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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姻缘劫

正文 第 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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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下陡升的怒气,綦毋昊放开她。

    「说清楚!」

    「我并不天真,綦毋昊,我当然不会认为我和你如果有了夫妻之实,你就会娶我,我说的对不对?」

    綦毋昊不语,不过她说对了,他不会因此而娶她。

    「看来我说对了。其实我原本的计划是要让我爹当场逮到我们发生关系,然后作主要你娶了我,但是我也知道你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屈服;所以,如果你认为我昨晚下的药只是单纯的媚药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什么?」难道那药有什么玄机?

    「你知道那媚药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名字?」綦毋昊沉声问,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欲眠。」靳娇娇得意的说。

    「欲眠?」綦毋昊震惊,是欲眠!

    「原来你也知道,那你就该知道它的厉害。我知道你不会乖乖的娶我,可我又一定要当上魁首夫人,所以用欲眠是最好的了。一个除了做爱就是沉睡的人,是不会有反对意见的;只可惜,被盛清华给破坏了。不过没关系,当不成魁首夫人,拉个人当垫背也成,呵呵……」看见他灰败的脸色,让她觉得有说不出的快意。

    雷声隆隆大响,天色昏暗,雨,似乎就快落下。

    「把解药拿出来!」綦毋昊二话不说,狠狠的锁住她的颈项,阻绝了她赖以维生的空气。

    这个女人如此恶毒,竟下了欲眠这种歹毒的药!他知道中了欲眠的人,一开始会焚身,就像普通的春药一般,需要阴阳交合才得以纾解。可是在第一次交合过后,它的第二层药性会在八个时辰后发作,使中毒者在白昼陷入沉睡;到了夜晚,重燃,还是必须靠着交合纾解,就这样周而复始。

    「我说……过……没……有解……药……」靳娇娇痛苦的挣扎。

    「没有解药,那留着你也无用!」綦毋昊收紧力道,存心断了她的活路。

    「你……想杀……我?」靳娇娇不敢相信他会当着她爹的面要杀她。

    「早就该杀!」冷厉的表情让人觉得恐惧。

    滂沱大雨突如其来而下,淋湿了众人。

    不远处的一群人也发现不对劲,立刻赶了过来。

    「綦毋魁首,手下留情!」靳帮主看到爱女面呈紫色,立刻大喊。

    「魁首!」左右护法一闪身,护在綦毋昊左右。

    虽不解魁首为何破坏了这几日辛苦忍耐的代价和靳帮撕破脸,但深知事出必有因,而他们首要之务就是守护魁首的安全。

    「靳帮主,令嫒三番两次危害我綦毋会的人,我都看在靳帮主的份上不予计较,也为了靳帮主的颜面秘而不宣,就连靳帮主也不知道令嫒是如何的可恶至极、恬不知耻!」綦毋昊没有松手、没有回头,声音冷冽如冰,脸上是令人胆寒的表情。

    綦毋会的众人深信,靳娇娇绝对是命在旦夕了!

    而冷意伴随着雨滴,滴入靳帮众人的心中。

    「綦毋魁首,有话好说啊!」

    「和此种刁女无话可说,我綦毋昊今日非得取下她的命!靳帮主,你看着办吧!」维持和平只是不想破坏两帮间的安宁,并非怕了他靳帮;一个小小的靳帮,綦毋会可不看在眼里。

    「綦毋魁首,看在老朽的份上,先放过小女;发生了何事,我一定给綦毋魁首一个交代,可好?」

    「可以!」綦毋昊甩开靳娇娇,让她跌坐在地。

    靳帮主立刻扶起爱女,发现她只是昏迷过去后松了口气,交给侍女后转向綦毋昊。

    深知綦毋昊为人的他,看到綦毋昊的脸色后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担心女儿不仅害惨自己,连同整个靳帮都将毁在她的手上。如果这次能侥幸躲过一劫,他一定会好好管束她。

