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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梦醒修真录

正文 第 22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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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作用时,一切幻像都是真得。

    自从离开空林寺后,众人早习惯了刘迦那看似无所不能的样子,哪会想到他也有受难之时?压根儿就没人在意。

    岐伯见他这一下摔得突然,忍不住乐道:“多久没见过小白脸摔跤了,没想到他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干玉手指抿住嘴唇,暗笑道:“宫主这一跤摔得像狗吃屎,也算搞笑,修为那般厉害得人,居然摔得这么难看。”蓝沁和崔晓雨等人距刘迦稍远,也没看出刘迦异样,都只是觉得刘迦这一摔之相,大有故意搞笑的嫌疑,忍不住都偷着乐。

    玉灵子在一旁摇头叹道:“我这菩萨兄弟就是不太注意形象,倘若被波旬老仙瞧见,把他这模样传出去,只怕诸界英雄笑也笑死了。”

    他哪知道,波旬早已回归,就在那不远处的黑暗中,藏身于隐秘处,正全力逗引刘迦的积习反应,此时听见玉灵子的话,忍不住忙里偷闲地骂道:“你这次可猜错了,老夫已经瞧见啦!”

    那欣悦禅的记忆似乎有所恢复,但都是些零散片断,无法连贯起来,正远远地站在一旁疑惑,玛尔斯则抓紧时间,给她灌入新内容,不断重复道:“欣姐,我可没撒谎,你在失忆前,我老玛真得是你唯一的知己,你除了对我笑一笑之外,压根儿就没对其他男人笑过。”

    欣悦禅稍稍点头,又疑道:“我不喜欢笑,自然更不会对其他男人笑,可我为什么要对你笑呢?”玛尔斯笑道:“因为咱俩是知己啊,知己之间,那那那……总是要相互笑一笑得嘛。”欣悦禅虽然失忆,但人却精明,忍不住更加疑道:“你这话有些怪,为什么知己之间就要相互笑一笑?有什么值得笑的?而且我看你说话颠三倒四,乱七八糟,不像个有脑子的,我不大相信我会交你这样的朋友。”

    玛尔斯脸上涨得彤红,急得抓获耳挠腮,叫苦道:“我本来是很精明的,不精明我能成为战神吗?我是因为在你面前比较紧张,因此说话都有些糊涂了。”欣悦禅一脸质疑,妙目微盼,盯着玛尔斯道:“你刚才还说我是你唯一的知己,你在知己朋友面前,该当坦坦荡荡,紧张个什么?你的话,疑点颇多呢。”玛尔斯双手抱头,眉头紧锁,极度愁道:“我似乎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临将臣与刘迦相距甚近,却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低声对趴在地上的刘迦道:“小白脸?你这是真摔还是假摔?是不是又想出了啥新花样,示现一个怪姿势来度化咱们?我可先告诉你,老夫不吃这套。”

    却不知刘迦那急躁的积习,已在形成知见的刹那,使原有识的运动相也跟着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导致在某些环节产生了意识分别。这个过程让刘迦暂时失去了与人交流的能力,完全不知临将臣在说啥。

    刘迦趴在地上,整个身子无法动弹,只觉得那本来平静的心,莫名失去了踪影。此时只看到构成身体的种种微粒,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异常真实,什么细胞啊、分子啊、原子啊,极速震动,无有间断。一会儿是狂喜突来,一会儿是忧虑陡生,一会儿看见细胞中现出三千世界的形象,一会儿又空无所有。他隐隐感到有什么力量在不远处逗引自己的积习,但总是难以细想下去,总是一想就乱。

    他是见过心性真面目的人,天地间再大的异变,他也不会有所疑惑,对这幻象本不诧异。可偏偏那责任感悬在心中,挥之不去,抹之不亡,脑海中不断升起念头:“倘若我在这里受困,其他人在此冥界险地,后果堪忧。”

    他明知这念头不对,就是挥之不去,而且是越想放下,越放不下。各位还记得前时他在空林时背诵过的两句偈吗?就是那“一微涉境,渐成嘎汉之高峰;滴水兴波,终起吞舟之巨浪。”

