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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感情的涩李岁月正文 母亲的偏见
- 5-12日，晴</p>
那些天，他们开始在田里种起瓜来。</p>
像是我们习惯中称为黄茎瓜一类的瓜，但根据她妈的说法，和一般的黄茎瓜也不一样，而且肯定比黄茎瓜要甜，味道好很多。那天傍晚我回来后，回家前就顺便去了他们田里，想是去打听杏儿有无回来的消息，结果消息是没听回来，倒是帮着种下一些瓜秧。杏儿还没回家，也就没有去她家里的必要，因此天色渐晚草草结束了劳作后，我就要骑车回家。</p>
她妈却很是热心，在走回小屋时就跟我说要送一些瓜秧给我家，说是反正多了，留着也是白送给了别人或者浪费糟蹋了，让我拿回家里种几株，养的好的话到时候吃上几个瓜，这瓜的味道还是真当很好的。</p>
好呀！她不说我还想讨要呢，只是不清楚他们有没有别的安排，或者早已说好了送人的对象，所以只在心里喜欢，也不敢就张口。现在她妈既然热心送我，当然高兴着接受了。于是看着她妈从屋里拿出来一只大竹篮，把剩下的瓜秧挑选了十几盆装了进去。秧盆是那很薄的塑料制的，一次性用品，七、八公分的直径，应该是培植育苗时很好用的材料。竹篮子虽然算大的了，但十几盆瓜秧放下去，还是放不下了，要叠起来了。我就要去接过手来，“这样不好。”她妈却没放手，“叠起放手里拎着没事，等会儿你骑车路上一震一荡的，瓜秧被打翻了会挤着压死。”她把篮子先放地上，又从另一处拿过来更大的竹筐，那是他们装丝瓜专用的。为了卖出的丝瓜有个好卖相，他们贩菜户都有这么几只足够大的竹筐，五、六十公分大到甚至一米左右的都有，那是为把丝瓜理直了排放端正了，丝瓜有多长，筐就该有多长。</p>
十多株的瓜秧正好铺满了竹筐底部，刚刚好，太大了或许又得嫌给了多余空间，到了路上一震还是会跑歪了侧倒了，因此这样刚刚挤着放下一层是极好的。我端起竹筐放到了自己的自行车后架上，她妈再去找寻来一根皮筋，把这大筐子给绑扎实了，我就带着这些瓜秧回家了。</p>
正好老爹就在屋旁的菜地里，把这瓜秧拿了过去，也帮着一起种下了地，就期望着花开金黄、瓜熟蒂落的时候，幸福的品尝这杏儿她妈给的甜蜜瓜果了。</p>
第二天早上，带着空了的大竹筐，我再顺路去他们田屋那里，把竹筐还了。</p>
5-15日，星期六</p>
杏儿还是没有回来的消息，但去田里帮忙，按例是应该的。</p>
还是在大棚里的活，茄子地里草长的旺，要拔草；而且据说茄子叶片太密了，主枝上附生的叶片没用，点花的时候反而遮住了茄子花，因此需要选择性的修剪。</p>
说到点花，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农家露天的瓜果蔬菜，是没有这一道程序的，因为是露天，因为是合着季节生长，所以花开结果，蜜蜂苍蝇或者其他什么虫子负责的采蜜传粉，都不消人们操心。可大棚里长的蔬菜瓜果，环境就是大不一样了。不仅因为被尼龙薄膜整个包盖起来了，虫子们不容易进出；而且常常种植的不是应季的瓜果，或者早晚那么一两个月的，可能不是蜜蜂虫子们活动的时节，因此就有了点花这特殊的环节了。所谓点花，简单说就是人用手工代替了虫子们的使命，直接把按配方调制的雄花激素类化学物质点洒到雌花花蕊上的行动。人是有多聪明、多卑劣又多么急迫的想主宰这些动物、植物们的生长结果啊！想想这样的科学，是伟大？是龌龊？还是好笑呢？</p>
比科学更现实更有趣的，还是真实的生活，平凡的生活，至少我从来以为如此。就点花这点事，因为沾染上一些科学，因为药水需要依不同品种自己配制，没有一点文化的她爹就干不了这个了，大字不识啊。这也常常是她们姐妹念叨的，我爹妈他们辛苦，可没文化干不了别的，否则早不让他们种地了。这也正是他们老两口子让我佩服或者产生尊敬的环节：老头子没文化，干不了的事，她妈很好的接过去干了，配合着、相互扶持着。虽然偶尔会有戏谑、笑话，但那是生活的作料而已，该配合的事情上，他们两口子可以说要比一般人默契的多，即使很多貌似更应该文化接近、性情接近的普通夫妻，他们两口子一个多少有大概的小学文化一个斗字不识，女的相对高大而男的相对矮小，看上去差距是明显的，可实际上生活中的和谐却大大超过了形象，不得不说，她妈真的是一个善良、厚道的好母亲，仁妇人。</p>
