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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崇祯皇帝正文 第八十回 黄学士廷抗被黜 卢大人麻衣赴敌
- 平台召见，内阁五府六部到齐。杨嗣昌因被弹劾，避嫌在家，崇祯把他与黄道周也特旨召来。“张献忠、罗汝才求抚，你们说是真是假？”</p>
范复粹道，“李自成全军覆没，他二人自知天兵将临，自是无路可走，只能求抚。”</p>
张献忠毁皇陵后，被处死的巡按吴振缨是温体仁姻亲，薛国观为体仁拔擢，故极恨张献忠，遂道：“人谓张献忠阴狠嗜杀，妇人童稚均不放过。每取一地，妇人先淫后杀，童子先煮后食，故必不甘受驱使，其降必诈。”</p>
杨嗣昌立刻道：“此时机也，可明以抚示，阴以剿杀。”</p>
范复粹紧跟道：“臣以为不可。张献忠乃大贼，其降使各贼均不自安，遂有曹操、闯塌天、混十万、射塌天、过天星、整世王、托天王、十反王、关索等相继请降。如果杀了张献忠，其他各贼必再反，亦再难招安，平寇大计毁于一旦，又要费多少时日、钱粮。”</p>
崇祯似自言自语道“这都是什么名啊。”</p>
范复粹道：“曹操大名罗汝才、闯塌天大名刘国能、混十万大名马进忠、射塌天大名李万庆、过天星大名惠登相、整世王大名王国宁、托天王大名常国安、十反王大名杨友贤、关索大名王光恩。”</p>
崇祯歪歪嘴，“熊文灿命张献忠精简士卒，发给二万人军饷，其余遣散。张献忠拒不接受，却要请十万人饷。”</p>
“是。张献忠说，其部都是壮士，俱愿跟从，可为郧阳、襄阳、荆州三府捍圉，长保无警。”</p>
杨嗣昌进前一步，“这正是臣所担心的。张献忠在谷城白沙洲造房买地种麦贸易，若真心反正，当敛众出降以待号令，杀贼自效，岂可据城要抚？”说着眼就看向黄道周。</p>
“皇上，”范复粹不紧不慢，“若影响先疑，惊卧虎，蹴眠犬，非良算。”</p>
这回崇祯点头了，看住杨嗣昌，“他既来降，还一味说剿杀，是何道理？造房种田，正是招抚好处，又要遣散，往哪里去，还不是再聚在一起造反？”</p>
杨嗣昌见崇祯主抚了，立刻改口，“皇上说得是，是臣短见。”</p>
崇祯忽然转换话题，“黄道周，你说过无所为而为之谓天理，有所为而为之谓人欲，多一分人欲便损一分天理，天理人欲不容并立。朕未点用你，你就三疏极诋杨嗣昌、陈新甲，是为是不为？是天理是人欲？”</p>
这突然一问让黄道周措手不及，想了想道：“回皇上，圣学渊微，非臣所及。若论天人，只是义利分别。为利者以功名爵禄私之于己，事事专为己之私，此是人欲；为义者以天下国家为心，事事在天下国家上做，便是天理，只是看为公为私。臣三疏皆是为天下国家纲常名教，不曾为一己之功名爵禄，非私也，故自信是无所为。”</p>
崇祯满脸不屑，“为何早不上，偏是在点用之后？”</p>
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虽然黄道周淡泊名利，并不在乎点用与否，但时机凑巧，怎样解释都像是辩解，只得道：“臣所奏关系天下纲常，边疆大计。失今不言，待将无及。”</p>
“答非所问，言不及义。朕一向广开言路，不拘何人说的都当听的，原无避讳。朕是问你为何先时不言，至简用之后方言？”</p>
“臣已言晚了。众恶必察，此时不言，祸将至，再无可言之日。”</p>
崇祯一脸讥讽之色，“朕知道你素有清名。清虽是美德，但不可扬诩。太祖祖训曰：俗儒是古非今，奸吏舞文弄法，是此等人！”</p>