    此时他的心境正是如此,看似小小的积习干扰,却因种种机缘聚齐,掀起怒海狂潮,一个接一个的幻象被其他积习引发,一个接一个的知见又被幻象挑起,心与境本是一体,现在在他这里,二者被截然分离,而且又成了互为因果的事,心乱境起,境起反助心乱。

    那积习妄动,既像是自身本有的沉淀,又像是外界有什么在挑逗自己,也像是二者里应外合,更像是二者本来就是一个。总之他想不明白,对他而言,一个小小的积习何以控制不住?他已分不清心魔与外魔的区别,只觉得一切都不对劲了。正在疑惑深处,忽感胸口恶火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厌离感陡然爆炸,竟觉身体上处处都是污垢、处处都肮脏难耐,他惊道:“我起意识分别心了!”

    要知道,对凡夫而言,觉肉身不净,是助人打破习惯知见,助人摆脱贪执的法门,可对他而言,却要放下这净与不净的分别,此时有不净之意,正是分别见起了作用。

    他正努力放松心境,忽觉左臂破损,咔嚓一下从肩处脱离开来,正是他那厌离之心起了作用,迎合他讨厌身体的念头,现出身体破碎的样子。他善能用心,因此成相极快。咱们希望相由心生,让自己的锅魁脸变得慈详庄严一些,总得花上个数年或数十年,而且效果还大大打扣。他却不同,念起相生,骨骼说断就断。

    那临将臣正在等他回话,微微听见异响,不禁去探视他的胳膊,这才叫道:“哎哟,小白脸这一下可摔得不轻,一条手都摔断了!”

    众人闻言大惊,一起聚上前来,却见眼前金光闪动,一个人影率先而至,立在刘迦身边,俯身笑道:“咦,大功告成!”众人闻言大惊,全都呼道:“波旬老贼!”

    玉灵子不忘补上一句:“如何?我刚才说了嘛,波旬老仙会来看笑话的,这不来了?老道真是随说随验,倒有些像随口易、随口卦、随口禅了。”他又转头对李照夕道:“这种随口说一句话也会应验的本事,只怕赛过李淳风的易学推演了吧?李淳风断事尚需要推算,老道连推算也省了,化繁为简,随口一句话就成。”

    李照夕听不得别人贬低他的先人,当即正色道:“玉灵兄自认本事超过我家先祖了?”玉灵子嘿嘿两声,笑问道:“嘿嘿,不敢。不过我倒想问问,李淳风比药师佛如何?”李照夕就算再推崇自己的祖先人,毕竟也知道佛祖级别尚在刘迦之上,又哪敢拿李淳风去随便乱比?

    可就在他哑然无语的一刻,玉灵子已然笑道:“他不是药师佛的对手吧?嘿嘿……”说到此处,玉灵子不再继续,只是转头看向波旬。李照夕微微一怔,已经恍然,那玉灵子余下未说的话,必是“你既然承认李淳风不是药师佛的对手,那李淳风和我的差距,你自然能明白了吧?”

    李照夕郁闷于胸,太难发泄,顾不得众人就在身旁,愤然拿出日记本,狠狠写道:“玉灵子他……”下面的话尚未开始,忽然心中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奈,他在这一刹那明白,就算把玉灵子写来遗臭万年,也难改玉灵子心中认定的“我那随口卦的口夫比李淳风要强得多”的念头。这是他第一次发现有人对他笔下所记载的形象,毫不在意。你可以把玉灵子写得一文不值,可在玉灵子自己心中,诸佛和老道过招,仍需要车轮战。李照夕默然无语,口诛笔伐已失去了意义,他需要的不是用笔来记录谁的劣迹了,而是直接将笔向玉灵子砸去才能宣泄心中的烦闷了。

    却说波旬站在刘迦身边,余者众人除了惊讶外,个个都在暗中叫苦:“小白脸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出事了啊?!瞧这波旬老贼的高兴劲儿,只怕是小白脸出事了!”

    波旬压根儿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刘迦,用脚尖轻触刘迦的背心,只见那袈裟就像没了空气的皮囊一般,软软了瘫了下去,刘迦的整个身体不知何时已化成了尘埃粉末。

    波旬满意之极,看了看众人,笑道:“你们心目中的菩萨不过如此,虽然在老夫手下过得几招,可萤火之光哪能和日月争辉?大家不如跟随老夫……。”

    玄穹见波旬在此刻出现,又听他口中言语,已明白刘迦之所以受难,必和这波旬大有关系,他心中悲愤,长叹道:“波旬老仙,修行者何必自相逼迫,到底我兄弟何处得罪了老仙,以致于老仙这般纠缠到底?难道老仙不欲我兄弟成就而拯救天下有情众生吗?老仙就没有点点慈悲?”

