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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重生之拐弯向右

正文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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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孟茹一样留在操场上的小孩很多,还有一些看起来是家长的人聚在一起闲聊。孟茹左看右看,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索性就往边上靠靠,等着老师过来。

    还没等她走到墙角,就听见有人喊她。刚一回头,就有一个人扑进她的怀里。

    “总算找到你了。”微微喘息着,温立君笑嘻嘻地搂着她。才几天没见,人好像又晒黑了一些。孟茹摇了下头,从口袋里取出干净的小手帕递给她。

    看着她满不在乎地接过随手在额上猛擦后又丢回来,孟茹有些心疼地撇了撇嘴。

    无比怀念这个所有学生都要带着手帕上学还要被卫生委员检查的年代啊!以后的日子,就连最淑女的女人都是用面巾纸而不是小手帕,再也没有人用小手帕折成小老鼠逗人笑。

    “我妈说了,她托人和那个主任说了,最好还能让咱们俩个在一个班……”温立君笑嘻嘻地说个不停,手肘一拐,突然碰了孟茹一下。“你看啊,那不是王明亮那个家伙吗!”

    孟茹嗯了一声,回头去看,其实对表姐和那个小霸王的争斗没太大的兴趣。可目光一扫,却看到斜对角聚着一群衣着差不多的孩子。虽然人数众多,可第一眼看去,还是最先看到那个小正太。

    沐义啊!瞬了下眼,孟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就看到沐义抬起头,远远的,目光一对,明明是看到的,可目光却很是冷淡,仿佛是看到陌生人一样。被他这么一看,孟茹也兴趣缺缺,又不是被虐大的,她可没那个热面去贴冷屁股的爱好。

    一扭头,也装着没看到似的同身边的温立君闲扯。眼角瞥见沐义脸上一闪而过的嘲弄之色,她不禁皱眉。明明是你先装着不认识的,干嘛现在又摆出一副看到虚伪世界虚伪人的表情呢?简直是不知所谓。

    心里气恼,忍不住就低低哼了一声。在温立君的惊讶目光里回过神来,孟茹拍了拍胸口:不和小屁孩计较!

    人群里隐约有些骚动。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台上已经站了一个人,正是当初入学考试时见过的赵主任,而台下也站着几个老师。举起手,赵主任手提那种老式的带着个底座的话筒,大声地宣布着分班的顺序,“听到自己名字的一年级新同学,请在自己的班主任面前排好队。”

    集中精神,孟茹仔细听着,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拍了拍依依不舍抓着她手的温立君,先一步站到了三班的队列中去。偷眼看了一眼站在队伍前方的老师,孟茹挠了下头。好年轻的漂亮女老师啊!和记忆里……

    咦,目光一转,她看着站在旁边的那个慈目善目,年纪较大的女老师。呀!是孙老师啊。记忆里她小学三年级前都是这位老师做班主任的。

    很严厉,也有温柔的时候,不过在记忆里,那样的温柔多半是对学习好的学生。很多年以后,当她回忆起那段懵懂无知的小学生时代,说起那位多次被评为市优秀教师的孙老师,在教训课堂上违反纪律的学生时深刻怀念因病去世的年级第一名后说出过“XXX,死的怎么不是你啊”这样的话时,每一个人都说她一定是记错了或是根本就在胡编。是啊,或许是她的记忆出了差错,可不知为什么,那个记忆竟就那样深深刻在她的脑海中,很久很久之后都无法遗忘。

    突然之间有些庆幸自己这一次没有再分到孙老师的班里,这样子她不会再让自己的记忆出现问题了。轻吁一口气,她调转头,看着那个眼睛大大,嘴角微翘让人觉得她一直在笑的女老师。

    暗自决定从今天起就要喜欢她,喜欢这个还不知姓名的女老师,也要让老师喜欢她。虽然想想,好像挺卑劣的,可脑子里塞满的记忆让她比那些孩子更懂得老师的宠爱是一个学生在学校中所掌握的最有利武器。

    正在想着,突然有人扑到她背上,温立君大声地笑着:“太好了!我们又在一起啦!”

    没有回头看她,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表情。孟茹看着正望过来的老师微微皱起的眉,嘴一咧,心里叫苦连天。不是吧!如果因为这,就让新老师对她印象不好,那也太点儿背了。

    挑起眉,有些无奈地瞥了一眼温立君。孟茹认命地拉了她一下,“小君姐,请你排好队。”特意加重了一个“姐”字,温立君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从她身上跳开。几乎是下意识的,立刻道:“我没惹你吧!”看看孟茹的脸色,她又小心翼翼地问:“你有事求我?”

    虽然自己比孟茹大,可只相差不到一岁的差距,让孟茹很少会叫她姐,尤其是这大半年来。经验告诉她,孟茹叫她姐的原因真的是很不妙。

    “你不是又想和我妈告我的状吧?我可什么都没做!”她嚷嚷的声音有点大,原本只是在看的女老师脚步一动,似乎是想走过来似的。急得孟茹用力一拉她,咬着牙道:“你再不排好队就不用我告状,人家老师先找大舅妈了。”

    温立君一扭头,终于发现好像自己是有些惹人注意。看看那个老师,也不敢乱来,只是在站进队伍里时,还不忘揪着孟茹提醒:“你可不许告我的状啊!”

    稀罕?!孟茹没好气地撇她一眼,一抬头,对着望过来的女老师露出一个又乖又甜的灿烂笑容。如果不是不能做得太明显,她巴不得现在就扑过去抓着老师的手去表忠心:“老师,我一定会很乖很听话的,所以请您一定要多多关照啊!”

    “哼……”一声低哼,打破她满脑子的臆想。孟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一回头,不禁瞪大眼。不是吧!站旁边男生队伍里的那个……有没有搞错啊!居然和沐义这个别扭的小正太在一班。嗄,可是要有热闹啦!

    第一卷懵懂童年第三十六章同学,你好

    一阵忙乱,终于在操场上分好了班,各班的班主任也终于把自已班的队伍整顿完毕。在老师的带领下,第一小学的一年级新生们鱼贯走进最左边的那排校舍。

    老校舍,是整齐的几排平房,半砖瓦的构造,已经相当陈旧。大门,是铁皮包的大木门。很宽的两扇铁皮木门,没有窗,一旦合上,门里的方厅处最会暗得像是没有星星的黑夜。

    走过大门时,孟茹仰起头看看那两扇看起来又厚又重的大门,又下意识地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脚下。然后,轻吁了口气。

    大门,大门,这次我再也不是会穿反鞋的小不点,所以再也、绝对地不会躲在你后面换鞋了。

    简直就象是个笑话!那是孟茹关于这两扇门最深刻的记忆的。比同班同学小上一岁,她只是一个什么事都不明白的小毛头。虽然没有像老妈担心的一样连作业都不知道做,可也偶尔弄丢一些文具或是把坐垫忘在学校。而最最丢人的,就是她这个小学一年级生居然连鞋都穿反。

    还记得有一次中午,正在操场上和同学玩耍时。突然被一个男生盯住脚,大声地拍着手叫:“孟茹穿反鞋!穿反鞋的笨蛋是孟茹……”

    那个时候,孟茹傻愣愣的不知要如何反应。只任由同一学校的温立君拖着她跑到大门后面去换鞋。微掩的大门,不甚光亮的所在,她低头看着脚上的鞋子,默默地流着眼泪。

    也就是那一次之后,穿反鞋的笨蛋成了她小学三年级之前的绰号。也同时养成了每次出门前都会低头把两脚并拢,去比较鞋子正反的习惯。哪怕很多年后早就不会再穿反鞋,可这个习惯却仍然保留了下来。

    走进教室,孟茹不自觉地先皱了下鼻子。不是原本以为的旧屋气味,而是一股有些浓的香味。有一点像紫罗兰胭粉,又有一点像老妈丢在柜子上没怎么用的茉莉味头油味。总之,是一种香水味。不过,这时候的香水更像是以后的花露水,香得浓烈刺鼻。

    虽然教室很旧,可是打扫得却很干净,水泥地面上有些湿意,想是刚才打扫后又淋了一次水。

    不自觉地抬头去看老师,孟茹这会儿倒有些真心喜欢她了。不用多想,也知道打扫教室又特意喷了香水的人除了这位看起来应该是新参加工作的老师外没别的人了。

    鱼贯而入,在老师的指示下按照排队的顺序坐在座位上。孟茹才意识到刚才在外面又重新按照个头大小排了队列是什么意思。

    课桌,不是那种一人一桌的,而是一张一米多长的桌子,一张桌子坐两个人,长长的一条板凳,没有间隔,甚至书桌的抽屉都没有隔板看起来更像是一块横板。

    坐在凳子上,孟茹看着前方讲台后的黑板,不禁偷笑。这时候的黑板,真的是黑板,不像是后来那种镶在墙上墨绿色的玻璃黑板,也不是那种白板。上面是漆着黑墨的长方形黑板,下方支着的两根木腿,随时都可以移走。

    而现在黑板上用红色的粉笔写着“欢迎新同学入学”七个字,大概是怕看不懂,下面还用汉语拼音又写了一遍。

    是个细心的老师呢!尤其是围着那些字的小红花,更让人觉得她是真的花了心思,是也真的欢迎着自己的这些学生。

    眯了眯眼,拿眼看着比女生晚一批进教室的男生。数数的话,自己这一排是前数第二排,没办法,个子矮,谁叫咱营养不良发育晚呢?叹了一声,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坐在她斜后两排的温立君,再看身后半低着头文文静静的李欣然。唯二分到同一班的熟人,一个表姐一个邻居,都比她个子高。不用想,分给她的同桌,想来也是个子矮矮的小正太了。

    用手撑着腮,仔细观察走进屋里的每一个男孩。啊,不要、不要是这个啊!虽然我很理解身为胖人的苦恼,但真的不想被你占一大半的位置啊!

    孟茹失神地摇着头,在对上那个胖乎乎地对她露出笑脸的小男孩时几乎要跳脚惨叫。有些无奈地往旁边移了下,好心地空出位置。却听到新老师突然“咦”了一声,“那位同学,你好像比你前面的矮一些啊!”

    眉毛一扬,孟茹偏了下脑袋,终于看到跟在胖男生后面的人。

    双眼一眨,孟茹抿了抿唇,竟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意识到自己在做这个动作后,几乎想给自己一巴掌。搞什么啊!虽然眼前这个小正太,真的是粉嫩可爱,可你也不能做出这种色女的表情啊!

    虽然这样说,可是当长着一张粉白的脸,有着水灵灵大眼睛,高鼻梁,粉嘴唇的小男生坐在她身边时,孟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长得像谁来着?真是可爱,虽然瘦了点,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充满了灵气……耶!想起来了,是《学园侦探Q》里的那个Q啊。那个萌得要命的日本小孩。和演流的那个,同样是孟茹的大爱。虽然仍然记不清楚名字。

    可能因为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小男生扭头看了她一眼,眨眨眼,脸上竟浮上一层可疑的红色。越发衬得面色粉白,让孟茹糊里糊涂地就想用羊脂白玉来形容,一时之间几乎看傻了眼。

    等到后面的桌子一晃,让一直靠着桌子的她几乎闪了腰时,才醒过神来。恍恍惚惚地一回身,脱口叫出:“怎么是你?!”叫完后才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抬头看向讲台上正慢慢抬起头的老师。

    靠!和沐义一个班级就够背的了,怎么还挨得这么近啊!这要是三天两头就踢她凳子腿或是搬桌子啥的,她可受不了。心里想着,眼神便透出几分犀利,狠狠瞪了沐义一眼,警告他不要做得太过份。

    那家伙却只是噙着笑,淡淡地看着孟茹。还以为他受到教训,却觉身下一晃,竟被他一脚踹在凳子腿上。

    这个混蛋!孟茹咬着牙。看到身旁美美的小正太现出惊慌之色,看看她又看看沐义,显然是有些吓到的样子。不禁更气,压低声音,她低喝一声:“沐义,你不要太过份啊!”

    沐义一挑眉,只冷哼了一声,好像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反倒是他的同桌李欣然抬起头幽幽地望了孟茹一眼。被那一眼看得浑身一麻,孟茹下意识地抬手搓了下手臂。目光一转看到同桌,不禁感叹。自己的同桌和李欣然很有相同点啊!两个都是娇娇弱弱的感觉,又有着一种清雅的气质,绝对是琼瑶NN笔下的人物啊!或者该说这两个身上都有一种出身良好,颇有教养的气质。不像她们这样,是随时可以扑倒在地和泥巴的野孩子一样的感觉。

    在老师的清朗声线里收起感慨,把目光投向站在讲台上笑盈盈的美女老师脸上。

    “各位新同学,你们好。欢迎你们成为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我的名字是……”转身在黑板上写下“邹蓉”两个字,“你们可以叫我邹老师。希望在未来的学习生活中,我可以成为你们最好的朋友与师长……”

    邹蓉的自我介绍还没完,孟茹已经感叹:啊啊,蓉儿是个新老师啊!也只有新老师才会对着一群还嘛事都不懂的孩子说什么交朋友的话吧?有点浪费感情啊!

