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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末日小说《2012丽江漂流记》——丽江古城漂起来了正文 第135节
- 2012-3-711:02:00
第六十六章：丁岛
集体的棋牌游戏无法进行，彼此的故事又讲得差不多，水手们又回到了孤独的个人爱好上去。看精彩小说就到【好贴网】www.haotie.org天民忙于写航日志，测量船速和经纬度，确定大船的位置和航向，闲时他就静静地看。和平每天吹起葫芦丝，和咕咕叫的鸽子一起玩耍。扎西在船上设了一个靶子，把他的藏刀当飞刀使，不时发出咻咻的声响。李玄一直在鼓捣那个被压坏的无线电，尽管那堆零件没再吱过一声。木心继续他无言的木雕工艺。钱愈不停照看不会说话的坛坛罐罐。路远之长久沉默地画画。
七个大男人在船上经常半天不说一句话，看似平静，实则每个人的心中都喧嚣着纷乱不已的风浪。有时想说点什么，风向一变又咽回去了。刚把目光抬向同伴，又像拍击舷板的浪花一样落了下来。沉默总是深不见底，广阔无边，他们谁也捉摸不透谁。船上的每个人有时面对的不是一个洋，而是七个洋。而从桅杆上传来的驼铃声，则成了他们唯一心曲相通的交流。
路远之将每一个人在船上工作和休闲的状态都画了一遍，他发现大家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是发呆。不管是在船头还是船尾，是在舱中还是帆前，大家练就一身随时发呆的绝技，而且发呆的时间一个比一个长。后来经过一番评选，大家一致推举天民荣获“发呆帝”称号，天民哭笑不得。
画完了船员，路远之继续画别的。一天，扎西正在练习飞刀，见路远之在画板前一阵狂涂，好奇地问：“你都画什么呢？”
“画我心中的大。”路远之说。
扎西凑过去一看，画面从构图到色彩都显得凌乱不堪。
“太抽象了，看不懂。”
当天民看见路远之在画丽江浮岛的时候，他明白，他的船员们开始想家了。
路远之自言自语：“我从没有以这样的角度看过丽江，尽管在过去一段日子里丽江发生过许多疯狂的事情，但我依然热爱这片土地。它离我们有多远，它就有多美。”
那是因为前方越来越不美，水手们心中渐渐开始怀疑前方是否有新大陆。也许新大陆就在东方，那三朵之舟岂不是越走越远？当然，绕完地球一圈沿西又可以回到东边，但以三朵之舟目前的船速，又是这样的之字型路线，绕完地球一圈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木船上只带了四个月的粮食和水，想要以这样物资绕地球一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又或者新大陆在北边或者南边，三朵之舟的搜寻范围还不够大，他们一直与新大陆擦身而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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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的疑惑增加了烦躁的情绪，然后又转化为外在的摩擦与冲突。七个大男人天天在二十多步的空间里面生活，打个哈欠就可能伸手打到别人，在船舱里放个屁就会臭到一大片。有一次水手们为一支失而复得的牙刷争的面红耳赤。天民是军，对这类情绪太熟悉不过了，这就是所谓的远征热病。一路上他想尽办法避免这类情绪的发生，但这种热病终于还是爆发。
有一天，木心终于忍不住了，他放下手中的木雕，对玩弄飞刀的扎西说：“你能不能不要用你的飞刀在木船上到处乱戳啊？”
“你也用刀在戳木头，与我有什么区别？”扎西反问道。
“你知道这木船是我们花了多少心思才造出来的吗？”
“造船的时候难道我没有锯过木头？”扎西不依不饶地说，“是，你做木雕是搞艺术，我玩飞刀只是在搞破坏。有本事你把水雕一朵浪花出来？”
“这船迟早会被你捅个大窟窿！”木心站起来喊道。
这时和平插了一句嘴：“就是！你每天玩藏刀，吓到我的鸽子了。”
扎西回头用一双鹰眼盯着和平，说道：“我还没说你，你插什么嘴？拜托你不要每天一大清早起来就吹起你那忧伤的葫芦丝，一整天的心情都被你破坏了！”
和平急了，说：“你跟个葫芦丝较什么劲？你要嫌烦你把桅杆上的驼铃割了扔掉啊！”
“驼铃声起码清脆欢快，你搞那么忧伤干什么？鱼都被你整得哭了！船都被你整得放慢了速度！”
“你还不如我的鸽子懂音乐！”
“你知道鸽子为什么飞走吗？它在说求求你别吹了，我照办还不行嘛！”扎西一边说，一边做出乞求可怜的样子，完了还加两声鸽子叫。
木心对扎西有意见，但是对他的这番言论倒表示赞同，听到这里竟哈哈大笑起来。
和平调转矛头：“你笑什么？你每天刻木头弄出这么多木屑，害我的鸽子消化不良。你也不切细一点？”
这就变成一组奇怪的关系。在针对扎西的嫌恶上，木心和和平心有戚戚。在针对和平的厌倦上，木心又和扎西找到了共鸣。在针对木心的埋汰上，扎西又和和平形成了同谋。
还不止这些。水手们对于钱愈脆弱的身体表示无语，他在木船离开垃圾道后生了一场病，大概是精神受到打击，或者闻了垃圾岛的臭味，这一病就老不见好。原先指望这个船医保障大家的身体健康，结果别人都没事，自己把带的药都快吃完了。水手们私下嘀咕：都是吃西药吃的，药物依赖性太强。等路远之不在，水手们又开始说他的抽象画画的什么呀，把色彩倒在画布上再放在甲板上颠簸一下，都比他画的好看。李玄呢，自从无线电摔坏之后，他这个通讯员算是白当了，对于他一直未能修复无线电，水手们已经实在不耐烦了。还有钱愈喜欢整洁，他看不惯的事物太多了：路远之艺术家式的邋遢，李玄睡觉会打呼，和平身上老带着一股鸽子的味道，扎西腰间那个鸡爪子晃的人抓狂……
天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平日里不说，在木心、扎西、和平三人吵架的时候他终于愤怒了，大喝一声道：“够了！瞧瞧你们，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和互相讥讽，还像个男人吗？我看你们就是娘们！难道你们忘了自己为什么登上三朵之舟，为什么出远行吗？枉费丽江的父老乡亲给了我们这么多信任，对我们寄予了这么多希望，他们要知道我们是这个样子，心里又会怎么想？我们对得起那两千双殷殷期盼的眼睛吗？要是再这样下去，用不着上的风浪摧残，木船自己就会分崩离析！你们是不是要看着木船散架，每个人抱着一块木板漂在中才肯甘心？我为我们感到羞愧！真的！曾经我为团结大家做了很多努力，如今看来全都白费了，我这船长做的很失败，估计你们看我也早就厌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