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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相思成狂

正文 第 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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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底深处有个地方空荡荡的,并不是肉体欢爱就可以填补得了。

    但究竟是什么?他也不明白。

    也因为这份疑惑和迷惘,所以他迟迟未能决定与春婷定下来,他知道她不乏男人追求,也知道她很享受被男人宠爱逢迎的感觉,对此,他竟出奇地没有一丝嫉妒感。

    爱情,除了热力渴望和欢愉外,应该还要有烈火般狂炽的占有欲吧?

    很可惜,对于春婷,他没有丝毫的占有欲。

    “春婷,我真的走不开,你可以找罗勃、杰斯、哈里逊他们陪你,他们一向是你的裙下臣,对于你的偶尔施以柔情定会大喜过望的。”他微笑的建议。

    “你在吃醋吗?”李春婷沾沾自喜起来,声音也越形娇媚。“我知道你一定吃醋了。哎呀,人家跟他们不过是玩玩罢了,你知道我唯一真心爱着的只有你,除了你以外,我什么人也不要。”

    杜默轻叹一口气,对于她的骄纵在宠溺之余也不禁有一丝严肃,“春婷,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熟点看清自己的未来,和男人玩玩,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你是说你自己吗?”她敏感地察觉出他话中未说明的意思。“你会令我受伤?”

    他沉默了两秒钟,才开口道:“是,包括我在内。我也是个男人,向往着自由无拘束的生活,我是不可能安定下来的,所以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至少现在不行。”

    男人有时自私得可以,他不得不承认。

    “我明白,一开始你就说得很清楚,可是我以为经过这一年,你的想法至少有点改变了。”李春婷咬着下唇,愀然不乐地说:“你好坏,干嘛没事跟我说这些?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听,我只要你回来。”

    “春婷……”他捂着额头,有些头疼。

    她就像一头慵懒爱撒娇的小猫,你如何能期待向来受人疼爱的宠物变得成熟且懂得思考?

    “你是不是交了女朋友?”她开始尖叫。

    “没有。”他的耳膜都快被她的叫声穿破了,不得不制止她的尖叫声,他低沉断然地道:“好了,难道你打这通国际长途电话是来向我尖叫的吗?”

    李春婷一惊,随即泪汪汪好不委屈,“讨厌,你明知道我想听你的声音。”

    他的语气柔和了下来,“春婷,你不要胡思乱想,我现在还没有成家安定下来的念头,无论对你还是对其他人,你现在烦恼这个未免太多余了。”

    “谁教你迟迟不愿意做我正式的男朋友。”她气恼的回了句。

    他不禁笑了起来,“好了,别再耍脾气了,乖,我还有很多报告要看,有空再打给你。”

    “哼,你总是这么说,没良心的家伙,回去半年打没几通电话,平均一个月还不到一通。”

    “我保证,有空就打。”

    说好说歹,他总算得以挂上电话,就在这时,笔记型电脑突然当机了,他只好关掉电脑,等待一分钟后重新开机。

    他是个闲不住的人,随手取过桌上最新出版的校刊。

    天文学社有几个学生的文章刊出来了,身为指导教授的他自然很高兴,便趁此空档翻阅起校刊。

    看完了几篇文笔青涩却用心考究的投稿,他满意地微笑,顺手又翻过一页,蓦地几行文字跃进他眼底——

    相思是一种最香甜的苦涩,梦里梦外,欲醒还醉……想了是心痛,忘了是心伤,几次挣扎,却依旧逃脱不了,如果可能,我愿世上有失忆水,单只忘情还不够,我要统统把你忘记了,不只是对你的情,还有你的笑容,你的呼吸,你飞扬的发梢,你身上那淡淡阳光的温暖味道……一寸一寸的记忆,全部忘了……

    他被这短短的文字震慑得几乎无法回神也无力思考,胸口像是被什么力量重重一捶,心脏紧紧地悸跳了起来。

    好一种缠绵入骨的相思滋味,醉也不是醒也不是……他不禁揣想起写下这短短诗文的人,究竟有过什么样的一番苦恋故事?