    不过,正因为是新老师,才不会像那些老教师一样已经形成一种固定的模式,而是带着朝气与蓬勃,还有全新的工作方式。

    蓉儿啊,我已经决定一定要和你做朋友啦!

    不知是不是新老师新方式,随着邹蓉自我介绍完后,就轮到新同学做自我介绍。

    虽然前面几个一上台,都磕磕巴巴的。有一个小女孩还眼泪汪汪地站在讲台前傻乎乎地看着大家,半天愣是没讲一个字。可这场让一群孩子开了眼界的自我介绍还是继续进行了下去。

    看着美正太同桌走到前面,虽然脸上有一些害羞的红晕,可是声音却很平稳,眼睛仍然很亮,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反倒是落落大方。

    “同学们好,我姓陈,陈子宣,宣是宣纸的宣。我爷爷很喜欢写字作画,画的花草很漂亮。我呢,最喜欢的是弹琴。觉得琴声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弹琴啊!果然,是和李欣然一样,这么小就可以接受所谓的英才训练了。在这个年代,可以学一门才艺的,家庭一定是很好的。怪不得说话这么大方。可是为什么脸上总是带着那么一抹红晕呢?害她还以为这是个爱害羞的小正太呢!

    拍着小手,看着慢慢走回来的同桌,孟茹摇了摇头,失去了逗小正太的兴趣。逗逗小白兔,那是乐趣,可要是逗伪白兔,那就是危险了。

    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到前面,拿眼一扫,四十来双眼睛盯着她,倒有好几个是熟人。缘份啊,啥也不说啦!

    轻咳一声,孟茹偏了下脑袋,觉得这个班早熟的还满多的,她也犯不着再装幼稚,何况还想给老师留个好印象呢!

    想想,先露了个笑脸。不知是不是真的已经习惯了,前世不是那么爱笑的她,现在是不笑不说话,甭管见谁,哪怕心里讨厌也是要先笑上一笑的。不像从前只对看顺眼的人笑,这算是变虚伪了还是腹黑了或者是学会作人了呢?

    “各位同学们好,我的名字叫孟茹。我以前问过我妈妈,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个名字,妈妈对我说是因为想我吃得好,长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可是后来呢,我发现茹这个字呢,除了有‘吃’的意思之外,还有忍耐的意思。我想,妈妈给我起这个名字,大概是希望我能有忍耐的精神,可以在世界上一切苦难面前仍然能够坚强……”声音顿了下,她择头道:“所以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希望同学们和老师也喜欢拥有这个名字的我。”

    听着下面稀落的掌声,孟茹只是微笑。一群小毛头,只是在老师的要求下才会在每个同学自我介绍完后鼓掌,哪里知道她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充满了怎样的感情呢!反正,只要她自己觉得好就算了。

    不知这算不算是自我暗示的阿Q精神?在李欣然开始上台后,几句话就引起一阵掌声时,孟茹有些郁闷地歪了下脑袋。果然男人都是好色的,不管是大男人还是小正太,对美女总是很捧场的。

    不过同样的,女生对有人气的男生也是给予相当的重视。比如刚才的陈子宣或是现在的沐义。

    “我叫沐义,是福利院的学生。别惹我!”硬绑绑的几句话,不仅是台下的学生愣神,就连邹蓉也怔住了。

    “沐义同学虽然没有爸爸妈妈,但我们……”邹蓉仓促中想出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沐义已经猛地转头瞪住站到他身边邹蓉。冷冷地道:“老师,别在我身上表现所谓的爱心。我有爸爸的,虽然我恨不得他现在就死了……”

    说完,在邹蓉还未及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回座位。怔了一秒,邹蓉才回过神来,干笑着,“下一位同学。”可目光却忍不住还是扫向冷着一张脸坐回座位的沐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完了,小沐同学,第一天你就要被当刺头了。孟茹想着,眼角瞥了一眼沐义,想着刚才他说的话,隐约猜到些什么。如果真的像她所想的那样,那就怪不得这家伙总是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儿了,大概也只有在妹妹面前,才会稍露出一个正常孩子的笑容了。

    晃了下脑袋,甩开升起的那一丝同情之心。对于沐义,她的同情恐怕只会是一种屈辱和负担吧?这世上,总是有人不需要别人的同情的。

    正自在心里感慨,突然听到前面一个响亮的声音。定睛一定,却是比沐义还高了一分,同样黑的王明亮。“我叫王明亮,打小就是孩子王,最厉害的就是打架!以后这个班,我说了算。”

    啥东东?这是在下挑战书还是啥意思?孟茹眨巴着眼,没错过王明亮瞥向沐义的挑衅目光。这家伙,以为小学也和幼儿园似的,由着你胡闹啊。

    目光转向嘴唇微颤,眼角直抽动的邹蓉,孟茹在心里为这个做出头鸟的小子默哀三秒钟。果然,还没等她睁开眼,就听到一声大叫:“王明亮,出去罚站!”

    老兄,你算因祸得福了啊!从此后,整个一年级都认识你这个一开学就被罚站的老大啦!

    第一卷懵懂童年第三十七章虱子与头发的必然关系

    书包里装满了新书,沉甸甸的,却让人觉得分外的满足。站在学校门口等着两小出来,孟茹时不时地抚过书包,笑得欢快。

    学校对门就是幼儿园,有些不在幼儿园吃午饭的小朋友正从父母接走。不知是不是错觉,孟茹总觉得对面那几张熟悉的面孔上闪烁着羡慕的光彩,这种感觉让她心情大好,几乎要来一声女王三段笑。就连小正太沐义用怪怪的眼神瞪她,她都可以视而不见。

    拒绝了来接温立君放学的大舅妈送她回家的好意,也挥手打发掉王明亮“一起回家”的提议。其实如果她想回家的话,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跑回去,只不过答应了老妈一定会和哥哥姐姐一起回家,自然要做到了。

    新开学的第一天,除了分班,发书,听校长训话之外,就别无他事,一般都是下午放假,第二天正式开学的。

    远远地看到那两只跑过来,孟茹也笑咪咪地迎上前。有些心急地想要述说一下今天成为小学生的感受。她真的有好多想说的啊!像王明亮居然和温立君成了同桌,一坐下就开始掐架了;还有那个唇红齿白,让人一看就喜欢的小正太和眼睛大大的邹蓉……

    可惜,孟博超呼啸着和他的死党李大海跑过,嘴里还哼唱着“红萝卜的胳膊白萝卜的腿”。李大海更是眯着小眼睛一个劲地扯开嗓子喊:“情哥哥,情哥哥”,别说听孟茹说话,连瞄都没瞄她一眼。

    话说这首歌是最近正热播的武侠剧《康德第一保镖》的插曲。在这个年代,很少有情歌,尤其是描写了女性美的情歌。这首插曲在当时可谓大胆之极,据很多70、80后回忆,是这首歌初次勾起他们对女性肉体之柔美的幻想。

    现在听到两小毛头大声嚷嚷着唱红萝卜白萝卜的,孟茹不禁有些黑线。虽然不是卫道士,却还是觉得:啊,你们带坏小孩子了啊!

    没办法,孟茹只能跟在凌波身后。几次想开口说说那些新鲜事,可看着表姐一脸郁闷的表情,又不好说啥,心情直从天堂坠落谷底。

    跟在凌波身后,眼看着她又一次抬手挠头发,孟茹关心地问:“姐,你别老想了,老姨一定没事的。”

    “嗯?”凌波回过头,眼神有点茫然,怔了两秒后才应了:“啊,没事,就是头皮有点痒。对了,小茹,我下午还去我们同学家玩去,你去不?”

    闻言犹豫了下,孟茹还是拒绝了邀请。且不说她还要去师傅家练拳,就是没事儿,她也不大想去。那位白姐姐家的大狗才凶呢!就算是她前世今生加起来都是活过三十岁的大人了,可还是对凶犬没有办法。才不想送上门去被狗咬呢!

    吃过午饭,跑到师傅家,按照师傅的要求打了一淌太极,然后又和被师傅指使的几个半大小子一一过招。虽然还是打不过,可是显明感觉比那一次过招时动作灵活了不少。不觉得被师傅命令着和比她大上十岁左右的少年比试有什么不对的,再怎么说,她也是练过的人了,再去和同龄小孩打总是有些说不过去。

    孟茹呲了下牙,看得给她揉药酒的小梁子一缩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她。看着他的动作慢下来,孟茹撇了撇嘴,“现在知道我疼了,刚才怎么不手下留情啊?”

    “那怎么成?手下留情会被杨老爷子骂死的。”小梁子笑了下,仍然像当初送她那袋糖一样透着朴实劲,可眼睛却亮亮的,“再说了,上场时你也没求我手下留情啊!”

    切,你都怕骂,我还不怕吗?孟茹呶了下嘴,却不说话。其实,这种程度的淤青,她已经习惯了。可是每次一受点伤,还是忍不住揪着小梁子他们报怨。当然,是背着师傅的。虽然师傅只说不许哭没说不许抱怨,可这种会降低印象分的事还是少在他老人家面前做的好。

    和师傅打了招呼,孟茹一转身,就被小梁子拉住。“给你些好东西。”

    “什么?”眨了下眼,孟茹高兴地凑过去,还当是要送她什么入学礼物。结果一看,却是一卷挂历纸。“这个?啊,是给我包书皮的?”没想到小梁子哥哥你居然这么细心啊。

    刚想夸他两句,小梁子却笑咪咪地一抬下巴指了指屋里。“杨老爷子前几天就问我有没有了。这些都是我冲我李大爷要的,你拿去用就好了。”

    扭头看了一眼,孟茹笑了。师傅刚才没说一句她上学的事儿,她还以为他老人家根本就不关心她上学的事呢,没想到原来早几天就已经想着帮她要包书皮的纸了。

    没有再进屋去表达什么感激之情,孟茹心知老头还是很怕那种温情戏的。抱了一大卷纸就走,却笑了一路。

    今天说好了,不要妈去陪护的。吃过晚饭,几个孩子就把新书搬上饭桌,由温雅苹来包新书皮。虽然小学的书不是很多,但加一起也要二十来本,除了孟博超因为笨手笨脚被赶走外,孟茹和凌波也加入包书皮大军。

    离凌波坐得近,孟茹拿着书在挂历纸上潘虹的脸上比划着大小。一转头,看到凌波总是在挠头。不禁皱了下眉。屁股挪了下,靠近,孟茹瞪大眼,突然猛地叫了一声:“虱子……”

    一声尖叫,好像拉响了警报器。温雅苹不禁跳起身来,“虱子?哪儿呢?是你还是……”目光一凝,揪着凌波的辫子,温雅苹皱起眉。看着黑色的头发丝上一点点的小白点,“虮子!”灯光下,一个深黑色的小点跳起来又落回头发里,如果不是细看,根本就看不清。

    “凌波!”温雅苹怒喝了一声,“你又跑到那个同学家玩去了是吧?都告诉你离她远点了还非腻到一起,又染了一头虱子回来。”

    温雅苹骂着,忍不住拧了凌波胳膊一下,心里这个气,直恨得牙痒痒。跑出去,点火烧开水,反回来把书一收拾,拽着凌波在灯下细细一拔拉。不禁倒抽一口气。

    “长这么多虮子,你这头发不想剪都不行了。”

    话一出口,原本还怯生生不敢乱动的凌波立刻护着头发往旁边窜。“三姨,你别剪我头发,我再也不去白小雪家玩了。”

    “我倒不想剪你头发,可谁让你惹虱子回来了。”狠狠瞪了她一眼,温雅苹顺手揪过孟茹。

    被老妈揪住感觉到她的手在自己头发上乱拔拉,孟茹也慌了神。“妈,我没长虱子,你别剪我头发。”

    抬眼去瞪凌波,凌波也拿死光射线样的眼神杀她。一个是怨对方带回虱子,一个是怨她喊破了这件事。

    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也算是干净讲卫生的,可80年代的孩子没几个不长虱子的。也不知是不是真像人家说的:新世纪的人吃农药蔬菜太多,垃圾食品太多,还越活越没人味儿,所以连虱子都不招了。

    虽然哀叫连连,却阻止不了老妈手里的利剪。孟茹还好些,因为不是源头,总算是保住了不是很长的头发。可凌波就惨了,原本已经长到快到臀部的长发被齐刷刷剪到了耳后。

    滚烫的热水洗头发时烫得头皮都疼,鼻间缭绕着刺鼻的硫磺皂味,细细的蓖子上缠了一层绵线,刮过头发,带下那些紧粘在头发丝上的白色小虮子。孟茹看着无声抽泣着的凌波,同情之余不免引以为戒。可不敢乱跑,要是惹回一头虱子,下一个被剪头发的人就是她了。这回被开水滚一回,硫磺皂熏一回,也够了。

    等到在外面玩疯了回家的孟博超回来被照样整治了一回后,两个刚受完罪的女生都恶狠狠地来了句:“该——”

    总不能就她们两个受这罪。再看别人,总有点兴灾乐祸的心了。不过看到温雅苹连带刚回家的孟建国也照样洗了一遍,连被褥都被拆下连夜洗了时,凌波也低下了脑袋。不再觉得自己可怜,反倒真的开始检讨自己给三姨添了麻烦。一个劲地往前挤和温雅苹两个人一起拧干被单。

    抬眼瞥她一眼,温雅苹也消了气,只低声道:“过两天带你去医院,不过可不许当着你妈掉金豆子。让她心堵得慌,不利于养病。”

    “带我去看我妈?”扬起脸,连最后一丝阴霾都不见了,凌波的脸上满是笑容。看着温雅苹点头,笑得更是开心,转回屋笑着嚷嚷。

    孟茹蔫蔫的,正紧盯着孟建国粗手粗脚的动作,“爸,你这么包,一点都不好看,都鼓起来了……”

    抬眼瞪孟茹,手一歪,手底下的纸就破了一点,孟建国一生气,嚷了一嗓子,“嫌我包得不好,你怎么不自己包啊!”