她妈找来两把剪刀，递给我一把，我就学着和她一起在大棚内修剪起了茄子叶。剪刀有不方便的时候，用手摘更合适。一起劳作的时候，当然就又说起了一直没回来的姑娘，快两个星期了，怎么还不回来？也说起了我和姑娘的关系，三个月过去了，两个人怎么好象还没有谈上正途？</p>
“看你们两个人怎么总是没话说啊？”她妈不无担心的说着。</p>
我无奈的只能默认，“杏儿好象不喜欢说话啊，每次我跟她说话，她只会听着，从不主动跟我说话。本来我也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再加上她这样不肯说，常常我一个人说着说着，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p>
“但你们又不是哑巴，两个人在一块儿没话说，这以后怎么行哦？”她妈流露着真诚和忧虑，这哑巴一词出口，我是真有点受不住，当妈的、一直以来觉得她满仁厚的，这个时候却突然爆出这样的用词，我是一时难接受，很意外。但一转念又只能接受，事实就基本是这样，我不可能贫嘴说更多无聊无用的闲话去哄逗姑娘，但姑娘看上去依然是对我充满了怀疑，她就没有开口聊天和我闲谈的意愿，不是对我的指责对我的抱怨，她难得有话要对我说。如果每每我准备了一肚子闲聊段子，却只能尴尬的在她面前、像是对着空气谈话一般，我做不到没感觉，被忽视的感觉对我来说是那么的强烈，那么的伤害，我无法说服自己毫不在意继续无聊的自说自话。</p>
但我又不好当面反驳她妈，更没理由说我没责任啊。习惯里男人就被赋予了这样的责任，就该找一些话说一些事逗逗姑娘，而姑娘少说甚至不说那还被当作稳重认为是优点来着。事实上这就可以说是我的责任，我没理由推脱，谁让咱是男人呢？</p>
“杏儿她真当不肯和我说话啊，我也没办法。”我只能试图辩解，试图她当妈妈的理解，“毕竟聊天是两个人讲话有意思，光我一个人说，常常很没意思。她还常常要提起一些旧事，怀疑我、怀疑我们家这样那样的错，我解释又没用，可能还越解释越麻烦，说不清楚啊！只能不说。”我勉强着，还指望得到当妈的指导。她不主动说，我是没可能反映这个事实的，如今虽然面对她妈的一些指责，我在难堪了一时后，却反而生出希望，希望得到她妈的理解、帮助。因为，她妈能主动说起她所观察到的这个事实，说明她是有多关心我们之间的感情进展，我当然相信她是希望我和她姑娘把关系处的好好的、亲亲的，因此，这个时候，我反而释然了，我多希望她能解开一些我和姑娘之间难以祛除的芥蒂，凭她对姑娘的影响，我相信她做的到。</p>
“你也太不会说话了！”我听到的却是我很不希望的，“她姐姐那时候也是满简单的，媒人来介绍了以后，她们两个人就自己通通信，也没什么多的交往，只是后来去上了趟街。要订婚、要结婚那都是她们自己决定的，我们做父母的一点儿不用操心，那样多好！可是你们？”她妈停下了剪叶子的动作，特别的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流露着一丝失望。“你们怎么能老是这样？你实在不会说话，她姐夫就很能说，来了几次就看到和你们姐姐一起有说有笑的，现在结婚了也是高高兴兴的，那样多好！”她妈已经是教训着我了，完全把过失指向着我。</p>
“不过姐姐也是个很会说话、愿意把话说出来的。”我招架着，“她说话可能急了一点，但有事说出来总比闷在肚子里要好，杏儿就是不愿意说话，她一说话又往往是忍了很久可能过去很久的麻烦旧事，我真没办法——”我几乎无语，把过失往姑娘那里推肯定不对，可是把责任都自己揽下来，我更能肯定决没有好结果。我想争取她妈的理解，可是看上去，听她的话来，我做不到。心里再苦，事情再难，我还是只能一个人着力，一个人承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