    是个女孩子吧,笔触如此细腻,连他都有些为之心恻恻了。

    出自探究与本能,他好奇地搜寻着作者的姓名。

    沈云秀。

    他脑海像是闪过一丝什么,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记忆。

    片刻后,杜默摇摇头,他遇过太多的人与事,一时半刻要搜索也难以搜索起,不过——

    “沈云秀,这名字怎么好耳熟?”他有些迟疑的微蹙起眉,哺喃自语,“沈……云秀?”

    唉,罢了,那不重要。

    第三章

    终于再也忍不住,沈云秀做了她生平最冲动也最勇敢的一件事——鼓起勇气到杜默的欧洲史课旁听。

    很傻吧?她自己也觉得很傻,偏偏还傻到提早一个小时到,缩在最后面最角落的位子里,一颗心怦怦乱跳,拚命在“逃走”和“留下”间挣扎着。

    她被自己的矛盾拉扯得头晕眼花,直到杜默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含笑走进来,她才回到现实里。

    手指颤抖着抓着像是随时会飞出去的笔,她头低低的死命盯住雪白的笔记本。

    在不时响起的笑声和低语交谈声中,沈云秀知道他的课上得很精采也很成功,只可惜她满脑子乱糟糟的,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不不,其实她是将他每个音调都紧紧捕捉并熨贴在心上的,只是他的声音魅力凌驾了他说的文字内容。

    “好,现在我来抽问,你们对欧洲历史里的哪一位人物最有印象也最为喜爱?说得好的同学,今天午餐我请。”杜默深邃带笑的眸光搜寻全场,在一张张充满期待的脸孔中,他一眼瞥见了一个自始至终低头未语的清秀女子。“就你了,身穿淡紫色上衣的同学。”

    众人惊呼,又是失望又是迷惘,纷纷转头左顾右盼。

    谁?谁是那个幸运儿?

    沈云秀在纸上胡乱画着一团又一团的毛线球,心思情思乱纷纷,根本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目光齐齐朝她投射而来。

    直到杜默修长的身躯来到她面前,她才猛然意识到四周怎么鸦雀无声?

    她匆促地抬起头,差点吓傻了。

    杜、杜默?!

    沈云秀开始呼吸不顺,脑袋缺氧起来,她的脸渐渐涨红了,“杜……不,副教授,有……什么事吗?”

    所有的人又嫉妒又羡慕,既好气又好笑地大声鼓噪起来。

    “不算!不算!她不专心,丧失资格!”

    人人都想赢得这个跟英俊幽默又年轻有为的副教授的午餐约会,尤其是为数众多的女同学。

    沈云秀的脸色逐渐褪白,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几时犯了众怒?

    杜默原想从善如流,把机会让给其他学生,因为她的确没有专心上课,而他最不喜欢这样的学生。

    既然选择来听他的课,就该给予师长和自己最基本的尊重,否则她大可以去修其他课。

    但她的眼神竟是那么瑟缩凄楚,就像无意间跑进丛林里的小白兔,他没来由地心软了下来。

    他举起手制止了鼓噪,语气温和地重复一次他的题目,“请你回答我,你最喜欢欧洲历史中哪一位人物?”

    她有一丝措手不及,而四周的同学们也许是捉弄人习惯了,开始酸溜溜地消遣起她来。

    “杜教授,她不会回答的啦!”

    “是啊,看她呆呆的样子,好像连题目都没弄懂,你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了。”

    在沈云秀的生命中,有很多时刻她都选择了妥协和退缩,可是面对这些学生恶作剧般的嘲讽声,却激起了她的愤怒和勇气来。

    不知道为什么,杜默总觉得她有点面熟,他也不想太过勉强她,正想要转身改问其他同学时——

    “威廉·华勒斯。”一个轻柔却坚定的声音清晰响起。

    大部分同学脸上都带着茫然,课堂内响起低低的交谈疑问声。

    “威廉·华勒斯是谁呀?”

    “我怎么知道?”

