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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独雁萍踪正文 连心帝国 161 为了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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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识途扭头就跑、面如土色的惊慌失措中，却被李占豪抬腿踢飞的板凳击中后背、当即口吐乌血倒在地上。</p>
副连长焦信存眼疾手快，抬手就朝李占豪连发数枪。</p>
李占豪怒目圆睁踉跄倒地的同时，街道两侧的墙头之上与楼窗之中就飞出无数的勾镰斧头，菜刀匕首以及砖块和乱棍、像旋风刮起的落叶一样铺天盖地而来；身处狭巷的军人们被突入其来的灾难吓得惊慌失措魂不附体、没让刀斧砍死就是被砖棍砸伤，顿时苦爹喊娘溃不成军。</p>
“啊……”副连长焦信存的右耳被菜刀劈飞，他捂着血浆如注的半边脸惨叫一声；“我们中计了。”</p>
其实，从天而降的刀斧纷飞、纯属古兰民众为了保护家园而采取的防卫措施，与李占豪的个人行为毫无干系；但眼光短浅的古兰人哪里知道，正是他们出于正当防卫的本能意识、给他们的身家性命招来了前所未有的灭顶之灾。</p>
副连长焦信存捂着鲜血淋漓的半边脸，杀猪般的嚎叫着往回跑；肉麻的哭腔惊动了营长余立波，他一脸的兴奋被扑面而来的阴风吹散：“你！说？”</p>
焦信存哭得撕心裂肺：“花、花子百姓们造、造反呐营长，乞丐百姓们要保护国民党，根本不把解放军放在眼里呀营、营长，我们吃花子百姓们的亏吃大了呀营长，我们是你的兵、你得为我们一连作主呀营长。”</p>
“够了。”余立波气极败坏的大吼一声，“到底怎么回事？”</p>
随之逃回的一排长艾生谣完好无损，所以没哭没闹，他咔嚓一个立正：“报告营长，我们在前往共产主义的康庄大道上雄纠纠气昂昂的冲向反动政营时、被一个蒋家王朝的农夫挡住去路，连长上前理论、却被农夫的板凳砸死，不不、砸了个壮烈牺牲，指导员要代表党和人民判处农夫死刑，可刚开枪射击、又被砸了个壮烈牺牲，接着四周飞来雪花飘飘一样的乱刀乱斧，所以全连将士不是壮烈牺牲、就是为共产……”</p>
“闭嘴。”余立波费了好大劲才止住粗喘之后的残喘，“你们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猪、都到如此地步还念念不忘共产主义的高调，我要你们消灭的是磨刀嚯嚯的反革命军队、谁要你们去动老百姓的毫毛，你们，你、你们，你们这不是存心破坏我党一贯主张的军民鱼水情吗？命令部队、停止前进。”</p>
“停止前进！”营指导员陈恳大吃一惊，“立波同志你……”</p>
余立波残喘难忍：“我受毛主席《论持久战》的点拨、方才制定出如此周全的作战计划，如今我的如意算盘都被这帮败家子给砸了，只好暂且收兵、另图良策。”</p>
“不可，万万不可。”陈恳脸若冰霜，“两军交战，不是儿戏。”</p>
余立波面无血色：“那你说应该怎么办？”</p>
“……”陈恳掏支烟点然，“一是破釜沉舟，二是背水一战。”</p>
“不行。”余立波摇头，“百姓对我们产生了误会，一时半刻解释不清。”</p>
陈恳吐了团浓浓的烟，眼底的凶光在烟雾散尽后稍有减若：“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唯今之计、只有杀开一条血路。”</p>
“从百姓的身上踩过去？”余立波的脑们开始冒汗，“这……”</p>
陈恳鼻孔冒烟、嘴唇起伏：“某种情况下采取某种必要的非常行动，在这方面、党中央毛主席也没有具体的指示；凭人的嘴皮，白的可以说黑、黑的也可以说白，再说鬼的胡须，只有靠人、才能画上去。”</p>