这一番话使黄道周有话说了，“子思说‘诚者天之道’，‘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皇上说清是美德，然也。自清则至诚。圣人之心，至诚如一，由诚而仁，从善如流，德行统一，允执其中，即‘尽其性’，即可‘赞天地之化育’，达到‘与天地参矣’。太祖之训是说俗儒，臣非圣儒，亦非俗儒，只愿我皇为诚明之君。”</p>
“哼哼，子思一生以诚明为本，此句是了。又说仁出于诚，诚出于清，不又隔了一层？”</p>
“人有欲则不诚，这诚字都从清来，不清安得诚？比如纲常名教礼义廉耻，皆是根本上事。无此根本，哪做得事业？”</p>
崇祯脸色愈发难看，“纲常名教礼义廉耻？你的奏疏，前面引纲常，后面全是肆口泼骂！这是儒家所为？”</p>
这语气明显是震怒了，黄道周也确是理亏，低了头道，“皇上说得是，把大臣比作猪狗、人枭，确是言辞过激。遇明主，臣才敢如此直言。”</p>
“这是直言？直言就是泼骂？！”</p>
道周声音低了许多，“臣若为一己之私，只用缄默自取富贵，何苦纠他？”</p>
崇祯脸已极阴了，“少正卯当时亦称闻人，惟行僻而坚，言伪而辩，所以不免孔子之诛！”</p>
借古喻今，直说杀人，可见崇祯已恼怒之极。偏是这黄道周是董狐一类人物，跪下去道，“少正卯欺世盗名，臣无此心。臣今日不尽言，则臣负皇上。皇上今日杀臣，则皇上负臣。”</p>
“哼，全是虚言！一生学问只办得一张佞口，佞口！起去候旨！” </p>
黄道周叩下去，复起身道：“忠佞二字，臣不敢不辨。臣在君父之前，独立敢言为佞，岂在君父之前，谗谄面谀者为忠乎？忠佞不分，则邪正混淆，何以致治？”遂转身退下。</p>
见黄道周迂执如此，众人都想这迂夫子命该休了。杨嗣昌可不想让崇祯为自己杀德高望重的大儒，成众矢之的，忙打圆场，“皇上所谕诚是诛意之法，道周亦冒盛名，望求优容。”</p>
“这已是优容了！”崇祯大声道，“黄道周，你回来，朕还有话！”已走到门口的黄道周转身回来，低头垂手而立。崇祯道，“如今西北大旱，可是因为朕忠佞不分，邪正混淆，所以上天降谴？”</p>
黄道周立刻道：“不是因皇上忠佞不分，而是天下有冤情，故老天降谴。”</p>
“冤情？你说谁？”</p>
“郑谦止。”</p>
“郑鄤？”崇祯上了颜色，“只因你与他是同年，就三疏为他开脱，如今还在为这蔑伦之人说话？”</p>
“杖母确是大不孝，但事出有因。郑鄤继母疑鄤父与婢女有染，甚虐婢，打死了数名婢女。郑鄤看不过，才出此一招，但仍十分孝顺。其父逝后，其母言道，‘你难道忘了天启年间的祸患吗？那时你若死了，我也不能活着。是现在的天子使你能够活命，也使我们全家能够活命。今后你就是为国捐躯，也不足以报答国恩！’可见母子二人感情甚好。他为守制养母，并未出仕。其母去世，他又守孝三年，可见其并非不孝。郑鄤虑显二亲之过，所以不忍自明。”</p>
“哼哼，如何自明？何孝能抵杖母之罪？”</p>
“皇上，郑鄤之狱是以诬告坐，何以示敦伦之化？如臣比郑鄤，臣不如他。”</p>
“嗯？你不如郑鄤？名教罪人，犹云不如，是何居心？”</p>
“如今天下文章，钱谦益、郑鄤为最，笔下意气，坎坷磊落，臣不如他们。”</p>
杨嗣昌突然道：“人皆说黄石斋人品学术为人宗师，你却说自己不如郑鄤？”</p>
黄道周轻点点头，款款道：“天启二年，文震孟与郑鄤都上疏击魏忠贤，而臣因把母亲接来北京居住，心有顾虑，奏章写了三次，三次烧掉。所以臣真的不如郑鄤。”</p>
