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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抵押劣夫正文 第 3 部分阅读
- 他不是要扮文人、学斯文吗?
瞧他现在狰狞的样子,真是糟蹋了那张堪称清俊的脸皮。
哼,说穿了,这就是他的原形、他的本性,无怪乎她看不上眼!
再说他不是累极了?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就算睡到天荒地老,也没人会管他。
“是轮不到我管,我只是好心想要提醒你,倘若你要扮温婉,也得要象样一些,你方才像是个奉承迎欢的花娘,现下这模样又活似个母夜叉,谁瞧得上你啊?”他没好气地吼道,暗恼自个儿栽在这样的她手里。
从没见过一个姑娘家脾气这般大的,火爆任性、刁蛮自我,偏他就是吃这一套,甘愿为她东奔西跑、南征北讨。
“你!”范洋一口气冲上来,原本是打算要再大骂一顿的,却突地想起铺子里头还有个客人。
她急忙回过头去,视线转了铺子一圈,就是没见着方才那个让她颇有好感的文人,忍不住将怒火再度抛向花问柳。
“你瞧瞧,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
花问柳不禁语塞。
他没打算要惹她生气的,可遇见这种事教他如何吞忍得下?
她对他不理不睬,却对他人投怀送抱,就算今儿个换成他是上门的客人,只怕她连瞧都不会瞧他一眼。
“我什么我?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混蛋!”范洋恼火地甩开他,走回椅子上,别过脸去,硬是不瞧他一眼。
伪君子,扮什么斯文人!
莽汉就是莽汉,扮起文人来只会变成四不像!
“你一个姑娘家说起话来就不能好听一些吗?”满嘴秽语的,真不懂自个儿为何要容忍她,可真要他不理她,他又做不到。
“你要是听不惯大可以走人,大门就在那儿,我不留客。”范洋指着外头的大布帘,无情地下着逐客令。
花问柳盯着她好半晌,突地一叹,“我不懂。”
她不解地抬眼看着他。“不懂什么?”
“为何你能对其他男人笑,却唯独对我不能?”他双手撑在案上,居高临下地注视她,眸底暗藏恼意。
记得在卧龙坡时,她明明还挺爱缠着他的,谁知道现下却倒了过来。
“那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啊!”她没好气地道。
这些话到底要问上几回?他怎么每见一回便要问上一回啊?
“你究竟是不喜欢我哪一点?”他不明白啊!
他是皇上跟前的宠儿,宫职虽低却权高势大,大内之内无人敢不买他的帐;而且他皮相佳、体格好,还有张能言善道的嘴,更有一身的好武功;他不懂,为何她瞧不上他,反倒要个一无是处的文人!
“你真想知道?”见他沉着脸不说话,她索性给他个痛快。“好,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客气地告诉你,因为你是个武人、因为你又黑又壮、因为你长得一点都不斯文!不要以为你现下当官了,我就会忘了你以往所干过的好事。”
什么按察使,他以为讨个文官职,他便成了文人吗?
卧龙坡可是个贼窟,从里头出来的人能干得出什么好事,大伙儿心知肚明,她只是不想戳破罢了。
说穿了,他同韦家兄弟根本就是如出一辙,全都爱征战杀伐,这等双手沾满血腥的坏蛋,尽管被招安当官了,骨子里还是一样坏。
“我……”他无言以对。
难不成她宁可要一个弱不禁风的男人?可男人不壮,要如何保护心爱的女人?
总不能因为他黑就说他不够斯文吧;就算他是个武人,他也可以很温柔的,难道她一点也没发觉?她怎能只抓着以往在卧龙坡上的事,便定了他一辈子的罪?
“有本事你就变瘦、变白,说不准我还会考虑考虑。”她冷笑。
闻言,他不禁玻鸶呱钅獾镊软?br />
“真的?”
“嗯。”她挑高柳眉,蓦地勾趄一抹笑容。“我拭目以待。』
啐,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他,他绝不可能办到的。
第四章
“花二哥,能请教一下你在做什么吗?”
