p>
吕维祺高叫：“王爷，您可是天子亲叔，怎能向贼人下跪！死也要死出个样！”</p>
李过大笑，“他这熊样能死出啥样？榨油最好咧。”</p>
刘宗敏一拍大手，“对嗫，他不是福王么，捉一只鹿来，将他与鹿一起下锅煮，这叫福禄全收！”</p>
李过大叫，“以此下酒，这叫福禄宴！”</p>
众人大声叫好，“对，吃福禄大宴，夺朱家天下！”</p>
李自成笑笑，又转向吕维祺，“吕尚书，你今日请兵，明日请饷，要把我们斩尽杀绝，现在又作何打算？”</p>
吕维祺冷笑一声，“我身为前兵部尚书，自恨无兵可杀你们，唯引颈受死！”</p>
“兵部尚书是国之大臣，按情理也应当死。”自成挥挥手示意亲兵将吕维祺带下，对李信道，“此人说不动，放了他，会煽动民心，故不可留。”</p>
李信小声对自成道，“民心由我自取。如今取了洛阳，天下震动，义军声望在此一举。威名远播，四方来投，将有雄师百万；恶名远播，今后必遇拼死抵抗，再难下坚城。我军烧杀抢夺，城中无赖趁火打劫，如不制止，大势无望！”</p>
自成连连点头，“公子说得对。”遂起身道，“从现在起，各部整肃人马，回归大营。由李将军部日夜巡城，有烧杀抢夺者，无论军民，一律当场格杀！官吏大户资财，由李将军收缴，一部充作军饷，一部分发百姓。听着，杀一人者如杀我父，淫一女者如淫我母!李将军号令就是我的号令！”遂又小声对李信道，“但吕维祺还是不可留。”说罢一挥手，两名亲兵将吕维祺架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