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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尘音正文 第 11 部分阅读
- 战、看着她伤痕累累、看着她魂飞魄散。
她的死，换来了天魔两界的和平。自那以后，他再未提起她的名字。可是紫姬知晓，他不提，只是因为她的名字、她这个人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刻在了心脏的最深处。
叹回首，终枉然。寸寸相思，寸寸灰。
紫姬收回了目光，莲步缓缓，直到即使回首，也再看不见那人的身影。立在瑶池边上，紫姬看着池面上倒映的容颜。这双精致的眼眸里，何时再也不现天真快乐？
嘴角漫过苦涩，紫姬划手为云，腾空而去。
路过圣灵山时，紫姬有些累了，驾云落地。圣灵山乃是天地混沌之初女娲娘娘补天炼石之所。紫姬走到一条溪涧边上，掬水解渴。倚在一棵雪松下休憩，却蓦然发现在山脚的罅隙里有银光一闪。
紫姬颇觉好奇，右手扬起，下一瞬，那闪着银光的东西已托在她的掌中。日光下，银光更甚，紫姬这才发现，自己找到的竟然是当年女娲补天时剩下的那块泥石。
心中一动，紫姬的脑海里描摹着那人的眉梢眼角，手中的泥石已经渐成人形。对着泥人渡一口仙气，在一片紫光中，身著白衣的男子出现在紫姬面前。
男子面容温雅，一双如玉星眸更是如同月光下的泉水，而澄澈。紫姬凝视着眼前之人，手指拂过他的脸庞，微微一笑道：“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
男子看着她，柔和的笑容如同春风。
紫姬的心情忽然变得明媚起来，笑着说：“给你取个名字吧，恩……就叫桓筝吧。”
男子微笑颔首，并不多言。
桓筝陪在紫姬身边，这一陪，便是两百年。两百年，足够一个非生命去学会人世间的一切。这一切，包括了情。
桓筝住在紫姬的凝仪殿里，他的住所，里面种满了紫色蒂萝，宛若瀑布生烟，紫气袅袅。坐在藤萝架下，桓筝抚着身前古琴，淡淡的音调从手中流淌出来。闭上双眼，脑海里全是她的一颦一笑。
指尖蓦然一痛，桓筝低头，这才发现手指被琴弦割破，殷红的血滴饱满而莹润。将指尖放进口中，有些苦涩的味道。桓筝抬头看向殿门之外，那里彩云腾霄，是他触及不到的世界。这个时候，她一定是又去了那里。那个男子，让她的眼底溢出哀伤。
星辰满天，银河璀璨。
桓筝站在紫色的瀑布下，思绪幽远。低头凝视脚下碧波中映出来的容颜，第一次，桓筝对这张脸生出了厌恶。可是，若不是这样的容貌，她又怎可能留自己在身边？
殿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桓筝抬头望去，那一袭紫衣，在月光的映衬下分外耀眼，而委在地上的裙脚，仿佛颓然的紫藤萝铺满一地。
紫姬走到桓筝面前，目光黯然。她将头埋到男子胸前，低喃道：“为什么已过了千年，你还是忘不了她？”
桓筝轻抚着女子的黑发，眼底闪过担忧，轻唤一声：“阿紫——”
紫姬仰起脸，凝视面前容颜，泪珠从眼角滑落：“华哥哥，你终于理我了么？”
桓筝全身一震，推开了身前女子。他静静看着女子流泪的容颜，心中好像有刀绞碾，一刀一刀，将他的心割得血肉模糊。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泥石也是有心的么？竟也会感觉到心痛么？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紫姬看着眼前男子，哭道：“华哥哥，你还是要推开阿紫么？阿紫一直在你的身后啊，为什么你看不到？”
桓筝立在当场，全身冰冷。可是，女子的泪，好像穿透一切的箭矢，一滴一滴，全射在了他的心上。缓缓地走过去，伸出双臂将哭泣的女子抱在怀中，声音带着微哄的低柔：“阿紫，不要哭，不要哭，我在这里。”