范涛抬头望了头上毒辣的日头一眼,再看看亭子里全身裹着厚被、头戴宽帽的花问柳,不禁为他感到担忧。
“没事。”过了老半天,花问柳才艰涩地挤出话来。
该死的,他竟觉得有些头昏眼花,不过是饿了三顿,又裹着厚被窝在亭子里躲避那快要晒死人的日头,他就快要撑不住了。
身为武人,实在是有失颜面。
“真的没事?”看起来不像啊!
“没事。”去去去,别碍着他。
洋儿可是头一回开出了条件,倘若他不趁此时奋力一搏,天晓得是否还会有下一回。
其实洋儿的条件倒也不怎么严苛,就端视他到底有没有决心罢了。
决心当然是有,饿肚子也能忍下来,但要躲过这热辣的日头,就实在有些难为了。
除非他像个姑娘家把全身裹起来,不过要是以他这副模样走上街头,肯定笑掉人家的大牙,所以他只好勉为其难地窝在范府里头,找座凉亭乖乖窝着……
可他想要出去见她啊!
他一路赶到苏州来,可不是要把自个儿裹成粽子般躲在这儿的,他是为了她而来,为了替她赶走身旁一干黏人苍蝇的。
咦?她该不会只是随意找个理由支走他吧?
对了,他怎会没想到这一点?
“花二哥。”
“嗄?”范涛怎么还在这儿?
花问柳不解地看着不知何时蹲在他身旁的范涛,努力想要勾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孰知僵硬的嘴角硬是不听使唤。
“其实你一点都不胖。”她突地道。
“什么?”
“花二哥是个武人,这身形刚刚好,不需要裹什么厚被子逼汗。”他虽然嘴上不说,她也猜得出来他这么做到底是为哪桩。
肯定是二姐嫌了他什么,唉!
“我不是裹被子逼汗,我是、是避日。”对了,他怎么没想到可以利用逼汗这一招?
不过这虽是个好法子,却热得他脑袋发昏。
“可你也不算黑啊。”她不禁笑道:“小麦色的肌肤瞧起来挺赏心悦目的,配上花二哥好看的脸,更显得刚毅而俊逸。”
唉,就是这样才糟啊!
他是浓眉大眼、唇红齿白,可皮肤却一点都不白;谁教他天天都得在外头办事,又不是窝在家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能白到哪里去?
且他是武人之姿,从小习武,这胳膊臂膀又能瘦到哪里去?
就算他裹着被子足不出户,依旧也是这个样子,既是如此,他还穷搅和个什么劲?
话说回来,他虽不知道洋儿为何偏爱病恹恹的文人,但她既然喜欢,他也只好凑合点配合,纵使他被浑身热汗搞得极不舒服,可为了博得美人一笑,他只好咬牙和血吞了。
日子难捱还是得捱,只因为她值得。
见他不答话,反倒敛眼深思起来,范涛只好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好了,既然花二哥执意要窝在这儿,那我也由着你了,我先走了。”
“你要上哪儿去?”花问柳回过神来,连忙唤住她。
“到铺子去,二姐固定两二天便要到街上走一圈,我得去接替二姐守铺子。”她边走边说,浑然不觉身后的男人双眼暴若铜铃地瞪着她。
“我也一道去。”花问柳随即丢开身上的厚被子,一个箭步跟上她。
看来,真不是他多虑了,洋儿只是要弄他,说了那么多其实是要支开他,好教他不要再坏了她的好事。
范涛眨了眨澄澈的大眼,退了两步,淡声道:“花二哥要同我一道定自然是可以,但是……能不能请你先去沐浴?”
花问柳一愣,接着扯开嘴角,笑得万分难看。
算算他裹着厚被子也有几个时辰了,在这呛辣的溽暑之下,怎么可能不沾上半点汗臭味?