    “笨蛋,就是梅尔·吉勃逊在『英雄本色』里演的主角啦!”

    “原来如此……”

    杜默有一丝讶异、双眸直盯着她,缓缓地点头,“苏格兰的民族英雄威廉·华勒斯,为什么?”

    “我佩服他浓烈的民族之爱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领导苏格兰勇士击退强大的英格兰军队。”沈云秀左手用力掐住颤抖的右手,深吸了一口气,迎向杜默深邃的眼眸,“虽然到最后依旧敌不过命运巨轮的推进倾轧而壮烈牺牲,可是他代表了热血、勇敢和自由、他用生命在热爱的土地上烙印下了永恒不灭的印记,苏格兰人会永远记得他,并深深地为自己的民族骄傲。”

    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听痴了。

    “我欣赏威廉·华勒斯,是因为他并不想要推翻英格兰君主自立为王,他只要英格兰人别来并吞侵掠他们的语言、文化和土地,他不是个权威的霸王,而是个真正的英雄。虽然古今中外的历史在在告诉我们,英雄的下场往往是一阕壮烈的悲歌,却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与血液里,让我们知道除却贪婪、自私之外,人性还有宽恕、勇气、善良与爱,也让我们对人性永不失去希望……”她一口气说完,呼吸有些急促,粉白的双颊也有一丝绯红。

    杜默的眸光闪闪发亮,激赏之色溢于言表,“很好,你赢得今天的午餐了,我对于你的感想与发言非常满意,你叫什么名字?”

    沈云秀一愣,激动的情绪顿时不见了,回复了错愕和退却,“午、午餐?”

    她是不是漏听了什么?

    周遭的同学忍不住热烈地鼓起掌来。

    就在这时,有人发现了她是谁。

    “啊,她就是沈云秀呀!国文系有名的才女,上一届诗词比赛的冠军,她以一首‘蝶恋花’和一阕‘临江仙’获得压倒性的胜利,听说五个评审都给她极高的评价。”

    “原来她就是沈云秀啊!”

    “她长得挺飘逸秀气的,有男朋友了吗?”

    “色狼,那可是学姐耶!”

    四周开始传来耳语,众人并热烈地讨论着。

    沈云秀连耳朵都滚烫起来了,觉得尴尬得可以。

    “对不起,我……走错教室了。”她最怕成为众人注目的对象,慌张仓皇地收拾起桌上的笔记本,低着头胡乱地道歉,迫不及待地逃出去。

    “等等……”杜默急唤,那抹清秀的身影却已消失在门外。

    他怅然若失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原来她就是沈云秀……

    可恶,他怎么觉得对这个名字好不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好似在昨天看到她的短文前就曾见过她,只是他向来灵光的脑袋却选择在此时不合作,任凭他苦苦思索也想不起来。

    没关系,他还欠她一顿午餐呢。

    杜默微微一笑,又有心情继续上课了。

    “一本欧洲史字字血泪,充满了冲突、贪婪、勇气与人性,让我们翻到第二十一页……”

    沈云秀真恨不得挖个洞跳进去,然后再把土密密实实地把洞填起来,活活闷死算了。

    古人说自作孽不可活,果然有道理。

    她早该听凭理智而不是心情,应该离杜默远远的,就连看到他都该绕远路逃走……可是她非但没有放聪明点,甚至还主动踏入他的教室。

    天啊,他会怎么想她?

    这个女孩子跑错教室又大放厥词,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他一定会这样想她的。

    沈云秀把脸深深埋入裙裾中,低低呻吟一声,“天啊,我到底在做什么?”

