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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神殇正文 第二十一章
- 人群一时有些慌乱，腓力的族人向我聚拢。“我想现在不是讨论我身份的时候。”
老者笑了笑，横布的皱纹看起来却极为亲切。“尊敬的小姐，我想您还没发现。后院布有魔法阵，我们无法从这里出去！”
“鲁沙发！”有人大声喝止他的话。
人群一阵哗然。我也感到震惊。魔法阵？驱魔人里也又如此高人？我下意识的朝楼上看了看。
转回头有些茫茫地看着老者，他笑着朝我点点头。笑容里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您说的对，无聊的自尊是愚蠢的！我愿意将我和我族人的性命交到您手上。您愿意帮我们破除那魔法阵吗？”他抚胸做了个宣誓的动作。我倒有些愣住了。
楼上传来打斗声，想是从刚才就一直没有露面的安德鲁一族。我想想冒了句。“我可不是好心人！”
他呵呵笑起来，走过来朝我招招手，我走近他，依然戒备。
“我也希望您不是！”他低语，瞟了眼腓力。“传说‘唇刃’是莉莉丝请贝利亚打造，有着贝利亚迷惑人心的能力和莉莉丝的诅咒。”我愕了愕，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中刀的血族会转化为狩猎者，反以血族为生！”
我心底嗞嗞冒起凉气，“莉莉丝的诅咒？怎么救？”
他摇头敛起笑容，“要出去才有办法。而且必须尽快！”
我冷笑一声：什么睿智？分明就是只老狐狸。可是怎么办？光带腓力走没问题，可我不能甩下他的族人，这些曾护卫我的骑士。支个大结界把他们都护在其中？费时费力，且不知腓力能坚持多久。
低头沉思半晌，我皱眉起咒开眼检视我的乾坤袋有什么可用的宝贝。最后颓然发现都不敢用在他身上。再次将拨浪鼓交给阿佳妮，附耳教她应用的咒语，让她守在腓力身边不许旁人靠近。
直接动手解决驱魔人也许是更简单有效的方法，可我不能实质性地介入这场斗争。
另一方面，我又没有能同时带这么多血族离开的工具。我从小一个人，为忘却的原因努力学习术法。相信自己够强大，不擅长治愈法术，不收藏可供多人使用的法宝，这都太正常不过了。可此刻为何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摇头甩开这不合时宜的情绪。“鲁沙发亲王殿下，我愿意效劳。”目光扫过依然神色不定的几位亲王。我语带嘲讽。“不过，我今天才算是真正认识了血族！”因为对这长久的生命充满欲念，对自身一代不如一代的能力感到畏惧。世人眼中孤傲的血族竟然缺乏直面强敌的勇气。每族各自为尊，生怕受到损伤。不敢突围，退路又被封锁。“既然前狼后虎，那我来帮你们撕开两旁的束缚吧！”
破空的枪响，紧跟着一声凄厉的尖啸：“黛安娜！”
我将刚唤出的“防爆斗篷”扔给“小伙子”吼了句：“都披上！”驾毯向上飞去。
我沿着楼梯向三楼那悲恸的声源循去。
“黛安娜，黛安娜……”声声锥心疼痛。安德鲁跪坐在地，血色的眼瞳中满是悲伤哀痛。他的怀中黛安娜容颜苍老，散乱的银丝侵染了血迹，触目的红。离他们不远一驱魔人颈部四个指洞，随着他痉挛不断流出鲜血。惨不忍睹。
“别担心……别担心……黛安娜……我不会让你死的……”安德鲁的嗓音犹似带着哭腔。我叹了口气，眼见他的獠牙缓缓落下。黛安娜涣散的双瞳却陡然一亮。
“不……求求你……安德鲁……不……”她无力的挣扎。
“此刻你还是不愿随我永生！”晶莹的泪同时从二者眼中滑落。我无声看着，突觉鼻头也微微发酸。
“对……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她抓住他的衣襟，喘息不已。
“我知道，黛安娜。但只要你还活着，我都原谅你。”从他充血的眼中流出的泪都像带着血色。“我可以带你去医院，黛安娜！我不会怪你！”
驱魔人的内应果然是黛安娜吗？
她的唇角勾出一个虚幻的微笑。“安德鲁……我爱你……可是……请让我离开吧……你始终是吸血鬼……而我……只愿为人……”她的眼神又渐渐涣散开去，平和的表情像是终得以解脱。
闭眼深深吸口气，浓重的血腥味入肺，催的我几欲呕吐。
