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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梵谷的天使正文 第 2 部分阅读
- “不,是我。”一旁的志野打断了她,“是我不好,未来她只是想替我出头。”
安田店长沉吟了一下,忽而淡然一笑。
“算了,我没有生气。反正,”她一边冲着咖啡,一边说着:“他是个‘旅人’,等画展结束,大概就会离开日本了。”
“可是我……”虽然安田店长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未来还是觉得自己冲动了些。
“没关系。”安田温柔地笑着,“不过你居然会去找他理论,倒是让我挺吃惊的。”
在她眼中,未来是个温和善良的女孩,她没想到她有如此刚强的一面。
未来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看志野哭了,所以……”
是呀,她怎么会有那种勇气及冲动去做那种事呢?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不曾因为任何事情跟别人起冲突呢!
她想,大概是她身边都是一些相当友善又温柔的人吧!
“那他最后有没有给签名呢?”安田笑问。
志野拿出那张签名纸,难为情地笑笑,“未来要到了……”
安田一笑,“是吗?”她温柔地凝望着未来,说:“我看他也不是那么冷漠的人嘛!”
未来没搭腔,只是抿唇一笑。
没错,他可能并不是那么冷漠的人,不过……她隐约感觉得出他是个“受伤”的人。
他的心口缺了一个大洞,他有“心脏病”,而且不是像她这样开了刀就可能复原的心脏病。
他没有爸爸,他……受过什么样的伤呢?
看来生命力强韧的他,也许有着她看不见的脆弱吧?
突然,她对他这个人兴起了好奇,而这是她第一次对某个人产生了想更加深入去探究的念头。
只不过,他离她实在太远了。他并不是她伸手可及的人物……
一个难得的休假日,未来决定独自到外头去走走。
以往出门时,哥哥总是一定要亲自带着她才准她出门,但今天他上班,而且事前并不知道她今天放假,她总算可以一个人四处去逛逛。
离开滨离宫恩赐庭园,她慢慢地在附近踱着。
逛着逛着,入目的是松冈田村町大楼。
一楼大门处有很大的广告看板,而看板上有张眼熟的脸孔,旁边以斗大的红字写着:“东方的梵谷”十川英行个人画展。
原来他的画展在这儿举行啊!
想着,她毫不犹疑地步入了大楼里。
她想看看他的画,她想知道像他那样的人画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进入会场,里面满是安静地观赏着画作的人们;未来随着行进的队伍,慢慢地欣赏着他的画作。
他的画用色大胆、强烈,正如他所给人的感觉一样强势而狂狷。
黄、绿、蓝、淡紫的背景笔调,彰显出一股跳跃式的动感,相当地震撼人心。
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质问志野有没有看过他的画了。因为在他的画中,才可以真正地试着去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想被当成名人或偶像看待,他希望人们真正注意到的是他画中想要传达的意念。
从他的画里,她隐约可以感觉到他是个用生命创作的画家,他疯狂地追寻真善美,丝毫没有世俗的做作及世侩。
在他画中那仿佛不存在的世界里,她看见了他真实、天真、简单、固执倔强的那一面。
隐隐地,她似乎能在他的画里,触碰到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那一部分。
这是个很新奇的感受,也令她相当震撼,因为她从来不知道能从一个人的画里,感受到那么强烈的思绪波动。
他在画作中宜泄所有的情感及情绪,而那正是他要大家注意的东西。
他绝不是个冷漠的人,因为他的作品是那么的热情、笔触又是那么的大胆,他……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看着,她突然发现他的画作里根本没有人物画像,全部都是静物及风景。
好奇怪,一般作画的人多少都会有些人物作品,但他却像是坚持着什么似的不画人物。
倏地,一幅风景画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幅以黄、绿两色做基调的风景画,画上是一处山丘,而山丘上有一棵孤零零的树,树下有个孤零零的人。
这是他的画作里惟一有了“人”这种东西,不过说是人,倒不如说那只是一团墨绿色的人形。
这幅画看起来好伤感,明明是黄、绿这两种非常明朗的颜色,但它却给人一种孤独、悲伤的感觉。
“有什么感想?”忽地,她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性嗓音,而且有点耳熟。
她回过头,不禁被站在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是他,十川英行……
“呃……”她心里当然有很多感觉,不过她好像没必要告诉他。
“我想知道你看了我的画后,心里有什么感觉?”他一股认真。
他没想到会在这儿看见她,虽然那天只是一个照面,但是她的倩影却深刻地烙印在他心上,怎么都退不去。
她为什么会来看他的画?是特意来的,还是只是好奇?