女子的泪浸湿了他的衣襟，然后，哭得累了，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只有在这个时候，桓筝才能任由自己的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怀中女子的面容上。拨开紫姬散在脸上的黑发，桓筝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指尖温柔地划过她的眉梢眼角，最后停留在那两片浅粉的樱唇上。
“阿紫，我在这里。我的名字，叫作桓筝。”轻柔的话语散在了风中，只是睡着的女子再不能听到。
秋日的紫藤萝，只剩下凋零蒂蔓。桓筝望着眼前身著月色锦袍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琴弦。
舜华看着眼前男子，微蹙了双眉：“阿紫留了你两百年？”
桓筝从古琴前站起身来，走到舜华跟前。两张一模一样的容颜，只是，一张清淡温雅，另一张冰冷幽寂。桓筝迎上舜华的目光，淡淡笑道：“陛下，阿紫留下的只是这张脸罢了。”
“阿紫此举，触犯了天禁。”舜华错开了目光，语气淡漠。
桓筝微笑颔首：“两百年。陛下发现一个我，花费了两百年。”
舜华深深看了身前男子一眼，脸上唯余清冷：“阿紫任性，无论作为天帝还是兄长，我都有责任让她认清是非。”
桓筝低头一笑，目光落在满地堆积蒂萝枯叶上，缓缓道：“陛下为‘是’，吾为‘非’。阿紫她从一开始，便是清醒的。只可惜，迷途永远是迷途，走得越远，错误越大。”
“既然是迷途，那便断了路。一切，我会让阿紫重头开始。”舜华转过身，手掌银光渐现。扬起右臂，瞬间银光包裹住那抹白影：“至于你，便去淇岸吧。从此，阿紫予你，只有生者之恩。”
万华殿中，紫衫女子躺在玉台之上，双目紧闭，面色平静。
舜华低头凝视着眼前容颜，良久，一声轻叹渲染开去。伸手将女子落在额前的一缕发丝携到耳后。轻抚着女子乌黑的鬓发，手指却突然绷紧。缓缓地抽离，一团粉色烟雾在手掌显现。将这团烟雾放入一个锦囊，印上封印。
“阿紫，我不希望你不快乐。”
低柔的声音中掩藏了太多的歉意和痛苦。舜华转过身来，脸上恢复了清冷：“阿紫触犯天禁，以人间世事轮回罚之。”
兰烬从逆光的殿门口走进：“陛下，念在阿紫是初犯，可否……”
“兰烬！”舜华果决打断了兰烬未说完的话，在看到身旁男子暗下来的脸色时，暗自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此事已定，冥王秉公办理就是。”说罢，径自转身入了内殿，不再去看身后人的反应。
人间。红尘扰，浮华尽。
大凉皇宫，泰和宫。
身著白色锦袍的男子立于宫门口，看着里面的残垣断壁、荒草野花，神思有些飘远开去。
康庆元年，大凉灭越，越王中箭坠楼身亡，而那个女子，也跟着从城楼一跃而下。城楼的那场大火，燃烧了整整一天一夜，然后暴雨骤降，将所有的痕迹冲刷地干干净净，仿佛天地之间，从不曾有那二人的存在。那一刻，大哥追悔，自己黯然。一场布局，两场交易，得到的却是痴心一炬的结局，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六年已过，当年的那座城楼下，一场春风，竟然长满了数不尽的优昙，而这种花，曾经只在越国的皇宫种植。春夏之交，晨曦前夕，整片的优昙竞相绽放，幽香千里，清华如月。
“皇上！皇上万岁！”惶恐惊讶的声音，宫人连忙跪下行礼。
景苏的思绪被宫人的这一声问安打断，看着地上跪着的宫人，挥手示意其退下。撩起锦袍下摆，景苏踏进了泰和宫。
泰和宫，是一座荒废已久冷宫，但是，最近，这里住进了一个女子。
“紫夭——”
屋里那抹紫色的身影窝在靠窗的竹榻上，流泉般的黑发没有束起，铺陈了整个后背。她听到了身后人的唤声，只是挪动了一下身子，却并未回头。
景苏看着窗口的那抹紫影，眉梢扬起。往前又走几步，走到女子身前，又唤了一声：“紫夭——”
女子皱了皱眉，这才抬起头来：“冷宫偏远，皇上怎么有这等好兴致？”