    波旬双眼圆睁,高声道:“过不了老夫这一关,修上去有什么用?他是被自己心魔所误,与老夫何干?老夫……老夫只是帮他认清自己而已,那么大的心魔在心中,就算修上去,早晚也是个魔头,害人害己,非我辈修行人之本份事哩。”

    临将臣再难压抑,骂道:“老子的本份事就是吃你的血!”话音未落,直扑而上。

    他一扑之力就如群山倾倒,看似笨拙,却含尽他一生修为。刚扑至波旬身前,已被波旬伸掌抵住,临将臣所有力道顿时被反弹回来。玄穹与小阿菜见势不妙,赶紧各个出手相助,一人扬指,一人挥掌,遥向临将臣背心,将其反弹力道尽行向一旁疏导而去。但那反弹力道过于强悍,两人虽已全力施为,依然大受冲击,连连后退。

    临将臣被自身力道反弹,瞬间喘不过气来,背后虽然有小阿菜和玄穹相助,可两人能力有限,他只觉体外如泰山压顶、体内又如火山暴发,二者相互逼压,他双眼翻白、气息顿滞,夺命只在顷刻之间。

    临将臣模糊中暗道:“老子要变回小僵尸了!”忽感胸前一松,体内诸力顿时有了出口,他“哎哟”一声,舒畅之极。正是数道光影分力突袭波旬身后,将临将臣从生死边缘处拉了回来。

    波旬转身一看,正是欣悦禅、崔晓雨、玛尔斯、干玉、戈帛和达摩克利斯在其身后,这几人面对波旬,谨慎异常,一招即离,绝不恋战。

    其他人本来也想上前相助,但一则自知能力有限,二则又见聆听笑道:“急个啥?我老哥身子换换身子骨就算完蛋啦?这波旬喜欢羸在面子上,由得他吧。”这么一说,明正天等人心中立刻安稳许多,却不知聆听在心中暗暗急道:“上去拼有个屁用,这里谁是波旬的对手啊?老哥到底怎么了,这化身相为粉末的样子,可不大像吉兆啊!”

    波旬本想就此把临将臣打回原形,但却从背后偷袭的力道中,隐隐感知到有崔晓雨在其中,他暗道:“老夫要收这小妮子作徒弟,总须得让她知道老夫对她好,临将臣的死活与我无关,我不妨卖个面子给她,让她知道老夫对她另眼相看。”

    因此他收心罢力,放过临将臣,正面看着欣悦禅等人。欣悦禅的记忆尚未恢复,但见众人对她礼敬有加,便暂时认定这群人可能确实是善友,再见波旬出言狂妄,她虽不记得此人,却知临将臣也是这伙人中之一,也就下意识地出手相救。可小摩尼珠的运转,似乎大有滞碍,不像她失忆前那般灵动。好在她自己此时糊涂得紧,并不会追究许多。

    片刻相触,波旬已知小摩尼珠的威力,暗道:“小欣的本事和性格,多少已算我门下了,不用再拉她入伙,日后她定会归入我门来。”因此不理会欣悦禅,反而对崔晓雨笑道:“既然崔姑娘出手,老夫便放过临将臣这厮了。不过,崔姑娘,你大哥今生的修行之路,就算从此终结了,你也算没有师父了。倘若你心中还有一点点理想,不想前功尽弃,可到他化自在天来找老夫,老夫一定把一生修为尽付于你,让你成为诸界之尊。”

    崔晓雨疑道:“波旬老仙,是你害了我哥?”