“你都是这么问来参观画展的人吗?”她反问道。
她不是个热衷于跟人针锋相对的人,但是一遇上他,她就变了。
她感觉热血沸腾,她感觉她的心跳急遽跳动,她感觉她的胸口填塞着不知名的激动及悸动……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一笑,“我只是想知道,说我不近人情又傲慢的你,为什么会走进美术馆里。”
“碰巧经过。”她抿唇一笑,“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他微怔,旋即撇唇而笑,“满意,至少你不是因为我看板上的照片而进来的。”
很多人是因为他的名气、他的长相,还有他神秘的背景而进来参观画展的,但他希望她不是。
“我对你个人没什么好恶。”她淡淡地说。
其实,他在她心里造成的波澜不知道有几层楼高呢!她只是在故作姿态,不想表现出来。
她继续凝睇着那幅风景画,目不转睛的。
“你喜欢这幅画?”见她在自己最喜欢的画作前驻足,他不禁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站在这儿。
她沉吟了一下,“说不上特别喜欢,只是它……它吸引了我。”
“噢?”吸引了她?这会儿,他更想知道了。
“因为它看起来好孤独、好悲伤,这个人……”她抬手指着画上那团墨绿色的人形,“这个人让人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他像是受了什么伤似的……”
听见她所说的话,英行心上不觉一震。
虽然她的言语是那么平淡无奇,但是却字字都正中他心坎……
“为什么是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人,或是更多人呢?”
她继续喃喃地说道:“明明是这么热情又狂放的笔触,却反而让人觉得更加的悲哀寂寞,为什么?”
说着,她转头望向他,而他也正惊愕地凝视着她——
这幅画是在他人生最低潮、最孤独、最受伤的时候画的,强烈的画风及狂放的笔触是在宜泄他心底的所有不满及愤怒,而那孤独的墨黑人形是他的最佳写照。
大部分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幅构图简单的画,而她,一个看起来根本就不知人世险恶、人间疾苦的女孩,却一语道中他的心事。
他心里不能不震撼,真的不能。
“你不喜欢画人?”她疑惑地问。
他回过神,淡淡地道:“人怎能完美?”
她一愣。
完美?
对喔,画家追求的是真、美的境界,他们不能容忍一丝的不完美。
他心中的完美又是何种境界呢?像他如此近乎完美的人,对完美的要求一定比平常人还严苛吧?
突然,一种深深的伤感在她心里涌现,瞬间将她的胸口撕扯成两半。
像她这样就是所谓的不完美吧?那么可怕的一道疤痕,任谁都不会认为那是完美的——
“你吃饭了吗?”他忽地问道。
她一怔,讷讷地摇了头。
“喜欢日式的、中式的还是西式的?”没等她答应,他已经开始问起她的喜好。
“呃……”她又是发愣。
“附近有一家不错的日本料理,我看就吃那个好了。”这回他径自作了决定,像是她非得跟他一起去不可。
与其说他这个人非常霸道,还不如说他是个直接到有点鲁莽的人。
这种人应该不会是坏人,因为她爸爸说过,越是直接的人越没有心眼儿,所以他……他或许是个好人吧!
只是,他为什么要邀她吃饭?她又有什么理由非答应不可?
“为什么?”她困惑地望着他。
他睇着她,“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一起吃饭?”她问,一脸认真。
“因为我今天不想一个人吃饭。”他不假思索地说。
其实哪是这么简单的原因呢!他是不想就这么跟她断了关系,他……他想更加了解她。
老天!这是他第一次想去深入地了解某个人。
她眨眨眼,“只是这样?”
好奇怪的人,居然约一个陌生人吃饭?
“不然你觉得还有什么吗?你以为我想追求你?”说着,他蹙眉一笑,有几分可恶。
禁不起他的玩笑,未来板起了脸,有点懊恼。“你这个人很无礼。”话落,她旋身就要走开。
“如果我道歉呢?”他没有拉她,只是用诚恳的声线留住了她。
未来顿了顿,缓缓地回过头来,“你道歉呀!”
她的认真及直接让他觉得有趣,也让他如一潭死水的心湖起了涟漪。
“非常对不起。”他虽然促狭地笑着,但语气却是相当诚恳的。
她眨着明亮澄澈的眼睛望着他,然后又垂下眼,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怎么了?”
“我可以去,可是不能太晚回家。”她说。
她要是太晚回去,恐怕她那个“紧张大师”的哥哥会把整个东京翻过来找她呢!
