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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梦醒修真录

正文 第 250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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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穹应道:“如果是内外力打击使他脸部结构发生改变,他一定会痛的,但如果……如果是因为他的知见在动摇而导致了这种改变,那是自然而然地识变相变,他不该会有痛感。”但他转眼又觉得这样说不妥,又道:“当然,如果他的知见变得很彻底,相也转得很自然,但如果他的知见只是在动摇的话……是啊,他从前的见相会和正在动摇中的内容对比分别,相当于把一驾正在奔跑的马车突然转向,或许也会很难受呢。”

    这看似一个小小的疑问,却暗藏着一个生死存亡过程中的根本问题,那就是“到底什么样的世界观才是真实的”?到底是偶们习惯的一切是真实的,还是另外有真实呢?又或许是,偶们习惯的一切,只是正常的,顺着某种积习迁流惯性而有的,但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因为偶们所谓的真实,从来都是有比较对象的,若没有所谓非真实的作为比较,你怎么知道那是真实的?而那用以比较的参照对象,又无常地变化不停,又如何能用来参照呢?

    比如偶们眼睛看到的世界,各种色彩,因光线反射而得见。可偶们的视觉系统却并不能分辨完整的光,有不少频段是偶们根本无法识别的,若能识别,眼中的世界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不仅如此,偶们用来感知和确认世界的眼、耳、鼻、舌、身、意这些器官,都是这样,面对大千世界的种种存在,我们只能感知确认一部分,并以这部分存在来假设偶们的生存意义。因此也就直接了导致由之而产生的生存意义,本身就具有相对性、不断变化、不确定等等特点。就算这种认知局限借助仪器来不断地突破,但只要偶们认知的过程,是必须用参照的方式来完成,那就永远都是一个相对认知,永远在变化不定。

    修行的手段无非是破执见真,因为有执即有相对,若没有相对观,一切只有“一”,甚至由于没有对比,连“一”都不存在,你从哪里去执?又执向何处?

    那刘迦与僧人双手互握,众人虽不知两人在如何交流,但整个虚幻的空间却未停止变化。一会儿是繁星点点,一会儿是各种旋流光茫,一会儿是各种天界空间错落交现,一会儿又是种种生命繁衍消亡。

    大丑见到这万相变迁的场景,心中莫名的兴奋,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我突然有个灵感,我以前经常听刘先生说心,说心的种种功用,种种特点,我一直有个错误的前提假设,那就是刘先生所说的心,是一个人格化的存在。因此我总会去想,这个心他如何如何。这种人格化的前提假设,让我的思考总是无法深入,因为这种人格化的形象,使我把这个所谓心的东西神化了,对象化了。其实这个心,它……它就是一种既抽象又具体的能,能创造万物、毁灭万物的能。说它存在,是因为万物万相的生灭都是它的作用,说它不存在,是因它实实在在不是一个具体的东西,它它它……我之所以会把这个心人格化,具体化,是因为我从我这个角度出发的,我就是人,我在用它,它属于我,或者只属于我,因此会不自觉地有这样的定义的局限。”

    他过于激动,无法表达下去,李照夕在一旁拿着笔,问道:“你是不是想说,那种状态无法用语言表达?你是不是感觉到一种似悟非悟的急憋?一种想小便却找不到厕所的无奈?嗯,我提醒你一下,你不是人,你是僵尸。不要随便搞错自己的身份。”

    大丑狠狠地点点头,道:“是啊是啊,就是这个意思!”

    李照夕立刻写下:“大丑一副要顿悟的样子,我帮他记录一下,也算做一个传灯录,把曾经得道者的经历写下来,让后人有所参考。”

    但他转念一想,他日记中的所有人物,除了他自己和刘迦以外,其他人的形象都不怎么光辉。如大丑这样的,不是被烙下书呆子的标签,就是被定义为伪科学家……后人就算看到这本日记,会认为这些人得道了吗?多半会认为这群妖魔鬼怪比从前更疯颠了吧?他有了此念,心中便觉得不妥,因此不得不把众人的形象稍加修正。可他这日记前后所记述的事太多,过程中又有许多非纪实性的原创,外加不少个人情绪的渲泄,要改起来实在是件痛苦的事,总是改了此处,又忘了别处……这也是为啥他这本日记的内容越来越混乱,事件的结构和逻辑充满了矛盾的原因之一呢。

    他继续在日记中写道:“瞧大丑这样子,有点像古书中描述的那些大德快要见性的样子呢。”想起一事,转头向齐巴鲁问道:“你们佛门修菩萨道的,见性是在哪个级别才能做到的?”