    她在他面前出了个好大好大的糗,不过更令她伤心的是,他并没有认出她,还是没有对她的脸庞、声音、名字,有一丝丝的记起。

    傻瓜,你是什么人?他凭什么记得你,想起你?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到肩头颤抖,笑到裙子上有浅浅的湿意。

    他根本不记得她。

    沈云秀紧紧环抱住自己,坐在树下足有半小时之久,没有移动身子,头也没有抬起,像是一座被时光催眠了的雕像。

    傻瓜……她真是傻啊。

    沈云秀终于抬起头,脸上有着残留的泪痕,她深吸一口气,努力释然地笑着,“没关系,反正我本来就不期待还能再见到他,现在见了当没见,就好了。”

    钟声回荡在沉静的校园里,她这才惊觉到现在已是下课时分了。

    花园旁的小径传来脚步声,她连忙起身拍了拍裙子,拎起背包。

    其实今天她没课,冲动又着了魔的来旁听真是一大错误。

    就在沈云秀盘算着要回家或是到图书馆时,一道高大的影子突然笼罩在她面前,她傻傻地抬头——

    吓!她蹬蹬蹬地倒退了三步。

    杜默又好气又好笑,“我长得有这么恐怖吗?你怎么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呢?”

    见到他比见鬼了还严重。她不由自主的四下张望寻找着逃跑的路径。

    既想他又怕见他,她实在矛盾得可以了。

    “对不起。”她低头道歉。

    “为什么?”他目光温和地俯视着她,“是为你的半途跷课吗?”

    她猛地抬头,愤慨道:“我从来不跷课。”

    这是她做为学生最坚持也最感荣誉的一件事。

    杜默不禁笑了,双眸闪动着温暖和趣意,“那你要怎么解释今天的中途离开呢?”

    “我……”她哑口无言,自己的确是中途跷课。

    他伸指抬了抬镜框,脸上笑意不减,“你叫沈云秀?”

    “是……你要扣我的分数吗?”她不放心地问道。

    “你没有修我的课,我就算想扣也无从扣起。”他笑着回道。

    她的小脸浮起一抹难过之色,“这么说你还是会想扣我的分数了。”

    不记得她是他的高中同学不要紧,可是被曾经是同学的老师鄙视并且扣分数,这对她可是一大打击。

    她在他面前已经够自卑了,现在她所剩下的自我大概已经渺小到跟蚂蚁差不多了吧?

    杜默实在忍不住被她脸上的表情逗笑,天,她是真的在苦恼这件事。“你放心,我无意公报私仇。”

    不料,沈云秀闻言更是沮丧,现在他对她居然还有了仇,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她干了什么好事?

    “傻瓜,我逗你的。”他情不自禁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突如其来的举止却显得那么自然。

    她愣住了,好几秒后才回过神,两抹酡红却已悄悄爬上颊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是。”他的指尖眷恋不舍地离开她柔细的发丝,微笑道:“奇怪,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我总觉得你很面熟。”

    沈云秀的心脏顿时吊了老高,若有所待地仰望着他。

    杜默蹙眉想了一会儿,蓦地恍悟,“我想起来,我曾经抱你到保健室,你就是那一天晕倒的女孩。”

    她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他还是没有想起她。

    沈云秀勉强点点头,挤出了一朵笑,“没错,谢谢你那一天的仗义相助。”

    “没什么,那是我身为老师的职责所在。”他又露齿一笑,性感的魅力含有巨大的杀伤力。

    早在高中时,她的心早已悄悄沦陷在他的笑容里。

    “我不是你的学生。”“我是你高中同学”这句话差点冲口而出,幸好她及时忍住。

    杜默歪着头打量她、顽皮地啧啧笑道:“不能因为你没有修我的课就不承认我是师长,知道吗?”

    “是,老师。”她有些一没好气的应了声,在他幽默的话语中渐渐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笨拙的,只要不紧张,她在他面前还是可以表现得很好,她甚至能笑得出来了。

    杜默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对她清秀婉约的气质益发感到一阵熟悉感,他敢发誓自己绝对曾见过她。

    “如果没事的话,我可以离开了吗?”她嘴上说得洒脱,双脚却依旧定在地上,像是生了根似的。

    她盼望这一刻已经太久、太久了,可以站在他面前和他说话……

    她不由自主想起在这暗恋得好苦的六年时光中,她和他单独交谈的次数也不过两、三次,着实少得可怜。

    够了,现在能够和他说话,看见他的笑容,这几年的痴恋就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沈云秀唇畔露出一朵清浅的微笑,心满意足了。

    杜默不禁地被她小脸透映着的动人吸引住了,他冲动地抓住她的手,“等等。”

    她不解的看着她。

    “我还欠你一顿午餐。”他解释自己的行为。

    “有吗?”她表情茫然。

    他又好气又想笑,“你总是这么心不在焉的吗?我在全班同学的面前说了两次,你却连一次都没有听进去。”

    “噢。”她讪讪地摸摸头,“可是……为什么呢?”