崇祯沉了半天，道，“今内外交讧，天灾地震，皆朕不才；不能感发众臣公忠为国之心，不智；不能辨是非邪正，宣布德化，不武。凡此皆朕之寡昧，即朕之衍尤，因而未能削平祸乱。”这番检讨让众臣错愕不已，还未回过味儿来，崇祯话锋一转，“为臣者专于党同伐异，假公济私，朝廷才简用一大臣，便百般诋毁！贼寇易除，这衣冠之盗甚是难除！以后再有这等的，立置重典！黄道周降六级外调！王承恩！”崇祯连叫两声不见答应，扭头看，王承恩不在身边，崇祯又向外高叫两声，王承恩才跑进来，神色张皇，“皇、皇上，鞑子又来了！”说着递上高起潜的急报。</p>
自梁廷栋、张凤翼畏罪自杀，崇祯再难信廷臣，不复委派，总监高起潜成了辽军事实上的督师。急报说，皇太极又兴兵甲，多尔衮、岳托两路大军分道攻明，入长城青山口，将至蓟州。崇祯看罢，看着薛国观讽道，“主战者当领兵御敌！”</p>
薛国观立时色如死灰，刚想说话，杨嗣昌先道，“臣请急招卢象升入卫京师！”</p>
“还有高起潜、洪承畴、孙传庭！”崇祯拧着眉道。</p>
杨嗣昌心一沉，“这——，皇上，内贼未绝，承畴、传庭宜留一人于彼。”</p>
“建贼可不是内贼能比的！”崇祯阴着脸道。</p>
杨嗣昌心中哀叹，“十面张网”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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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府高阳县城内，孙承宗将全家四十余口召集到庭院中，一把太师椅搬到台阶上坐了，道：“建州鞑子又打进来了。我得到消息，蓟辽总督吴阿衡败死，监军太监邓希诏遁走。建虏绕过京城，由芦沟桥趋良乡，向南杀来，已下了涿州。高阳乃京、保、沧腹地，鞑子要南下，必攻高阳，不可不预为准备。”遂扫视一圈，“此战必至为惨烈，谁想走，现在说还来得及。”</p>
“父亲不走吗？” 孙鉁问。</p>
“老夫一生，何时有过不战先走，弃城而逃？何况这是我们祖根所在。我已七十有六，杀敌无数，此生足矣，能战死疆场，也是死得其所了。”</p>
孙鉁转身向众人道，“既然父亲不走，我孙家子孙怎能独自逃生？自古忠孝难两全，抗敌是忠，保家是孝，可两全了！”</p>
“好！之澋。”</p>
“孙儿在！”孙之澋高声道。</p>
“你去请雷县令来。”孙之澋应声去了。孙承宗站起身，“敌强我弱，我们又无御敌利器，你们说怎么办？”</p>
众人面面相觑。孙之洁道，“只有拼死一战，与高阳共存亡！”</p>
孙承宗点点头，“是老夫子孙！但也不能赤手空拳，任凭鞑子攻城。待雷县令来，召集全城军民议事。欲走者任其走，愿守家园者，须明白置之死地而后生。拆毁房屋，用檩条木柱作滚木，用盆罐壶瓶装火药，抗击敌寇！”孙承宗抬手一划，“就从我家做起，听老夫的消息，准备拆房！”</p>
孙之澋慌慌张张跑进来，“爷爷，雷县令跑了！”</p>
“跑了？”孙承宗似自言自语，“看来建虏果然奔南而来。”便无言了，转身进屋，半日才出来道，“鸣锣敲钟，召集全城青壮到县衙前，老夫说话！”</p>
孙钥上前道，“爹，您走吧，去大哥那，我们守城！”</p>
孙承宗没接这话，坐下大声道，“拆房！”众人立刻散去，各执家伙动手拆房。孙承宗叫一声，“钥儿，把之澧领过来。”孙钥答应一声去了，一会抱着六岁的之澧过来。孙承宗接过这最小的孙子，“听你爹说，你已会背许多诗词，给爷爷背一首。”</p>
