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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牛刀小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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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茂陵睁开眼睛,问道:“既然知错,你说我该如何罚你?”

    被他反问,江莹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无措间,薛茂陵道:“这么罢,以后你除了每日修习功业,还要负责奇奇的饮食,这本来是你林师兄的任务,今后就交给你了。”

    江莹儿不禁一怔,想起那条‘狗’都汗毛倒立,更别说要喂它吃食,再者那狗身比牛象,饭量不知道要有多大。但是心中虽然万般叫苦,却也不敢违逆师父的话,只好答应下来。

    薛茂陵抚须而笑,召手唤他道:“你上前来,让我来看看你的伤。”

    江莹儿赶紧上前去,伏跪在薛茂陵膝下,薛茂陵伸出二指分别试他两耳下,又用掌心按他的眉心,脸上不禁微微变色,又伸出两指在他的喉下,自天突,华盖,紫宫,玉堂一直往下,直到石门,才收回手,摇头道:“不怪妙问师兄惊你为奇人,这等怪事,我也是生平仅见。”

    江莹儿问道:“师父,我还有救吗?”

    薛茂问道:“你怕死吗?”

    江莹儿道:“我不知道怕不怕,可是我不想现在就死。”

    薛茂陵泯然一笑,道:“我听说过你与司空玄的事情,也大概晓得你心中所想,世事纷繁,难免许多错枝末节,为师也不想劝你什么。先且来说说你这伤,依我看来,这也许并非别人造成,而是你自己故意为之。”

    听他这话江莹儿万分不解,这与之前其他人的分析截然不同。薛茂陵缓缓道:“恩师的诸多弟子中,只有我最为不肖,因我单去专研些个岐黄九忍,炼丹疗药之术,可正因如此,这一方面我才稍有自负,敢断言你的伤情。”

    江莹儿问道:“那师父觉得,我自己为什么会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呢?”

    薛茂陵若有所思,道:“这其中有两种可能,这第一种可能:当初我掌门师兄练功到第九阶,到达凌绝之境,若他成功,便可以元神离窍,脱胎换骨,若是他失败,便会百脉崩废,甚至有性命之危。因我辈中人,修业几十年甚至数百年,练得一身真灵,将其藏于四肢百骸之中,驱驰于天地之间,如若一朝登极,要将其真灵全部附于元神,抽离肉身,才能脱胎换骨。在掌门师兄初次元神离窍时,我等师兄弟都前去为他护法,以大师兄的天赋造诣,都不敢轻易独自涉险,足见元神离窍的难度。我猜想,曾几何时,你极负武功,已经到达极上乘的境界,以至于要元神离窍,可是你能力不足,最终失败,落得个天罚之罪,虽然以强大的真灵保住一命,可却散去一身修业,以致受伤至此。”

    江莹儿好似听天书一般听了讲了一大通,全然想不到那些神迹与自己有半毛关系。这时薛茂陵继续讲道:“不过,这种事情虽有可能,但可能却微乎其微。”

    “那是为什么?”

    薛茂陵道:“因为你不应该达到这种境界,为师所见者甚多,却难以想像以你这种未足双十的小小年纪,能够达到元神离窍的境界,普天之下有诸多神功**,诸如七瑕山的乾坤一气,岳氏的九天扶摇,东海消遥宫的万水朝宗,玄空阁的太虚廖,十二宫的九星七矅等等等等,大家虽是所略不同,却是大致同理,无论你是怎样奇才,无论你修习哪一种玄功,断断不可能在这种年纪达到元神离窍的境界。除非……”

    薛茂陵顿了一顿,看着江莹儿茫然的眼神,笑道:“除非你是魔音的亲传弟子,或许魔音有些邪术妖法能让人练就这等本事。”

    江莹儿吃惊不已,忙要辩解,薛茂陵拍着他的肩头笑道:“这也没可能,魔音早已经被封印,它怎么会与你有瓜葛。其实最有可能是第二种,那就是,曾几何时,你也是极负武功,也是达到了很高的境界,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你要自己了结自己的性命!”