    齐巴鲁一说起这些理论,劲头立刻大了起来,笑道:“菩萨修行的次第阶位很多呢。常规分法,要先经过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这些阶位,然后才是登地菩萨。登地菩萨又有初地到十地这样的阶位。这也有几种分法,比如楞严十地,华严十地。”

    李照夕听说过华严经最大最长,立刻道:“你就直接说华严经中,哪个阶位明心见性吧!”

    齐巴鲁挠挠头,为难道:“我收集的不同地方的经书比较多,若按释迦佛在你们地球上说法时留下的经论来看,就有藏教、通教、别教、圆教的四种分法呢,你让我说哪一个?这些东西,我背得倒是很熟,但不知你问的是哪一类分法的?”

    李照夕立刻头大,不禁叫苦道:“有这么复杂?”

    齐巴鲁乐道:“嘻嘻,这说明咱们佛门的方便法多嘛,若只有一种分法,说明过河到彼岸就只有这一条独木桥了,分法越多,说明咱们过河的方法多呐。”

    见李照夕茫然,他又乐道:“大丑那急憋的样子,也不见得就是要见性了,有时候小悟就是那个样子的,先是急憋一下,忽然感觉心通了,偶经常都有这样的感觉,这属于小悟呢。这种小悟,信心是不坚定的,一不留神,要退转的。”

    说着他双手摊开,一副无奈的样子,苦着脸道:“瞧瞧我吧,不知都退转多少次了。”

    他指着空中刘迦的虚影,道:“小白脸的修法,不像是按藏教、通教、别教这三种分法来修的。因为这三种分法的阶位,过程次第是很详细严格的,比如别教中,第七住位明心,第十住见性,后面继续修十行位、十回向位,然后才开始登初地。这些日子,我注意观察了小白脸,他的修法,更像是圆教来的,圆教虽然也有次第阶位的级别,可他们更多的是位位相融、阶阶相摄的,把整个方便法全揉在一处,即心即佛那种,修起来也很难的,也很难分清他的价位在哪儿。像我这种根器差的,若按他的方式,多半一年半载就把心修乱了,直接修进轮回去了,比凡夫还快。因此呢,普通人还是按过程次第阶位比较明确的修法来比较好,那样不容易走弯路呢。”

    李照夕颇为失望,立刻在日记中修改道:“原来大丑的急憋相,多半只是一个小悟,不知他还要急憋多少次,才能来个大悟呢。等他憋出个货真价实的东西来,再给他树碑立传吧,现在他还得在日记中继续当他的伪科学家。”

    他一边写,一边又开始观察其他人,却忽然听得一声惨叫,忍不住转头看去,那惨叫却是临将臣发出来的。

    原来那波旬眼见众人关注着刘迦与僧人的交互,他波旬已不再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心中难受,暗骂道:“他们佛门弟子最会做这种抢人风头的事,我得破他这个法才是!”

    但他又确然不知此境相如何形成的,又如何破得掉?但波旬毕竟是老江湖,这种事哪能难得了他?稍一思量,立刻有了主意,暗道:“我找一个小白脸关心的人打一顿,他必然分心呢!”

    在波旬的印象,这小白脸该是最关心崔晓雨的,可他既想收崔晓雨当弟子,便舍不得下手。玉灵子虽然是他最厌恶的,但也是他最不屑于下手的,总不希望因打了玉灵子而自堕身份。转眼正见临将臣在一旁发呆,暗道:“临将臣这僵尸臭名昭著,我打他一顿,该不会有人异议吧?而且临将臣既是小白脸的护法,我打了他,这做主人的,该有所动静吧?”