“嗳。”之澧抑扬顿挫的背起：</p>
河山千里草离离，忠烈人传尚有祠。</p>
雨霁怒蛙陈部皷，月明飞鹊绕南枝。</p>
巫问云出乘骢马，华表魂归听子规。</p>
可有汉官频荐藻，忍从遗像认威仪。</p>
孙钥道，“这是爹的诗，孩儿前两天才教他的。”</p>
“好孙儿，长大要做个保家卫国的好男儿！”孙承宗把之澧递给孙钥，“叫你媳妇带着之澧去你大哥那吧，留条根。”</p>
“爹不走，儿孙都不能走！大哥一家在山东，我孙家有根！”</p>
“他又不能上阵杀敌。”孙承宗脸上显出难有的戚容，“那就把他藏起来吧。”说完起身上马加鞭奔向县衙。</p>
县衙前已聚集了半城人，听说是前阁老孙承宗召集，都知道必有大事，一些中青年妇人也来了。孙承宗大步走上台阶，转身立定，扫视一圈，道：“乡亲们，鞑子又来了，这次是绕过京城向南杀来，高阳将遭大劫，大家说怎么办？”</p>
孙承宗曾倾家资修筑城墙，承宗长子孙铨是山东高苑县令，亦曾捐俸筑高阳城，那时是为了防流寇，不想却用于抗鞑子了。鞑子南侵的消息早已传开，不成想却打到自家来了，立时沸反盈天，就有妇人哭起来。一个年轻汉子道，“哭个屁，拼了吧！”一妇人马上道，“咱们都是老百姓，老老少少的，又手无寸铁，咋拼呀！”于是嚷成一片。</p>
孙承宗大手一扬，那闹嚷声就歇了，“老人、妇人、孩子，能送走的就送走，男人，想走的也可以走。”</p>
“大人您呢？”那年轻人道。</p>
孙之滂道：“我爷爷不走，我们全家都不走，宁死不弃高阳城！”</p>
“我也不走，是爷们儿就留下，”年轻人转身大叫，“孬种才走！”</p>
“可我们怎么守住城呀？”一壮汉问。</p>
孙承宗一挥手，转身走进县衙，众人跟进来。孙承宗四面看看，低吼一声“拆！”他的儿孙们一起上手。</p>
衙役们旁边站着，不知所措。一个班头壮胆道，“老大人，这……”</p>
孙承宗一指他，“叫你的人去把秫秸干草麻绳还有硫磺火药搬来！”</p>
“啊，是！”那班头向后大叫，“还愣着干吗，听大人的！”于是四散开去。待一应物件搬来，孙承宗便开始教大家御敌之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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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象升大步走上平台，行过礼，不等崇祯开口，先道：“皇上，臣听说皇上欲遣杨嗣昌、高起潜与建虏议和？”</p>
崇祯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不是朕要议和，是杨嗣昌、高起潜极言欲御外敌，必调大军，则内寇将成燎原之势。朕要他们相机而作。”复看着卢象升，“卿是何意？”</p>
“皇上既命臣督师，臣意主战！”</p>
崇祯探身道，“有把握吗？”</p>
“自古以来，城下之盟无异降敌！”卢象升略一沉吟，“臣宁可捐躯断脰。”</p>
崇祯不易觉察地轻叹一声，“朕是怕守名而累实啊！”复大声道，“说说卿的方略。”</p>
“战守之事，各有筹划，天时地利，各有争取，总无十分把握。但敌已兵临城下，有无把握也要一战，以聚人心，同仇敌忾，才有退敌的可能！”</p>
崇祯看了眼象升身上的麻衣，“朕知道你方遭父丧，缞绖赴难，可谓有国忘家。朕怎愿签城下之盟？可御敌之兵何在？”</p>