余立波脑门上的肌肉开始剧烈的抽畜：“一连那边，敌情如何？”</p>
通讯兵侯莫及“唰”的立正：“报告，一连那里没有任何敌情，只是聚集了众志成城的百姓不许通行。”</p>
陈恳火冒三丈：“混蛋，那不是敌情是什么？”</p>
“好啦，革命军人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余立波心烦到了极点，“其它街道情况如何？”</p>
身穿国民党军装的侦察连长吴运程迈步上前：“报告，几乎所有街道上都挤满了怒目横刀的百姓，只有夫子街比较平静、可必须从文昌宫的大门才能通过，如果兵戎文化圣地、恐怕众怒更大。”</p>
余立波扯了他的帽沿一下：“你连不是都穿国军的服装吗，做这样的文章难道还要我教你？”</p>
吴运程精神一抖目吐凶光：“明白。”</p>
“记住。”余立波望了眼越来越暗的暮霭，“作战方式、言谈举止都必须跟国民党官兵一模一样，因为我们解放军是不伤害百姓的、懂吗？”</p>
吴运程臀部一耸：“是。”</p>
“宋元。”</p>
三连连长宋元趋前一步：“到。”</p>
余立波眉目阴沉：“你连火速赶往一连惨遭不测的巷子、摆出杀开一条血路的阵势转移拦路百姓的视线，从侧面掩护侦察连通过夫子街。”</p>
“是，坚决完成任务。”宋元、对望郎滩之战的侥幸逃脱而余悸犹存，但在接受任务时、他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宏亮，“嗖”的拔出短枪；“目标、李家巷，出发。”</p>
手握青一色的美式冲锋枪，身着国军戎装的侦察连迈着“嗒、嗒、嗒”的整齐步伐、军威实足地进入夫子街，眼看就要经过文昌宫时，横匾上书“凤仪亭”的牌枋下站着一位身穿灰色长裳的先生、手摇羽扇神态自若地挡住了去路。</p>
“又来一个送死的。”吴运程心里骂着，抬手止住部下、上前几步抬手一拱；“敢问先生、尊姓大名？”</p>
那人不冷不热不卑不亢：“古兰人氏，赖月亭。”</p>
“噢！”吴运程堆起乍惊还喜的笑容，“原来是古兰名流、赖月亭先生，久仰久仰、失敬失敬，鄙人乃十九兵团四十九军二旅一团三师一营四连连长瞿怀杰、奉徐总指挥之命，前往古兰酒店执行军务，还望先生以国事为重、让路放行。”</p>
赖月亭底眉望着手中的羽扇：“这里是礼仪兴邦思宗念祖的文房祠庙，不是开疆扩土建功立业的阶梯；对不起，请你另辟溪径，不要贱踏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不要惊扰古兰民众的列祖列宗。”</p>
副连长邱少海“咔嗒”一下推弹上膛：“他妈的我、看你这老不死的是活腻了。”</p>
吴运程扯了一下邱少海的衣角，阴冷的眼角露出了笑容后面的刀：“赖先生，我们是过五关斩六将的军人、不是讨价还价的商人。”</p>
“哈……”赖月亭朗声大笑，“眼含杀机、出言粗鄙，不就是一帮披着国军外衣狐假虎威的毛贼共匪吗，还有什么脸面高谈什么国事。”</p>
“啊！”邱少海怒发冲冠地扣动了扳机，可枪响的同时、他的脖子也被迎面飞来的羽扇穿了过透心凉。</p>
“哇……”随着侦察兵们两眼出血的怒吼，所有冲锋枪里都喷出了火星般密集的子弹。</p>
争夺江山的脚杆们踩着赖月亭的尸体、纷纷涌进了文昌宫的大门，但没多远、迎头就与保安四营撞了个正着。</p>
吴运程一惊，随即鼓起傲曼的笑容、想故伎重施，用智取城门那一招蒙骗敌人：“啊，是魏营长，你们……”</p>
“送你去见马克思。”营长魏兴国言出枪响，身后的弟兄也在第一时间喷射出形同飞沙的子弹。</p>
吴运程身中数弹、他多么想高呼一句“毛主席万岁”，但因嘴角流血、最终只含糊不清地嘟哝了声“妮”，妮是谁？没人知道，可能是他未婚的恋人、也许是他的女儿；但他的战友们知道，为了人民的解放事业、他牺牲了。</p>
在两侧楼房的街道上，侦察连的战士们激活钢枪、与国民党的保安四营展开了面对面的激烈枪战，在流弹互动的硝烟里、彼此双方的斗士都纷纷倒下。</p>