    念及此,他闪到临将臣身边,对临将臣道:“临将臣,老夫想扁你一顿,你意下如何?”他要激得对方先出手,他却以自卫的名义还手,这样方显高人的境界。

    临将臣一听此言,立刻是怒火中烧,但他深知自己根本不是波旬的对手,那怒火中夹杂的无奈,立刻又使他垂头丧气起来,那本来升腾的莫名大火,顷刻又熄了下去,满腔郁闷地对波旬道:“我不是你对手,你要扁就扁吧。”

    波旬没想到临将臣最终采取了这种自暴自弃的态度,全然出乎意料,可临将臣既不出手,他也不方便主动邀击,愣了片刻,只有叹道:“你跟着小白脸久了,连男人的血性和脾气都没有了,真是可悲。”

    谁知这句话依然没有挑起临将臣的战意,因为临将臣心中压根儿就没有战胜他的信心,根本就不想挑战他,因此听了这话以后,临将臣除了更加郁闷外,也只是跟着叹道:“你说得不错,我现在真是一点血性和脾气都没有了,没资格叫僵尸界的王牌杀手了,只能叫僵尸界的小绵羊了。”

    波旬眼见临将臣不受挑动,心中大急,暗道:“虽然老夫很少主动出手,可事情逼急了,也有例外呢。再不动手,这小白脸的境相不知要演出什么来,说不定连老夫也转化过去了呢!”

    他此念一起,各种原则立刻抛弃,伸手即拿住临将臣一只胳膊,微一发力,那胳膊竟被他扯了下来。由于那动作太快,临将臣甚至没有感受到痛,只是突然间见到波旬手中多了一条胳膊,微怔之下,又发现自己右臂没了,鲜血如潮涌出,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件很受伤很痛的事。立刻大叫一声,痛得一个跟斗翻了过去。

    要知道像临将臣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被人扯断胳膊,可既然有人这么做了,那手法必已突破临将臣的能力所具有的承受力,因此临将臣根本无法用任何手段来阻止这件事,甚至根本无法止痛。

    那临将臣的修为本来强悍,这一声惨叫,也是非同寻常的声大,以致于众人都从专注中转过头来,看这边发生了何事。

    明正天一见如此惨烈的场面,心中忧惧,怕波旬对自己下手,却听瞻南山在一旁悄声叹道:“临将臣的业到了,刚才被梅林老大折腾,现在又被波旬老仙折磨,按这个速度下去,离变小僵尸的日子不远了呢。”

    明正天听见这话,又转头看看空中刘迦的虚影,似乎刘迦并没有注意临将臣的事,依然和那僧人双手互握,安详平静,他点头确认道:“瞻兄,你说得怕是有道理呢,大哥任波旬老仙修理临大杀手,说明他也承认是临大杀手的业到了呢。”

    那临将臣一臂断掉,体内骷沙立刻随我执急速运转,帮助其维护这执见中的我相,手臂断处那僵尸特有的组织结构分解生长得极快,由于微粒运动加速,甚至在断处发出阵阵光茫。

    众人看得惊异无比,连梅林都觉得这僵尸的自我复原能力别开生面,忍不住道:“真是有趣,我也来试试,扯断他另一条胳膊,那光茫是不是要更强烈一些呢?”

    梅林刚才见到波旬无端折腾临将臣,刹那已猜到其用心,暗中佩服波旬的机变,他也在顷刻中做出决定要助波旬一力,但口中却不想说明真相,只是假装找个戏弄临将臣的借口罢了。

    而众人一听此话,终于齐齐顿足叹道:“瞻南山还真是说对了,临将臣这厮果然是业到了,不然哪有这么倒霉啊?!”

    小妲旯自加入这伙人以来,没见过如此残忍的场面,在一旁颤声问道:“如果我们的业到了,是不是也会像临将臣一样啊?”

    这“业到了”一词,本来是大家随口一句话,但没想到经过小妲旯的延伸联想,竟让所有的人立刻紧张起来,人人都在暗想:“我们千生万世以来,不知做过多少恶事,谁知道这笔债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就跑出来了?”