    江莹儿为之一震,双眉紧锁,后身感到一股森森寒意。

    薛茂陵语气慈祥继续道:“如果真是这样,你当时一定是恨极了自己不死,所以才用这种恐怖骇人的方式残虐自己,可是你自己体力的玄功却有自保意识,以致你求死不得,只是受了重伤。”

    江莹儿深思不语,他想起了星楚,她同样是小小年纪,不但本领超凡,眼神中更藏着一种傲视一切的神采。如她这样的奇女子居然尊自己为师傅,他当时口说不信,但那是骗别人也骗自己,自从第一眼看到了那女孩的眼神,他就信她所说的所有话,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是入了心的。听了薛茂陵这样讲,他更加迷惑,自己以前究竟是什么来头,又带着怎样的故事。

    这时薛茂陵又道:“前世尘埃,皆已落定。哪怕你曾是大罗金仙,现在你在我眼中,不过是个身受重伤的孩子。我七瑕山的乾坤一气心法,可以重铸八脉,你要虚心向学,以待时日,定然可以痊愈。”

    江莹儿倒不先计生死,只是听薛茂陵的话语,心中就是一阵温暖,跪拜道:“多谢师父。”

    薛茂陵道:“其他弟子,都要先刻练筋骨,循序渐近,你情况特殊,我就直接教你心法,但是规矩不可改,明日早时,你还是要去破云峰朝会殿请安。”他站起身来,绕鼎而行道:

    “别家心法,讲得都是聚气,我七瑕山偏偏是散气,以养神为主。其精髓是,神在中央,气在四方,神要为序,四方来聚。如此周而复始,天地自然即为我所用。我派共有三七十二十一种心法绝技,但皆以乾坤一气心法为基底,在此之上,加以研习。乾坤一气心法共有九阶,一曰武尊,所谓武尊,便是克练筋骨,强健体魄,此乃是筑基之根本。二曰开阖,所谓开阖,就是去浊留清。三曰龙化,龙化者,引自然入自己体内,通百骸,为自己所用。四曰破神,所谓破神者,能化气为神,能布施结界,能分阴阳,晓四仪,通八象。五曰无双,所谓无双,能驭气为风雷,引神为电火,能驰骋长空,驭剑飞行,能下海擒龙,风行水遁。六曰空无,到此一境界,需得散神于**,将自己之前所学全都摒弃,一切从头再来。七曰终天,能到此阶者,天地自然归一,混元气傍身,气归神府,神归心念。八曰望犀,达到此阶,能神入太虚,遁世清灵,可以千里飞剑。九曰凌绝,到这一阶,可以元神离窍,八脉归一。第九阶上,又略分好几层,因人而异,或有强弱。”

    江莹儿听师父讲了,脸上尽是神往钦佩的神色。薛茂陵却轻叹道:“其实,我派的心法远不止九阶,在会云峰上,有一块数千年前流传下来的碑石,上面分明刻记着,有会云十二境之说,后面三阶,或是因为太难修习,或是因为先人遗落,到如今我们这一代,已经再难一睹神技了。相传能渡入十二境之人,人动则风云动,人怒则天地惊,简直相匹神佛。”

    江莹儿其实想问,师父到了哪一阶,又不敢问,薛茂陵又道:“从即日起,每隔七日我便为你注气疗伤一次,保你性命无虞。我每日传授你四句大纲口决,细要之处,可以让你林师兄为你讲解,你记清了,为师只讲一遍。”他踱步回堂前座下,闭目凝神,口中朗朗念道:“一指朝天九指悬,太乙更在天池前,丹心九转流不尽,灵墟三寸云中天。”

    江莹儿不敢半分迟疑,赶紧记下,记在心里又发现一个头两个大,四句话里自己半个字都不明白。心想总算还有个师兄殿后,退出去再向他问明白。

    薛茂陵招他近前,双手各伸出拇指与食指,食指按在他太阳穴,拇食按在他眉心正中,忽而用力,他只觉头涨如斗,全身都开始麻痹一般,然后一道弘流自上而下,如高山泄水似的激涌而下,直让他的骨节都咯咯作响,如果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薛藏陵才罢手,也不说话,自盘膝坐下。

    看到师父闭目养神的样子,江莹儿心想师父定然是费了心力不少,虽然感激,但也不敢再多问。

    他自功室退出来,与林栩在回住处路上,把师父对他讲的话对林栩大概讲了,口决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最是烦心的还是奇奇的吃饭问题。

    “林师兄,咱们那条……奇奇应该怎么喂啊?你以前都是怎么喂的?”