    波旬摇头道:“哪有的事,你别听这群笨蛋瞎说。他是心魔尚在,老夫本欲助他化解,谁知他不是那块料,唉。”说着他手中微光闪动,亮出一块紫金玉牌,轻轻扔向崔晓雨,笑道:“老夫从不做强人所难之事,你来不来他化自在天,什么时候来,都随你便。但江湖险恶,妖魔鬼怪,无处不在,你拿着此天机玉,所到之处,正邪两道皆知你是老夫门下,没人敢碰你一根毫毛。”

    他怕崔晓雨马上拒绝,话一说完,立刻闪身溜掉。崔晓雨只好伸手将天机玉接过,干玉从旁瞧了瞧,啧啧道:“这东西只怕能号令天下魔众呢。”崔晓雨摇摇头,轻声道:“玉姐,你说我哥他怎么了?真得又轮回去了么?”

    临将臣好容易喘过气来,骂道:“可恶的老贼……”但低头又见地上残留的袈裟,叹道:“如果小白脸真轮回去了,咱们还得去找他,聆听,快查一下你老哥所在。”

    聆听叫苦道:“我找不到他,这种事只有他做凡夫时才会发生的,只怕他已经……”玄穹稳定心神,对众人道:“各位不要急,咱们此时什么都不了解,刘迦兄弟修行所需的过程,更非咱们境界所能揣度。想来此地已离冥界第一殿不远,咱们不妨请聆听带咱们先去第一殿如何?说不定冥界法王能出力相助?”

    聆听“哎”了一声,转头对瞻南山道:“小护法,走到这里了,你该知道第一殿怎么走了吧?”瞻南山自刘迦消失后,一直无语,此时方才点头道:“不错,前面不远处就是第一殿,咱们只须跨过一条大河即到。”

    到得这个地步,余者众人都无别法,只好跟着瞻南山向第一殿走去。

    第三章 三千世界坏时 法身何在

    众人心存疑惑地跟着瞻南山向前走,大多数人在内心深处,渐渐开始了犹豫,毕竟刚才从波旬的话中听出,刘迦今生的修行只怕已走到尽头了,众人就算去了第一殿,又能怎么样呢?

    那明正天一边垂头丧气地跟着众人,一边在心中暗叹道:“以为跟着大哥,早晚得个正果,没想到到头来,也是一场春梦。”想起波旬老仙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忍不住疑道:“说不定跟着波旬老仙,反而倒能有个前途了。”但隐隐又觉得这样的想法不太义气,可刘迦既然去了,老明我就算要讲义气,也没了对象啊。

    他转头看向袁向因,却见袁让因也正盯着他,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袁让因心中有数,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摇摇头,低声道:“老明,倘若是刚出来那会儿,我定会支持你的想法,可咱们跟着大哥混了这么些年了,我的看法有些变了。我不相信大哥就这么完蛋了,真得,我觉得大哥还会再来找咱们的,咱们多忍忍,大哥也就回来了。”

    明正天正想说:“这种事是能忍出来的吗?”却见玄穹从一旁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明老弟,你也不用沮丧,如果刘迦兄弟真不能回来了,玄穹带你修行如何?投靠波旬这种人,终难成大器。”

    明正天闻言大喜,他喜得不是玄穹的修为有多高,而是玄穹的名气够大,自己又有了靠山,当即连连拱手道:“玄哥,瞧你说得,老明哪是那种不讲义气的小人,我自然是下了狠心地等着大哥回来,嘿嘿。”

    他知道自己的念头一定被不少人听到了,颇感尴尬,连连转念头,想打破这片刻的局促,见玄穹正要转身离开,他心生一念,立时问道:“玄哥,那灵宵殿记载的仙史中,为啥没有我大哥相助你打败忤作秀二人的事啊?”

    这话是他当年一直憋在心中的,许久以来因为种种缘故,他也没有机会问出口,这会儿为了转移大家对他的关注,竟脱口而出。没想到他此话一出,李照夕等当年参加过此役的人,也重新被他挑起悬念来,立刻竖起耳朵想听听玄穹作何解释。

    玄穹奇道:“仙史?什么仙史?记录什么的?谁记录的?”明正天没想到玄穹的回答更加离谱,就好像大家从前看过的仙史记载竟是幼稚园的读物一般,成年人压根儿不知道,他急道:“玄哥,瞧瞧你这话说得,这样装懵……是仙人老大该有的风格吗……”他说不下去,转头正见李照夕,赶紧道:“李老弟,麻烦你把观心院中的记载拿出来给玄哥瞧瞧!”