    “咦,我要包,是你不让的啊!”睁圆眼睛,孟茹理直气壮地直述理由。孟建国为之一噎,想想,把手里的书一丢,抬身就出了屋。

    孟茹一转身,趴在敞开的窗台上,看到老爸跑到院里,接手接过妈手里还没投过的被单。“你进屋包书皮去吧!你老儿子嫌我包得不好呢!”

    撇了下嘴,在老妈回头看过来扮了个鬼脸。才回头看一直拽她的凌波。

    “小茹,过几天我可以去医院看我妈了。”

    “去医院?”孟茹一掀眉,“那你这几天就不能去找白姐姐玩了啊!要是再惹回一头虱子,看你怎么去看老姨。”

    凌波一怔,揪着手指不吱声。

    “不就是这几天少和白姐姐玩嘛!有那么难吗?”皱眉,孟茹看着凌波为难的样子,有些奇怪。

    “可是,”迟疑了下,凌波低声道:“要是不和白小雪玩,就没人和我玩了。”

    咦?孟茹一时没反应过来。细看凌波沉下来的表情,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难道,凌波成了传说中被孤立的人?不、不可能吧?现在的小孩还是挺单纯的,就是她当年那么内向,可在学校也是有两个好朋友的啊!虽然一离校就没了联系。

    还在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凌波是不是被欺负了或是遭受冷暴力了,可看到老妈进来,孟茹又把话咽了回去。就算她问,在大人跟前,孟茹也不会多说的吧。

    “小波啊,你这几天可别再去那个白小雪家去玩了。要是再惹了虱子,我可就不带你去医院了。”看来老妈和她的想法很相似,一进屋就又嘱咐了一句。

    孟茹扭头看着凌波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心里却不怎么相信这个姐姐会真的做到答应的事。

    果然,就象孟茹想的一样。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没有再等孟茹和凌波。

    在老师的带领下,一年级新生分成几个小队,沿着路排队走,谁到了拐弯的时候就脱开队伍。这年头,车少,倒是安全。远远的,孟茹看到凌波和白小雪的背影消失在一条胡同口。孟茹大声喊了一声,隐约看到凌波似乎回了下头却没有往回走,反倒加快了脚步。

    摇了摇头,也没追过去。孟茹自去师傅家。还没开练,杨得宗就冲着她招了招手。

    待孟茹靠近,便平声问:“是不是留了作业啊?先写作业,写完作业再练习。”

    挠了下头发,孟茹还真没想到师傅竟然把宝贵的练习时间先让给她写作业。看看故意板起脸作严师状的杨得宗,孟茹偷偷一笑。跳起身支使随时候命的小梁子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在师傅眼皮底下拿出作业本开始写第一次的功课。偶尔抬起头,看到杨得宗偷瞄她,孟茹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还是小梁子咳了两声,出声道:“我说小茹,你没什么不会的题啊?”

    “没啊!”小学一年级的题,她要不会就不用活了。话一说完,她才反应过来,看看扭过头去的师傅,眨巴眨巴眼,拿起语言书,随便一指,“师傅,这个字怎么念啊?”

    眼角一瞥,才发现自己指的竟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行’字。嘴角抽了下,可看看杨得宗拖近椅子,一脸高兴地过来教她的样子,脸上不觉也露出笑容。就算为了让师傅开心,她装得笨些,也没什么。

    第一卷懵懂童年第三十八章挨打

    晚上回家时,还没看到凌波回来。孟茹有些奇怪,问了正在喂猪的老爸,也说还没回来。

    这家伙,要是不想让妈知道,倒是快点回来啊。心里念叨着,就看见凌波摇摇晃晃地回来了。迎上去,孟茹还没说话,就觉得凌波的神情不对,脸色也发白。

    “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躲闪着,凌波小声地问:“三姨回来了吗?”

    “还没回来呢!你放心,我不会告状的。”孟茹也压低了声音,看看凌波。忍不住伸手探上她的额头,“你是不是感冒了啊?”

    “没事。”推开她的手,凌波只吱吱唔唔地瞎扯一通,却让孟茹更觉得有些不对头,可是又说不出究竟是哪不对。

    跟在凌波后面,孟茹一直拿眼睛盯着她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走路的样子很别扭。

    歪歪着脑袋,连看到她俩的孟博超也跟着歪起了脑袋。瞅了半天才捅了她下,“老妹儿,你看啥呢?”

    “我看姐的屁股……”合上嘴,孟茹有些尴尬地拔拉了下头发。咳了两声,慢慢走进屋去。

    一进屋,就看到凌波站在地当间,孟茹一皱眉,直接问:“姐,你怎么都不坐着啊?”越想越觉得有古怪。

    “我——不累。”凌波笑了下,可笑容却显得很是勉强。孟茹一眨眼,上前一步,也不说话,只按着她往炕上坐。

    被她突然一推,凌波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跌坐在炕边上。屁股一粘炕,就“唉哟”一声跳了起来。

    眼睛一亮,孟茹揪住凌波,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都说了什么事都没有……”挥手打开孟茹的手,凌波挣扎着想跑开,却被孟茹紧拽着不放。

    非但不放,还大声喊了孟博超过来。

    “哥,你过来帮我按着姐。”

    瞪大眼睛,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好像满有趣似的。孟博超笑嘻嘻地靠近,一伸手,还没等碰上凌波,凌波已经大骂:“孟博超!你敢碰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积威之下,孟博超还真不敢再往前来。孟茹虽然在练太极,可现在不是比武,光是这么比力气难免有些势弱。心里一急,也顾不得再多想,大叫一声:“酒心巧克力!两块,不,五块……”

    上次从大舅妈家拿回来几块,孟博超都没吃够,可说是从过年一直念叨到现在。受此诱惑,孟博超胆子也壮了,往前一凑,和孟茹两个人一起把凌波按在了炕边上。

    “你按住了!”很有大将之风地命令着,孟茹手一伸,直接扒下凌波的裤子……

    “啊……”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孟茹按着凌波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松开。而孟博超因为她的尖叫也扭头来看,手劲一小,凌波已经猛地推开按着她的孟博超,一把拽着裤子往上提。

    虽然她提得快,可孟博超却也看到了一点。被凌波推得跌倒在地,他仍然傻愣愣地低喃:“小波姐的屁股长毛了……”

    险些被口水呛到,孟茹的嘴角一抽,看看自家老哥,觉得他真的是被吓到了。

    看着拽着裤腰,狠狠瞪着她,连嘴唇都在发抖的凌波。孟茹心里一叹,却还是追问:“你屁股怎么回事?被狗咬了?”

    刚才那一眼,分明在她肿起来有些发白的屁股上看到牙齿印。至于老哥看到的毛,却是几根烧得焦灰的狗毛。想是狗主人看到凌波被咬伤后就按着土法剪了狗毛烧成灰后敷在伤口上,可是有些却没烧净,直接就这么粘到屁股上了。

    “小、小茹,你别告诉三姨。”凌波带着哭腔求道:“你告诉三姨,我一定会挨打的。可能、可能她都不带我去医院看我妈了。”

    挑起眉,孟茹几乎想反过来求她了。我说姐啊!被狗咬可不是小事,你还想瞒?

    也不理她,听到院子里传来妈的声音,孟茹就往后走。凌波一急,直接扑过来抱住她,孟茹翻了翻白眼,也不挣扎,直接扯了嗓子就嚷:“妈,我姐让狗咬了……”

    一句话喊完,就听见老妈往屋里跑的声音。目光一转,看到揪着她衣服的凌波小脸煞白,一双眼死盯着她,好像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呃,好像自己是做了所有小孩都讨厌的告密者啊!可是,她这也是为了凌波好啊。能不能不用这种被出卖了的悲愤眼神看她。

    温雅苹跑进屋,也不管凌波说啥,在孟茹指着凌波屁股时,直接就把她往炕边一推,“脱裤子!”

    咬着嘴唇,凌波抽泣着往炕边凑,还一个劲地拿眼瞪孟茹。孟茹一扭头,故意不去看她。这么一扭头的工夫,就听见“啪”的一声。心头一惊,孟茹回过头,就看见温雅苹举着手,一个劲地发颤。而凌波捂着脸,眼泪噼哩啪啦地往下流,却不敢哭出声来。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跑到白小雪家去!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记性啊?”气得一颗心乱嘣,温雅苹恨得又往凌波身上打了两下。

    也是凌波打小就和孟家亲,同样是侄男外女,可另外几个,温雅苹从没动过一根手指头。

    看凌波缩缩着脖子,不敢躲,一只手揪着裤腰,一只手紧个劲地抹眼泪。温雅苹又是气又是心疼,“你傻啊!没长脑子的玩意儿,被狗咬了还不赶紧找大人,就那么让人给你鼓捣,要是真传染了狂犬病,你让我怎么跟你妈交代?!你,你是存心不想让我们姐妹儿好过啊……”骂着骂着,她自己的眼泪也往下淌。

    还要再打时,后跟进来的孟建国忙上前拦着,“现在是发火的时候吗?快点看看到底怎么样,先把他们敷的那个什么东西洗了呀!”

    抬手一抹脸,温雅苹冷静下来。又把凌波按倒看了看,皱眉道:“都肿起来了。烧什么狗毛啊,这不更让伤口有炎症嘛!”转过头,她想了想,“我看这伤咱们在家处理不好,还是得找个大夫看看。这么着,我领她上我们单位诊所去。”

    “这时候去?”

    听到孟建国惊讶的声音,温雅苹一扭头,看看表,不禁拍了下额头。“是,这时候都下班了。我想想,谁离得近来着,对了,小陈离单位最近,我去找她。”

    看她转身就往外走,孟建国忙伸手拉住她,“你领着小波先去,我骑车子去找。”

    想了下,温雅苹点头,送了孟建国出去,回过头来看看仍在无声抽泣的凌波。目光微闪,却没有上前抱着她安慰,只是沉着脸道:“我跟你说,凌波。你要是再这么不听话,总有你吃大亏的时候。到时候你奶他们说我们老温家人管不了孩子,把你接过去,一辈子都不让你回这边,更不让你看你妈……”

    话音未落,凌波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抽涕着往温雅苹跟前凑,拉着她的衣角求道:“三姨,我听话,你别把我送我奶那儿去。我不离开我妈,不离开你……”

    被她哭得心酸,连孟博超都小声哭了起来。孟茹却皱着眉,看看仍冷着脸的老妈,觉得老妈的话可信度很低啊。要知道当年凌波生父去世时,老妈可是一力拦下了想把孩子要回去的凌家人,这会儿怎么可能再把姐送过去呢!

    虽然心里明白,可被凌波那么哭闹着,到底还是觉得有些闹心。直到老妈带着凌波走了,她还是很郁闷。

    “哥,拜托你,可不可以不哭了啊……”抬眼,看着还在哽咽的孟博超,孟茹胸口闷闷的。搞什么啊!难道她重生的蝴蝶效应就是自家老哥变成爱哭鬼?

    没好气地瞪他,孟茹拖长了声音:“巧克——力……”

    “五块!”还没抹干净眼泪,孟博超已经抬起一只手,比出一个巴掌。

    “切,显摆你会数数?!”打落伸过来的小胖手,孟茹撇了撇嘴,忍不住又笑起来。

    爸妈带着凌波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虽然很想看看伤口清洗后变什么样了,可看看凌波的表情,孟茹也不敢多话。

    只听得爹妈说幸好去了福利院的小诊所,要不然那些扎进伤口里的毛、灰都洗不干净,只能用镊子一点点地拔拉出来。又用碘酒清洗了两遍,可惜狂犬疫苗只有防疫站才有,所以明天还得去防疫站打疫苗。

    听着他们商量明天请假的事儿,孟茹只是看着凌波。瞧她那没精神的样儿,刚才一定很疼。

    往前凑了凑,她问:“姐,很疼吧?”却不想凌波一挪身,把脸转到另一面去,根本连看都不看她。孟茹眼珠一转,看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心里安稳了下。

    其实,就算被人看见也不算丢脸,反正都没外人。

    拿定主意,她又往前凑了凑,虽然凌波仍然不理她,她却似玩上瘾了似的,跟在凌波身边转来转去也不嫌累。就是被撵着睡觉了,她也紧挨着凌波,虽然看不到凌波的脸,她也照样在她背后耳朵边吹着气,小声絮叨着说个不停。

    “姐,你还生我气啊?其实你生我气生得好没道理耶!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呀!你想想,要是不告诉我妈,你屁股上的伤口发炎,就会流脓,黄了巴唧的那个难看。最后烂成一个大窟窿,流啊流啊流个不停的脓水,多恶心啊……”

    是够恶心的。凌波的身体身体微微颤动着,不知是被她打动了还是被吓到了。就连坐在炕桌边算帐的温雅苹都直翻白眼。这孩子,不睡觉,尽说吓人话!有心教训她下,可看看微笑的孟建国,便摇摇头由着孟茹胡说去了。

    “还有啊!你不打疫苗,就会得狂犬病。得了狂犬病就会变疯子,变成疯子以后就会咬人,咬着咬着就会变狗,落地爬,还浑身长大黑毛……呀!疼,疼……”

    呲着牙,孟茹瞪着狠狠掐着她胳膊的小手,忍住没反抗。

    “我不全是胡说八道吓你啊!”要不要拧得这么狠啊?