    林栩无限感慨道:“其实师父也不知道怎么喂,所以才把这个难题抛给我们,师父也把它看成一件入门的修业。从咱们大师兄开始,到二师兄三师兄,一直传到我,幸好前辈师兄整理了一套办法,才让你我不至于头撞南墙。”

    江莹儿忙问什么办法,林栩细细讲道:“你要问我奇奇能吃多少,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有把他问饱过,你要问我奇奇平时都吃些什么,我想他应该是吃肉的吧,但师父又让我们少造杀孽,七瑕山上虽然不乏走兔奔豕,飞禽溪鱼,可我从来没给他捉过。所以他平时吃的,都和你一样是些野果罢了,可是一直让他吃野果,他也会生气,所幸在苍云峰下,有一棵奇树,名叫地菩萨,那棵树上面结无心果,下面结地菩萨,奇奇最是爱吃了。”

    江莹儿像是看到了救命法门,喜道:“好歹有个办法,多谢师兄指教了。”

    林栩点头道:“办法倒是好办法,只不过六师叔十分不喜欢我们家的奇奇,以后你去偷他地菩萨的时候要小心别被他看到。”

    “是偷吗!?”江莹儿愣在当场,那位六师叔,想起大家对他的看法,想想都害怕。

    林栩又点头道:“是啊,我们多少前辈师兄,为了地菩萨前赴后继,现在这份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奇奇睡觉,只要没人吵醒他的话,他可以一觉睡一个月,睡着了他就什么也不吃了,你看你今天把他吵醒了,我刚才不得不涉险去了一趟苍云峰。”

    江莹儿心中惴惴难安,觉得忽然有千斤重担压在了自己肩上。林栩又无事一身轻的跟他讲解了一些细节,这时天色渐渐向晚,两人聊不多时,便各自回去安歇了。

    到了第二日,江莹儿心中有事,早早的便醒了,推门出来,看天色尚还朦朦昏暗,山上云沉雾低,像是置身于九宵云雾当之。不知道怎么的,虽然有诸多的烦心事,但他心情却出奇的好,长久以前他从来没有如此豁然的心情,于是倚在走廊的栏杆上伸了个懒腰。这间歇恍忽听到不远处有响声传来,他循声走去,远远的看见空中悬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再凑近一些,那石头下面竟然盘坐着一个人,只是隔得远些,看不清那人长相,他再往前走近一些,才看到这人的对面还站着一个人,居然是林栩师兄。只见他面色凝重,全没有半分昨日的嬉戏样子,他一手定决,一手持剑伸出,手中长剑贯出一道白光,向前绵延而出,只以那一道白光之力,托住前面不远住空中那块千斤巨石。江莹儿这才稍稍看明白一些,只要林师兄一松力,那块巨石就会瞬时掉落下来,把石下的那人砸成肉酱。他心中疑惑,石下那人闭目盘坐,气定神闲,山崩之前他为何不逃跑,是中了什么定身的法门么?林师兄能杀他而不杀他,却皱眉稍皱,好像是苦苦支撑似的,两人到底是敌是友,若说是敌,两人却一个不逃一个不杀,若说是友,林师兄又怎么会将他置于危难存亡之间。江莹儿想不明白,知道自己参与也无济于事,他只有不做声张,静观其变,过了一会,那块大石开始轻轻摇晃,有些小石屑落下,再看林栩,脸上已经有些汗意,可石下那人仍旧是安坐不动。江莹儿更加纳闷,看架势分明是林师兄掌握生杀大权占尽优势,却为何更像受制于人。他不由得往怀里揣了两块石头,以待时变,或许能帮师兄帮点微薄之力。

    又过了一会,林栩忽然开口,声音气喘的对石下那人道:“师兄饶了我吧,我实在撑不住了。”

    石下那人淡淡道:“还差一刻钟。”

    林栩手上更加吃力,大汗淋漓,惨声道:“我半刻钟也撑不了了。”手中剑大晃不止,那巨石也左右摇摆,几乎马上就要倾倒。

    石下那人却仍不以为意,道:“你若是撑不住,也只怪师兄敦促教导不力,被你砸死我也……”他刚说到这儿,头顶上石头再也支撑不住,轰然掉落下来,把他结结实实的盖在下面,林栩大惊失色,吓的魂飞魄散,把剑扔在一边,上前就要搬开石头,脸色已经惨白,像是要哭一样。

    这进刚才石下那人却像鬼寐一样从他后面显出身来,照着他的屁股踹去,林栩惶恐之下看到他安然无事,不禁大喜。那人拍拍衣衫骂道:“好小子,你还真想谋杀师兄么?”