    玄穹拿着李照夕递过来的仙史,微微翻了一下,笑道:“灵宵殿从没专门修过仙史,李淳风有这样的兴趣,倒也不错。”说着他将仙史递还李照夕,毫不在意地转身走开。

    明正天与李照夕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难以相信玄穹的解释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首先把这本仙史的非官方性给明确了,也就是说这书所记载的内容没有灵宵殿的官方意思,本身就是一本民间野史,同时也不打击李淳风的所作所为。两人完全没料到是这个结果,明正天准备了一肚皮与玄穹探讨仙史的话,竟然还没说出来,已经被玄穹一句话就给全退回去了。

    李照夕心中更是不满,皱眉暗道:“玄哥的话,便是在说我先人所写的仙史有不确实之处了,这怎么可能?我李照夕秉承了先人的作风,记史从来都是实事求是,我既然都是这样,我先人能不这样吗?”他转头看向明正天,明正天正大摇其头,自言自语道:“玄哥这么说,太有愧灵宵殿老大的尊号了,一界之尊哪能自己的名誉如此不负责任啊?就算外人记载得离谱,他也该想办法修正才是。”

    两人哪里知道,玄穹这样的修行者,生性淡泊,哪有心思去修什么历史,更何况是标榜自己的历史?那固有的清高和真心向上追求的的愿望,也不可能使他有如此凡心。但后世修行者,对其崇拜之下,难免会捕风捉影地去搜集偶像的种种花边新闻,满足自己对偶像的仰慕之情。有时候因条件限制,无法与偶像面对面地促膝谈心,那许多资料也就只能从不同的渠道渐渐搜罗而来,再加上各自的推演,形成自己心中的版本。这本是人之常情,但明正天和李照夕,出于不同的原因,两人都极看重此事,因此玄穹本来简单的一句话,在他们心中,却像是在刻意打压两人探索事实真相的积极性了。

    非所言从背后走上来,双手搂着二人的肩,笑叹道:“两位,我现在明白了一个理,倘若连世事的对与错都放不下,还要像小白脸那样放下生死,又谈何容易啊?”明正天急道:“这事可关乎咱们的名誉……”非所言叹道:“名誉能了脱生死?”

    白玉蟾在一旁笑道:“嘿嘿,老明啊,跟着小白脸跑得久了,老夫现在也无所谓这名誉一事了,还是修为最重要。以前老夫总以天地收藏家为傲,现在你何时见着老夫这么自称过?”

    辛计然指着前面的临将臣和干玉,笑道:“老白,话不能这么说,你现在不敢以天地收藏家自傲,那是因为这世上有这收藏癖好的能人太多了,你那点能耐,排不上号吧?”白玉蟾被人抢白,一脸涨红,顿时失语。

    明正天见除了李照夕和他的想法一样以外,他人无意附和,只有对李照夕摇摇头,悻悻然道:“大家都能放下了,啥都不求了,还修行个啥?咱们想成就无量智慧,不也是在有所求吗?求智慧和求名誉有啥不同啊,有智慧的佛祖,难道他的名声就可以不好吗?”

    转头正见玛尔斯跟在欣悦禅身边,一脸痴情地望着欣悦禅,同时不断搜肠刮肚地找些笑话说给欣悦禅听,他更加叹道:“大家放不下的东西也不少呢,为什么只说我的不是啊?老明一生不好色、不图财,就求个名,有错吗?”

    一群人就只有李照夕与他颇有同感,为了表达对他的支持,毫不犹豫地在日记上写道:“明正天虽然懦弱胆小,但终究是一个有追求的人。”写到这里,心中迂腐劲发作,觉得公然求名,似乎不是知识分子该有的风骨,起码在外表包装上,该淡泊明志才对,赶紧补上一句道:“我写书也并不是为了出名,而是为了向世人展示地藏的风采,同时揭露一些妖魔鬼怪的嘴脸。”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他所指的妖魔鬼怪,就是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

    正忙碌间,忽听瞻南山道:“过了这条斑澜河,前面就是冥界第一殿了。”