    「可否先告知小女到底做了什么事?」

    綦毋昊一挥手,綦毋会的人立刻退下。

    靳帮主见状,也遣退属下,知道虽然气极了,綦毋昊仍是想到为他留颜面。

    「昨晚,令嫒假借陪罪之名,在酒中下了媚药,想骗我喝下,以图造成事实,坐上我綦毋会魁首夫人之位。」

    綦毋昊将昨晚的事述说一遍,让靳帮主愈听愈汗颜,血色尽失。

    「黄!黄!」

    「靳帮主,令嫒所下的媚药,不是普通的媚药,而是欲眠。」

    「什么?欲眠?!」

    「对,她坚持不拿出解药。靳帮主,欲眠当真无解药?」

    「不,欲眠有解药,只是此解药要取得相当困难,所以等于是无解药。」

    「真的?解药是什么?」

    「玉魂丹。」

    第8章

    玉魂丹,是七十年前「医圣」绝尘前所炼之解毒圣品,世上仅有五颗。

    其中两颗,在十年前和一对江湖侠侣一同掉落绝断崖,自此消失。另外三颗,据说由外藩朝贡,目前正在皇宫里。

    当今皇上不知其珍贵,将玉魂丹随同其他贡品丢在国库里,稀世珍宝蒙尘至今。

    「既然皇上不当成宝,留着也没用,不如咱们就进宫将它偷出来吧!」常无极建议。

    「不成!皇宫内苑戒备森严,岂是这么容易盗宝?」常无咎反对。

    「那要怎么办?东西在国库里,难道咱们找皇上讨药吗?」

    一直不发一语的綦毋昊突然站了起来。「对,就直接找皇上讨药!」

    綦毋昊想到先前小玉的来信,事情已经过了半月有余,只希望他们尚未进宫取宝。

    他先修书一封派人快马赶至景德镇通知小玉,以免这段期间他们刚好进宫;接着,就开始着手准备出发。宽敞舒适的马车是必备的,白昼时沉睡的盛清华无法骑马,夜晚焚身的她更需要隐密的空间。

    若梅虽然执意跟随,但由于情况特殊,夜晚时马车里的状况是不宜姑娘家听闻的,所以最后随行的仍只有左右护法。

    他们打算日夜赶路,期望能早一日到达景德镇。

    赶了一天的路,夜,即将降临。

    「魁首,前头不远就是咸宁了。」

    「嗯。」马车里,綦毋昊拥着沉睡的盛清华低声道:「继续赶路没问题吧?」

    「没问题。」左右护法点头说道。

    「那就继续赶路吧!」怀中人儿靛温已经开始升高,綦毋昊知道,时间到了。

    嘤咛一声,盛清华缓缓的张开眼睛,混浊而无焦距。她的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立刻找寻到温热的人体,双手主动的往热源抚去。

    「天!」綦毋昊闷哼一声,觉得自己变得硬挺。对他一向引以为傲的意志力,一遇上她就毫无招架能力感到无奈。

    「慢慢来啊!我的傻姑娘。」他箝制住她的手,引来她连声的抗议。

    「唔……」她挣扎着,高耸的着他的胸膛。

    「别急,宝贝。」深吸一口气,他稳下自己迅速窜起的,他可不能才一开始就溃不成军啊!还有漫漫长夜呢!

    为了不让自己功亏一篑,他抓来腰间的束带,以着不会伤到她、又能制止她的松紧程度,将她的双手绑起来。

    然后,他丢了一颗名贵的补药入口,俯下头,攫住那诱人的红艳唇瓣,顺势将药丸推进她的嘴里,滑下她的咽喉。

    只有用这种方法维持她靛力,护住她的真元,否则长时间无法进食,别说等到解药,她就会先衰竭而亡。

    宝贝!我的傻姑娘,多希望此刻你是清醒的呵!

