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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梦醒修真录

正文 第 18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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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崔晓雨本来就简单纯质,率真随意,没有心机城府,时常熬坐赌桌被众人熏习感染,那口中用语也渐渐被这群赌徒同化了不少。玛尔斯等人天天和崔晓雨在一起赌博,吆喝笑骂,本是赌桌上极平常之事,对崔晓雨不经意间改变的说话用语早己习惯,就算退一万步,崔晓雨变得和大家一样粗俗,这群人也难以察觉出来呢。毕竟大家所关心和在乎的是她的赌品高尚豁达、从不逼债,而非其他。

    这道理就像一哥们儿从前娶了一个清纯靓丽的小妹妹,过得十多年,有一天他的铁哥们儿来看望这小俩口,忽见嫂子乱发不理、垢脸傻笑,忍不住对自己的兄弟问道:“兄弟,偶记得当年你娶得可是咱们眼中那位娇滴滴的大众情人,啥时换了这个黄脸婆的?抛弃美人而选择黄脸婆,兄弟你这算啥境界?难道说真得是舍身取义,不执着于美丑二相了?”那哥们儿奇道:“我啥时娶过娇滴滴的大众情人?我一直娶得都是这位黄脸婆啊。”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诸多随着时间推移而潜移默化改变的东西,有时候很难在相互间看得出来呢。呵呵,当然,崔晓雨毕竟是修行人士,要变黄脸婆也难啊。

    玛尔斯倚着一棵清竹,向前探视一会儿,摇头道:“临大杀手摆这么霸道一个场子,像是想毁了这地方。”岐伯摇头道:“这地方有什么不好?清静,又没人来聒噪,天下少有的安乐窝,既便是僵尸王,只怕也找不到此处。这临将臣脑子进水了,干嘛要毁掉这地方?”但转眼注意到四周环境雅致,又开心道:“其实这竹林也不错,算是一个风景胜地,咱们就在这儿开局吧。”非所言上前道:“岐伯兄,这后院好像大得要命,咱们要不要先探探这寺院到底有多大?”岐伯乐道:“非兄,探这寺院有什么用?倘若这里真藏有比咱们厉害的怪物,咱们把它找出来,岂不是自寻死路?倘若这里只是一些宵小或是无知小儿,谁又敢来扰咱们的清兴?”

    明正天低眉道:“探探后院也未必是什么坏事,说不定能找到出口。”岐伯哂笑道:“明正天,你急着出去干嘛?倘若临将臣赶走的那群秃子就在外面候着,你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明正天恍然醒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岐伯大哥说得是,老明习惯不好,一想到被人困住,总是习惯地想着逃出去,其实被困在这地方,又清静又有得玩,就如仙境一般,何必逃出去呢?”

    这群人正要赞叹岐伯想得周到,忽听一侧传来咔嚓之声,扭头一看,正见大熊猫四只脚环抱着一棵翠竹,大嚼不止,同时嘟囔道:“唔~~~好久没吃过这么新鲜、这么香脆的竹叶了啊,真让人怀念呢。”众人立刻大笑道:“连大熊猫这畜生都懂得随处安乐、颐情率真,可见‘心之所适,即身之所适’果然是世间真理。咱们可不能比大熊猫的境界还差了呢。”

    再见临将臣的能场冲击停在前面,不再向此处延伸,想来这僵尸做的事情需要将能场集中在某个范围,也不会任其漫延。当下个个安心下来,继续刚才的玩乐。却不知原先那群和尚也是因为此处外绝他缘、又有幽地胜境,因此才惑于疏懒,渐渐不似外面的修行者那般对境治心了。

    咱们先别理这群赌鬼,也别管临将臣那边的事,先看看刘迦那小白脸在干嘛。

    刘迦刚一坐上那蒲团,却发现那蒲团并非先前所见的样子,竟是晶莹透明、柔光漫起的莲花,而四周千万众人也如他一般,端坐于莲华之上。他暗道:“我在经书上看到过,有高人说法时,便会有这样的场景,却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是谁在说法?”他本欲细看前方上首坐是谁,但此时心中舒泰安然,只觉外境与心灵二者相融,没必要想太多,只要静静体会就好。

