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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独雁萍踪正文 连心帝国 163 幽谷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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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洱英拈了支细长的美国雪茄叼在嘴上、看上去她似乎沉浸在胜利在望的惬意里，可操作火具将雪茄点燃之后、她却泪珠满脸悲从中来：“只想消灭酒店内外所剩无几的几个毛贼、对我而言不过是探囊取物般的轻而易举，只是，余立波部名为一个营、实际上足有一个团的兵力，倘若苟延残喘在分水岭上的共匪闻讯反扑、岂不给古兰百姓带来更大的祸殃，防不胜防啊、没想到这么一场微不足道的小小战斗，竟连累古兰民众遭受如此深重的灾难，如果此事让委员长知道、该会怎样修理我们。”</p>
“那就让委员长修理我好了。”毕玉姬凤目凶狠地盯着墙孔外面，“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只要让我多杀几个共匪、该怎么修理就怎么修理。”</p>
“放肆，”苍洱英扔掉刚吸两口的雪茄，“你怎么不说，宁可终生不嫁、也要多收养几个因这场战斗失去家园的孤儿？”</p>
“这……”毕玉姬摸了下胸部、语气就软了，“撤？”</p>
苍洱英的脸色冷若冰霜：“再等片刻，杀掉一个是一个。”</p>
预备连连长穆鹰扑进暗堡：“在共军火焰的强烈燃烧下，酒店大门既将失守。”</p>
苍洱英擦干泪痕：“也好，那就借梯下楼、撤。”</p>
“是。”</p>
毕玉姬把地上的弹药箱踢得叮呤哐啷：“容贼苟延，我真他妈的不甘心。”</p>
苍洱英脱下军帽拍拍灰尘重先戴上：“好啦，到杀人箐再杀也不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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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望眼欲穿的小红旗终于在酒店大门的上空像魔鬼跳舞一样甩来甩去时、余立波的心脏几呼因为过度的兴奋而停止了跳动，他的手指从眉心往下抹、将阻塞在鼻孔里的涕连根拔出，随既狠狠的甩在地上：“出击。”</p>
营指导员陈恳的人头从断墙后面伸出：“冲啊。”</p>
千疮百孔的古兰酒店大门口，连指导员严正神情严肃地立正敬礼：“报告首长，尖刀连完成任务。”</p>
余立波紧握严正的手：“很好，你们干得很出色；怎么，石云开同志呢？”</p>
严正的眼角瞟了孟云一瞥：“连长他、牺牲了。”</p>
“死得其所，重于泰山。”余立波望着酒店的门楼，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你们连还剩多少人？”</p>
严正的头低下了：“活着的，都在这儿；对了、如果没有武工队同志的并肩作战，我们纵有天大的能奈、也拿不下酒店。”</p>
孟云急忙抢过话头：“这全靠我们队长勇敢机智，血战敌人军火库、弄来敌人的洋火枪，我们才得以出奇制胜转危为安。”</p>
“谢谢，”余立波将左手伸向孟云，“那，肖英同志呢？”</p>
孟云吸吸鼻子摇摇头：“为掩护我们，队长她……”</p>
“算了，这还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余立波转身，“费宾、给姚副营长发信号，孟同志，你带我们查看一下地形好吗？”</p>
后花园、火光照射下的假山林里，余立波神情凝重地看到了在与敌人生死搏杀中壮烈牺牲的战友们、以及被战友们英勇杀死的敌人们，遍地尸体横七竖八惨不忍睹。</p>
陈恳闭上双眼、吸了吸似乎有些伤感的鼻孔：“殊途同归的都是肉体啊，怎么识别谁是谁非；孟同志，出路在哪里？”</p>
孟云手指黑暗的深处：“首长，通道就在那儿。”</p>
“好。”余立波一拉绵大衣的领，“严正，还是由你连发挥尖刀直插敌胸膛的先锋作用、率先扫清障碍，四连随之压阵。”</p>
“是。”</p>
“不，”余立波的眼珠猛然一转，“还是由营部机关和警卫连冲锋在前吧，尖刀连和四连紧随在后。”</p>
“不。”四连长谷中旺上前一步，“营部机关是我们全营的主心骨，营长、我怎么能让您去冒身先士卒的险，营长、你不能啊。”</p>