    “我提问题,而你回答了。”他微微一笑,“而且回答得非常好,所以你赢得了一顿午餐。”

    “跟你?”她又再次闪神了。

    见她这副模样,杜默突然感到头痛,“不是跟我,难道是跟校长吗?”

    “可是……”沈云秀一脸的迟疑,“我想考虑一下……”

    “不准。”他低吼,素来引以为傲的耐性终于消失,固执地抓着她的小手就往校门口走。

    “可是……”她大惊失色。

    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而且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但是来不及了,他的手掌温暖又如钢铁般有力,她从不知道在他儒雅的外表下,竟也有这么霸道的一面。

    “我、我下午还有课。”沈云秀坐在杜默的车里,结结巴巴地道。

    杜默双手稳稳地掌控着方向盘,似笑非笑地抛来一个洞析一切的眼神,“你没有,我问过了。”

    她吓了一跳,“你问谁?”

    “身为教师的第一项好处就是有专属的停车位。”他对她眨了眨眼,“第二就是偶尔拿来滥用职权。”

    她不禁气结,“这……不公平。”

    “放心,我并没有侵犯你的隐私,只是查了一下你的课表。”他顿了顿,然后一脸打趣地道:“或许你比较希望我把职权滥用得更彻底一点,例如调查你的成绩?”

    她的小脸涨红了,“不用。”

    他怎么变成这样?油嘴滑舌言语邪恶?难道这些年来她暗恋错了人?

    可是她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响起:其实你一点也不讨厌他这样,对不对?承认吧,你并不喜欢他对你礼貌客套而疏远,对不对?

    哎呀,她的心情刹那间变得好复杂,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杜默瞥见她鼓起的腮帮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的好可爱。”

    沈云秀的矛盾心绪在这一瞬间统统鸣金收兵,她屏住了呼吸,差点连心跳也停了,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你说我……可爱?”她一个字一个字缓慢而确定地重复,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对。”他还没有看过像她反应这么坦率直接又天真的女孩。

    她内心的想法统统表现在脸上,最有趣的是她自己却浑然未觉。

    沈云秀眨眨眼,倏地把遮阳板翻下来,在干净的镜面前左看右看,心里纳闷得不得了。

    有吗?可是她确定一早出门时还是长得跟以前一样,没有因为今天是特别的一天就突然变得风情万种美丽大方起来。

    她是无意中做了什么,才赢得他的赞美?

    杜默看见她的动作,忍不住又是一阵狂笑。

    沈云秀被他笑得讪讪然,急忙把遮阳板翻回去。“对不起,我只是……想确定一下。”

    “确定什么?”好不容易抑下笑声,他眼底却是抑不住的笑意。

    “呃,我想确定我没有突然变得漂亮。”

    “你很美,这一点不需要再确定。”他一脸认真地说。

    她的心跳又乱了好几拍,偷瞄了他一眼,“你不要再这么说,我不习惯被……日行一善。”

    “我说的是真的。”他是真这么想。

    虽然她称不上大美女,但肌肤细致雪白,脸蛋也很清秀澄净,未施脂粉是稍嫌朴素了些,如果上点淡妆相信更能突显出她的味道,而且她的衣服也太简单了。枉默发现她的身材跟春婷差不多,只是春婷懂得利用化妆与衣着将她的韵味风情表现出来,并且显得格外耀眼动人。

    沈云秀就像是块璞玉,稍加琢磨绝对可以现出光华来。

    她的脸羞红了,清了清喉咙道:“嗯,谢谢。”

    “你跟时下的女孩不太一样。”

    她的心猛地一跳,他是要赞美她与众不同吗?