    抬起头,看着已经转过头来用亮晶晶的眼睛瞪她的凌波,她委屈地颤声道:“姐,你下次再拧人不要只拧那么一点儿肉好不好?真的很疼的。”

    虽然被拧得很疼,可能这样和好,疼点儿也值了。

    “好了,别胡闹了。还不快睡。”温雅苹嗔着,顺手拉了灯绳。屋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黑暗里,一只手自身后伸了过来,轻轻地揉抚过她刚才被凌波拧得生疼的手臂。

    勾起一抹笑,孟茹往后靠了靠,轻喃着:“妈妈的味道真好闻……”

    “快睡了!”温雅苹嗔了一句,可手下的动作却越来越温柔。

    第二天,凌波没有上学。一大早,只有孟家两兄妹出门,还真是不那么习惯。就连一向粗心大意的孟博超都在门口呆了两秒,又转身在裤兜里掏了半天,才拿出一块几乎半融的小淘气递了过去。“小波姐,一会儿打针疼你就吃这个吧。”

    眉毛跳了跳,孟茹看着凌波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的尴尬表情,只觉得好笑。

    到了学校,继续入学以来讨好老师,争做第一受欢迎学生的大业。话说,孟茹现在才发觉自己原来也有讨好人的本事,而不是像前世一样硬梆梆的脾气不知变通。

    或许,是因为借了年纪小的皮囊,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用天真可爱来形容的缘故,不管说多肉麻的话都不觉得丢脸呢!一连几天下来,还真的很得老师的喜欢。

    不过,不管是什么地方,竞争都是很大的。目前的竞争目标显然就是李欣然外加一个陈子宣。

    陈子宣那个美正太还好,虽然很得老师喜欢,却没有明显的讨好行为,属于不争名好利自然就得到老师喜欢的孩子。可李欣然,不知是不是家学渊源,天真可爱的笑脸后居然颇有手段。几天下来,明显在邹蓉心里成了个既乖巧又认真的好学生,还成了邹蓉教的语文课代表,而孟茹只混了个思想品德课代表。这算是表扬她三观很正,还是表示她和邹蓉关系还是没变牢靠?

    有些郁闷,尤其是被白小雪堵在门口的时候更是觉得很郁闷。算了,看在人家表现得很愧疚的份上,还是好好回答问题好了。

    “白姐姐,你不用太担心的。虽然我姐受了点罪,还要去扎针,挺疼的,但你们是那么好的朋友,她一定不会怨你的……”

    耶!难道她又不自觉地带了刺儿?怎么这个眼神看她。

    皱着眉,孟茹转回班里的路上,无意中听到邹蓉的声音。

    “是啊,我正想着下星期选出班干部呢!这几天,我也仔细观察了这些孩子,觉得有几个还是很有责任心的。我想出一个名单,然后让同学们自己选出心目中的班干部。”

    “学生自己选?邹老师还真是民主。”轻笑的声音带着一些矜持的感觉,孟茹一听就听出是教他们数学的孙老师的声音。

    明明是那样温善的声音,却在邹蓉笑着告辞后,一声冷哼。“当这是美国大选吗?还民主呢!新人就爱搞怪……”

    偏了下脑袋,孟茹悄悄后退。退出门后又加重脚步,快步跑了进来,一拐弯,差点和孙老师撞上。

    “啊,”看着扶着眼镜瞪她的孙老师,孟茹低头认错,“对不起啊,孙老师。”垂下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弄。

    现在,不只是成人虚伪,连孩子也会虚伪呢!

    第一卷懵懂童年第三十九章所谓的选举

    这一天,在邹蓉上完课后果然宣布了班干部的候选名单,并确定下来在下周六的第一次班会上由学生们不记名选举出自已班上的班干部。按照邹蓉的说法就是:

    “希望每个同学都能参与到一年三班这个大家庭里,为这个集体做一份贡献。”

    话说得很好,情绪也不错,可惜据孟茹观察,班里的小毛头们基本没听懂啥。

    至于光荣地和孟茹一起登上候选名单的几个,李欣然是保持矜持的笑容,陈子宣平静如常,温立君和王明亮该干嘛干嘛,而沐义则是冷着一张脸,活似刚上的通辑名单似的……

    看来看去,那个班长的名头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李欣然啊!

    想当年,孟茹不是没当过班干部,可是猪头小队长才当了没到半年,就被老师批为没有领导能力而撤了她的一道杠。不能说老师说的错误,她那时候的确是胆小怕事,不大敢管同学。可是这一次,说啥她也要当个什么小官才行,怎么着,也得过把瘾才行啊!

    一上午剩的那一节课,基本上就是在发晕中度过。孟茹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大家投我一票呢?

    所谓的民主选举是啥呢?上辈子也从没过投过一张选票,别说国家基层选举,就是啥听证会之类的都没参加过。对这些选举之类的东西还真不了解。不过她记得看过电视里演的一些片段,那些政客总是演讲啊或是站在车上满大街的晃悠,说:“请投我一票!”然后许下一堆不知能不能实现的许诺云云。

    难道,她也要那么拉票去?要不要找李任风借辆车绕操场一周啊?

    如斯想着,连孟茹自己都打了个冷战,被雷到。

    纠结啊!直到中午放学时都忍不住纠结。脱离大部队,拐进了巷子,孟茹仍是拧着眉。

    “很苦恼吗?”一声淡淡的低问,让孟茹回过神来,一回头有些惊讶。都进胡同了,不用还保持什么队形吧?

    看着走在自己身后的李欣然,孟茹眨巴着眼。就算是苦恼也不能和你说不是。

    看着孟茹的脸,李欣然扬起眉,突然用一种很骄傲的声调道:“我一定会当上班长的!”

    虾米?孟茹眨眼看着李欣然。那个啥啊,人有信心是好事,但关键是你有信心就有信心吧!当着我面显摆啥?还好像是故意要和我宣告什么似的。话说这又不是热血立志漫画,非要找个对手才完满。

    不知看没看懂她眼神中的疑惑不解之意,李欣然只哼了一声转身走进门去。剩下孟茹呆呆站了两秒后摇着头拐进自家大门,完全没留意到进门的李欣然回过头来站在门口看着对面已经空无一人的大门。

    隐约的,露出一丝不甘与忧怨。明明,去年时还是最好的朋友。虽然没在一个幼儿园,可是每天黄昏都在一起玩耍。曾经一起在夕阳下奔跑,也曾一起窝在炕头看画本,一起玩积木……

    可是自从孟茹生病入院,爸爸妈妈怕传染让她一个月没见过孟茹后,一切就都变了。第一次去看她,自己的心里还很是激动着,可是却没有想到孟茹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笑笑。没有抱怨可也没有当初的亲近,总是让她觉得有些远的疏离与冷落。突然之间,就不再是亲密的伙伴,仿佛像陌生人。好像,记得那些回忆的只有她一个人似的。让她觉得那么不甘心。

    就那样看着对门,直到确定那人不会再出来后。李欣然才转过身,“孟茹,想做班长吗?对不起啊,我一定会抢过来的……”

    可惜迟钝的孟茹完全不知道有人正在发誓破坏自己的愿望,也根本不晓得自己淡漠的行为已经严重伤害了一个小女生的自尊与情感。其实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或许前世不做朋友太久,重生后的孟茹已经没办法再把对门那个小女生归入伙伴一类中。

    孟茹趴在炕上,听着自家老哥向刚打过针的凌波献殷勤。

    “还要再打两针呢!”凌波比着手指,不知是要诉苦还是在显摆,脸上的表情也似笑非笑的。

    看着孟博超张大嘴的表情,有些得意。再看懒洋洋的孟茹,就让人不满意了。“小茹,你在想什么?”

    “选举!”随口答着,孟茹终于把想了很象久的事情提出来,“姐,你觉得怎么样才能让班上的同学喜欢我呢?”她算想明白了,所谓的选举,所谓的民主,其实就是如何讨好人让他们投你一票嘛!

    眼角一挑,看到凌波拉下的脸,孟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是问错人了。

    缩了缩身体,很不想被这么盯着。那头孟博超却咕喃了一句:“谁不喜欢我我就打谁。”

    让人一头黑线的话,难道这是热血少年漫画,男生靠拳头来交流情感?!有些搞不懂男生了。

    赖回炕上,听到老妈说话的声音。

    咦?是小琴姐啊!爬起身,孟茹跳到窗台上。虽然老妈说过几次不要从窗台上跳到院子里,可每次一来什么人他们这群小孩就喜欢趴在窗台上往外看。

    三个脑袋并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

    可是,接下来听到的内容好像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啊。

    “你说真的?昨天晚上应该是王永祥看护的,他怎么可能没去呢?”

    王小琴犹豫了下,还是很肯定地道:“刚才我给老姨送饭时,就没看到王永祥。问老姨,老姨含含糊糊的也说得不清楚,不过她对床的那个做脾手术的说王永祥昨晚上根本就没去,就连今天早上也没给老姨买早餐。”

    “王八蛋!”不自觉地溜出脏话。温雅苹把手里的毛巾往脸盆架上一搭。“小琴,一会儿你再去医院看着你老姨点。我这头忙完了,先去王永祥单位看看去,倒要看看他那个大忙人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缩回脑袋,看着凌波渐渐沉下去的脸色,孟茹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吃午饭时,没有人说话。就连一向喜欢胡闹的孟博超都老老实实地埋头吃饭。温雅苹心里有事,也没太留意,倒是散步回来正赶上吃饭的温子轩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们。

    吃过饭,温雅苹来不及收拾碗筷,只吩咐了一声就先走了。孟茹慢悠悠地洗好碗,回到里屋,看凌波还是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心知她是在惦记着王永祥的事儿。

    想了想,便拉着温子轩商量:“姥爷,我姐可想老姨了,想得都掉眼泪了。要不,你带她上医院看看老姨吧!”

    “不是昨天被狗咬了吗?还要乱跑。”温子轩淡淡说着,让还以为他根本就不关心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孟茹小小吃了一惊。却不放弃,仍然继续磨着他。而听到声音的凌波跑过来,也不说话,只睁着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被看得心里发毛,温子轩摸了下鼻子,勉强答应道:“你们先上学,明天星期天放假的时候我再领你们去吧!”

    看看他的表情,觉得不像是在搪塞也不觉得很不高兴的样子,孟茹放下心来。或许,姥爷也希望有个让他不会太丢面子的机会去看老姨吧!

    下午到学校时,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一进教室,就看到李欣然桌前桌后围了一群小女生,走近了,却是李欣然正在眩耀新买的铅笔拧子。啊,这是那个小汽车造型的。有些羡慕地瞥了一眼,孟茹听着一群小女生的赞叹声,突然觉得很有压力。

    难道一个铅笔拧子就要让李欣然成为最受欢迎的人?不成啊,如果这样下去那选举可能就会输了。

    目光一转,孟茹突然出声喊住从外面跑过来的温立君。“小君,你还想不想听故事了?”

    “咦?给我讲故事?你上次不是说上小学就不再讲故事了吗?”温立君兴奋地跳了过来。自从孟茹在幼儿园里讲了一次小故事后,她就私下封了孟茹做故事大王。

    “现在又想讲了,”悄悄看了一眼被围在中间,笑得一脸阳光的李欣然。孟茹拉了下温立君,“去你桌子那讲。”

    “嗯,”温立君笑着答应,还不屑地瞪一眼围成一堆的女生,“真讨厌,把别人的座位都占了。”

    笑了笑,也不说话。坐在温立君的座位上,孟茹绘声绘色地讲起白雪公主的故事。不仅声音大,还加上动作和表情,极尽的夸张或是搞笑。给小侄女讲故事的本事还没丢。

    朗朗的讲故事声回荡在教室里,渐渐的,孟茹身边的人多了起来。前前后后,远远近近,围得越来越多。就连原本在听李欣然说话眩耀新文具的女生都开始把目光往这边扫。

    “那个,李欣然,我们也去听孟茹讲故事好不好?”终于,有人提了出来。话一出口就立刻得到同伴的支持。

    李欣然的脸上白了一下,却只是平声道:“你们去吧,我还要削铅笔。”在身边女生呼啸一声跑开时,她垂下头,敛去愤怒的眼神。慢慢转过头去,看着夸张作势说着坏心皇后如何狠毒的孟茹,咬住了唇。

    “她是挺讨厌的啊!”清朗的男声让她的心一跳,有些惊慌地回过头,看着慢慢坐在长凳上的男生。李欣然有些惶惑地回道:“都不知你在说什么。”

    转目看她一眼,沐义也不解释,只是勾起嘴角,“我很讨厌她的笑容,每次看到她好像很幸福,被人宠的样子时就想看到她哭的样子。”这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他和妹妹那样不幸的。他知道就算嫉妒别人,怨恨这个世界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可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呢!明明别人也在他眼前欢笑,为什么却总觉得她的笑容分外刺眼呢?