唉——
随意当铺的布帘一被掀开,穿着一身锦织罗缎的范洋立刻站起身来,习惯性地对外头进来的客人绽出最美艳的巧笑,可当她一见着来者是花问柳和范涛时,随即二话不说地敛起笑容,双眼迅速地移回案上,彷若没瞧见刚进门的两个人。
花问柳小心翼翼地定到她身旁,尚未开口,便见她立即起身。
“涛儿,交给你了。”
“哦。”
“你要上哪儿去?”见她视而不见地自他身旁走过,花问柳没有多想地抬手扣住她。
“你管得着吗?”范洋回头怒瞪他,“花问柳,你会不会觉得自个儿管得太多了?难道你都不用办正事的吗?”
他是官,该要为民办事的吧?可他不是成天耗在她的院落里,不然便是钻进她的铺子里,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告假。”他自然是无事一身轻才会这么闲,“再者,我不是管你,我只是想在你身旁保护你,省得你又像那一日教人给缠住了。”
“我发生什么事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我自个儿也习武,不需要他人在旁保护我;就算真要保护我,那个人肯定也不是你,而是我的男人。”啐,谁要他保护来着?要自保她可是绰绰有余了。
“你要的是手无缚鸡之力又只会无病呻吟的文人,要是真的出事了,他要如何保护你?”她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而且她一见着他便恶言相向,他真这般惹她厌恶不成?
“你!”可恶,居然挑她语病,“你管我!”
“我担心你。”他沉下脸道。
“你是在威吓我吧!”瞧,不过三两下,他那张薄弱的斯文面具随即破了个大洞,露出真面目了。
“我威吓得了你吗?”倘若能够,他绝对不会放过。
“不能。”对他,她范洋是软硬统统不吃。
花问柳怒瞪她一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要上街,麻烦请你松手,勿再破坏我的好事;若是苏州让你住得不开怀,尽管回京去,没人会拦着你的,而且他日我若是大喜,绝对不会忘了寄帖子给你,届时还盼你大驾光临。”她笑得很恶意。
说得够明白了吧!每一回她都沉住气地同他说过一遍又一遍,就不晓得今儿个他到底懂了没。
“何必把帖子寄给新郎倌?到那时候我定是会在场的,是不?”他硬是不松手,高深莫测的魅眸直视着她淡然无情的脸庞。
“你想太多了。”她撇嘴冷笑。
这种话亏他说得出口,她都已经把话摊开讲白了,他居然还是执迷不悟!
这要怪谁?难道要怪她不够狠?成,下回她再找些更狠毒的话送给他,最好能够一鼓作气地将他赶回京城,省得他再跟她纠缠不清。
“得到最后才会知晓答案。”他要是容易放手,就不会一直跟她纠缠了五年多。
只要他看上眼的,他是宁死都不会放手的。
范洋抿紧唇、玻痄蜾俚乃咕⑺氖钟舛ǎ醇挪剂蔽⑾疲呓艘桓鋈耍趟窖鄄挥傻梅⒅薄?br />
站在她身旁的花问柳循着她的视线看去,立刻见到一个做文人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一身破烂补丁,身形梢嫌瘦弱,脸色略白、两颊瘦削,然而双眼却是炯炯有神,眉间犹带着一股属于文人的傲气。
该死,这是洋儿最爱的类型了!
花问柳还来不及阻止,便见范洋翩翩飞了过去,娇柔的嗓音再度响起。
“公子,里头请。”
范洋飞扑到男子身上,还未触及他,便见他连退数步,数她不由得愣在当场。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男子轻声道,说起话来中规中炬。
闻言,她蓦地扬起嘴角,欠了欠身,引领着他往当铺里头走,“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他。
“在下姓康名友敬。”男子在她指引的座位落座。
“原来是康公子。”真是个好名字,一听便知这名字好,好过什么问柳来着,啐!寻花问柳。
“我……”康友敬打探着四周,望着身旁堪称奢华的摆设。
“不就是要典当,哪来那么多废话?”一旁的花问柳冷然开口。
范洋玻а鄣扇ィ疽馑鹪倏冢倩赝肥保成嫌侄崖愠切ω獭?br />
“公子有困难?”