女子轻咬着下唇，一脸嘲讽恨恨的模样。景苏看在眼里不禁轻笑：“紫夭这般漠视皇威，叫朕如何处之？”
“大不了皇上把我撵出宫好了，反正宫里多的是希望我消失的人。”女子扁扁嘴，很是不以为然。
景苏脸上的笑淡去了，低下身来凝视着女子的双眸，眸底涌动着暗藏的情绪。女子被景苏这样专注的目光盯得双颊浮起红云，低头嘟囔道：“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还来不及抬头，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只听见头顶轻柔的声音响起：“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说这句话。”
女子咬了咬唇，伸手环住了男子的腰，点了点头。
“紫夭，我知道这次是委屈你了，你恼我也是应该的。”景苏抚着女子柔顺的长发缓缓说着。
女子从男子怀里抬起头来，望着景苏温雅的面容认真道：“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保证。”
景苏微怔，随即笑了，笑得释然而畅快。
康庆七年。大凉皇后杨氏病逝，继任新后乃是一民间女子，姓归，名紫夭。康庆八年，凉帝患恶疾，不治而薨，谥号惠。七日后，归皇后随惠帝而去，谥号敏。惠帝敏后合棺而葬，共眠于骊山北郊。
（；。
看
卷三 三千繁华 双殊…两种宿命
灵鹫山东面，紫霄之上，是为天界。一道青影落于此。
灵鹫山西面，黄尘之下，是为魔界。另一道青影落于此。
*
“蒙陛下厚爱，青城必当竭尽所能，教好两位皇子。”凌霄殿中，一抹纤细的青影朗声作揖。
待天帝离去，青影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两个小小少年，眨眼笑道：“还不快行拜师礼？虽然你们是天帝陛下的爱子不错，但是师者为尊，这是一定要记好的。”
两个少年都不到十岁的样子，稍长的那位身穿月色锦袍，一张还很稚嫩的脸上已经现出温文儒雅的感觉；稍幼的那位身穿墨色锦袍，小脸上线条分明，冷冰冰地一脸臭样。
听到青城这般要求，身穿月色锦袍的少年淡淡一笑，依言行礼：“弟子舜华，见过青城师傅。”
“恩，这才是师傅的好弟子！”青城笑眯眯地伸手摸了摸舜华的头，却被舜华不着痕迹地避开。不过心情不错的某人并未在意。
身穿墨色锦袍的少年却是冷哼一声，一脸不屑。
青城凑到墨衣少年身前，眨了眨眼：“这么小就不敬师长，看来我任务深远。”
墨衣少年皱着眉退后了一步，转身竟似要离开。
“兰烬，既然是父皇为我们选的师傅，想必定有过人之处。”舜华走到墨衣少年身边，淡淡说道。
墨衣少年垂着眸，半晌方才转过身来，行礼道：“弟子兰烬，见过师傅。”
*
百年时间眨眼就过，当初的小小少年已经长成身姿秀挺的青年。
百花园里，一抹青影追在百花仙子身后，不住央求道：“好彩英，上次在桃园会上的百花酿给我一点嘛，就一小罐……不不不，一小瓶，行不行？”
舜华还未进百花园，便听见女子装可怜的声音，嘴角不由得扬起。
彩英看着女子哀求的模样，叹了口气，很是为难：“百花酿是专为天后设宴准备的，若是私自给你，被天后知晓，是要受罚的。”
“所以我才偷偷问你要嘛。”青影接口地理所当然。
“青城——”清朗的唤声从身后传来，纠缠着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在看清来人之后，青城撇了撇嘴：“你来这里干嘛？还有，要叫‘师傅’，真是目无尊长！”
彩英则连忙行礼，还有些慌乱：“彩英见过大殿下！”
舜华微微笑道：“仙子有礼了。”继而看向一旁心不在焉的某人：“今日的授课时辰已到，青城你为何不来潜心苑？”
青城微窘，随即叹气道：“你和兰烬还有什么要我教的么？自己练习就好了。”
“怎会没有？各有所长，学也无涯。”舜华说得一脸认真。