尽管保安营的官兵都满怀誓死保我家园的决心，但由于武器的杀伤力太差、很快就处于全军覆没的被动局面；好在这时、一个蝴蝶形状的黑影临空飞来。</p>
黑影是来自云南的彝军司令马飞燕，她怀抱当时霸道无双的美式机关枪，嘴里哼唱着旋律优美的山歌、把以血还血的子弹像洒鸡食一样的射向侦察兵。</p>
音律不妙的枪声传到李家巷，正在与满街百姓怒目对峙的三连连长宋元一听大势不好、立即尖声命令：“给我冲。”</p>
可是话音未落，身旁就冒起团团浓烟，原来是街道两侧的楼窗里扔出的手雷、在血肉横飞的惨叫声中“轰”“轰”“轰”的连续爆炸；宋元吓得魂飞魄散，抱着炸伤的右臂、屁滚尿流地撞开了一街坊的院门。</p>
定睛一看院里只有一位身体瘦弱的白发老太、宋元惊魂脯定地“咚”的一下跪在老太身后：“大妈，救救我。”</p>
老太嗓音嘶哑：“你是谁？”</p>
宋元仰起惨白的嘴脸：“我是人民解放军战士，是、是来解放你们劳苦大众的。”</p>
老太头也不回：“我们过得好好的，谁要你来解放来着，是毛贼共匪吧？”</p>
宋元一听矛头不对、急忙用左手拎起短枪，谁知老太猛然转身、一把雪亮的菜刀像闪电一样当空劈下。</p>
“啊！”宋元抱着砍开的脑瓜，惨叫一声倒在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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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立波抓住乱枪鼎沸血光闪烁的有利时机，率领主功部队所向披靡地冲过了仁义街、心想事成地接近了古兰酒店；然而，据守酒店外围的敌人火力十分猛烈、冲在前面的战士都倒在了血泊中。</p>
“这！”眼看刚刚得到补充的加强营几乎损失过半，前面的障碍挪不动、四周的街坊百姓要拼命，余立波捏着满手的汗水、却不知该揍谁一拳；“这可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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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指导员陈恳心乱如麻，“尖刀连不是发出已经暗渡陈仓的信号了吗，这会怎么没了动静？”</p>
越来越浓的夜色里，余立波把本来不圆的脸庞拉得细长：“发出信号到现在已过了四十分钟，战局瞬息万变、恐怕石云开这小子已经……”</p>
“那……”面对夜幕下的陌生小镇、不绝于耳的枪声和喊杀声，陈恳的脑海像结了冰似的无法运转；“立波同志，怎么办？”</p>
余立波将捂着脑门的手从眼眶开始使劲往下、直到把鼻孔揉得怪响：“先死而后生吧，传我命令、官兵齐上，杀开血路。”</p>
陈恳掏出日记本，对着夹在里面的妻子照片目光悲凉地端详了须臾，费了好大劲、才把掉在地上的手枪重先捡起：“同志们，为了能活着、冲啊。”</p>
“为了能活着，冲啊！”狂放的口号犹如万吨顽石砸起的滔天巨浪，所有战士吼声如雷、肱股奋力万弹齐发地扑了上去，虽有不少战士壮烈牺牲、但终于突破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p>
接下来的第二道防线、砖墙顶上的机枪和小炮、砖墙之间的喷射孔、以及临墙地面的陷井，别说为了活着，就是冲进去抢回自己的命、也都只能像阎王殿外的小鬼望尘莫及。</p>