    他此念一起,忽感春意盎意,慵懒异常,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多年不曾有过的睡意竟在此时如流水般悄悄浸入肌肤,再渗透到身体每个角落,一时间恍兮惚兮,难辨真假。

    隐隐听得耳旁有个轻柔而慈详的声音在问道:“难得来一次,不想听法吗?”刘迦此时沉迷在那舒适安乐之中,也不知是梦是幻,只是随口应道:“别来打扰我,我这么坐着很舒服呢。”那声音笑道:“你心中烦恼甚多,因此稍一放松下来,才会觉得困盹异常。”刘迦糊里糊涂地答道:“说得是,我快应劫了……。”说着他忽然想起最近的烦恼,又道:“我的业债不少,心中烦的事也多,难得在这睡一觉,你别来扰我。”那声音笑道:“业由心起,也由心消,何苦用自己的心来困住自己呢?”刘迦耷拉着头,随口应声道:“说得是……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我担心我的十轮心法对付不了那么多……。”那声音笑道:“我有个法子,你要不要试试?”

    刘迦闻言暗暗称奇,恍惚中看见一个老者直立眼前,他正待开口询问,却见那老者用双手**腹中,将肚皮分开,再顺着那肌肤分离处,在腹部开出一个大口,体内诸物轰然而出,那“哗啦啦”的声音随着血肉分离,残酷异常。刘迦大吃一惊,叫道:“你太狠了!”

    他这一惊,立刻醒来,却见刚才的环境已然不见,四周空空荡荡,遥远的星河安静默然。他自觉全身上下被冷汗湿透,他也不想理会身处何地,只是想起刚才境中的一切,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到哪儿去了?如果是做梦的话,这梦也太恐怖了,开始时还满详和的。”他一边说话,一边回忆刚才的场景,不禁唏嘘道:“不知这世上谁有这般胆子,敢剥开自己的肚子…。”

    说到此处,他心中一凛,似乎想起了什么,疑道:“剥开自己的肚子?剥开自己的肚子?”他停在原地,寻思道:“我出道以来,所修法门中,依赖的最多的便是体内的混元力。当年屡屡使我脱困的是这混元力,助我杀人的也是这混元力,这混元力随着我一生,帮我应付了那么多的困境,也为我造下了诸多业债。如今要应劫了,也是这混元力最先开始响应,我的人生之中,似乎大多重要的事都和这混元力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

    想到这里,他脑中又想起刚才那老者开肠破肚的演示,似乎是在暗示他要打破什么东西,又或是要丢掉什么……他闪过一个灵光,脱口而出道:“舍掉混元力!我得要有舍去这混元力的勇气才行!”他脑中忽地涌上更多念头,连声道:“不对,我要舍去更多!不仅仅是混元力!”一种就要跨过一个台阶的激动悠然袭上心中,他在原地来回地自语道:“我总是对临将臣说,要他放下诸多执着,定能解除那血骷咒,却忘了需要这么做的人,不止是他呢。因为在我心中,临将臣是恶人,他的神通大力也是恶的,所以我要他放下对神通的执着,总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但从没想过,舍掉执着这种事,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对谁都一样,对临将臣固然是,对我又何尝不是?我只知道慧培他们为保这身形而穷心竭智,我自己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他想通这个道理,心中凭添一股坚强信念,也不多想,就原处结跏跌坐,沉下一口气来,忽听小云轻声道:“你是不是想把混元力和原力都舍掉了?那混元力可是维系你身体这么多年长存不死的根本,你一旦舍掉它,很难说你现在的身体还能在这世上留存多久呢。”刘迦笑道:“刚才那境界中的老者不知是谁,但他替我打破了一个疑惑。我们总觉得像临将臣那样的僵尸,受着变异身体的影响,难悟正道,做了一个守尸鬼。却不知在本质上,我们那贪生畏死的心态,使我们总想着保留着这躯壳,保留着这看似不死的假相,一样也是个守尸鬼。”