“是。”
“要典当就快些,既已踏入当铺里头了,还有什么好开不了口的?是男人就不要婆婆妈妈扭扭捏捏!”花问柳口气略重地嘲讽着,就盼他能激得那家伙头也不回地抱头便逃。
范洋缓步走到花问柳身旁,隐在罗裙底下的纤足猛地往他脚上一踩,接着狠狠地转了好几下才松开。
她也不管花问柳疼得龇牙咧嘴,再走回康友敬身旁时,脸上又毫不吝啬地堆满笑容。“公子,不用介意,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说出来商量。”
眼前这人可是她近几年来见过最上等的货色呢!
有志难伸的抑郁气质,还有一身破烂补丁,在在显出他目前落魄的生活;而他眉间的英凛傲气更是教她心折,因为男人什么都能穷,就是心不能穷,错过他,要再追寻下一个,可真不知道还要等上多久了。
花问柳敛去笑意,俊脸似是覆上一层冰霜,然而这回他并没有开口说话。
“我要典当东西。”沉默了半晌,康友敬总算开口了。
“典当什么呢?”
典当,是她认识他的第一步,而一切就从这一步开始——先将他的底细摸清,方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她的年岁不轻了,不容她再蹉跎下去,而且唯有成亲才能够摆脱花问柳永无止境的纠缠。
她不要他,绝对不要!就算他待她再好,她的心里一样没有他。
“才华。”
“嗄?”她拉回心神,听得一头雾水。
一旁的花问柳突然毫不客气地讪笑。“才华要如何秤斤两?”别笑死人了!
若说眼前这落魄的文人是打算要上门骗财,他一点都不会意外。
听他多大的口气,才华?就凭他?
“才华这种东西……”
“倘若你有,你也该要典当给皇上,教皇上折服,愿意赐给你一宫半职,是不?”说他是骗子还差不多,这种鬼话亏他说得出口。
这群无病呻吟的文人,只会打着忧国忧民的口号沉醉在自我意识里头,好似自个儿的臂膀多结实,挡得住外族千军万马的入侵;又好似脑袋里头的墨水够多,随意挥两下笔便能够改变国纲、造福百姓。
嗟,不就是成就不了大事,才会在街衢巷弄之间卖弄自以为是的文采嘛!
倘若他真有满肚子墨水,才不会窝在苏州这个小地方。
可这么一点道理洋儿却是半点都不懂,一心只想要天底下最无用的文人。
“我……”康友敬抿紧唇,瘦削的俊脸涨成猪肝色,随即起身便要定。
范洋见状,连忙压着他回座,接着回头瞪着一脸讪笑的花问柳,快步走到他身旁,以只有他听得见的音量道:“我警告你,你敢再坏我好事,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教他搞砸的好事,没有上百也有八十,但这一回可是不同于以往,他要是再不听劝,到时可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我哪儿说错了,我不过是……”
“涛儿,把这只狗拖出去。”她强忍着怒气,缓步走到桌案前。
“狗?”一直低头查看账本的范涛一头雾水地抬眼看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范洋不禁摇了摇头,回头瞪了花问柳一眼,随即凑到康友敬身旁好声好气地说道:“康公子你别在意,不过就是条狗,随便吠了两声,没规没炬的;一会儿便将他赶出去,省得吵得你耳根子不清静。”
“不,是我不自量力,我明白的。”康友敬连忙说道。
“不不不,才华这种东西是说不准的。再者,如今的科举制度八股又沉闷,断难显露公子的文采。”
范洋轻搂着康友敬的肩头,语气细软而多情、柔顺而推崇,一字一句逗得康友敬很快又回复一身傲气。
“姑娘……”他惊异地望着她。
“其实,我对公子的才华很有兴趣,不如请公子到后院一叙,让我替公子估个价吧!”她不由分说地拉他起身。
“洋儿?”花问柳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她真要当着他的面带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到后院?她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她都不怕教人给吃了?