    日夜拼命的赶路,到了景德镇时,已经是遂后的事。

    小玉早就等在门口,见到他们,立刻迎了过来。

    「盛姑娘怎样了?还好吧?」

    「暂时无恙,只是白昼一直沉睡。」綦毋昊将盛清华抱出马车,在小玉的带领下安顿好她。

    「她消瘦了不少。」小玉难过的看着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的盛清华。

    「无法进食,消瘦是必然的,这也是我焦急的原因。」他只能趁着夜晚交欢的时刻,含着补元气的补药喂食给她;幸好那些都是上好的补体圣药,也因此才能保住她的小命。

    「放心,姨爹、姨娘在收到你的书信,确定了玉魂丹是啥模样后就进宫了;很快的,他们就会带玉魂丹回来的。」小玉安慰道。

    才说着,仆人就已经通报老爷、夫人回府了。

    不一会儿工夫,管仲钦夫妇出现在房间里。

    「快,恩公,快将药让盛姑娘服下。」管仲钦喘着气,递给綦毋昊一个小小的瓷瓶。

    綦毋昊激动的接过药。「感谢。」他倒出一颗白如玉的丹药,确实是玉魂丹。「不过此时她无法吞咽,必须要等到夜晚才行。」

    「幸好我们能帮上忙。」管仲钦欣慰的说。

    「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綦毋昊拱手行礼。

    「不不不,恩公千万别这么说,那日您的帮助,免了我管家抄家的危机,此等大恩怎是这一颗丹药能抵的?更何况,我这忙帮得不费吹灰之力。」

    「那好吧!咱们都别计较谁恩大恩小,往后就只是至交、是兄弟,管兄也别称我恩公,叫我子默吧!」綦毋昊豪气的说。

    「好,子默老弟,我虚长几岁,就不好意思当起兄长了!」管仲钦也豪爽的笑道。

    时间一晃又过了月余,告别小玉他们回到綦毋会也已经过了一个月。在綦毋昊细心的呵护调养下,盛清华的身体已经复元。

    本来应该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但是近日,却见盛清华经常蹙着眉头,慵懒的倚靠在枕头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綦毋昊一进门就见到这种景象,暗叹一口气,坐到她身边,温柔的抱住她。

    「在想什么?连我进来了都没发现?」难道真是为了前几日他提议成亲的事?

    「昊……」盛清华软软的靠在他的怀中,「昊,我想回家。」

    身子一僵,綦毋昊轻轻推开她,认真的审视着她。「为什么?」

    「我总是要回家的,不是吗?」她好想念爹,也想念冰儿,还有可爱的玲玲。她已经不怪冰儿了,因为她已经尝到爱情的滋味,更能体会冰儿和克善的心情。

    「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已经要三大长老前往柳扬山庄向你爹提亲了。」

    「提亲?」盛清华一惊,口气不佳的急问:「为什么没找我商量就自作主张?」

    「我自作主张?」綦毋昊脸色一凝。「都已经是我的人了,难道还由得你不嫁?」

    「就因为这样,所以我不值得尊重了?」盛清华痛心的闭起眼。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故意曲解我的话?你明知道我没那种意思!」

    「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听听我的意见,毕竟这也是我的婚姻,我只是不想决定得这么草率……」只是不希望他是因为他们之间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所产生的关系,而决定对她负责。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成亲?」綦毋昊的声音很轻。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却又不希望他只是因为负责而娶她;不想,则是个天大的谎言。

    可是她的无语,綦毋昊却当成是默认。

    「莫非你到现在还想嫁给严克善?」想到她离家就是因为严克善,难道她还爱着他?

    过度震惊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怎么会知道严克善?她不记得自己有告诉过他呀!

    綦毋昊再度会错意,以为她的震惊是因为他猜中她的心事。

    「你以为严克善还会要你吗?清清白白的你他都不要了,现在的你他还会要吗?」过度的心痛让他选择在言语上伤害她。

    盛清华扬手给了他一巴掌,痛心疾首的望着他,原来他就是用这种鞋来看待她的,一个残花败柳!

    綦毋昊被心痛和愤怒蒙蔽了理智,那一巴掌,更是将他高高在上的男性尊严给打碎。他攫住她的手,冷冷的瞪着她,「你除了嫁给我,别无选择!」

    「你以为我只能嫁给你吗?」手上的痛楚让她白了脸,不过仍倔强的咬牙道。

    「谁敢娶你,我会先杀了他!」

    她又哭着睡着了。

    他坐在床沿,望着她的睡颜,脸颊仍残余泪痕、秀眉紧蹙,无限哀伤的模样。

    「你就真的那么想离开我?嫁给我真的那么让你难以忍受?我是那么爱你,难道你对我没有一丝丝的感情存在吗?」綦毋昊低声的呢喃着。

    为什么他会陷得如此深?为什么过去的果断如今全都不见踪影?