    林栩争辩道:“我说过我撑不住了,谁让你强人所难。”

    那人道:“你还有脸说,苍云峰的小师妹,入门比你晚那么久,马上就要追上你了,照此下去,你要成七瑕山牛尾了。也怪师父师兄们以前太宠你了,让你这样不成器。”

    林栩嘿嘿嘿一笑,道:“这些都是以前大师兄训你的话,你倒全都搬出来训我了。”

    那人脸色一青,张口无语,点指他数下,才道:“等到演武试剑时,千万别说你是我师弟,让我们师兄弟都跟着丢人现眼。”

    林栩拾起自己的剑来,弹指一击,那剑一道飞虹似的飞去,射入轩阁亭林中消失不见。他拍拍手不以为然道:“到下次试剑大会时,我还和上次一样装病就是了。”

    他师兄摇头无奈,忽一定神,朝江莹儿这边看过来,远远道:“是小师弟么?”

    江莹儿藏身不及,只得尴尬的站出来,走向二人,虽然不识得,但知道这陌生男子肯定是自己的师兄,于是上前拜称师兄。林栩两人刚才全神贯注对峙,都不曾注意到江莹儿在不远处。想起刚才说的话被他听到,林栩不免有些尴尬,上前左右介绍道:“师兄,这就是江师弟。小师弟,这位是辛辰师兄,是我们的三师兄。”

    辛辰笑道:“我早就听说过小师弟的大名,今日一见,小师弟不但长的清灵神秀,眉宇之间,更透着一股和人的温润秀气,全然不似外界传说的那样。”

    江莹儿不免好奇,问:“不知道师兄听说的我该是什么样子?”

    辛辰道:“司空玄对外界说你是个奸险狡诈,无耻佞人,江湖人传你有三头六臂。我还以为你是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生吃人肉,荼毒生灵的汪洋大盗。”

    江莹儿提司空玄色变,心中难免又想起往事。辛辰见他不说话,知道触动他的伤心事,转开话题道:“小师弟新晋入门,应该知道本门的规矩吧,每天巳时之前,都要到破云峰朝会殿外请到。”

    江莹儿道:“谢师兄提醒,我正要去呢,我想先给师父请了安再去呢,不知道师父的卧房在哪里。”

    林栩道:“咱们师父午时之前不起床,子时之前不睡觉,你现在去吵醒他,比吵醒奇奇还要惨。”

    江莹儿问道:“师父为什么这样?”

    辛辰道:“那是因为师父在倒三十三周天,已经这样七年了,你只管去做你的事情,咱们师父不是那种多怪的人。”

    江莹儿便道:“那两位师兄慢聊,我先去朝会殿了。”辛辰叫住他道:“师弟慢走,我送你个帮手。”他从腰中抽出一把短刃,递给江莹儿,道:“这短剑还算锋利,或许能帮你一时之需。还有,那破云峰虽然看上去北边平坦少碍,但是落石很多,而虽然南边险峻非常,可是有很多藤蔓可以扶持,你可以从南边上去。”

    江莹儿连连感激,接过短剑,便意气风发的下山而去。来至破云峰下,抬头望去,只见那峰高耸入云,不见其首。他心底暗暗给自己鼓气,抖擞精神,扶岩而上。爬了不过十几丈,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一身的豪气干气也消失殆尽。再看峰上,十几丈上来跟没爬一般,他心想,如此这般,即便自己能累得九死一生爬上去,也绝对不可能在巳时之前赶到朝会殿,想到这里不免迷茫,那些先辈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他虽然想着自己绝对不可能完成任务,但手脚也不敢停下,再往上一些,真如辛辰师兄说的那样,石间岩下结满藤蔓,彼时他膝盖已经磕破,手脚也磨出血来,便用藤蔓绑住自己的身体,以双手之力往上拉自己。这期间他每每感到自己筋疲力竭,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这时便以姜&#25991玉的死来激励自己,便又能强迫自己再使出一些力气来。

    到了近中午时分,巳时已过,他仍在半山腰处徘徊,心知已经成功无望,心生退意,却又心想,自己受了这许多的苦楚,一如前事,一如爬山,如果就这样退回去,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可悲的事情了。如果自己能坚持到底,纵然失败,但尽了全力,回去也好给师父一个交待。心下坚定了主意,于是又重燃斗志,继续往上爬去。远远得看到,峰顶已经依晰可见,况且朝会殿并不在峰顶,再往上去,没有藤蔓做依靠,他便拿出辛辰师兄送他的短剑,那短剑出奇的锋利,一下便可穿透岩石,对他帮助甚大,让他心中希望大增。终于,太阳偏西之时,他总算爬到,登上石阶时双腿已经不能支持,他几乎已经跪爬之势来到朝会殿。

    朝会殿大门紧紧关闭,他大喊了一声,无人理会,他回身四肢散开躺在大殿前,看碧海晴天,恍如异世景象,恍忽间,他竟然沉沉睡了过去。</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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