望着一个个不是中弹倒地就是掉进地面的战友，余立波颤抖的手扯下军帽砸在地上：“赵洪文国，徐晶辉，你俩是蒋介石的姘头还是情妇，为何对他如此卖力……石云开，你这狗日的是死是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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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渡陈仓的尖刀连并没有死，只是被数以千计的敌人团团围困在花园之中动荡不得；听着高墙外面的激烈枪声、连长石云开急得摩拳擦掌但又爱莫能助，当他听见风骚敌女的叫骂声时、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肝肠寸断。</p>
暗堡里，陆军情报处特派员、酒店行动总指挥苍洱英手握扩音器，针对解放军先锋营营长余立波的粗鲁谩骂发出了《安民告示》般的回敬：“余立波、你听着，堂堂国民政府不搞共产共妻那一套，所以，我们赵洪司令、徐专员与蒋委员长之间是什么关系，用不着你这乞丐一样的山野匹夫飞短流长；我想奉告的是，佯功分水岭的共匪已所剩无几，自以为暗渡陈仓大功告成、乌龟一样把头缩在后花园里的所谓尖刀连，还有你身旁的惯偷毛贼、散兵游勇也即将……”</p>
一束强烈的光亮、覆盖了清脆的语言，苍洱英慌忙回眸的瞬间花容失色：“火焰喷射器！共军？共军怎会有火焰喷射器？”</p>
又一束、一束接一束的光亮、从假山林里像火龙一样刺破夜空，烧得花园一角的国军士兵哭爹叫娘；国军少尉毕玉姬站在窗口一侧咬牙切齿：“十有八九，是那几个土共作的祟。”</p>
不错，正是农民武工队队员、镖侠孟云和刀手季玉，他俩凭借从地下通道里搞到的洋火具冲破了敌人的包围圈、与解放军的侦察连会合了。</p>
侦察连长石云开悲喜交集、他一左一右握着两人的手：“生死之间、大恩不言谢，怎么，你们肖队长呢？”</p>
可能因为出奇制胜而得意忘形、也许由于邂逅新朋而厌弃旧友，季玉脱口就说：“她走了。”</p>
孟云的牙根狠狠咬了一下：“时间紧迫，石连长、我们赶快接应外面的战友们吧？”</p>
“说得对。”石云开指着花影摇动的暗处，“前面就是酒店的大门，严正同志和一排阻击从两侧合围的敌人，二排配合孟云同志负责断后，三排、我和季玉同志杀开血路夺取大门，行动。”</p>
“是。”</p>
季玉是个极爱显本事的人，一听“杀开血路”四个字浑身热血就沸腾，管它有敌人无敌人、端起洋具就连喷几条火龙，敌人真正扑过来时、他的喷射器却没了然料。</p>
此时此刻，孟云则显得冷静机智，他左射一团火又射一团火再朝身后射了一团火，烧得层层包围的敌人不是团火成了团火。</p>
“不好，咱们连长要吃亏！”</p>
闻声一看，无数的敌人跟在卡宾枪子弹的后面、向势单力薄的石云开等人扑去；孟云眼珠一转，冲过去就管它三七二十一、对准前方射了两团火，刹那间，武工队员季玉、侦察连长石云开和侦察三排尚未牺牲的两名战士、还有包抄上来的几十个敌人都成了熊熊烈火中的一群蚂蚱。</p>
“你！”指导员严正冲过来就扇了孟云一耳光，“你怎么能玉石俱焚？”</p>
孟云捂着火辣辣的腮帮：“什、什么玉石？”</p>
严正伸长脖子大喉：“你怎么能把咱们连长连同敌人一块烧！”</p>
孟云晃了晃手中的喷射器： “那、那里边还有我的兄弟咧，我要不来那么两下子，我、你们，你们和我都得完蛋。”</p>
严正可能是被威力无比的喷射器给唬住了，只好扭转矛头指着眼前：“还愣什么，还不给我冲。”</p>
目光穿透墙孔，苍洱英脸含苦笑地看到了令人心疼而又及其精采的一幕：“煮豆燃豆箕。”</p>
毕玉姬把目光从另一墙孔中收回：“苍特，他们玩完了，我们该……”</p>
苍洱英纤手一抬：“外面如何？”</p>
毕玉姬的视线转向身后的窗孔：“余立波这小子佯功而不出击、这不是存心消耗党国的军需，一看这些贼眉鼠眼、猪不像猪狗不像狗的东西还在眼前晃悠我就心烦；下令吧，我的苍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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