卢象升站起，“御敌之兵在此。”</p>
“卿？卿手中这点兵……”</p>
“兵不在多而在精，但太少也不行。只要皇上允臣与杨大人各分兵权，臣即追敌决战！”</p>
“卿可有把握？”</p>
卢象升正襟危坐，“臣之所虑处处宜防：敌逼陵寝以震人心，可虑；敌趋神京以撼根本，可虑；敌分出畿南剽掠旁郡，可虑。而防御甚难：若厚集兵力，则寡发而多失；若分兵四应，则散出而无功；若兵少则不备，且宜生乱。臣兵力无以应敌，请圣上给臣增兵，且望中枢勿掣臣肘，臣与敌一决生死。”</p>
“好！”崇祯一拍御案，“王承恩，传旨，擢卢象升领兵部尚书衔，宣、大、晋三师属卿，全权处置，杨嗣昌高起潜不得干预。发银万两犒师，赐御马百匹，太仆寺马千匹，杨嗣昌代朕送行！”再转向卢象升，“朕等你的捷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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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发亮，杨嗣昌就到了卢象升大营，见到象升先抱拳道，“嗣昌恭贺卢大人晋尚书职！”</p>
象升回礼道，“象升不敢当大人贺。圣上已有旨，你我各掌兵权，不相节制。只要大人勿再阻我，就是有大恩于象升了。”</p>
“建斗说笑了。”杨嗣昌执卢象升手入营，“虽然圣上将三镇军与你，可二万人怎敌建虏十万大军？何况野战非我所长。听兄一言，坚城毋战。你只守住京师，便是大功一件。和谈之事，由嗣昌与高大人做去。朝野訾骂，只泼在嗣昌高大人脸上，与你无干，你仍留得百世清名，如何？”</p>
卢象升一声冷笑，“象升心知肚明，圣上是锐意主战的，和议都是外廷之议。大人一意主和，独不思城下乞盟，春秋所耻。廷上口舌如锋，大人一心要步袁崇焕覆辙么？纵不畏祸，不能奋身报国，忠孝尽丧，何颜面立人世？”</p>
杨嗣昌抬手一揖，“建斗休言，万勿以四方蜚语陷嗣昌！”</p>
“哼！”象升斜一眼杨嗣昌，道：“大人委周元忠赴边讲和，朝野皆知，何从隐讳？象升可欺，难道国人都可欺么？”</p>
杨嗣昌听这一说，低眉垂目，徐徐方道：“如建斗所言，直欲用尚方剑加我了。”</p>
卢象升立起道：“卢某重孝之人，既不奔丧，又不去奋身报国，移孝作忠，忠孝两失，尚方剑当先加己颈，怎得加人？若舍战言抚，养祸辱身，就非象升所能知了。”</p>
杨嗣昌长叹一声，“是呀，建斗不加我尚方，也必有人加我。嗣昌死不足惜，朝堂之上，可有人能守住我大明？”</p>
卢象升麾下千总杨国栋跑进来，“大人，宫里曹公公来了，说有皇上口谕！”</p>
卢象升、杨嗣昌赶紧跑出。象升整一下衣冠跪倒，“臣卢象升接旨！”</p>
曹化淳道：“圣上有谕，再发卢象升内帑银三万两，赐御马百匹，太仆寺马千匹，银铁鞭五百条！”</p>
“臣领旨谢恩！”卢象升抬头望去，营外果然是战马长嘶，海沸山崩，不觉热泪盈眶，“今夜奔袭通州！”</p>
象升找到高起潜，商议夜袭，高起潜刚赶到京城，听说要接敌，张皇不已，断然拒绝。象升无奈，决定孤军杀敌，自己组织敢死队，指定总兵陈国威指挥后续部队跟上。起潜听说后，不告象升就将陈国威调走，致使象升初战告捷后因无后援而败北撤兵，损失惨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