青城看着身前已经长成的男子，扁了扁嘴：“那……那今日课程的内容就是练习。你和兰烬说下，我还有点事，就不过去了。”
舜华凝视着女子媚世的双眸，忽地扬眉一笑，凑近低声道：“上次桃园会的百花酿，我那里凑巧还有一些。”
闻言，青城的双眸顿时闪耀，喜道：“真的？”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外露，青城低头轻咳一声，正声道：“徒弟孝敬师傅，天经地义。”
舜华掩住笑意，点头道：“不错。那百花酿，本来就是等青城来授课时，我和兰烬用以聊表心意的。”
“那还不快走！”某人已经按捺不住。
舜华看着身旁女子急切的模样，眸底的笑荡漾开去。
*
落日霞辉，西天一片橘红。
青城靠坐在朱栏之后，百无聊赖地看着院内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的变幻交手。细想起来，眼前二人从小小少年长到如今的秀挺青年，真的就是眨眼之间的事。青城眯起了眼，却见方才还光影交错的两人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前。
“如何？”兰烬淡漠开口。
“诶？”某人显然不在状态，茫然地望着一脸不耐的男子。
兰烬皱了皱眉，冷哼一声。
舜华微微笑道：“兰烬是问青城对我二人的表现如何评价？”
“哦。”青城从朱栏后站起，拍了拍手，笑道，“很好呀，看起来比我还强的样子呢。”
听着女子这样漫不经心的评价，舜华无奈地摇了摇头，兰烬却是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兰烬！”青城看着那墨色背影喊道，“尊师重道懂不懂啊？老是摆臭脸给我看，我是你师傅诶！”
已经走远的身影停了下来，然而只是一顿，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臭兰烬！太过分了！”某人在原地顿足羞恼。
舜华望着那墨色背影消失的方向，半晌无语。若是他没有听错的话，就在兰烬停顿的那一瞬间，有一句话飘散在了风中——
“我从未将你看做师长。”
*
金色光芒渐盛，一路从西天照亮至近。待那金光落到眼前时，才真正看清那金光包围的竟是一只七彩尾羽的鸾鸟。
青城睁大了双眼，惊呼道：“鸾鸟诶！我要坐到她背上！”
舜华看着女子惊奇的模样，微有歉意地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堂堂天帝之子竟是这般小气么？哼！”青城生恼。
“这是母后的坐骑，不可随意乱坐的。”舜华好脾气的解释，淡笑道，“不过若是青城真的想坐，容我日后向母后请示。”
青城翻了个白眼：“现在我不稀罕了，你请我坐我都不坐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着甩袖就要离开。
身后却蓦然伸出一双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身。青城刚觉惊讶，便见自己已经腾空而起，落到了一片金光之上。
低柔的声音响在耳畔：“青城，若是以后让这鸾鸟当你的坐骑，你可愿意？”
青城讶异抬头，却对上了一双温柔似水的星眸，那里面流动的波光承载了深沉的爱恋，让人不禁沉溺其中。青城低下了头，双颊腾上两抹红晕，低声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无妨。青城只要说愿不愿意就好。”舜华素来温雅的双眸中竟出现了一丝戏谑。
青城咬住了下唇，脸颊滚烫。猛然伸掌将坐在身后的男子拍了下去，佯装怒道：“我要一个人坐，谁要你也上来！”
舜华在空中倒转了一下身形，稳稳落地。看着坐在鸾鸟背上的那抹青影，笑容不可遏止的在脸上扩散开来。
*
天界弘英三千五百八十九年，魔界大军扬旗擂鼓，横跨凌霄，直攻天界。
“青城，我知道提出这种要求，对你委实不公。可是天界万年昌盛，我不能让它堪堪毁在我的手里。”