    说到此处,他心中坦然无比,对小云笑道:“如果不去掉对这身体的执着,我永远都跨不过这一关,永远都无法证道。”说着他对体内的破禅锋笑道:“破禅锋,我说得没错吧?”破禅锋早被他那极速转换的心念感动得无语相对,此时听他问起,赶紧呜咽道:“呜呜呜……老哥,你终于从内心深处明白这身体是个假货了啊……呜呜呜……多让人感动啊……。”他开心的不是刘迦明白了这样的一个道理,而是刘迦这次终于转过一念,在信心上确认了这样一个事实。

    欣悦禅和干玉此时尚在他体内,见他好像有大动作,立时问道:“你是不是想废了混元力?咱们呆在小云里面会不会受影响?”刘迦略想一下,笑道:“你们放心呆在里面好了,呆在外面反而危险。从此以后,我不再向天地间索取所谓灵力和精华来固形了,专念治心,心起万境皆起,心灭万境皆灭。既然万境都由心而起灭,这小小的身体怎么会是证道的关键所在?”

    小云忽然笑道:“咦,我想起来了,当年黄龙和你分手时,也说过这样的话呢。”

    刘迦微微一怔,想起黄龙临走时曾对他说“大梦一场,梦醒就好”,又曾说过“念念回首处,缘起性空”等话,当时他有许多不明白之处,但此时却大感心有灵犀,长叹道:“当时黄龙在那大阵中因一念慈悲,不惜自己毁掉手臂也要送我们安然出阵,那一刻使他彻底破除了我执;后来他听齐巴鲁念诵那‘我无一切心,何须一切法’的法偈时,又再次破除了法执。但如果没有他曾经千锤百炼的修证,哪有那一刻的顿悟?世间一切因缘际会,有情种下来、因地果还生,若无诸多自己种下的因缘,我如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既然己经做了,该了的终须得了。”

    他想起曾在经书中看到过的一段话“千年万载,弥罪滔天,从此打破,大道坦然”,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彻信与安详,似觉兜兜转转地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后,终于又回到自己该走的路上来了。

    刘迦深吸一口气,松静安坐,向体内回念道:“破禅锋,你回到小云里面去。小云,你把宇宙的出入口暂时关了。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管,就算我要死了,你们也不许用外力助我!这种事你们帮不了忙,倘若想助我,只能适得其反。”小云“嗯”了一声,无声无息地退去了。

    刘迦知道小云的能力,小云既然已经作为一个宇宙独立存在,就算自己这个身体没有了,她也能安然地另劈一个空间而继续运转,因此他不担心宇宙中的那些生命。

    刘迦将地藏十轮心法缓缓启动,定位神识所在,心便清醒。先将混元力运转起来,把所有**脉反向开口于外,将混元力逆向行走,任其散去。同时把原力诸境层层退出,关关破尽,任那力道在神识间消灭。他却一时忘了那神识根处还有一群从聆听体内吸附而至的恶灵。

    他那混元力积累多年,深厚之极,此时全身上下尽是缺口,就如大江破堤一般,汹涌而出。以他为中心,身边瞬间荡起层层波澜,那光蕴分作十二色,色色叠加,环环相拥,竟向太空深处漫延而去。他这波动中尽含天干地支诀,那是阴阳五行运行之本,随着能场向外漫延,附近有一处小行星被五行大力冲击,竟偏离轨道,奔逸不远就自爆而毁。他多年积累的原力,也在这一刻释放。这原力诸境中,大有与空间时间相关联的要素结构,此时猛然破境,迅疾绝伦,以致于他身边的空间也为之产生轻微扭曲。

    刘迦不愿自己的执念干扰散功,同时也知道诸力散尽之时,必时业力催逼之际,因此只以地藏十轮心法稳固心神,将心念一沉再沉,以金刚大定直入物我两忘的纯粹心境。

    却不知,那地藏十轮心法甚是奇特。当年地藏以无量慈悲而许下宏愿,所用法门、所使善巧无一不是舍我而利人的目的,无一不是忘我而归真的朴质,他越是这般置生死于不顾、越是这般置“我”于心外,那地藏心法响应得越是强烈。忽感脑中轰然炸响,紧跟着眼根处为之一滞、耳关处万赖俱寂,整个世界恍然若失,万事万物、一切的一切,好像从未开始过,从未变化过。