    非所言算是比较沉着的人了,但想起前事,心中也起微惧,在一旁低声道:“听说小白脸在空林寺悟道那会儿,曾有千万债主追上门来讨债,他一度被砍成肉泥碎浆,这这这……这种事若发生在我们身上……。”

    众人也不知道非所言的理解对不对,更不知刘迦曾被人乱砍乱剁的原因何在,但一则见到临将臣的惨相,二则被非所言的话所震摄,人人心中都恐惧起来。除了玄穹和小阿菜心中依旧坦然外,连崔晓雨的脸上都有些微微变色,李照夕更是把观世音菩萨的圣号念个不停,以期菩萨在关键时刻要信守救苦救难的诺言,千万不要掉链子啊。

    而玉灵子则是越发想赶紧和药师佛比个高低,让所有的人都对他敬畏有加,同时想像他以一个圣人的姿态高坐在上,背后光茫大盛,慈眉善目地对着跪在下面的波旬和梅林道:“你们不要再欺负临将臣了,他虽然是个恶人,可众生平等,大家应该相互关爱才是。”

    在想像中,波旬和梅林已被他片语感化,正痛哭流涕地感谢玉灵子仙人的宽容,发誓从此要洗心革面,改过自新,并以玉灵子仙人为榜样,为三千世界的和谐与安详做出自己的贡献。他越想越过瘾,终于忍不住而飘飘然,高昂着头,双手背在身后,摆出那展望三千世界的样子。

    …… ……

    往世来生

    第一章 能者 正有不能处

    上一章说道,那波旬整治临将臣,见刘迦好像视而不见,心中疑道:“这小白脸如此函养?真能视而不见么?那我再来个狠的!”

    梅林转念觉着有疑,叫道:“不对,他不是视而不见,他是根本不知道!”

    波旬心中恍然,顿时心下明了,道:“我明白了,我以为他知道一切,是因为我认为是他把我们带入这环境的。虽然我们是被动而入,可如果并不是他主动在其中做怪,那他真有可能对咱们的情况完全不知,既然这样……。”

    他见多识广,对心法的了解也比普通修行者要深入得多,当下既知,像这样被动引入的境界,只要凭借个人的定力就能出境,甚至能影响其他人一同出境。

    说起来这个被动引入的境界,其实咱们在生活中都体会得很多呢。比如chgor看见一个美女,立时心慌意乱,抓耳挠腮,胸口闷堵,遍体生津……总想上去对她说点啥,又或者想做一些诸如打破谁家玻璃之类的惊天动地的事出来,吸引她的注意。

    这种心境的出现,既是被动的,也是主动的,一方面是因为偶们心中有相关的见在,与外面的色尘的缘相结合,引发积习中种种反应,比如看到美女后,流口水、脸红、紧张、结巴、乃至于无法表达情怀时的咬牙切齿。但这样的心境也是可以自控的,比如你可以主动放下对这种心境的执着,只要能放下,这种境界就干扰不了你。

    当然,要说放下就放下,那是菩萨的境界,偶们凡夫要做到,还得用一些方便法。比如你可以马上想像那美女有如何恶心,如何让你讨厌,诸如什么表面上看起来诱人,实则身上长满了脓疮,甚至她本身就是男人做了变性手术后变过来的,又或者她白天是画皮,夜里要出来吸血的那种……等等念头,都属于用来摆脱当时心境的方便法。方便法既然称为方便,就是不拘一格、不用定法、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事而异的法子,以达到面对绝世美女时,依然心平气和、沉着应对的状态。

    反过来说,修行过程中的所有方便法,之所以能凑效,也都是因为凡所有境相,都是心的幻相,既能生之,就能灭之。只不过灭的方法因人而异,大可不必拘泥,刻舟求剑,不知变通。而那些智慧超人的哥们儿,总是连方便法也不用,一朝明理,当下便能大拿大放、舒卷自在,总是让人佩服啊。