    “我会投你一票哦!”

    清冷的声音让李欣然奇怪地看他。虽然是同桌,可是却没什么交集呢!那样一个和她完全生活在不同环境下的男生,甚至如果她对父母说起他,父母都可能立刻找到学校要求调换座位吧?

    突然之间,对这个她一直不了解也不敢多接触的男生有些好奇起来。他和孟茹有什么过节吗?这样明目张胆地支持她。

    疑惑地转过头,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那张明媚的笑脸。或许,真的像沐义说的那样,她的笑容有些让人讨厌呢!

    “于是,王子与公主从此以后就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完美的大结局啊!一定要让自己的人生也如此的完美。孟茹感慨着,站起身,在一票眼冒红心的小女生崇拜的目光里一踹一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迎着同桌的目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怎么样,要不要下课的时候也听我讲故事?”

    闻言一笑,斯文小正太只笑着说了句:“孟茹同学很会讲故事啊!”她就已经得意地宣称“嗯,我很会讲故事哦。”眯起眼,她笑着,“陈同学想听什么样的故事可以告诉我,我专门讲给你听好不好?”

    身下一震,咬着牙,孟茹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沐义,咬牙切齿地道:“那种古代侠义少年杀恶霸的故事我也会讲哦!凡是做得太过人的坏人,都会有报应的。”

    奇怪地看她一眼,又用眼角往后瞥了一眼,陈子宣还是微笑着拒绝了。“谢谢,我不太喜欢听故事的。”

    “不喜欢听故事?”终于把注意力又转回来,孟茹呵呵笑道:“不喜欢听故事不要紧啊!陈同学对选班长这件事怎么看啊?是不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呢?”你这家伙,平时表现得那么淡然,可不要这会儿说什么想抢班长当的话。

    紧紧地盯着面前长相柔美的小正太,似乎他只要说错话就会像猎豹一样扑过去扼杀他的感觉。咳,当然,以上只是孟茹在心里的臆想,事实上,她多盼望斯文正太君可以如她所料的一样……

    “班长?我——没什么兴趣啊!”陈子宣淡淡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隐晦不明的笑意。

    正高兴的孟茹却没有留意到。或许是身边早熟的孩子多了,所以有些习惯了这几只不同于只知道吃喝玩耍的小孩的思考模式。孟茹很轻易就接受了陈子宣果然对权位之类没兴趣的事实。

    兴奋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那么,同桌。请你一定要投我一票好吗!?”

    书名:《步步温馨》

    作者:念爱爱

    书号:1651600

    一句话简介:明知步步都凶险惊心,她偏要将路走得步步温馨。

    第一卷懵懂童年第四十章姐,捉奸去?

    星期天,晨运回来后还想着可不可以补眠呢!不过看到凌波那么兴奋,再加上的确是想去看看老姨的,孟茹还是跟着一起往医院去。

    这次探病行动,事先并没有同温雅苹说。凌波和孟茹是不敢说,而温子轩大概是不好意思说。

    没有骑车,一路都是走过去的。虽然不远,可温子轩却也是走走歇歇,虽然比杨得宗年纪小很多,可身体却反倒不如人健康。孟茹又借机说了一通姥爷你应该锻炼身体的话,直把老头说得不耐烦黑了脸才住嘴。

    一行三人走到医院时,已经上午十点左右。站在医院门口,感觉到温子轩明显的犹豫了下。两小害怕他突然反卦,紧忙的快走两步。眼看着就走进门口了,温子轩突然又叫住凌波,迟疑着问:“小波,你妈是喜欢吃苹果还是香蕉啊?”

    医院门口,有几个推着车子买水果的小贩。水果倒没什么花样,最多的也就这两样。可温子轩这么突然一问,孟茹还真是有些惊讶。本来姥爷上医院探病就很不情愿的样子了,没想到还突然又要买水果。

    看了眼凌波,觉得她比自己还摸不着头脑,便主动插话道:“要不两样都买点儿吧!看老姨喜欢吃哪个。”

    挑挑捡捡的终于买完水果,孟茹忍不住小声嘀咕:“姥爷,你下回买东西记得要和人家讲价的。”

    瞥她一眼,温子轩也不说话。可那眼神却明显带出对她东扯西扯买个东西能扯半天的行为带出鄙夷来。

    “买东西就得讲价。你看看,我姐和我哥上小卖店去一毛钱只能买两块小淘气,可是我就能买三块。”有些得意地仰了仰头,孟茹只装作没看到身边两人看她的眼神。

    大步向前,一头撞上从里面匆匆走出来的人身上。

    “啊,对不……”一句道谦的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一叠声的“对不起”冒出来,脚步不停地跑了出去。咦,这人好匆忙啊!有些奇怪地看着跑远的背影,孟茹有些奇怪的挑起眉毛。

    挠挠头,在前面凌波回头喊她时收回目光追了上去。

    病房的门虚掩着,在门外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说着什么,声音有些杂,虽然很大,却听不太清楚在吵什么。

    快手快脚的一推门,屋里的人倒先愣住。探出脑袋,就看到被那个站在病房中间的男人挡住的温丽苹。

    突然间看到他们三个人,温丽苹一怔。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捋头发,然后又摸了摸脸,大概是怕自己的形容太过憔悴。

    “爸,你来了。”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温丽苹笑着招呼,可目光却一直定在凌波身上。“小波,你怎么剪头发了?”

    “招虱子了!”孟茹抢着回答,飞快地捅了下有些呆住的凌波。来时就说好的,不许哭不许说不好的事情,不能让老姨因为担心无法安心养病。

    “老姨,你气色看起来挺好的。”孟茹笑嘻嘻地凑过去,还想再搞笑地说点什么,凌波已经一头扑进温丽苹怀里。害她原本还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会儿,她就是再说破天去,老姨也不会想听吧。

    目光一转,对着病房里其他几个人笑笑。还在奇怪怎么没看到一早就出门的老妈。“姥爷,你坐这吧!刚才都走累了。”

    拖过一张椅子,孟茹笑着接过温子轩进屋后就没松开的水果袋子,提高了些音调。“老姨,姥爷给你买水果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啊!”嘻,姥爷不好意思说的话让她这个小孩来说好了。

    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温丽苹讷讷地说了谢谢。而温子轩的表情也有些木,虽然想问问病情,关心一下,可脸上的肌肉却似乎已经忘记要怎么笑了。连说出的关心的话都让人觉得有些别扭。

    凌波这会儿只是紧盯着妈妈,虽然记得不能哭的话,可一双眼却仍有些发红。但是孟茹,察觉到父女俩之间微妙的情形,故意拉扯着温丽苹说一些废话。

    病房门吱地一声被推开。提着热水瓶走进来的温雅苹一抬头,也有些怔住。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床上的病人就嚷嚷开了:“你可回来了,刚才咱们屋来小偷了,把你妹的钱都偷了。”

    听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孟茹等人也怔住了。刚才没进屋时是有听到吵杂的声音,可进屋后又是母女相抱,又是父女叙话的,谁也没来得及打听,而老姨也没有说。

    沉默着听对床病友把事情一说,几个人都是又气又怒。这世界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偷东西居然偷到医院来了。

    原来刚才温雅苹出去打水,温丽苹就眯着眼睛睡了过去。这时候外面进来了一个男人,在温丽苹床前坐了一会就走了出去。对床的原本还以为是来探病的,可想想又觉得不对,这才喊醒温丽苹。一检查,才发现刚才掖在枕头底下的六十来块钱还有一堆票据都不见了。

    这时候,六十来块钱相当于大半月工资。可丢钱还不是最让人生气的,重要的是票据丢掉就没办法报药费了。

    虽然新世纪的人总爱说什么人性化,但其实在80年代,各个单位对员工福利这方面其实比新世纪做得还好些。没有医疗保险,单位多多少少都会负责报销一部分医药费,如果谈得好领导甚至还会批个全报销。而且还可以在治疗期间先从单位借钱交费。像温丽苹现在治病的钱就是先从单位借的。

    几个大人义愤填膺地咒骂着小偷,孟茹和凌波根本插不上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歪歪脑袋。凌波是听得犯困,而孟茹则很想说:米那桑,你们现在骂得痛快,等到新世纪连骂都骂不过来了。

    站得有些累了,孟茹挪了挪地儿,正好换到病房门对面,半蹲半靠在床边。

    此刻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隐约的,可以看到外面似乎是有什么人晃过。然后,孟茹看到了一双眼睛。按理说,门外有双眼睛也算不了多大事,可是这双突然出现的眼睛所在的位置有些诡异,居然是出现在门的下方。

    有些傻眼,孟茹怔怔地看着门缝外那双眼睛。手下意识地拔拉身边的老妈。还没等她出声,就听见一声尖叫,却是旁边的病人惊恐地指着门外,“有、有人……”

    被她这么一叫,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就在这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门缝里被塞了进来。然后那双眼睛消失掉。

    一室寂静。孟茹跳起身,在被温雅苹拉住时回手拍了一下她的手,几步过去拿起那一叠纸片。随手一翻,她便怔住。

    “妈,是我老姨的那些票据啊!”这小偷也满有趣的。孟茹拉开头,探出头去,只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风一样跑过走廊。啊,好像……是刚才那个她撞的人呢!

    没有追出去,孟茹返回病房把东西交到温丽苹手上。

    啧啧称奇,一屋子人都在感叹这世上的小偷还有讲良知的,居然还知道把票据送回来,然后又大谈特谈之前自己遇到过的小偷如何如何。

    眼看着一向不喜吵杂的温子轩皱起眉,孟茹上前拉了他的手一下。“想回去吗?”

    看了她一眼,温子轩牵了下嘴角算是笑了下。然后站起身来,和温丽苹说了几句话便要走。可凌波却紧拽着妈妈不放手,温雅苹只好插嘴道:“爸,再让她们呆一会儿吧,一会我领她们回去。”

    温子轩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着姥爷慢慢走出病房的身影,孟茹眼珠一转,从袋子里抓了根香蕉追出去。

    “姥爷,这个你带路上吃。要不然饿了就走不动路了。”孟茹笑咪咪地看着呆愕一下后面离开的温子轩离开。

    返回病房时,众人的话题已经从小偷转到没良心的男人身上。孟茹这才八卦地知道坐在老姨对床做脾手术的女人居然是很悲催地被自家丈夫打得脾出血。虽然是两口子在打架时被丢出的土坯砸坏了,但只是两口子打架就丢东西,下那么重的手,也让孟茹觉得很难接受。果然男人都是很没良心的动物。

    正在感慨,就听到话题转到温丽苹身上。“你爱人也是,这大星期天的,还能有什么事儿啊!居然都不来看你……”

    脸上表情黯下来,温丽苹只是牵起嘴角笑了下便低下头去。对床看了她的脸色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转开话题。

    温丽苹拿起那叠票据,递到温雅苹手上。“三姐,你帮我拿着吧。要是又落在他手上,又不知弄哪儿去了。”

    温雅苹“嗯”了声,沉默了两秒又道:“昨天你们单位来的那个张主任说的事,你问没问王永祥啊?头一次拿给他的那二百块钱,他到底是用到哪儿了,又没个票据又说不出用到哪儿了。整得那个张主任都不敢把钱再交给他了……”

    看温丽苹只是低着头,温雅苹又道:“你也别觉得人家说话难听,道理可不就是那个道理嘛!你要是真不行了,人死帐烂,那倒没什么好说的。可你现在这不好好的,那钱还不得和单位对上帐吗?还有啊,那个李任风的钱,也不知王永祥是真还了还是没还……啊,对了,小茹啊,你师傅那儿的那个小梁子不就是李任风的什么侄子吗,你倒是帮着问问。”

    虽然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孟茹还是应了一声。

    就听温雅苹低声道:“我看这个男人也真是要不得。为什么这几天都没过来,说不定就是因为你们那个张主任不肯再把钱给他,他才闹别扭给你下马威呢!再说了,这些日子,他在医院和没在医院有什么区别呢?”目光一转,看到温丽苹只是低着头不出声,她哼了一声也不好说太深,“反正你好好想想吧,这个男人还要不要和他过下去……”

    听着老妈说得慷慨激昂,虽然也很是赞同,可目光却不自觉地转向一直沉默着的凌波。比她知道的事情更多的姐姐是怎么想这事儿的?