    他那法眼应心而动,立时与神识交融,即在此刻,他忽然看不见自己的身体所在,遍虚空之中尽是茫茫然然。就好像过去、现在、未来这三际在某一刻被收缩、被重组、被打破,终于从知见中淡去了。他心中没有过多的瑕思,只是随那感觉游移。

    不知过得多久,忽觉眼前一亮,无数暗流由四面八方凭空而起,竟向他飞扑而至。他心中一凛,已知是当年欠下的命债。那些记忆在混元力与原力中有着深刻的痕迹,因此当他快应劫时,混元力反应犹为强烈。另一方面,由于他的原力尚未走到至高境界,心中抱着“我只有修为上去了,自然能化解诸多业力”的念头,因此那原力在此之前的反应就比混元力弱得多。不少修行者以为只要自己的神通够大,啥都束缚不少了自己。却不知当一样能力被你视为神通之时,也一样是幻而不真的东西。另外,心中障碍越多,就像压在身心之上的万重大山一样,那神通也不可能无休止向上飞升呢。毕竟一个修行者想要突破的所有境界关卡和面对这些境界而有的困难险阻,并非来自别方,全在你的心灵深深处,想躲也躲不了呢。

    此刻随着混元力和原力的散去,这些记忆不管大小琐细统统被调动出来,随着刘迦从前惯有的知见业识,在庞大的惯性系统之下,随意演化成种种形象,有龇牙咧嘴的、有凶暴残忍的、有嚎啕大哭的、有威猛逞性的,尽向他身体穿袭而过。这些全是他阿赖业识中种种数据的变现,有他记得深刻清楚的,也有他记忆相对模糊的。但不管是什么,凡是在他心中留下痕迹的,凡是与混元力和原力有关的事和人,尽行现前。

    忽有哥们儿疑道:“咦,这些东东既然是小白脸心中的东西,那该是假的了,假的东东有什么好怕的?”哥啊,偶正为刘迦受难紧张个不行,哪有时间解释啊?但偶不想为这句话话挨打,几句话了事:“哥啊,想想你在梦中被人追杀的时候吧,一刀砍在身上,也痛得想哭呢。而且每次睡醒后,明知道梦中一切是假的,为何下一次在梦中遇到鬼还是怕的要死?”

    因为这一切都因你的知见惯性而起,一天不彻底打破这知见,任何境界一来,都会有相关的知见体系与之应和,产生种种无法拒绝的内境和外境呢。梦里如此,可所谓现实……刚才刘迦不是还想起黄龙老哥也说过这现实是“大梦一场”么?你肯定会说:“要偶相信这现实中的人和事,在本质上也和梦境中的一样,这太难了啊。”老哥啊,这事要有那么容易,偶偶偶……偶没事在这儿码字干嘛?没事儿自己找本佛经来看吧,何苦逼得偶在这里留下那么多邪说戏论,偶偶偶……算是下定地狱了啊!!

    刘迦此时所遇到的情形,既可以说是真的,也可以说是假的,角度不同而已。站在拥有和他相同知见体系的人的角度,那是真的,看到生、看到死、看到美丑善恶、看到你冤我报;站在超越这个知见体系的人的角度,那是不真实的,只看到妄念丛生之下,你追我赶,将四大属性物质不断聚合,又不断分离,因果相续,无休无止。但倘若连真与假的知见都彻底否定掉,连半个知见也没有,偶真就不知道是啥状态了,只好随着刘迦的经历去看看他怎么说。

    刘迦此时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却知道他那身体正承受前所未有的斩割、斫毁、分裂、撕绞,只是他的心未驻留在身体知见之上,一时竟没有任何感觉,任其百般折腾,他只留得一点清明在心法之中。

    忽然一个画面闪过眼前,幽幽移移,只在他眼前晃动,他微感诧异,稍一辨识,那画面立刻演化出韩怡英的形象。刘迦本自清静,忽见那韩怡英一脸血污、悲凄地哭诉道:“你那么大的神通,为什么不救我?是你拉我出来修真的,为什么让我任人杀死?”他心中一动,正欲解释,那心中的一点宁静被顿然打破,身体知见恍然回归。忽感浑身巨痛,已经出境。模糊中只看到四周上下全是血污一片,空中到处漂流着斑剥血迹,刚才刚韩怡英的画面已经消失,只剩下自己那千疮百孔的身体悬在空中。