    波旬多少也知这个理,因此立刻坐下,对身外环境视而不见,抱元守一。他是多年修行的老油条,片刻就安心定神。顷刻既已出境。

    不仅如此,他从境中消失,让梅林立刻生起信心。梅林的修为本来就深厚,就算不用咒语,临将臣等人也未必能和他一较高下。当下也依样画葫芦,转念出境。

    玄穹也跟着明白了个中原因,对众人道:“原来果然像波旬说的那样,刘迦兄弟并非刻意拉我们进入这个境界,我们只是被动地跟了进来……不过,我们呆在这个境界中也没啥不好,就当是上课吧,看看刘迦兄弟和那僧人如何交流,这也不是件坏事。”

    非所言从旁提醒道:“玄哥,咱们这是身进来了,还是神识进来了?如果只是神识进来了,身体还在外面,那波旬稍一折腾,咱们可就……。”

    玄穹此时已无所谓肉身的有无,淡淡地笑道:“随他折腾吧……。”

    非所言正要赞叹几句,忽然见到一边临将臣的呻吟,一时疑道:“临将臣的手被波旬拧断,是不是可以证明,咱们正是以身体进入了这个境界啊?”

    玄穹摇头道:“那倒不见得,他有身体相这个见在,在哪儿都起作用,包括在梦里面。”

    明正天的脸色立刻苍白,喃喃道:“倘若波旬老仙在外面把咱们一窝子全装进啥口袋里面,咱们也不知道了……是这样的说法吧?”

    玄穹闻言一怔,暗道:“只怕真会有这样的事,我虽然不在意这个肉身,可倘若波旬能摆布我的意生身,我还是没办法从他手下逃生。虽说修行者该当诸相破尽,但我现在还真不知怎么破掉这个意生身呢。而且他们如果有什么闪失,也只会给刘迦兄弟添麻烦。”

    有这两个理由在,他当下转过念来,对众人道:“大家放松坐下,一念跟着玄穹,我能带你们出去。”

    这群人虽然从前对玄穹在仙史一事上,颇有看法,但毕竟那是多年前的往事了。而且现在大家相处已经很久了,心中总觉着玉帝这人实在,靠得住,信得过,属于特别守义重信而且不跑题的那种人,当下人人安坐,静待玄穹发力。

    玄穹坐下,对身旁的小阿菜笑道:“从前我为道时,能理解那句话,‘至无之内,至有者在;至虚之中,至实者存。’所谓有无相融,虚实并举,是为道也。后来跟着刘迦兄弟时间多了,方知虚实有无,尽落见中,空有存亡也非真实。落一念时,即不是,不落一念时,更不是。”

    小阿菜摇头骂道:“你这掉书袋的呆子,满嘴口头禅,除了诳我之外,还能哄谁?”

    玄穹哈哈大笑,一念专注,两耳收声于耳根底处,双眼收色于眼根尽头,于静极中,闪电般倾出一念,直接定位在境外,已豁然出离。

    这群人刚一出来,就见着梅林伸手正好抓在大丑胸前,大丑急道:“哎哟,我该留在里面才是!”临将臣却在另一旁叫道:“咦,老子的胳膊原来没断啊!”

    梅林正要狂笑,却忽感身后一只大手轻轻拍在自己肩上,有人在乐道:“你别总是想着欺负人啊。”

    梅林大吃一惊,这人的声音听起来,明显不是波旬,居然有人在自己完全不知的情况下,能拍上自己肩头,倘若对方不是轻轻一拍,而是下一个重手,自己一定出事了。

    他心中有些慌乱,侧跨一步,转过身来,正见一个老年僧人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梅林骂道:“哪来的秃头,你……。”他话没说完,已注意到波旬正一脸怒意地瞪着这个和尚。

    他问道:“波旬,你和这秃头熟?他是啥人?”

    波旬唾了一口,对着那僧人骂道:“富楼那,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跟着你释迦老大涅槃了么?涅了槃,又跑回来丢人现眼,这么贪生,是你们秃子该有的风格吗?”

    富楼那挠挠头,笑道:“这哪是贪生啊,这应该叫应缘起相吧?我和优婆离,上课的时候看了一本《梦醒修真录》……应了这个缘,结果我就掉进地狱里面来了。”

    说着他指着李照夕,笑眯眯地说道:“咦,小李子,你不妨翻到第八部第三章,上面有说过呢。大概是你这本日记拖得时间太长,读者看着看着就忘了前面部分了。还好我记性不错,不然连我自己都忘了怎么来的了。”

    波旬骂道:“这种谎话你都编得出来?太无耻了吧?啥应缘起相就来了冥界,你是想找个借口来报复老夫当年逼你家老大涅槃一事的吧?”