他挑挑眉头,“你有门禁?!”
“不算有。”她顿了顿,“我只是不想让家人担心。”
担心?现在不过才六点,吃顿饭了不起一个或一个半钟头,真说起来,也不算是太晚吧?
她家人究竟是把她当什么?小鸟?小花?
他是没人爱、没人关怀,而她却是被保护得跟稀有动物一样……这世界就不能平衡一点吗?
“放心,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的。”说完,他领头往会场外走去,而未来也赶紧跟在后头。
刚到会场门口,两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和一名衣着装扮都相当人时的年轻女性便迎了过来。
两个中年男人都约莫四十岁上下,看来像是生意人。
“十川先生,我想跟您介绍一下……”
男人是这次画展主办单位的干部,英行就算不爱应酬,也不能相应不理。
他站定,凌厉而冷漠的目光往他两人身后的女人身上一扫。
“这位是梅宫麻里小姐,也是‘新象艺术中心’的负责人。”
梅宫麻里穿着剪裁相当合身而性感的夏季洋装,前头开了个尖领,将她丰满的胸线及完美的身材显露无遗。
她看起来聪明、利落,有强烈的企图心及自信心,是个让人一见就很难将视线移开的女人。
她友善地伸出手,“我是梅宫麻里,久仰十川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
哼,他知道她指的又是他引人注意的外表。
他伸手与她一握,随即松开,尽了礼数却又不冷不热。
梅宫麻里眼底闪过一抹异采,像是征服欲,也像是野心。
“梅官小姐非常能干,将新象艺术中心经营得有声有色,是个又年轻又有本事的女性呢!”那主办单位的干部又说。
英行脸上明显地有着一丝不耐。
“我只是帮家父打点他的事业罢了。”梅宫麻里嫣然一笑。
“有什么事吗?”突然,英行冷冷地问了一句。
他不喜欢应酬,但必要时,他可以应付。不过他们言不对题,东牵西扯的让他觉得很烦。
两名干部及梅宫麻里都有些尴尬,而这时,梅宫麻里注意到站在五步距离外的未来。
“是这样的,”其中一名干部讨好地说,“梅官小姐想请十川先生吃顿饭,顺便交流一下对艺术的看法。”
梅宫麻里一笑,“我和家父都希望十川先生能在国内发展,让国人随时都能欣赏到十川先生的创作。”
艺术中心?充其量不就是那种将画家的名气拿来贩售的大型画廊吗?
要不是他已经有了名气,相信他们也不会找他谈所谓合作的事宜。
他讨厌那种根本不懂他的画,却只是贪图他的名气,而趁机填满荷包的生意人。
“抱歉,我今天没有空。”说着,他大步退了两三步,伸手将未来一拉,然后若有其事地搭着她的肩,“我要陪女朋友吃饭。”
女朋友?未来不觉心跳加速。
他在说什么东西啊?
搭着她的肩,然后向别人谎称她是他的女朋友,他到底在想什么?莫非他拿她当临时挡箭牌?
说真的,她心里并没有那种被利用的厌恶感,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及慌张。
他的大手稳稳牢牢地搭在她肩上,一点都不忸怩、一点都无犹豫,就像她真的是他的女朋友似的。
他……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常干这种事吗?
天呀,她的胸口里像有万马奔腾般,她……她感觉自己有窒息的危险。
她的不自在、羞涩及心虚,全落在聪敏过人的梅宫麻里眼底。
梅宫麻里高深地一笑,“不知道十川先生的女朋友怎么称呼?”
英行一怔。
怎么称呼?
对呀,他从来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没有人会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的。
他瞥了未来一记,冷静的脸庞上有一丝不被发现的困窘。
“我姓静谷,静谷未来。”不知哪来的冲动,未来开口解除了他的危机。
梅宫麻里有一点懊恼,“你好,静谷小姐。”她挤出一记职业的笑容。
未来,原来她叫作未来。不知怎地,他好喜欢这个名字。
“对不起,失陪了。”他依旧不冷不热地一笑,随即搭着未来的肩,半强迫地将她带出了会场。
一出大门,未来就急着想挣开他的手。
“够了……”她羞赧地说。
“戏都演了,你总不希望现在才被识破吧?”他继续搭着她的肩,沉稳地踱出大楼。
未来被他搭着肩,只好跟他靠得近近地走路。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和爸爸及哥哥以外的男人接近,她的心里很紧张,同时也有着一种无以名状的心悸及不安。
她的心不停地怦怦跳着,她好怕自己已经十多年未曾发病的心脏,会因为他的靠近而复发。
离开大楼都已经有五分钟了,他还不将停留在她肩上的手拿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渐渐地,她发觉路上的行人都在注意看他们。
“行了吧?”她羞红着脸,“大家好像都在看……”
其实也难怪大家会盯着他们看,一个高大英俊、有着深沉而迷人的气质,一个娇怯可人,像是深谷幽兰……
这样的组合,怪不得路人都要忍不住回头多看一眼了。
其实他早可以放开她了,但是他舍不得。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她有一个细细的,让人想怜惜她、爱护她的肩膀吧!