    他终于注意到她,领略体会到她的内在……

    “你太素了点,这样很难吸引男孩子的目光。”他专注于路况和分析她的情况,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渐渐变白了。“其实你的脸和身材都很好,只要稍加改变一下,比如说化个淡妆,换个有造型的发型,再搭配一些色彩缤纷的衣裳,我相信你一定会令人惊艳,并且会有很多男孩子爱上你,追求你的。”

    杜默是站在男人的角度,对她做出最客观与善意的建议。

    沈云秀缓缓地低下头,怔怔地看着绞拧得好紧的双手,胸口有种剧烈的抽疼不断在扩大。

    他没有喜欢她,当然更不会爱上她,他甚至……不欣赏她。

    是啊,她不是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吗?在群芳争艳中,她总是悄悄地驻立在角落,静待着有知心人会发现她,懂得欣赏她这株野百合的幽香,更有甚者,她希望这个知心人是他。

    但这一切是遥不可及又愚蠢的梦,他现在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我不习惯戴上面具,假装我不是我。”她幽幽地开口,“虽然我很素,不特别也不突出,但我喜欢这样的自己,如果连我都不喜欢自己了,那我的存在又算什么?”

    杜默微微一震,撇头看了她一眼,惊震于她眼底的落寞与坚强。

    “对不起,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他真挚地致歉。

    她看着前方的车流与人潮,像时光,流转之后褪色,可是记忆和悸动为什么不会跟着淡去消失?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这么做的,我还以为我可以……”她说着他无法理解的破碎低语,“请你靠边停,我要下车了。”

    “为什么?”他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冲动地握住她的手,“我不懂你的意思,但

    、我想我的话伤到你了,是我的错,我真心跟你道歉。“

    沈云秀摇摇头,双眸盛着淡淡的忧伤凝视着他,语声清晰地道:“跟你无关,请让我下车,我……还有事。”

    他无言地看着她,最后低低叹了一声,放开了手,依言将车子停靠在路边。

    她的手指不争气地冰凉发抖,摸索着要打开门。

    “沈同学。”他忍不住出声叫唤。

    她的身子轻轻一颤,随即僵挺,“杜副教授,谢谢你送我一程,再见。”

    杜默望着她开门离去的背影,刹那间,他想痛揍自己一拳。

    他以为他是谁,怎么能这样放肆地批评她?

    她受伤了……而他正是那个该死的混帐。

    一股无以名状的愧疚感浓浓地在他胸口蔓延了开来……

    第四章

    一栋公寓前,在小小的院子里,有一座小小的白色秋千,四周遍植着盛放着香气的红色和粉白玫瑰花,红色叫“冰火”,白色叫“情迷”。

    艳红色的“冰火”内热外冷,内瓣艳如火,外瓣却霜白若冰,而“情迷”则是纯粹的雪色,绽放时有淡淡的玫瑰酒香,令人情不自禁受到吸引。

    这也是她最喜欢的两个品种,在十八岁那一年种下的,如今已开得怒放灿烂。

    沈云秀坐在秋千上,身上一袭白色的洋装,手里捧着一本“会真记”,心思却飘到了某个遥远不知名的地方。

    这就是她二十几年来的人生象徵,静静地看着花开花落,花绽放了是如此,花凋谢了也是如此,她还是她,没有更好,也没有更坏。

    也从没有参与过悲欢离合、欢笑和泪水,仅有的只是满腔炽热的相思和痴恋。

    但在变迁快速的年代里,还有谁像她一样痴傻?紧紧守着一个永不会开花结果的暗恋。

    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想这么傻,可是她情难自己……好一个情难自己啊!感情是由不得自己的,不是吗?

    沈云秀静静地坐在秋千上,轻轻地晃荡着,直到口袋里的无线电话大响。

    爸妈都出门了,屋里只剩她一个人时,她就必须随身带着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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