    富楼那双手一摊,笑道:“涅槃常乐我净,大受用,大自在,这种事求之不得,谁会怪你?再说了,我家老大涅槃一事,是谁逼得出来得吗?你别老想着把自己抬上大人物的位置啊,这些事其实都和你没啥关系,别瞎攀。”

    这边齐巴鲁急着翻书,终于找到一本,立刻叫道:“富楼那,释迦佛的十大弟子之一啊。”他几步走了过来,对着富楼那合什作礼,恭敬道:“弟子齐巴鲁拜见大德。听说大德您是说法第一,求您老人家给我说说法吧。”

    梅林一听“说法第一”四个字,立时笑道:“说法第一?呵呵,就是耍嘴皮子第一嘛,原来又是个弄嘴的家伙。”他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心中兀自对刚才富楼那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一事忧惧不已。

    李照夕在一旁暗暗心喜道:“我的书通过观心院到处乱扔,果然有读者呢,如果有一天我因此成名……。”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幻想,今后游走到三千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有读者请客吃饭,而他只需要拿着一支签字笔就可以纵横江湖……他越想越爽,偷笑不已。

    蓝沁在一旁低声奇道:“波旬老仙那么厉害,为什么对着富楼那只是骂,不出手教训对方呢?”玄穹应道:“只怕是打不过富楼那呢,你没看见吗,富楼那一身大家气象,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呢。”大丑喜极而泣道:“那我有救了,有他在,梅林不敢害我。”明正天用手搂住他的肩,也是猛点头道:“咱们都有救了!说实在的,这老头看起来比大哥还靠得住些。”

    蓝沁拉过李照夕,道:“这富楼那是什么人?有本事度我爹爹吗?”玄穹笑道:“要度笙郢翌龙兄弟,刘迦兄弟就行啊,何必舍近求远?”

    蓝沁一脸严肃,道:“这富楼那看起来比小白脸正经些,小白脸不把生死当回事,一天到晚嘻皮笑脸的,让人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呢。”

    玄穹笑道:“不把生死当回事,不正说明他的心出离生死吗?能游戏于生死之间者,难道还不能度笙郢翌龙兄弟?”

    蓝沁翘了翘嘴,不乐意道:“生死这种事都能游戏,我爹就不会轮回了。”

    说着他见齐巴鲁正在向富楼那请教,也上去盈盈作礼,轻声道:“富楼那大师,你有办法度我爹爹吗?我爹叫笙郢翌龙,听小白脸说,他已经轮回去了。”

    富楼那笑道:“老和尚只是路过,纯粹路过。无常嘛,谁不是路过来着?咦,你既身在冥界,何不去求地藏菩萨?”蓝沁接口道:“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嘛……。”富楼那大嘴一咧,乐道:“这句话你也当真啊?老和尚不说假话,求地藏菩萨吧,释迦佛隆重推荐的菩萨,不会有错的。”

    蓝沁问道:“他老人家在哪儿?听说小白脸就是地藏菩萨的分身,是真得吗?”

    富楼那笑道:“地藏是十地菩萨,倘若你用肉眼凡质都能找到他在哪儿,你的本事已大得不得了,又何必求他?正因为你没办法找到他在何处何地,所以只能用求的办法,一念至诚,他必能相助。话说回来,正因为用心念求他的办法管用,所以在任何地方都能找到他呢。”

    波旬在一旁骂道:“富老头,别耍嘴皮子啦,赶紧招吧,你到这个地来干嘛?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富楼那笑道:“说了嘛,路过此地,看到你们欺负大丑兄,所以来劝劝架,顺便问候一下小白脸。咦,这地盘又不是你的,你咋能随便叫人滚呢?有本事就把地狱众生全弄出去,这地方就归你一个人了。”

    他见齐巴鲁在眼前极是恭敬,笑道:“你的法缘不在我这里,不过……趁着小白脸在忙,咱们聊聊天也不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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