她是那么的清纯可人,是那么的柔弱纤细,她……
就像是需要人呵护的小小花朵般。
就是因为如此,她的家人才对她呵护备至吗?
“我说真的,大家都在看……”她忍不住抬起头来瞪着他。
睇见她颊上的红晕,他笑了。“你脸红啦?”
她低下头,又尴尬又不安。
“你没有交过男朋友?”他低声地问。
“没有又怎样?”她没好气地应。
“不会吧?”他玩笑似的问:“你几岁了?”
“二十三。”她说。
他嗤地一笑,“二十三岁还没交过男朋友?你是不是哪里有缺陷?”
他这句话其实说得无心,但听在她耳里,却像把刀似的切割着她的心。
是的,她是有缺陷,她的“缺陷”让她从来不敢奢望拥有爱情,她的“缺陷”让她不敢接受任何异性的示好,她的“缺陷”让她有着独自终老的念头……
这就是她的“缺陷”,别人永远无法想象的缺陷。
她猛地推开他,一脸受伤,“我是有缺陷,关你什么事?”说罢,她头也不回地旋身跑开。
第三章
见她愤而掉头离去,英行不禁错愕。
他一个箭步追上去,却发现才跑了一小段路的她竟喘得厉害。
“你……”他拉住她问,“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无所谓,”她按住心口,气喘吁吁的,“反正你本来就是个只顾自己心情的家伙!”
他一愣,有点莫名其妙,“我只顾自己的心情?”
“难道不是?”她使劲地拽开他的手,“你根本是个自私鬼,我……我从来没碰过像你这样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激动,其实他也是无心之过,毕竟他并不知道她是个有“缺陷”的人。
可是当这番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时,她就是忍不住整个人沸腾起来。
她在意他所说的话,即使是那么微不足道,那么无关紧要,她都在意得要命。
“你……莫名其妙!”他松开她的手,神情有点懊恼。
他只不过是开开玩笑,哪里知道她是个什么玩笑都不能开的人?
“你干吗什么都这么认真?”他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过分到她要扭头就走的话。
未来皱着眉心,又气又急又不安,“你怎么可以这样毫不在乎地伤害别人?”
天呀,她在说什么?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为什么连她自己都混乱了?
他正色,眼神一沉,“我伤害谁了?你吗?”说着,他将双臂环抱胸前,一副倨傲姿态。
“是人都会有缺陷,不是吗?”她在乎,真的在乎她身上的缺陷。
每当看见镜子前的自己,她就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享受当女人的快乐。
女人应该有非常细致柔软又光洁无瑕的肌肤,应该有漂亮的身体,然后终有一天在她所爱的男人面前,展露出她引以为傲的身子。
可是,她没有。她不敢有那样的幻想及期待,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可以引以为傲的美丽身体。
当她发现自己对他有着一种不明显的期待,当她发现自己是那么在乎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她开始恐惧起来。
没有人能了解她心里的恐惧及不安,没有人能帮她度过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没有,没有!
他不解地睇着她,难以理解她为何那么在意“缺陷”
这个字眼。
是,是人都会有缺陷,因为人是动物,为钱、为名、为权、为利、为欲、为了千千万万种理由,人会变成可怕、卑鄙的动物。
人当然有缺陷,只有大小、轻重之分。
“你很完美,”她幽幽地说道:“所以你根本不懂有缺陷是件多痛苦的事。”
话落,她旋身横越了人行道。
他伫立在原地,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的背影。
当她纤细的身影淹没在人潮中,他的心顿时也沉到了谷底。
他完美?
不,他绝不是个完美的人,有时他甚至很透了自己……
七点钟,克己出现在咖啡店里,不知道未来今天休假的他,竟碰巧的选在这一天到咖啡店接未来回家。
“静谷?”安田见他出现,有点讶异,“你来做什么?”