范洋猛然回头,一字一句地咬牙道:“你若敢跟上来,从今而后我便当你不存在。”她说到做到,相信他该明白才是。
花问柳紧抿双唇,难以置信地瞪着范洋带着那不知打哪儿杀出来的程咬金入内,气得拳头紧握,却又不敢发作。
难道他真要放任她这般欺凌他?
不!不对,还有个人可以帮他!
第五章
“你当时不在场没瞧见,可明眼人一瞧便知道,那个男人根本是为骗财而来,要不然岂会说要典当才华来着?简直是笑话!他若真有满腹文采,何须上当铺?那个只会要嘴皮子的穷书生,只能诓骗那些不知内情的笨姑娘,没想到洋儿却信了,真当他是一个遇不上伯乐的千里马;她不是这般笨的姑娘,为何她竟笨得相信他的鬼话?她的脑袋到底是在想什么?”
范府后院的亭子里,传出花问柳唱作俱佳的泣诉声。
范江无力地盯着他一会儿踱向右边,一会儿踱向左边,觉得眼睛煞是疲累。
“她生性如此,你就甭同她计较了。”她漫不经心地应道,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
唉!这几日花问柳天天窝在府里没出半点声响,她还以为他已经想通打算回京城了,谁知道这会儿他又突然蹦出来大发牢骚。
“这不是计不计较的问题,而是……”他叹了一口气,万般无奈地说道:“我担心她啊。打昨儿个我便不见她的人影,她既不在府里,也不在铺子里,我走遍了苏州各大街也没瞧见她,我怕她……”
她会不会笨得教那混蛋的甜言蜜语给骗了?会不会听得双腿发软就往人家的怀里倒?这一倒……可就万劫不复了。
没出阁的姑娘一夜未归,这传出去能听吗?
不怕坏了她的清白?
混蛋!那个姓康的要是胆敢对她胡来的话,他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见花问柳一径地敛眼思忖,神情瞬息万变,一下横眉竖眼、一下又拧眉深思,范江不禁轻咳两声。
“放心,洋儿的行为是大胆些,但可不代表她会任人随意接近。”
“江儿,你不懂,你没瞧见那男人明明肚里没半点墨水,却心高气傲得跟什么似的,对洋儿要理不理的;可洋儿却对他死心塌地得很,一瞧见他便像着了魔似的,我真怕……”
“怕洋儿把他给吃了?”范江接道。
花问柳紧锁眉头,欲哭无泪。
就是如此啊……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想要欺侮她,她随便一拨便能将他打飞了;但若是她想要吃了他,那对方是插翅也难飞啊!
一旦教她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了熟饭,那混蛋就算不娶她也不成了。
这种事儿任谁都说不准的。
花问柳惶惶不安的担忧着。
“呃……我想,洋儿该是不至于这般放浪才是。”以她这个大姐对洋儿的了解,她该是不会才是。
“真的吗?”他激动地抬眼看她,漂亮的桃花眼闪烁光芒。
说实话,他心底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范江挑起柳眉,笑得有点心虚,“她自有分寸,你就回去好生休息吧,洋儿不会胡来的。”
范江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暗忖改天非得要找范洋来问问不可。
“但愿如此。”他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盯着他有些憔悴的面容,范江偏着螓首道:“我真不懂洋儿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教你如此心甘情愿地为她奔波。”
“天晓得呢?”他自己也不懂哪!
她不仅泼辣又不讲理,甚至将他视为毒蛇猛兽,每每见着他就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虽然她是如此骇于面对他,甚至是瞧见他,他还是忍遏不住地想要她。
若不是真心想要她,他何苦这般折腾自个儿?