    他该怎么办?真的放任她离去吗?

    自从那日不欢而散后,白天,他藉由工作麻痹自己;夜里,就出现在她床边,默默的看着她、守着她。

    每一次看见她含泪入睡的容颜,他的心就痛一分、死一分,是不是真的到了该放手的时候?

    「你没有一点点爱我吗?」

    盛清华翻了个身,嘴里低喃着不清楚的呓话。

    綦毋昊不自觉的附耳倾听。

    「克善……」

    闻言,他倏地站起身,踉跄的退了一步,再一步……最后冲出她的房间。

    原来一个人的心痛竟可以这么强烈。

    是该放手了……

    第8章

    綦毋昊不再出现了。

    倚窗而望,总是见不到他出现在花径的彼端;日复一日,盛清华迅速的憔悴。

    是他伤了她的情,还是她伤了他的心?

    为什么不来看她?难道他对她真的只有责任吗?否则为何忍心这么伤她、误解她、屈辱她?

    「小姐。」若梅不忍的轻唤。「小姐,该用午膳了。」

    「我吃不下。」盛清华低喃。

    「小姐……魁首今天不会来的。」若梅忍不住的冲口而出。这几日魁首不出现,小姐不是倚窗眺望,就是研墨写词,泪掉得凶,人消瘦得快。

    「是吗?他今天又不会出现……」黯然的垂下眼,她依然没有离开窗边。

    若梅红了眼眶,为小姐不值!

    前几日见魁首埋首工作,她还能安慰小姐说魁首是因为工作忙,但是今天呢?她要怎么对小姐说?

    难道要告诉她,魁首今天还是不会来的,因为一大早,芳情楼的花魁就被请进綦毋会,现在就住在竹院;而魁首现在就在竹院里面?

    她不懂,原本被看好的两人,为什么一夕之间形同陌路?无极老是说魁首也不好过,魁首也很伤心;但是在她看来,魁首可快活了,比起小姐憔悴的模样,他可真是容光焕发!

    然而让她担忧的不只如此,而是竹院!

    为什么会在竹院?竹院可是紧邻着兰院,若在院子里,有时都能见到彼此院落的情形,为什么魁首要将人安顿在竹院?如果被小姐看见了,不知道小姐又要伤心到什么程度?

    盛清华突然站了起来,双眼大睁的直望着前方。

    若梅心惊的望了过去,就见到魁首正和那个花魁在小山坡的亭子里卿卿我我。

    喔!魁首还真会选地方,竟然选了一个不管在兰院的何处都能望见的地方。

    「小姐……事情也许不像你所见到的……」远处传来綦毋昊豪迈的大笑声,让若梅再也说不下去。「小姐……」

    「若梅,这就是他不来看我的原因,是吗?」盛清华轻声的说。

    才说要和她成亲的人,如今却搂着别的女人,就像严克善,甚至比严克善还恶劣,因为至少严克善并没有欺骗她的感情。

    当初就是因为没有牢记住那次冰儿和克善的背叛,所以她才会再度陷入这种境况。也因为如此,盛清华逼自己看,逼迫自己不准转移视线;她要牢牢记住这个画面,将它烙进心里作为警惕。

    看清楚了,盛清华!男人、爱情,全都是骗人的镜花水月!