陈恳急忙附和：“谷中旺同志说得对，立波同志、我们……”</p>
余立波将左脚踩在一具尸体上，神情激昂言词铿锵：“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成千成万的先烈、在我们前头英勇地牺牲了，让我们高举他们的旗帜、踏着他们的血迹，前进吧’；同志们，走。”</p>
望着火光摇嘎晦气幽森的地下通道，陈恳瞻前顾后胆颤心惊：“立波同志，牺牲自己事小、可我们是党的宝贵干部啊，你这么义气用事狂妄自大、是要吃亏的。”</p>
当着众人不便耳语，余立波的话音只好小得不能再小：“你以为我愿意吗，这叫狡兔三窟出其不备，尖兵为什么在中埋伏的时候总是化险为夷、那是敌人总认为大人物还在后面。”</p>
“哦！”陈恳恍然大悟，惊魂脯定的心里却想，“妈的，我怎么总是没这狗日的聪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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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箐。</p>
戒备森严气氛紧张的山洞口，川西北反共救国军总司令赵洪文国面对月光淡淡的坡谷丛林心神不宁：“不太妙啊，水水岭和酒店的枪声已停了将近两小时，共军就是爬、也该从洞里爬过来了。”</p>
天门镇镇长、保密局督战专员徐晶辉却平静如常：“将军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马上就会有动静的。”</p>
“咛咛咛”，凑到徐晶辉耳边的电话说：“01报告，埋伏在斜谷丛林中的共军有躲进洞里的迹象。”</p>
“不可惊蛇，继续观察。”</p>
“咛咛咛”，电话说：“03报告，埋伏在三角区的共军开始往回移动。”</p>
“继续观察。”徐晶辉拿起另一只话筒时、脸色有些不好，“0101，洞口敌情？”</p>
“01报告，洞口全是转身后撤的共军。”</p>
“真他娘的奇了怪了，余立波血战古兰镇、为的不就是夺取这条通道吗，怎么突然……”徐晶辉抓着话筒的手开始发抖。</p>
“这……”赵洪文国转过身来，“共军作战、精于虚实无常出其不备，此刻之举、极有可能是收回拳头猛然出击的信号。”</p>
“这不等于猜谜吗。”徐晶辉心里嘀咕，伸手拨通另一电话：“05，05？”</p>
“05报告，分水岭的共军已全部进入洞穴，完毕。”</p>
“啊！”徐晶辉脸色苍白。</p>
赵洪文国眉头一抬：“不好，共军一定有了我们难以预测的新花样，不能给他喘息之机。”</p>
话音未落，随着脚下土地的颤抖、山洞中传出“轰”的一声闷响。</p>
“怎么回事！”徐晶辉语速加倍，“难到共军走投无路、身陷绝境集体自杀？”</p>
赵洪文国闭上双眼长叹一声：“莫非天意如此，走、看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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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宽畅的熔洞、在熊熊火炬的照射下亮如白昼，两个文韬武略各显其能的巾帼英雄在精兵强将的簇拥下冲进洞穴，可还不到整个洞穴的一半、前面也出现了熊熊的火光。</p>
“停，”徐晶辉猛抬右手，“什么人？”</p>
先锋玄焰急速返回：“报告长官，是苍特派员与一白发老人在高谈阔论安邦定国和经天纬地。”</p>
“吃饱了嫌撑。”推开士卒、行走如风的上前，只见洞中的一快巨石上盘腿端坐着一位面容清癯、白发皓须的老叟；徐晶辉故作视而不见，气极败坏地大吼一声；“怎么回事？”</p>
陆军情报处特派员、酒店行动总指挥苍洱英立正回答：“报告专员，就是这位老者，不知他是怎么发现通道里面还有通道的、他暗中放走共匪之后又把我们追击的途径给彻底炸毁。”</p>
跟着苍洱英的视线、徐晶辉的目光再次返照在好像死了似的老叟身上：“就凭他，不可能吧？”</p>
苍洱英怒视着一堆散发着硝烟的石块：“这、就是他刚刚炸毁的洞口，企图以此阻止我们追剿共匪。”</p>
徐晶辉气得眼冒金星：“皓首匹夫，我……”</p>
“慢。”赵洪文国按住拔出的枪，和颜悦色地拱手以礼；“请问先生、尊姓大名？”</p>
白发老叟轻轻拱手：“老朽赖云亭，敢问阁下……”</p>
“赵洪文国。”</p>
“啊！”赖云亭像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快步走下巨石一侧的台阶、跑到跟前深鞠一躬；“原来是一代女杰、誉满华夏的抗日巾帼赵洪将军，老朽有眼无珠，失敬、失敬。”</p>