    众人不知不觉已在一条极宽的大河边缘。那河水平静,色光隐现,在冥界中难得见此景致,众人也忍不住赞叹起来。

    瞻南山一步踏出,直接在河面行走起来,临将臣见他并未使力,笑道:“难道这河是个摆设?”聆听摇头道:“灵体这么走,可就不行了,会一头栽进去的。”临将臣恍然,点头道:“冥界里面的怪事多,由此可见。”聆听笑道:“冥界的人,如果能观外面的世界,一样会觉得外面的怪事多哩。”临将臣点点头,不再说话,与其他人一道前行,那脚掌触及水面,并没有任何特殊反应。

    这群人一路走来,从来都是有说有笑,这次没了刘迦以后,心情压抑了许多,毕竟一个团队中没有了精神上的领头羊,每个人都需要重新去找自己的路,都需要重新为未来打算,因此大多数人都沉默,心中暗暗盘算着各自的人生定位。

    干玉难得见岐伯寡言无语,对他笑道:“小僵尸,你怎么变严肃了,这样装深沉可不像你哦。”岐伯叹道:“我这人呢,本来是一个自在惯了的,后来遇见小白脸,和他一起四处游荡,也算快乐无忧。但他后来越修越让人难以置信,让我多少也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想修得和他一个样,没想到他是这般结果……看来要像小白脸说的那样去证取什么无量智慧,终是虚妄的一件事呢。”

    干玉笑道:“当年天幽宫土崩瓦解,我也没像你这样心灰意冷啊,宫主到底出了什么事,咱们并不清楚,你何必这么急着给事情下结论?”岐伯苦笑道:“你们天幽宫当年瓦解时,我可听说你是急着变卖资产去了,别人的梦想碎了,你却成了富豪,你当然没啥心灰意冷的。”

    干玉扬扬眉,笑道:“我只是比较现实,没那么矫情,该干嘛就干嘛,不会用心情来判断一件事。我也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容易伤感动怀,看着个秋天落叶,也会哀叹前尘往事,我的取舍比较简单,看实际收益罗。”

    身后戈帛和达摩克利斯听到她的话,想起这些年的起伏跌宕,不禁对视无语,都在心中暗道:“或许在修行一事上,干玉比咱们更加简单,做起来事来没那么多繁琐的规距束缚,似乎要更加拿得起、放得下呢。”但又总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实在难以认同干玉,一时心中多有疑惑。

    岐伯想了想,似觉没法理解干玉的人生,又道:“那你说说看,小白脸这次是怎么回事?”

    干玉甩过长发,笑道:“我自从认识他以来,从没见他失信过,就算他要独自作出一些决定,要离开大家了,也会提前告诉大家,不会不辞而别的。”岐伯摇头暗道:“话虽这么说,可如果他突然被人整死,哪有机会提前告诉大家?”

    干玉只是笑笑,并不答话,岐伯心中暗道:“如果小白脸这次真得没戏了,这女人只怕会在第一时间抢了混沌牒,同时杀了小妲旯,抢走轮宝,找个地方各自逍遥去。”他哪知道,干玉心中还真是这样的想法,只不过这想法还多了一念,同时还要拐走他这小僵尸。

    这边厢,欣悦禅正对玛尔斯道:“有些奇怪呢,刚才那个小白脸光头,我明明很讨厌他,可他突然就这么死了,我心里面为什么又难受起来了呢?”玛尔斯刚才讲了一大堆笑话,但都无法取悦这冷漠的美女,正在急处,忽见欣悦禅终于开始表达内心感受,心中大喜,暗道:“又是我她当知己的时候到了!”

    玛尔斯是情场老手,深知要让一个冷漠的女人接纳你,往往就是在她最需要心灵安慰的时候,你果断坚决地挺身而上,先做知己,然后再慢慢突破,找到契机,将友谊变质为爱情,一切自然而然、水道渠成。他用此法得到过无数女人的心,因此忽见欣悦禅有了倾诉的愿望,哪能放过,立刻做出一个倾听者的形象,紧紧随在欣悦禅身边,用各种办法引诱对方打开心灵空间,方便自己逮着个机会跳进那空间去,占领并征服那空间。而且他心中还找了一个没法让自己放弃的借口:“菩萨走了,偶有责任帮菩萨安抚他的眷属啊。”

    这群人的情绪大多失意落寞,唯有玉灵子在看见刘迦出事后,心中更加坚定,一边向前走,一边咬牙切齿地暗道:“本来我把振兴本门的希望寄托在师弟身上,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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