    「小姐,别看了,小姐……」若梅流下泪来,上前关窗。

    盛清华茫然的看着若梅。「你哭了?为什么哭呢?这种事没什么好哭的呀!」

    「小姐,我知道你伤心,你不要强忍着啊!」

    「傻若梅,这种事我已经有经验了,再加上这一次,我早已习以为常。」盛清华露出一抹笑容。

    「小姐……」那抹笑让若梅觉得心酸。

    「我不会哭的,若梅,这种事没什么好哭的。」盛清华再次说。

    原来痛到深处,会完全失去痛的感觉,没有哭闹、没有感叹,甚至没有一滴泪水,只剩全然的冷漠,无一丝生气。

    「小姐……」若梅呜咽着。

    「你也别再哭了,来帮我整理包袱吧!」

    「小姐?」

    「我该走了,本来一直犹豫着、一直不舍,不过如今都是多余的了,我想立刻就走。」盛清华总算离开窗边,来到柜子前。

    若梅默默垂着泪,帮着盛清华整理包袱。

    「这些都不要吗?」看到盛清华只拿出几件男装,若梅指着几大柜的衣衫,疑惑的问。

    「那些,都不属于我。」

    没有挽留,甚至綦毋昊根本就没有出面,只将话交代下来,好好护送盛姑娘回家。

    简单的包袱,一如她当初离开柳扬山庄时一样,她不想带走属于綦毋会的任何东西。

    「小姐,让若梅跟着您,若梅跟您回去。」若梅哭喊的抓住坐上马车的盛清华。

    盛清华微微一笑,「傻若梅,你若跟着我离开,那无咎怎么办?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吗?」

    「我才不管他,谁教他是站在魁首那一边的,我再也不理他了!」若梅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常无咎。

    盛清华见常无咎一脸无奈,只能笑笑安抚若梅,「傻瓜,昊是无咎的主子,他当然要站在昊那一边,难道你希望他成为一个不仁不义的叛徒吗?」

    「人家才不是这个意思……」若梅低语。

    「不是就好,无咎待你极好,别辜负了他。」

    「可是人家想跟着小姐……」

    「都这么大的人,别使性子,小心无咎笑话你。」

    「盛姑娘,既然若梅想跟着你,那就让她跟吧!否则她一定会天天以泪洗面的。」常无咎突然道。

    两个女人一惊,全看向他。

    「你真的不要我了?」若梅惊问。

    盛清华则静观其变。

    「笨女人,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常无咎无奈的翻一翻白眼。

    「那你……」

    「因为我太了解你了,所以昨晚我就向魁首辞去右护法一职,说明要和你一起归隐山林,不再涉足江湖,我和你们一起走。」

    盛清华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突然回身一望,在观景楼上一闪的人影……是他吗?

    「好,我们就一起走吧!」她要赌,以她的余生赌这一段生死之恋。

    第9章

    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纵使站在最高处,也望不到她的身影了。

    「不留她?」柔嫩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花魁孟君怜走上高台。

    綦毋昊无语,只是默默的望着马车消失的远方。

    「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师兄。」孟君怜低声一叹。

    「我早就后悔了。」

    「那为什么还要让她走?甚至故意叫我来演戏给她看?」

    「如果她的幸福不在我这里,我也只能忍痛放她离去。」

    「为什么她的幸福不在你这里?」

    「她心中另有所系。」每说一字,就有如一把刀在他心上捅一般的痛。

    「胡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爱你啊!」

    「不是的!」他也希望她爱的人是他,但是……

    「明明就是!」这个笨师兄,亏她一向崇拜他的果断睿智,结果一遇到感情,竟然变成这副德行,真是教人不敢相信!

    「不,她爱的是她的未婚夫,就连在梦中,都还呼唤着他的名!」綦毋昊痛心的狂喊。天知道那一夜听到由她嘴里所吐出的名字,让他多心痛、多绝望。

    「你是个睁眼瞎子。」她还是不信。

    「我倒宁愿我是个睁眼瞎子,这样就看不到她为情所苦,因思念别的男人而消瘦的身形,也就能罔顾她的真心,昧着良心将她强留在身边……」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虽然她认为他的痛苦是自找的,但孟君怜也不忍再苛责。既然事已至此,那大概就是他们的缘分吧!往后的事,就看老天如何安排了。

    望着那落寞的身影往兰院而去,又想起方才盛清华离去前依恋的神情,孟君怜忍不住摇头,「真是两个傻瓜!」

    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这人去楼空的兰院,就让他做最后一次的凭吊吧!

    屋外,一草一木、一花一树,全都是傻姑娘的杰作;屋里,那橱柜是为她而做、那屏风是为她而立、那窗台上的小盆栽是为她而植……

    轻轻抚过,这里到处是她的影子!