    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凌波悄无声息地站起身,孟茹皱了下眉,悄悄地跟在她身后走出了病房。

    没有出声喊她,也顾不得病房里大人发现她们不见会怎样的惊慌,孟茹只是默默地跟在凌波身后。

    出了医院,走了一会儿孟茹就发现这是在往老姨家走。凌波她想做什么?不会是……好笑地摇了下头。孟茹为自己的想法而觉得可笑。怎么可能呢!一个九岁的小孩会想到去捉奸?根本就不可能。

    可这样的想法,却在越来越接近老姨家,不、不是老姨家,是那个疑似狐狸精家时越来越真切。

    不可能是回来取什么遗落的东西,也不可能是突然想家想回来看看。离了五六步远的地方,孟茹看着凌波垂在腿上,紧紧握成拳头的手。突然之间对这个表姐充满了敬意。

    是为母亲报不平还是痛恨背叛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可是不管什么原因,一个九岁的女孩居然有勇气这样跑到小三家门口,不能不让孟茹说一声:姐,你行!

    在凌波伸手推开小铁门的一刹那,孟茹突然跑过去。没有喊她的名字,只是突然拍了拍她,在凌波回过头用惊讶的表情看她时笑了笑。

    不管你要做什么,请让我陪着你吧!姐姐。

    目光一瞬,凌波伸手握了一下孟茹的手。然后推开没有上锁的小铁门。

    走进小小的院落,在这个星期天的中午,她们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一声紧似一声。

    房间的门没有锁,只是轻轻一拉,便无声地开了。隐约的,听到屋里传来笑声。那是一男一女的低笑声。

    门里,是小小的厨房。灶上的铁锅里的温水还冒着淡淡的白气,显然是刚用过没多久。

    就在抬手去推里屋门的前一刻,凌波回首握住了孟茹的手。感觉到握住自己的小手中微微的汗湿,孟茹不禁用力回握住她的手。然后,两个人一起迈进屋去。

    不管会看到什么,会发生什么,姐,我会和你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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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花好月圆,

    弱颜

    一手娇憨宝宝,一手经济适用男,从乡间到庙堂,低调战胜各路牛鬼蛇神,经营温馨小家庭。

    第一卷懵懂童年第四十一章捉奸纪实

    前世今生加在一起,也没直面过小三。在迈进屋的那一刻前,已经自动在心里想过无数H的场景。邪恶的浮荡的丑陋的,憋着一口气,却不排除心跳加速不是为了八卦热血。

    两小一脚迈过矮矮的门槛,屋里的笑声嘎然而止。

    孟茹抬眼望去,心中一跳,却又有些失望。啊,没有上演什么AV戏码啊,也好,免得害她们长针眼。

    小小的屋子,并不十分大。原本说笑的男女就坐在炕上,分坐在炕桌旁,桌上摆着还是温热的酒菜,烫着一小壶酒。那个什么小胡的左臂放在桌上,一侧身体斜倚在手臂,右手执着筷子,正夹着一片肉往王永祥唇边送去。

    此刻动作定格,王永祥一动,那片五花肉蹭过他的嘴唇,连带脸颊上都蹭得油腻腻的,让人看着恶心。

    凌波死死地瞪着炕上动作僵住的男女,眼神之犀利不像个九岁的小孩。孟茹眨了下眼,却把目光转开,环视了一下屋子,视线落在挂在衣架上的一件红色长风衣,不禁笑了下。

    看来,她已经找到老姨的借款的去向了。街上都是红裙子。因为那一部《街上的红裙子》,这两年红色的衣服很流行。可是,像老妈或老姨那样的女人到底还是舍不得花上好几十去买一条红裙子的,何况这样看起来料子很好应该很贵的风衣呢!

    就在她四处打量的同时,原本被突然闯入的两个小孩吓住的成年男女也回过神来。

    小胡先动了起来,手一撂,把筷子搭在盘子边上。笑盈盈地招呼道:“小波来了啊?中午吃饭的吗?快上炕来,胡姨今天做的好吃的。”

    凌波眼一翻,硬梆梆地丢过去一句:“我才不吃你的东西!”

    孟茹却笑了,眯着眼睛看抹得花枝招展,衣领有些敞开,露出里面白白皮肤的小胡。“胡阿姨看起来好热啊!原来秋老虎躲在你家没走呢!”

    被她不着边迹的话说得一愣,小胡一低头,才突然警觉似地去扭胸前的那两颗扣子。

    孟茹瞥她一眼,拉着凌波大摇大摆地晃到炕边,也不客气,直接跳上炕,拿起小胡的筷子在几个菜盘里又翻又挑。

    这样做,是很没教养的,如果在家,老妈早就一巴掌甩过来。可是看看王永祥黑沉的一张脸,孟茹觉得很爽。

    “小茹,这样做太没礼貌了。”终于看不下去,王永祥大声斥责。声音居然还很有正义凛然的感觉。耶耶,这可不做错事,背着老婆偷欢的男人应该有的态度啊!还是,觉得撞破奸情的是两个小孩子,根本就不明白看到的究竟是什么状况呢?

    “老姨父!”虽然很不想叫,可孟茹还是笑着叫了一声,且咬字咬得很重,就像叫“胡”阿姨一样。“我只是想看看胡阿姨做了什么好吃的嘛!”仰起脸,孟茹仍是故作天真的表情,“胡阿姨你真是好心肠啊!为了招待我老姨父居然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应该很贵吧?啊,这个香肠我上次想吃我妈都不给我买……”念叨着,拿起油油的香肠狠捏了两把,一转手,就抹在离得不远的那件红风衣上。

    尖叫出声,小胡的脸上没了故作和善的笑容。扑过来拉着风衣的衣摆,几乎掉下泪来。“惨了,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啊,你看啊,永祥,你刚给人家买的……”

    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没有在话出口前在脑子里多过一下弯。话一出口,看到面前三人诡异地眼神,她才醒觉自己说透了嘴。

    “啊,老姨父你给胡阿姨买的衣服好漂亮啊!可是,”孟茹看看脸都快绿了的王永祥,又看看有些傻住的小胡。皱了下眉,苦恼万分地歪着脑袋,“老姨父你欠了胡阿姨的钱吗?要不为什么要给她买衣服呢?还是……啊,我知道了,我妈说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送礼物给她,原来老姨父你喜欢胡阿姨啊!”

    哈!腹黑的感觉真好啊!眼珠转动,看看被她的推理雷倒不能自辩的一对狗男女。孟茹大感得意。

    凌波气得咬牙,抬手就去推桌子,可惜力气太小,根本没达到一掀而起的效果,只让桌子一晃,菜汤溅出洒在还盘腿坐在炕桌旁的王永祥裤子上。

    “不要脸!你们这对狗男女!你这个王八蛋祸害我妈救命的钱,死不要脸!臭寡妇!狐狸精!成天想男人想疯了,爪子乱伸……”

    无言了,风中凌乱了,孟茹觉得自家暴走的表姐走形了。明明之前觉得表姐只是有点小腹黑,对弟妹有点小暴力,又敏感又脆弱基本还是很腼腆的小女生。可没想到,骂起狗男女来居然这么不留情面,骂得这么、这么——爽啊!真是太有爱了。

    不过显然被骂的当事人不像孟茹这么萌了。王永祥黑了一张脸,嘴都快气歪了。

    “凌波,谁教你这么和家长说话的?!没人教的小兔崽子,年纪小小就学会撒泼了!”

    呀呀,这话说得很矛盾啊!孟茹看看骂人的王永祥,再冷眼瞥着掩面装哭的小胡同志,很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在偷笑,要不然怎么肩膀老是耸动呢?

    “家长?我家长现在躺在医院里呢!”骂得性起的凌波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撕破了脸皮,什么话都敢往出冒了,“王永祥,我之前倒是一直叫你爸来着。可是你觉得自己配让我叫你爸吗?还说我没人教,你这个死不要脸的贱男人才没人教呢!还有你个臭不要脸的臭女人,都是没人教的死人头……”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凌波恨恨地道:“我要去告诉我妈!告诉我妈你们这两个死贱人都背着她做了什么好事……”

    不知是被凌波骂得狠了还是听到要告诉温丽苹这样的话,王永祥也急了。甚至顾不上骂人,伸手就要抓凌波。

    冷眼瞧着,自然不会让他抓住凌波。孟茹往前一窜,脚尖一勾,顺手操起被勾起的小板凳就砸了出去。

    咱练太极不是白练的,虽然力气没有突然之间一下子就大了起来,也不可能厉害到以一挡十或是以一瘦弱小身板把一成年男人按倒往死里扁上一顿,但最起码眼明手快,哪怕对上这种贱男也绝不会吃亏就是。

    拖着凌波后退两步,抬眼看着炕上捂着额头哀叫的王永祥,孟茹冷笑了一声。只当是看戏,冷眼看着小胡同志尖叫着扑了上去用柔情似水的举动给了王永祥以爱情的安慰后又一转身用可怕的眼神狠瞪着她们。

    握了一下凌波的手,安抚住还要破口大骂的她,又用眼神冷冷盯住似乎想往上冲的小胡。“我可是会功夫的!不信你就问问我那位老姨父。”小样儿,如果你真敢往前冲。我可不敢保证能不能严守师傅不欺负弱小的规矩。其实,怎么看我们两个小的才是弱势群体吧?

    扬了扬眉,孟茹低笑了一声,“其实胡阿姨你应该高兴才是啊!奸情暴光,就不用再继续做地下情人呢!说不定有机会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一把正室夫人呢……”眨巴一下眼,她看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在想什么的小胡笑了下,“我说的你应该已经想很久才是了啊!别说你一把年纪还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啊……”

    不管小胡在想什么了,孟茹只抬眼看着王永祥,“我说老姨父,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提醒你一句,从我老姨那儿拿了多少钱,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退回来,要不然事情闹大了要是上了法院,你那个什么提干的事可说不定就要黄摊了。”

    拉着凌波,往后退了两步,突然又停下脚步。孟茹歪着脑袋,“啊,好像是来捉奸了呵,就这样回去好像有些说不通……”松开手,她笑咪咪地又过去。在王、胡二人呆怔的目光里端起桌上的盘子,手一松,汤汁四溅,连瓷盘都摔个粉碎。“啊啊,真是太不小心了,都溅到脚上了。”手一伸,扯过一块红布随手擦了擦裤管和鞋子。

    在小胡的尖叫声里,手一松,“呀!真是对不住,没留意这块布竟然是衣服。”看着落在一堆油乎乎摔得看不出原来是什么的垃圾上染成抹布一样的红风衣。孟茹终于满意地露出笑脸。

    “小兔崽子,你欺人太堪了!简直不是人……”其只愤恨难平地摇着尾巴扑了上来。还没等挨着孟茹的边,就被她一伸脚轻轻巧巧地绊倒在地。

    “胡——阿姨!我都说了我会功夫的嘛!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呢!”哧地一声笑出声来。孟茹猛地一扭头,瞪着跳下炕的王永祥。目光冷冷的,“小心扎伤脚啊,那么多碎盘碎碗的。”

    看王永祥又气又恨地瞪着自己,指缝里还有鲜血往出渗。孟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两分,只是缓缓地后退,眼睛却一直盯着王永祥。顺手操起刚才就一直在偷瞄的扫帚,她倒不介意再演一出棒打薄情郎的戏码。

    可惜,不知是不是被她那一板凳砸怕了。直到孟茹带着凌波安全退出小院,王永祥也没追出来。

    脚步不停,拉着凌波一直跑出老远。孟茹才缓下脚步,“姐,你刚才是从哪学来的骂人话啊?骂得真狠!”孟茹笑嘻嘻地回眸,大觉今天的事情很是有趣。

    “前几天凤芹姨骂人时我听到的。”凌波闷闷地回了一句,声音也不大,惹得孟茹扭头看她,才发现凌波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她。

    怔了下,她突然有些慌,“怎么了?姐。你看我干什么啊?”

    犹豫了下,凌波突然一咬牙,抓住她的手,“你真是小茹?怎么变得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脑子嗡的一声,孟茹只觉得嗓子发干,咽喉发涩,“我,我不是小茹还能是谁呀?姐,你真逗……”

    看到凌波拧着眉,一脸苦恼的样子,孟茹干笑了两声,“是不是我和师傅学得太厉害了,你都不敢相信了?”

    被她这么一说,凌波的眼睛一亮,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似的,可眼里却仍有些疑惑。是她多心吗?自从孟茹生过那一次病以后,就渐渐变得不像从前那个有些呆气不爱说话的小娃娃了。

    不是没看出她的怀疑,可这时候能说什么?再说了,她的确是孟茹不是吗?也不去看凌波,孟茹弯起手臂,学着健美教练一样的姿势,可惜,就算再用力也憋不出小耗子乱窜来。“姐,等我把师傅的本事全学会了,就成女侠了。到时候我保护你保护老姨保护咱家所有的人,嗷!”

    这是真心话,可看看凌波受感动的样子,大概她的这一番话还是起到了让她安心的作用。

    在心里轻吁了一口气,孟茹低声问:“姐,咱们是不是这就告诉老姨去啊?”

    她这么一问,凌波反倒犹豫了。这件事告诉妈,妈一定会很生气吧?可是不告诉妈又好像不好似的,那个坏蛋怎么能还让他继续骗妈呢?突然之间很想爸,想那个她还不太懂事就去世的亲爸,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怎么可能让妈这么伤心难过呢?