“我接未来下班,她呢?”克己朝店里四下张望着。
安田微微蹙起眉头,笑问:“未来今天休假,你……
不知道吗?“
“呃?”克己一怔,“她没告诉我……”
她嫣然一笑,“也许她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唷!”说着,她开始动手为他煮咖啡,“反正都来了,喝杯咖啡再走吧。”
他顿了一下,点头笑笑,“也好。”他脱下西装外套,松松领带,悠闲地在柜台前的高脚椅上坐下。
安田娴熟而优雅地煮着咖啡,那动作温柔而轻缓。
“对了,”他不知突然想起什么,“该才你为什么说未来也许是故意不告诉我的呢?”
她睨他一记,淡淡地说道:“未来常常抱怨你跟她跟太紧,所以我想她可能是故意不告诉你,以方便她可以偷偷的一个人出去吧!”
他有点讶然,“未来是这么说的吗?”
安田点点头,“她已经二十三岁了,当然希望能拥有自己的时间及空间。”
“是这样呀?”克己蹙着眉心,若有所思。
“不过你还真是奇怪呢!”安田觑着他一笑。
他挑挑眉头,“奇怪?怎么说?”
“她已经那么大了,你这个做哥哥的为什么要那么粘着她?”这是安田一直放在心里的疑问。
第一眼见到克己时,她就对他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好感。
虽然他们常常有机会在咖啡店里见面,但是她感觉得出来,他心里、眼里都只有未来,他根本看不见别人、也感觉不到别人对他的好。
“我粘她?”他一笑。
“难道不是吗?”她有点无奈地苦笑着。
克己沉吟片刻,幽幽地说:“那也没办法呀!毕竟我曾经差点儿就失去她。”
她一震,“怎么回事?”
“未来有心脏病,十一岁的时候动过一个大手术,那一次……我和我爸爸真的以为我们要失去她了……”他的眼神有点迷蒙,像是掉进回忆的漩涡之中,“她挨过来后,我和爸爸就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就怕老天爷哪天不高兴,又想把她带走。”
她知道未来是第一次出来工作,但她不晓得看来那么开朗的她,居然曾经在生死关头徘徊过。
初次听到这样的事,她心里不能说不震撼。
“她现在的情况呢?”她关切地问。
“医师是说一切都没问题了,不过……”
她打断了他,“不过你还是怕?”说着说着,她已经煮好了咖啡。
克己难为情地笑笑,“当然怕,她可是我妈妈留给我的礼物。”
“礼物?”她一边将咖啡倒人她“特地”为他准备的咖啡杯里,一边好奇地问着。
他支着下巴,笑说:“我妈妈过世时,我才七八岁,那时未来刚周岁,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娃娃呢!”提起早逝的母亲,他的眼底满是淡淡的哀愁。
安田将咖啡递给他,专注地聆听。
“我妈妈知道自己不久人世,所以就把未来交给我,她告诉我未来是她要给我的礼物,要我一定得好好地照顾她、爱护她。”话罢,他啜了一口咖啡。
原来他会这么反常地粘着已经成年的妹妹,是有这么一段感人的故事。
只是,未来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不是“礼物”。
从未来的言谈之中,她感觉到她想独立自主的强烈欲望,她想活出她自己的人生,而不是父亲或哥哥羽翼下的雏鸟。
她冲口而出,“静谷……”
她正想将未来的感觉告诉他时,他却突然打断了她。
“你煮的咖啡真的是我喝过里最棒的咖啡。”
他真诚的眸子迎向她,教她有一瞬的心悸。“最……是吗?”
“你一定也很会做菜吧?”他问。
“嗯,那算是我的兴趣吧!”她有点羞怯。
克己全然不觉她看着他时的眼神有多深情,“我想你将来一定是贤妻良母,娶到你的男人可有福了。”说着,他又喝了口咖啡。
听见心仪的男人如此夸赞自己,安田就像是长了翅膀,几乎快飞上云端般的快乐。
“未来就不行了,”提及他疼爱的妹妹,他脸上是—抹温柔,“她呀五谷不分,根本就不能嫁人,我看我可能要养她一辈子了……”虽然像是抱怨,他却是相当愉快。
安田心里沉沉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只是隐隐知道,她的这一次暗恋将会是一段涩涩的、酸酸的痴恋——
坐在饭店套房里露天阳台上的桌前,英行的思绪就像在风里转动不停的风车般。
他无意识地拿着纸笔在手上涂鸦,待回神,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描绘着她的容貌。
他不画人,但是他竟然画了一个不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