要说他贪图她什么?肯定是贪图她那特有的温润甜美;可如今的她,没了记忆中的温婉,反倒是变得任性泼辣了。
这样的她,他却依旧恋慕得紧,彷如中毒已深……
“不是我要嫌弃自个儿的妹子,只是她真的……”
“就是她了。”花问柳斩钉截铁地道。
“话虽如此,我还是要给你一个衷心的建议,你……还是回京城吧。”依她所见,洋儿是不可能为他倾心的。
倘若她真对他有意的话,哪还需要他如此奔波劳形、南征北讨的。
五年的时间不算短,她要是肯点头的话,也就不会狠心下江南,更不会一见着他来便飞也似地逃了。
“江儿,你答应过要帮我的,还记得不?”
“我知道,我是为你好才这么说的,你别以为我是为了要耍赖。”她没好气地啐他一口。 “早点回去歇着,我想你大抵也一夜未歇了吧!”
这档子事她怎能忘得了?就算她想忘,他也决计不会忘了同她讨。
要是他忘了,他就不会在这当头跑来找她诉苦了。
与其说是诉苦,倒不如说是来探话,他分明是不信任她,以为她暗地里供给洋儿一个藏身之处。
她正忙着呢,才没那精神蹚这浑水。
“我怎么睡得着?一想到她不知道人在何方,我的心就酸哪!”话落,花问柳便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通向外头的碎石子小径定去。
见他失魂落魄般地走了,范江不禁叹了口气。
想他好歹也是个在宫里呼风唤雨的人物,有谁敢不买他的帐?
唉,难得有这样肯放下身段为爱痴迷的男子,洋儿却瞧不上眼……
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到底在哪儿啊?
夜色渐浓,范府内外皆点上灿亮灯火,只见地上拖了-抹长长的影子,诡异而又缓慢地移动着。
花问柳拖着宛若绑上铅石的沉重双腿,一脸愁眉不层、郁郁寡欢地定回范洋的院落里。
他走遍大街小巷,就是见不着范洋的身影。
她该不会真的跟那姓康的混蛋跑了吧?他是不是该去找衙门帮个小忙,帮他查出那家伙究竟家住何方?
可问题是,他只记得他姓康,不记得他唤什么名下。
该死!他不该大意的,不该忘了这些细节,搞得现下求助无门,几乎要把自个儿逼进死胡同里。
他乏力地靠在通往客房的拱门边,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跑了一整天,却只像是无头苍蝇般乱窜,压根儿不知道要上哪儿去寻她,充其量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
可惜,他运气不佳。
一夜未眠,今儿个又跑上一整天,他累极了,不过真要他回房休息,他肯定又会担忧得睡不着觉;与其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倒不如先上浴间沐浴一番,让自个儿清醒一些,晚点再到外头跑一趟,说不准会有什么好消息。
念头一转,他随即起身拐向另一方,走没多久,远远便瞧见浴间外头点了一盏灯,他没多作细想便推开了门——
“谁?”浴间里头倏地传出一声娇斥。
他心头一紧,抬眼看见一道屏风挡在面前,随即快步走到屏风后头,果真见着范洋正泡在浴池里。
“洋儿?”原来她在这儿啊!
天可怜见,竟教他在这儿寻着她,不用再到街上盲目地走上好几遍。
“你!”范洋尖细的下巴顶在池边,横眉竖闩地瞪着他,“花问柳,谁准你踏这里的?”
他是怎么着?装傻吗?
她明明已经出声了,他就该知道屏风后头有人在沐浴,竟还闯到屏风后头来。
怎么,他现下是打算要辣手摧花了不成?
“洋儿,我找你找得好苦……”
花问柳对她泼辣的言词置若冈闻,连靴子也没脱就急着跃进池子里,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俊脸贴在她赤裸的颈项上头,紧得几乎快要把她揉进心坎里。
天啊!见不着她,他只觉得自己都变得不完整了,魂魄也不知道飞到何处去,
唯有此刻紧搂着她,他才感觉到自己还好端端地活着。
范洋傻愣愣地瞪大眼,直到花问柳炽热的体温透过衣裳放肆地熨烫在她身上,才教她猛地回过神来。
“你在做什么?”她死命地挣扎着,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