    把凌波的情绪波动看在眼里,孟茹也不多说话,只是紧紧地拉着凌波的手。“走吧,姐。”

    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一场大闹太耗精力,走回医院的一路都觉得很累。一进医院,就看到楼上楼下乱跑的温雅苹。有些发呆地看着老妈从两人跟前跑过去又猛地收住脚,回头瞪着她们。孟茹摸摸头,隐约觉得有些糟糕。

    果然,缓缓踱过来的温雅苹铁青着脸,还没说话就一巴掌打在孟茹身上。被打得一咧嘴,孟茹唯一想到的就是:还好,没打脸。

    “你们俩儿跑哪去了,是存心让大人担心是吧?”推攘着孟茹,又拧了凌波胳膊一下,“你还让不让你妈活啊!在医院还敢乱跑,是想让我们气死啊……”

    可能最近练功夫连肉皮都练厚了,老妈那几下一点都不觉得疼。孟茹一扭头,看着凌波抿着唇不说话,显然还在纠结着到底说不说的问题。姐姐啊,这种事不想说都得说的。一挑眉,孟茹毫不犹豫地举手:“妈,我有事情要向你汇报!”

    书名《天下为聘》

    作者:令狐兮兮

    书号:1655121

    魂穿异世,只愿平淡生活步步为营。

    阴谋环伺,偏要突围而出。

    你若想安邦定国平天下,那我求天下为聘又如何!

    第一卷懵懂童年四十二章离婚风波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站在医院里的小花园里,温雅苹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外甥女和女儿说的话,可再怎么说这两个都还是没到十岁的小孩子。那种事,她们哪能明白啊!

    “妈,我可真没撒谎,那个胡阿姨自己说那衣服是老姨父买给她的。还有啊,老姨父还要打我和姐呢!如果不是我们跑得快,说不定就被他打得头破血流了。”不算撒谎啊,那家伙是真的要打她们的。

    孟茹眨巴着眼,捅了下凌波。凌波抿了抿唇,虽然迟疑却还是道:“三姨,我以前去那个坏女人家里看电视的时候,我爸……不,那个臭男人就总是往那儿跑。我都看到过他们两个像电视里那样……”

    那是真有那事?之前也曾见过小丽那个邻居,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却总是对外说是死了老公。是整天都打人得妖里妖气的,真是乱勾搭人也不稀奇。

    突然皱了下眉,温雅苹敲了敲额头,总觉得这些事小丽不可能不知道似的。

    心里有些乱,温雅苹想了想,便嘱咐两个小的留在花园里,“别乱跑,一会儿我就送你们回家。”

    看着老妈的背影,孟茹知道她这是去和老姨说这件事了。听到身边传来低声的哭泣声,孟茹有些无奈地看了眼捂着脸已经快成花猫的凌波。这会儿哭啥呀?刚才骂奸父淫妇时也没见你哭成这样。

    “我,我妈一定很难受……”一句话说完,凌波已经哭得稀哩哗啦,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让孟茹心里也闷闷的。等到凌波哭过一场,断断续续地说着这些年的日子,那些外人不知道的委屈与隐忍时,孟茹更觉得难过。

    是啊,老姨不容易,小波姐也不容易,一个是怕离婚了被人笑,也怕孩子又怕人说是没爸的孩子,所以哪怕根本就过得不是很幸福也维持着这段婚姻。而另一个,明明是对自己不好的继父,可为了不让妈妈为难,当着别人面总是做出一副亲热一家人的模样……

    或许,就这样离婚了,对老姨和小波姐都不算是一件坏事呢!总算也不完全是坏消息啊!

    不知过了多久,只是看着凌波的眼睛慢慢变红变肿像两颗小桃子。温雅苹终于回到小花园,看看凌波的模样,也没说话。从她手里抽出湿乎乎的手帕狠狠给她拧了一下鼻涕,就拉着两小往外走。

    扭头看看老妈的脸色,把想问的问题咽回肚里。虽然很想知道老妈是怎么和老姨说的,老姨又决定怎么做。可是如果真问的话,会不会被老妈拍飞到南天门去啊?

    “三姨,”怯声喊了一声,凌波很小声地问:“我妈是不是哭了?”

    温雅苹没回答,甚至没扭头看她一眼,只是仰着头一声不吭地往前走着。

    于是,温家两姐妹关于奸情之间的对话,就成了孟茹心里的一个迷团。很久以后,也没弄明白当时老妈和老姨之间究竟说了些什么。

    可是,也就是在这一天之后,没有人再提让王永祥去陪护的事儿。从温雅苹到王小琴,温家的亲戚轮流在医院做护理,从没让温丽苹单独一人在医院过。

    虽然大人没人特意说,可从王小琴那里还是隐约听说王永祥去过医院一次。居然还有脸在医院和老姨吵,说温丽苹根本没把他当爱人,把钱交给姐姐管都不给他拿着,明显的信不着他。还说什么温雅苹贪钱把着妹妹的救命钱挑拔他们夫妻关系。在温丽苹很坚决地说出要离婚的话时发了疯似的骂人,说看到温丽苹病歪歪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居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都温丽苹身上,说温丽苹根本就不配做人妻子云云。

    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没有转还的余地。婚,是离定了。不管是温丽苹还是王永祥,都没有想再挽回这段婚姻。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没有再被带到医院去过,凌波不敢问温雅苹,于是总是缠着王小琴了解情况。问的最多的就是“我妈哭了吗?”

    虽然每次小琴姐都说没有,可下一次她还是这样问。每次听到她这样问,孟茹的心里总觉得发闷。

    老姨究竟有没有哭呢?是真的已经决绝到没有眼泪,还是背着人偷偷流泪,不管是哪一种情形,都让人觉得心酸。哪怕是一段已成悲剧甚至是如恶心的苔藓一样想要甩掉的婚姻,可真的面对“离婚”,还是会觉得难过的。无关感情,只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星期二的时候,事态有了最新的发展。据说温雅苹去温丽苹家里取东西,却发现原本的门锁竟然被换掉了。温丽苹所住的房子是她和前夫一起生活时买的房子,和王永祥根本没半毛钱关系。

    按理说,温丽苹一提出提婚,王永祥都该知道羞耻主动离开那间房子的。可因为温丽苹人在医院,所以温家人也没强求王永祥立刻搬离。一切只等着出院正式离婚后再说。可没想到还没让他往外搬着,这家伙居然不知羞耻地把门锁换掉了。倒好像换了个门锁就能把房子霸占成他自己的了。

    温雅苹拿着钥匙开了半天也没打开房门后,终于明白那个不知羞的贱男人做了什么。一气之下找了锁匠打开门。可她这头刚进屋,门口就来了两个片警,愣是把她堵在门里说是有人报警说她入室偷窃。

    远远地看到围观的人群里有个躲躲闪闪似曾相似的身影,温雅苹要是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真是笨得可以撞墙了。拉着看热闹的人,力证了自己的身份后,温雅苹又提起认识的派出所的某某人,在两个片警找来那个熟人后终于把事情当成一场误会解决掉。

    又气又恨,温雅苹站在门前破口大骂了足有半小时,完全失去了做老师应有的风度,直把在背后耍小手段报假案的小胡骂得窝在屋里不敢往出走。

    把门锁一换,温雅苹直奔医院,让温丽苹把家里所有的贵重物品通通笼了一面,尤其是和王永祥没结婚之前就有的东西。拿着单子返回去把屋里翻了一个遍。结果发现除了房产证外还有一块手表不见了。

    这块女装表可是大有来头。老上海牌A581型,真皮表带,原装机蕊,是七十年代风靡全国的碗表款式。当年凌小军可是攒了大半年的工资才买了这样一块女装表作为订情信物送给温丽苹的。就在收到这块表没多久,温丽苹就答应了他的求婚。虽然现在手表的款式有很多,可是对温丽苹来说,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新款式绝不上这只旧手表让她心爱。

    当年凌小军和温丽苹的恋爱经过,温雅苹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这块订情手表不见了,温雅苹都不敢直接和温丽苹说。

    当下打了电话,招集了一票人直奔王永祥工作的地方。据孟茹后来所知的资料统计,除了老妈、被喊过去的小琴姐夫妻俩再加上二舅还有不知为什么就自己跟去的凤芹姨,浩浩荡荡的也形成了一个五人小组。

    王永祥是县工会的宣传干事,虽说是在工会上班,可是本身却并不属于干部的编制。

    得说现在讯息不发达还是有一定好处的,温雅苹在家里闹出那么大动静,可王永祥在单位却愣是一点风声都没得到。得说小胡也是被吓到了,居然没能来得及通风报信。所以当五人小组一出现在他单位,指名嚷嚷着要找王永祥时,整个办公楼都轰动了。

    这年头,娱乐事业的确是少啊!所以八卦几乎成了每个人的最爱,哪怕是表面上一本正经的,可耳朵却一早就竖得老高。

    工会所在地离政府办公大院并不是很远,甚至因为资源有限,他们这栋办公楼里就有别的单位。在本单位领导的冷眼注视下,被本单位非本单位的群众干部围观着,王永祥的脸又红又白又青,转来变去比川剧的变脸还要精彩无限。

    在王永祥还没被喊来之前,温雅苹已经当着他们领导面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李书记,我也不是没有单位在社会上瞎混的小白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跑到单位来说道这些事。虽然说这人坏和单位都没什么关系,就是骂也是骂的是他本人,可是我要是真在您面前闹起来,对你们单位影响也不好。所以,还是麻烦您多费费心。我们也不要求别的,只要他王永祥把应该还我们的东西还了,这事就算了了……”

    软硬兼施,当着领导的面,话却说得也算客气。不管怎么样,先把东西要回来,如果就这么闹上法庭,虽然绝不会输了官司,可也太耽误时间了。

    这位李书记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交往不深,人品啥样谁也不了解,可最起码做领导的人绝不高兴下属给单位抹黑惹麻烦。所以听了温雅苹把事情一说,就答应了要帮着做主。

    王永祥搭拉着脑袋,看看李书记又看看温雅苹,到底不甘心。“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事儿,你们这些外人管什么闲事啊!我说温雅苹,你也是个老师,就这么跑到单位来闹,你还知不知道磕碜啊?”

    “你知道磕碜,你知道磕碜怎么还让小孩撞破你和狐狸精瞎搞啊!”身为正主的温雅苹还没有出声,凤芹已经一挺身站了出来。手一叉腰,有些发胖的身体往王永祥跟前一站,几乎就要顶着他。“老娘见过不要脸的,可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老婆在医院里病得快死了,自己就在外面勾搭狐狸精,还想着把人家的房子霸占了。你可真是文化人儿!这肚子里转弯弯的肠子估计都让你那墨水给染得黑了叭叽了……”

    凤芹是家庭妇女,没什么文化。可家庭妇女有一桩好处,那就是贼大胆,脸皮也厚,你甭管是哪儿,只要她在那,那就什么话都敢往出冒,什么人都敢骂。所谓的彪悍,就是如此。

    被她这么大嗓门的一嚷嚷中,门外头走廊里看热闹的人也议论纷纷。李书记不得不起身亲自又把半敞开的门又关了关,眼角一瞥,眼神里对王永祥的厌恶之色更重。

    拉了一下凤芹,温雅苹慢条斯理地道:“王永祥,你说得没错,离婚是你们两口子的事儿。这时候要是我妹妹健健康康的,我啥都不会说,该说啥该咋办都小丽自己来。可现在她在医院,刚从死神那里捡了条命回来,就像你说的,人病歪歪的,脸色又难看,身体又虚弱,都不配做人媳妇……这种情况下,我这个做姐的要再不出头帮帮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欺负死了!”

    “欺负!谁欺负谁呀?你们老温家的人就巴不得我们离婚……可是,这不就带着一帮子人来逼我嘛!”王永祥指着一直没说什么的温志武,“怕你自己不够威摄力啊!还带小舅子来了?怎么着,我大舅哥没来啊?”

    被他一指,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的温志武身子一挣,迈上一步,探手揪住王永祥的衣领。“你这种人,犯不着让我哥脏了眼睛……”

    “呵,怎么着,这是要打我!”王永祥不知死活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温志武。挥起拳,还没打出就被人紧紧抓住。一扭头,却是跟着来的赵树生。

    “你干什么?放开!今天说什么都得揍这个王八蛋!”温志武瞪着这个外甥女婿,使劲地往回抽手。可不知是不是赵树生平时干力气活太多,他竟一时之间挣不开。

    “二舅,你消消气。”仍是一脸的憨厚老实样,赵树生只扭头去看自己老婆,“小琴,我抓着二舅了,还要做什么?”

    被他们两个一闹,被气得头昏的温雅苹也冷静了下来。“放开他!”伸手拉了弟弟一下,温雅苹冷眼看着王永祥。沉声道:

    “王永祥,不管怎么说,小丽和你夫妻一场。或许生活总有些不合谐的地方,可你扪心自问,小丽她对得起你。一场夫妻,好聚好散。再说了,就算你拿着房产证什么的,可那房产证上的名字还是小丽。你拿着有什么用啊!还有,这些东西就是上了法庭你也照样得还回来。而且一旦上了法庭,你的名声比现在还得臭,值不值得呢?”