    刘迦四肢尽毁、身残体破,无一处能动弹,他心中漠然无知,暗暗叹悔道:“我今生因为宣宣而走上修行之路,最后也因为宣宣而走上绝路了。”他承受住了几乎所有的业力催逼,却没能在最后破除自己对韩怡英的关怀。这一念关怀终于让他从定境中回返,开始承受那快要死去的绝望。

    第八章 空有哪得圆融 我心何处

    刘迦先前沉心于心法之中,对那些袭至跟前的暗流不闻不问,随其折腾。那时他超越了惯有的知见体系,对身体是否有存在的必要,完全不在意。因此,那些暗流来来往往,对他无丝毫影响,大有“来者不拒,去者不留”的洒脱。但后来被韩怡英的形象所逗引,心中起了一念关怀,那关怀正来自他内心深处的一份欠疚,他急着想解释……这看似简单的妄念一起,就如一小滴水珠落在大海之中,眨眼即掀起吞舟巨浪,种种藏在“我执”之中的观念、知见立刻颠覆其本不稳固的境界,将他牢牢束缚住。

    有些哥们儿不知,人的主观知见极是厉害,平日里咱们觉察不到,但一到那事发之端,立现种种幻境,被幻境套住后,整个身体顷刻便会呈现诸多现象。拿最简单的来说吧,chgor平时一张笑嘻嘻的脸,人见人爱,看见他没事坐在电脑后发呆的样子,大家都以为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坐中神仙,甚至有人忍不住赞道:“嘿,瞧瞧chgor那样,多像一座木雕啊。”可有一天忽然见到一个超级美女对他说话,他那张脸开始变了,双眼开始眯缝、口水开始下流、身子骨变得酥软、脑门渐渐充血,种种臆想随之而生……这不能怪他好色,都是他作为一个生命所拥有的知见体系在起作用。这些知见体系藏在阿赖业识中,通过末那识传递给他的所有器官,告诉这些器官:见了美女就该有这样的生理和心理反应。但倘若他也会刘迦那样的心法,又或是受过佛法的熏陶,将这些知见置于不顾,不受这些知见体系的支配,见了美女,也就不会有上面所讲的这些身不由己的反应呢。

    因此呢,如果有哪位哥们儿被人骂作色狼,你一定要向别人解释:“其实你们看到的这个色色的我,不是真得我,是在那业识支配下,一个幻有的我,千万不要当真了啊,就当我其实只是一个演员,刚才那色狼形象只是我在千生万世的轮回中,演出的一个角色而已。下一回我演的指不定是什么呢,说不定是一个伟大的政治家呢?”

    刘迦看到自己的躯体被破碎的那一刻,神识尚有些清醒,但这清醒也只维持了片刻,很快便开始模糊起来。忽听得有人在身边笑道:“这下好玩了,又是一个无体元神,咱们又有一个伙伴了。”刘迦恍恍惚惚,暗道:“无体元神?是老白吗?”又有一个人说道:“得想法子救救这小子,他没做无体元神的经验,很容易陷入昏沉的,多昏沉几次可就和咱们从前一样了。”前面那个声音又道:“为什么要救这小子?”另外一个稍显苍老的声音道:“这小子对咱们有恩,当然得救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常常用那古怪的心法熏染咱们,咱们如何能从那昏沉迷乱中清醒过来?”又有人笑道:“这话说得很没逻辑啊,倘若他能救咱们,又如何不能救自己?他既然能救自己,又怎么会需要咱们救他?”