“滥得虚名，赖先生不必如此。”微笑稍纵即逝，赵洪文国言风一转；“是你瞒天过海，放走共军？”</p>
赖云亭直起腰来：“正是老朽。”</p>
赵洪文国微闭双眼：“你与共匪有亲有故？”</p>
赖云亭：“非亲非故。”</p>
赵烘文国：“你对党国有冤有仇？”</p>
赖云亭：“无冤无仇。”</p>
徐晶辉早已怒得咬牙切齿，哪有心思绕唇嚼舌：“那你为何给深陷绝境的共匪指点迷津放其生路？”</p>
赖云亭闭目长叹：“为了数以万计的古兰民众不再惨遭血光之灾，老朽实难顾及个人的荣辱得失、只能取小节而舍大义。”</p>
赵烘文国微微一笑：“赖云亭，古兰中学校长赖月亭之胞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凭刚才所言、恐怕有失你满腹经纶黑白分明的声望吧？我等奉行的是勘乱救国的既定国策，怎会导致所属百姓的血光之灾？”</p>
“哈哈。”赖云亭嘴笑脸不笑，“将军毁家抗日功高盖世、运筹帏幄决胜千里，难道不见两个时辰之前共匪毁我家园杀我乡亲、刀光剑影鸡犬升天之血腥？不见我弟赖月亭为保千年文明不受贱踏，为保古兰民众的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不受惊扰就被乱枪打死于文昌宫的门眉之下之惨状？不错，以将军百战百胜布兵有方的谋略、定能将这股赤匪灰飞烟灭于杀人箐，但将军可曾想过、倘若这股赤匪在古兰境内全军覆没，日后那以毛贼为首的共匪集团惊听噩耗兔死狐悲、兴兵雪恨大举进犯，我古兰镇会不会是残桓断壁饮烟灭绝、杂草丛生万人空巷的惨烈景观？”</p>
赵洪文国脸色潮红无言以对：“这……”</p>
“胡说，你的言下之意、古兰小镇的血腥之灾都是戡乱救国引发的？”徐晶辉拔出短枪推弹上膛，“我毙了你！”</p>
“晶辉，不可莽撞。”赵洪文国苦思须臾，说：“放了他。”</p>
“什么！”徐晶辉花容扭曲浑身痉孪，“您要放过通匪亲共、罪恶滔天的叛贼？”</p>
赵洪文国语气柔软目光严肃：“保境安民，何罪之有？放了他。”</p>
苍洱英上前一步：“徐专员、助匪逃匿实属罪不可恕，但为了一方百姓的平安、赖老先生如此行事也是情非得已；专员，看在劳苦大众免于战火、万千生灵不受涂炭的份上，您就高抬贵手放了他吧。”</p>
豆大的泪珠、从昂首紧闭的眼角滚出，徐晶辉使尽全身之力才把无可奈何的哭声咽回肚里：“好，让他走。”</p>
“不、为了家乡父老的苟安而放纵罪该万死的共匪逍遥法外，老朽唯有一死、以赎破坏勘乱救国之罪。”赖云亭说罢，朝冰冷的岩石一头撞去。</p>
淬然飞溅的血浆、像划破夜空的闪电光芒四射，所有瞳孔的聚焦之处、赖云亭慢慢落地的面容安详而宁静。</p>
赵洪文国老泪纵横：“机会既已放弃、如此又安能挽回，赖先生，您这又何苦。”</p>
苍洱英将赖云亭的遗体轻轻放平，抬起忧伤的目光：“专员？”</p>
“厚葬。”徐晶辉抹去腮边的泪光，拔出手枪直指上空；“坚守尊严、南北转战的将士们，拒绝欺骗、面对真实的自由世界的勇士们，让我们以崇敬心情、给这位中华民国最优秀的子民开枪送行。”</p>
地壳深处枪声如雷，明暗交替真假横流的熔洞上空石雨纷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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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义镇。</p>
随手拉上的门、把电波的流声关进了暗室，金凤子走到廊的尽头望了眼满天星斗、推开脂粉芳香的门：“组长，赵洪司令急电。”</p>
茶楼老板丁跳菜放开波光敛滟的绸裳纽扣，胸气实足地接过电文：“余立波脱钩，明珠一号处境不妙。”</p>
金凤子脸含忧怨：“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我还以为是杀人箐大捷来着。”</p>
“共匪真是狡滑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地步，别说一个徐晶辉，就是诸葛孔明再世也未必是人家对手。”丁跳菜用焚烧电文的火苗点燃一支烟，“看来、是该启用最后一套方案了，问题是、我到哪里寻找明珠一号；对了，刁家大院有动静吗？”</p>
金凤子嘴角扬起，听到的却是巨烈的敲门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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