“青城明白，陛下为天界鞠躬尽瘁，青城一向敬佩。”
“华儿和烬儿那边……”
“陛下放心，青城心中有数。”
从凌霄殿出来，青城看着自己紧握成拳的双手，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若说心甘情愿那是骗人的，为什么单单要牺牲一个她去成全整个天界。可是，只要一个她，就能挽救整个天界。这样的选择，让她情何以堪？
走过浮云桥畔，身后是越来越远的金光万道的殿宇。脑海里不自禁地浮现出那抹月色的身影，他温雅的容颜此刻却如一根倒刺狠狠扎入心脏的最深处。青城咬紧了下唇，努力克制住自己回头。
身后有人踏云追来，那人一身墨色，着的面孔更是冷如霜雪。
“你要去哪里？”
“师傅的事，好像没有向徒弟报告的道理。”
“告诉我！”
“素来冷傲的二殿下，什么时候也学着别人管闲事了？”
“你是不是要去凌霄山？不许去！”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拦下我了！”
话音未落，一道青光便以闪电之势击出，兰烬只觉全身剧痛后便再也不能动了，怒目看着眼前笑眼弯弯的女子，里面的焦急和担忧深切浓郁。
“这叫‘兵不厌诈’，算是师傅送给你的离别礼物了。你乖乖呆在这里，相信用不了不久就会有人来救你了。”青城弯眼笑着，看了男子最后一眼后腾空而起，驾云离去。
兰烬望着那抹远去的青影忍不住大喊：“那么他呢？你也不在乎他么！？”
耳畔的呼唤如厉风刮过，青城垂下了眼眸，然而只是一瞬，她却扬眉笑了，一双琉璃剔透的双眸中流光飞舞，绝然而瑰丽。
飞身来到凌霄山下，那里的血已经漫过山脚，低洼地面一片殷红。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青城不由得皱眉，抬头望去，凌霄巅上，无数奠将坠落下来，少数的魔界将士已经准备越过凌霄。
青城从腰际抽出贴身软剑，此剑名“白虹”，受佛祖开光庇荫，乃镇降魔族的利器。提一口气，正要跃上山巅，却蓦然听到身后遥远的呼唤：“青城——”
眼角发酸，青城对自己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可是那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双脚仿佛有千斤重，无法移动。
转眼间，那抹月色的身影已经来到身前：“青城，跟我回去！”
抬起眼眸，里面已是再无半点涟漪。淡然一笑，青城猛然推开了身前男子，冷笑道：“大殿下，你有什么立场跟我说这句话！”
舜华一愣，似是完全没有想到女子会这样堵他。
“大殿下，好好回去守着你的冥界公主，那才是天帝给你选的好妻子。至于我……你以为我会看上一个比我小上三千岁的孩子么？”
“青城——”
“你走吧。你我缘尽于此，以后再不用相见！”
银色的剑光一闪而过，一束断发从剑刃上飞落而下，被狂风卷起，散到不知何方。女子的青衫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随风旋起的黑发宛如妖娆蒂蔓，缠绕出永别的决绝。
舜华只觉胸口如被锤击，与魔君对手时落下的伤口再度崩开，血流如注，瞬间染红了月色的锦袍。
青城看到舜华受伤的眼神几乎就快要动摇，可是不远处天帝亲征奠军响起的擂鼓声驱散了她的这种念想。看准身后天军的放下，青城扬手将身前的男子挥出，再无最后一点牵挂，腾空而起，跃上凌霄之巅。
*
天魔一战，血涂无数。青城以佛光之身压住魔君尤迦，破其三千年修行，打回优昙元神，镇于囚禁神者的淇岸深处。
天帝弘英率领天将亲征，荡平魔界四大元老，却也因此葬身魔界。其子舜华继位天帝，扫除魔界反叛余党，签订天魔两界万年和平协定。此后，天魔两界互补干扰，和平长存，直至尘音的再度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