    怎奈,欢愉渐流逝,素弦声断,翠绡香减。

    桌上有几幅字墨,他凝神一看——

    一张机,采桑陌上试春衣。

    风情日暖慵无力,桃花枝上,啼莺言语,不肯放人归。

    两张机,行人立马意迟迟。

    深心未忍轻分付,回头一笑,花间归去,只恐被花知。

    三张机,吴蚕已老燕雏飞。

    东风宴罢长州苑,轻绡催趁,馆娃宫女,要换舞时衣。

    四张机,咿哑声里暗颦眉。

    回梭织朵垂莲子,盘花易绾,愁心难整,脉脉乱如丝。

    五张机,横纹织就沈郎诗。

    中心一句无人会,不言愁恨,不言憔悴,只凭寄相思。

    六张机,行行都是耍花儿,花间更有双蝴蝶。

    停梭一晌,闲窗影里,独自看多时。

    七张机,鸳鸯织就又迟疑。

    只恐被人轻裁剪,分飞两处,一场离恨,何计再相随。

    八张机,回纹知是阿谁诗?织成一片凄凉意。

    行行读遍,厌厌无语,不忍更寻诗。

    九张机,双花双叶又双枝。

    薄情自古多离别。从头到底,将心萦系,穿过一条丝。

    「分飞两处,一场离恨,何计再相随?原来这就是你的真正心意,是吧?好个不言愁恨,不言憔悴,只凭寄相思!你不再怨他的背叛,不计较他给你的伤心了?如今我的成全,正好成就你与他鸳鸯不分,伴着双花双叶双枝双蝴蝶,让你们成双成对。」他苦涩的一笑。

    事情至此已经非常清楚了,只怪自己听了君怜的话竟升起一丝冀望,呵呵!可笑!

    佳人心不在,纵有千种风情,与何人说?

    飘然离去,此地已是伤心地。

    言綦毋昊关上门,也封住自己的心,兰院,从此将会是一个禁地。

    情风趁着他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窜入,吹落一地字墨纸张;桌上,只剩一张泪水半湿的纸——

    小春已半,触目此情无限。

    说十二阑干闲倚遍,愁来天不管。

    独好是风和日暖,输与莺莺燕燕。

    家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

    离家几月,再踏上家门,顿时一股心酸难以抑制,盛清华红了眼眶。

    「小姐……」若梅站在她的身边,似乎感觉到她的心绪,安慰的拥住她。

    「我没事,只是觉得有点感慨。」就着清晨的曙光,盛清华打量着家门许久,轻轻一叹,对着若梅和常无咎说:「来,我们进去吧!」她缓缓丹上阶梯,准备伸手敲门,不料门却早一步打开。

    「啊!小姐,您可回来了,您都不知道,老爷多担心哪!老爷,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门房一见是小姐,立刻高声大呼。一方面接过常无咎手上的行李,一方面招呼他们进门。

    他的嚷叫声引出盛沧海,只见他奔出厅房,看着睽违几个月的女儿。

    「你这个不肖女,终于知道要回家了!」他嘴里怒责着,手却将她揽进怀里。「你这个傻孩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偏要离家出走,你都不管爹是不是会担心了!」

    「对不起,爹,是女儿的错。」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盛沧海拍拍女儿的手,这才发现立在一边的两人。「华儿,这两位是?」

    「哦,爹,女儿来介绍,这位是若梅,和我情如姊妹,这位叫无咎,一路上都是他在保护我们。」

    「感谢两位照顾小女。」盛沧海拱手一揖。

    「不敢,照顾小姐是我们的责任。」常无咎也拱手回礼。

    小姐?盛沧海疑惑的望着他们,若如华儿所说,他们是朋友的话,怎么会称她为小姐?华儿离家的这段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爹,我们先进去吧!我有好多事想问你。」盛清华挽着父亲走进大厅。

    「华儿,爹也有事告诉你,希望你听了不要太过激动。」坐在椅上,盛沧海慎重的说。

    「爹,你说吧!现在不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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