    不再看他,温雅苹转过头看着李书记,“李书记,真是给您添麻烦了。这事儿,还给您给您这位职工好好说说道理了。这么着,我们就在门外等着……”

    话一说完,当先走了出去。一起来的几个相互看了一眼,也跟了出去。

    门轻轻的合上。温雅苹靠在走廊的暖气片上,眼神木然地看着面前的门。冰冷的触感隔着衣服让腰上一片冰凉,她的表情却仍是淡淡的。

    “姐,真的不揍那个混蛋啊?”温志武有些不甘心的问。

    “揍他?打坏了他怎么办?为他那种人坐牢值吗?”温雅苹瞥了他一眼,看着凤芹钻进不好意思往旁边散了散的人群里大声宣传着王永祥的事迹,却没有阻止。拳头不能用上的时候,舌头就是最好的武器呢!

    “三姨,”王小琴迟疑了下,问道:“那个什么李书记能管成这事儿吗?”

    目光一闪,温雅苹哼了一声,“那就看王永祥不想不想在这个单位混下去了。”

    冷冷的,她的目光牢牢地盯着那扇紧紧闭合的门。许久之后,在门开的刹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诱夫》

    书号:1663989

    嫁是逼上花轿,

    娶是万般无奈,

    相公乖,

    恭喜发财,休书拿来

    第一卷懵懂童年四十三章找茬

    “那后来呢?”听故事听一半会急死人的。孟茹缠着王小琴追问着,连拿上手上的水都忘了递上去。“后来到底是从哪拿回东西的?那家伙总不是真带去单位了吧?”

    “从哪儿?”抓过水杯喝了两口,王小琴才冷笑了一声,“能从哪儿啊!就是那个狐狸精家呗!你说那个混蛋多不要脸,居然把老姨的表送给那个女人做礼物。你不知道,当时看着那个女人把表从手腕上摘下来的时候,我恨不得扇她两耳光。就没听过这么不要脸的狗男女,勾勾搭搭的搞破鞋也就算了,居然还拿人家前夫的遗物做人情,也不怕半夜睡不着觉……”

    目光一转,王小琴收声,看了看一边搭拉着头没吱声的凌波。柔声安抚道:“小波,你妈明天就要出院了,你该高兴啊。”

    凌波闷闷地应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待晚上睡觉时,孟茹挨着她低声问:“姐,老姨能摆脱那样一个男人是好事儿,你也应该觉得高兴才是啊!”

    没有回头看她,凌波沉默了很久,才低喃了一句:“不想回去看到那些人的脸……”

    咦?眨巴了下眼睛,孟茹明白了凌波的想法。也是,如果老姨回来后她们搬回家去,那就要每天都看到那个狐狸精了。搞不好,还会见到那个贱男,毕竟那贱男没房子完全可能会搬去光明正大地和那狐狸精住嘛!这个,还真是一个问题似的……

    拧着眉,孟茹翻了个身,却对上老妈亮亮的眼。耶,老妈也没睡着啊!目光一瞬,她刚要张嘴,却被老妈拍了一下,只好有些郁闷地合上眼,可心里却有些安下心来。

    是不是太过信赖了,总觉得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到了妈手里就一定会解决。

    第二天,住了半个多月院的温丽苹终于出院了,不过不是回到自己家,而是住进了孟家。

    温雅苹只说方便自己照顾刚出院,身体还虚弱的妹妹。可孟茹却觉得老妈一定也是像她和凌波一样不想让老姨回到那个家那条胡同。

    果然,吃完午饭,她还在炕上放赖不想那么快上学去时就听到温雅苹劝妹妹把原先的房子卖掉,又说前面有一家正好卖房,要不要过去看看。

    孟茹也是好信儿之人,当下和老妈一起扶着老姨出门。一出门,先就愣住。这个,所谓的前面还真的就是前面啊!一出门就能看到,走路不用半分钟就能走到,果然真的是很近很近……

    这户正卖的房子就在孟家斜对面。虽然房子不大,院子也小。一圈半人高的土坯墙,一扇小木栅栏门,让孟茹觉得有些不安全的感觉,不过这年头犯罪分子也没以后那么嚣张。最关键的是离得近,这样子两家也好有个关照。

    几乎是立刻的,温丽苹就决定了要买这个房子。虽然手头钱不太够,却还是从温雅苹手里借了一百块钱交了定钱。回到孟家,两姐妹开始商量钱的事,虽然现在手头现金不够,可多借几家也能凑出来,而且把房子卖了,借款也很快就能还上,倒不用太操心钱的问题。

    既然说到钱了,就顺便说到王永祥之前拿的那两百块钱。也从孟茹他们口中知道了那钱的去向,现在王永祥又说没钱还,温丽苹难免不甘心,咕喃着打官司要王永祥赔钱的事儿。“我两个多月的工资呢!就这么让那对狗男女挥霍了实在不甘心。”

    “谁也没说你甘心啊!可是你自己想清楚了。要是协议离婚,只要一纸协议再到民政局办个手续就可以,可要是打官司离婚的话,最少也要几个月。为了那两百块钱,你跟他那么耗时间去,你值不值啊?”温雅苹冷静地分析,看她仍是一脸郁闷,也只能劝她放开了心,少想少错。

    就象温雅苹说的,这一场婚姻是一纸协议,民政局里办手续就也了结掉了。至于财产分配,几乎没什么太大的纷争。本来就是,房子家具还带自行车,这些都是老姨自己的财产,当初王永祥也是白身一个进的这个家,现在怎么还可能让他带走太多东西呢?

    离婚后第二天,温丽苹就把卖房的纸广告贴了出去。现在既没有什么手牵手的小广告报也没有什么海报,要卖房子的一般都是在自家房墙上贴张纸就算。这次孟茹还特意帮着多写了几张贴到电线杆上都算是超前意识了。

    然后是搬家,因为新买的小房之前房主一直在住,也没再花钱和心思重新布置,直接就搬了过去。参预了搬家行动的王小琴回来说,那个贱男果然是搬到那女人家里去了,看到他们过去搬家的,不很大声地甩上门,故意来个下马威似的,结果小琴姐故意把收拾东西扫出的垃圾都堆在小胡家门前。

    听着那些,孟茹也嘻嘻的笑,可想想却又觉得那对狗男女好像就这么如愿以偿在一起了似了让她不怎么舒服。

    听到老妈说应该把欠李任风的钱尽快还上时,她的心里突然一动。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像有那么点恶劣,可是如果真那么做了……呵,感觉会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很好呢!

    透过小梁子约见了李任风。孟茹仍是笑咪咪地叫着“大叔”,让李任风也挂上一脸笑容。却不说话,只是那么看着孟茹。直到孟茹先抗不住开口说话。没办法,谁叫是她有事相求呢?

    “那个,大叔,可不可以求你帮我一个忙呢?啊,其实也是为了你自己……”

    “什么忙?还是为了我自己而帮你的忙?”微微一笑,李任风靠进沙发,看着从进了屋就保持笑容的孟茹。

    一直以来都觉得这个小丫头精得不像是个小孩,而且除了那个精明劲外,还有连大人有时都会欠缺的冷静和从容。就像当她看到自己的这栋楼房一样。要知道现在这个小县城里楼房,尤其是个人建的楼房是很少的。可当她走进这座堪比小花园的院子,走过这栋三层高的小白楼时,脸上一脸惊讶的表情都没有。想当初,他闯南方时第一次看到高楼大厦都禁不住合不上嘴。那时他都二十多了呢!

    目光微闪,因小女生不变的笑容而勾起嘴角,“说来听听吧!”

    “不知道大叔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帮忙的事了。”看到对面李任风挑起眉来,孟茹轻轻吁了口气。还记得,那就好办了。

    把事情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孟茹心里可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概念。这种事又不是老姨做错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

    “嗯哼,”点了点头,李任风轻笑,“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呢?”其实上次垫付的钱,他根本就没想过去要。对于他来说,那点钱不算什么,心里反倒觉得每次帮了人心里会更安稳些。可看到小女生一脸正色,他反倒有了些兴趣。

    小家伙的心思并不难猜,而这种小小的找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因为来要求这么做的只是个小女生,哪怕他都觉得自己不会把她看成是普通的小孩,也难掩心中的惊讶。

    是他老了还是现在的小孩都已经这么早熟?!

    笑眯眯地看着孟茹,在她提出要求时并没有立刻答应,反倒反问:“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当初垫的钱是给你老姨治病的耶,就算想要拿来还我的钱被那个王什么的挥霍一空,也不关我的事吧!难道温家的人会就这么不打算再拿钱还我吗?”

    当然不会!咧了下嘴,孟茹瞪他。这家伙,明知故问嘛!“大叔,我知道你是不在乎那些钱的,而且我妈和我老姨也绝对会尽快把那笔钱还给你的。可是,你……不,是我,我觉得不甘心不舒服,觉得被人骗去钱还忍气吞声的老姨太委屈了。所以,请你去找王永祥追帐的事,是我求你帮忙。并不是说我们想要赖帐。”

    忽闪着眼,孟茹撇了下嘴。明明你这个大叔也已经闲得不知干什么似的表情,那去做这件事不是正好吗?

    “这样子啊!”偏了下脑袋,看到瞪他的眼睛里跳跃着两团小火花。如果他不答应,这丫头会很生气吧?呵,虽然很想看看她生气是个什么样儿。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我答应你啊!”眯起眼,他笑着看她,“可是这样的话,你就欠了我一个人情哦!有一天我向你讨还的时候,不会拒绝吧!”

    呀!心脏猛地狂跳了几下。不可避免的,郁闷了。也是,以为李任风会没条件帮忙的她,真的很白痴。孟茹啊孟茹,你到底在想什么?就算这个李任风可能和师傅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可对于你来说,人家又没欠你又不该你,你又凭什么觉得他应当应份地帮你呢?

    敛眉,孟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道:“好!我答应你。”

    没有什么三击掌也没有举起手掌发个誓什么的。可当孟茹淡淡说出这句话时,李任风却笑了。明明是个狡猾的小丫头,可就是让他觉得她并不是一个轻易就许诺的人呢!

    闷闷地看他,孟茹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敲碎他脸上的笑面。总是这么笑笑笑的,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虽然她是真实年龄也比他小,可是也小不了几岁啊!怎么就被他比能个啥事都不明白的笨蛋似的呢?

    深吸一口气,孟茹忽然笑了下,低声问:“我听说大叔在南方的生意做得很好啊,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呢?怎么是有意往北边发展吗?”

    “北边?”李任风的目光一瞬,笑着问了一句。虽然仍然在笑,可眼里却闪过让孟茹几乎拍手大笑的怀疑神色。

    “是啊,北边!”加重了语气。孟茹高深莫测的笑着,却没有过多解释。她隐约还记得中苏边境贸易开放就是这一两年的事儿。前世可是听说跑边境的倒爷们都发了大财。这种事,做惯了投机生意的李任风不想参一脚,才怪!

    不知李任风听没听懂她的暗示,只是凝视她的眼却渐渐深沉起来,连笑都少了几分那种戏谑的感觉。

    “看来,真的不能拿你当小孩儿呢!”听到那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喃,孟茹只觉得身心都得到满足。虚荣啊!女人,你的名字就叫作虚荣。

    正在陶醉,冷不防对面的男人突然长身而起。被吓了一跳,孟茹眨了眨眼,却见李任风勾起嘴角,笑看着她,“怎么样?丫头。要不要去看看大叔是怎么找茬的?”

    咦?她,也要去吗?只是一犹豫,孟茹立刻摇头。这种事,还是掩在背后看个热闹就好。或许,看痛打落水狗是很在趣的戏码,可站得太近,被走投无路的疯狗咬到就不好了。

    “只要大叔不要忘了和我说说故事就好了。”弯起眉,孟茹挺自然地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没有错过对面李任风突然紧缩的眼眸。

    老大,如果以后真想向我提什么要求或是想为难我的话,请先想一想我背后站着的那位。

    勾起嘴角,孟茹微笑,“下午还要上学啊!大叔,我也是要去打一场硬仗呢!”

    被她夸张的语气逗到,李任风挑起眉,有些好笑地道:“上学?硬仗?我不知道现在一年级小学生的生活就这么精彩呢!”

    “那是因为大叔你已经老了!”毫不留情地挖苦着,孟茹扬起天真的笑容,抱拳在胸,作祈祷状,整张脸都仿佛沐浴在神圣的光芒中。

    “上帝啊,观音菩萨啊,请让我一定要成为班长吧!”

    “噗……”一直没忍住,暴笑出声的李任风很给面子地收敛笑容,却在走过她身边时,忍不住轻轻拍了下孟茹的头,“原来小茹这么容易满足,居然只要做一个小小的班长就好了。”

    被他亲昵的称呼惊到。孟茹退了一步,想想,觉得实在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下,“那啥,难道大叔不知道愿望是分阶段性的吗?就算想当国家主席,也得要等我成人后再立此宏愿吧?再说了,班长咋了,怎么着也管着四十来号人啊!”虽然,都是小毛头。可是,她真的从来都没管过那么多人耶!想来,做班长的滋味一定很不错。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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