    刘迦依稀听得这些人的对话,他身体被毁,那知见体系中一切关于“我”的内容全被调动起来,什么“我的身体被毁了,就该算是死了”、“我没有形体,就玩完了”、甚至包括修行者的一些诸如“身体没了,就该是无体元神了”、“控制不好元神,就要轮回了”等等观念,一时间全都开始作用起来。他被这些知见体系笼罩,神识立感昏沉迷糊,虽然意识深处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但不知为什么,总是无法深入思考下去,总是无法将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东西中断,反倒是越想越走向一个偏执、越想思绪越是迟滞。

    他听着耳边那群陌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细不可闻。隐约中见到种种色光在眼前晃动,心中忽起一个感觉,似乎只要随便顺着一道光线,就能解脱现在的困境。他试着向那些色光移动,但忽然心中掠过一丝冲动,转眼又清醒过来,暗叫侥幸:“我记得书上曾说过,人的身体毁损后,会看到种种色光,那是业识知见变现出来的东西,一旦随着其色光引导前进,立刻进入轮回。有些光还好,是进入善道,有些光只怕就是进冥界了。我这模样,要是去了冥界,只怕是人见人欺了。”

    在身体毁损后,修行者与普通人的经历略有不同。普通人没有修行厉练,很快进入昏沉,没多久即入中阴区,随波逐流地轮回去了。但修行者在身体毁损后,由于有着对生命的基本认知,会出现数度昏沉与清醒的反复,在这种时候,见多识广之辈往往会利用清醒的一刻,稳固自身的元神,让其能场不至于完全散掉,以保持那一念的清醒,为往后继续修练打下基础。但如果过于慌乱,错过了这少有的几个片刻,能场散尽,无以维继,也就和普通生命一样,随波逐流去了。

    忽有哥们急道:“那你是说,像咱们这样没修过的凡人,倘若身体玩完了,灵体昏沉之极,可就是死定了?哥们儿,在冥界可有什么熟人介绍几个,咱以后多少有个出路啊。”咦,这话怎么问得像明正天似的?其实没那么多复杂啦,生前多念念阿弥陀佛的名号,受他老人家及他那些佛祖兄弟的佛力加持,临终那一刻必能保持片刻清醒,十声佛号念完,西方三圣马不停蹄,绝不误点迟到,立刻便会出现在你眼前,接引你到极乐净土,从此摆脱轮回。

    又有哥们儿疑道:“西方三圣来接人,真有那么准时?那刘迦何不用这法子?”他又不打麻将,怎么会误点迟到?就算他们也玩玩纸牌、下下棋什么的,那亿万分身,随便遣一个过来,也把人接走啦。说起刘迦,那刘迦的命运和咱们不同啊,他该有此难要闯,毕竟是做大事的人……咦,你还让不让偶把这故事讲下去了??没事自己去找本无量寿经来看,那可是释迦佛亲口说的,如假包换、童叟无欺,别老在此缠着偶这小人物。

    刘迦与当年白玉蟾遇到的情况虽有类似,但他对生命的认识不仅远远高于普通修行者,甚至高于太多有经验的灵修者。此时猛然清醒,他立刻认识到自己处在什么状态,心中闪过一念:“咦,我的身体虽然毁了,可我还能看到这样一个如影随形的形象,这形象定是‘我执’产生的。”他知道这形象其实也是幻有,和真实的身体在本质没有不同,心中反而坦然起来。

    他当年在炼丹炉中跨越境界时,曾用五行之力,助白玉蟾和辛计然聚合出一副身子骨来。那是白玉蟾两人本身已造就相当功力,在他外缘的助推之下,顺势完成此事。此时他混元力和原力尽丧,小云关闭后,看起来只有一个亮点,他唯一能做到的,便是以地藏十轮心法跨过这一关,让自己从本质上摆脱对身体的依赖。

    刘迦此刻的时间不多,想到立时就做,他默识心法片刻,发现混元力和原力这些修为彻底没了以后,但地藏十轮心法的修为却丝毫无损,他暗叫侥幸:“幸好我还修了这不依赖身体、只随心识而动的法门。”

    此时他没了身体的障碍,那原有的知见体系对他的影响又少了一层,对“无相”二字的体悟更加心领神会。那心法来启动得极快,转眼即让刘迦入得定中。他现在只有一个灵体,心一入定,整个形象立刻消失。

    那群无体元神正是他当年留在神识根处的恶灵,经他用地藏十轮心法长时间的熏习后,刚才终于彻底摆脱幻境,重得自由。

    这群人一直在胡言乱语,忽然不见了刘迦的灵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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