“哈哈哈……”安德鲁仰头狂笑，“原来你一直怎么看我！在你心里我始终是以血为生的怪物！”他双目泪如泉涌，猝然张口咬上黛安娜细脖。她瞳孔一收，在那刻断了气。他发疯般吮吸着她的血液，直到她收经缩骨化为干尸。
胸腔突然灼烧般的疼。
安德鲁搂着干尸放肆苦痛的笑声近在耳边却又那么虚无飘远。我看着他跌撞着走到驱魔人身边，拾起银枪，忍着化肤的痛苦将枪口抵住自己心脏，发光的血色眼中蓄满绝望。“砰”的枪响，转眼之间灰飞烟灭。黛安娜的干尸从半空掉下，发出一声闷响。
我霎时愣住，脑中充斥那绝望的眼神，只觉有什么东西似要破颅而出。
我本可以救黛安娜，可以阻止这一切，可我只是冷眼旁观，我知道这是她的选择。可我是否曾经因为“尊重”别人的选择而追悔莫及过？不然我的心为何那么痛？
脚步声，再次的枪响。一个瘸腿的血族再次在我眼前化为灰烬。
图克大叔身后数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贺天赐，你到底在这干什么！快给我过来！”
我终于醒了醒神，露齿一笑。“大叔，好久不见！”再朝他身后瞧了瞧，“小图克没来吗？”
他踏步向我走来，“那小子要是知道你在这儿，还不飞……”
“那对不起了大叔！”甩出“捆神索”，驱魔人脸色惊变，后面几人发觉变故扑身上前。我立时结印起咒大喝：“燃烧吧！烈焰！”手指过处，图克大叔和他身后的驱魔人之间立即平地窜起丈高火墙。
被“捆神索”缠住难以动弹的大叔瞪眼大叫：“丫头，你做什么！”
我干笑两声，伸指一勾，图克大叔便横飞过来，被捆躺在魔毯上。火后的驱魔人俱气的大叫。
“大叔，这里太危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我扯扯他的长须。
“放我下去你这臭丫头！你要站在吸血鬼那边吗？你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吗？”
“做什么？”我笑着反问。
“他们要撕毁誓约，唤醒沉睡中的吸血鬼们！你知道这多严重吗？……”
愕然！
皱眉拍拍魔毯，我柔声道：“乖乖的，帮我把大叔送去腓力家！”
“臭丫头，你有没有听大叔……”
我听见了，所以不能再犹疑。跳下魔毯，看它载在大叔飞走，叫骂声传了很远。被拦住的驱魔人越来越多。烈火不蔓延，他们却也不能靠近。
楼下传来尖锐的枪响，我念了个诀，转身之间已回到一楼大厅、腓力身边。灰雾已被他胸口的黑气吞噬的愈来愈多。他獠牙已是乌青，黑气萦绕不绝。
大多数血族站向了楼梯下的死角。枪声来自守在后门的血族——驱魔人从房顶跳到了后院。这情景真是讽刺。
而另一边，贝拉多娜埋首在一人脖颈。我皱眉看着那人蹬着腿痛苦的痉挛，而她裸露的阴森白骨却慢慢重新长出新的血肉。诡异恐怖。当男子终于停止颤动，她从他脖间抬起头，对上我的目光，张唇“哈”了一声，一脸挑衅。鲜血顺着她丰唇流下，她伸出蛇信般的舌慢慢温柔地舔动尸牙。然后将男子尸体扔给早在一旁守等多时的吸血鬼……
房顶也响起凿动的响声，瓦砾灰尘坠落下来。大门的响动越来越大，摇摇欲落，顶门的驱魔人被撞的弹开又扑上。厅中充斥一种慌乱焦虑之气。有血族跳到二楼栏杆之上仰望上方的情况。
“小伙子”还抱着我扔给他的斗篷。我气道：“喂，你！抱着它做什么？”他愣了一下。却又摊开斗篷微笑着朝我走了过来。我嘴角抽了抽——又干蠢事了。一把夺过来，向上一抛，念咒催动。斗篷旋转着逐渐变大，直到可以罩下十多人的大小。
我推了身边的小伙子一把，“都进去。”吸血鬼们看着我充满疑虑。“骑士们”依言而入。我收回波浪鼓，把阿佳妮也赶了进去。斗篷落下来，隐在他们身上，我走进中间说：“为了你们的王，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毫无例外的点头。“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一定要不停跑，安全之前不能分离！”一群人露出受辱的神色，半晌看看我再看看腓力，最后将目光落在“小伙子”身上。他朝我点点头，一脸信服。我正色说：“交给你了！”
转身走出阵营。“鲁沙发亲王，我相信你有能力保护您的族人！”他头顶出现巨大鸟样幻兽，我指了指说：“看来你以前是术士。”
鲁沙发眼中精光熠熠。“我曾站在腓力一边，也是知道世上还有很多这样的人！”
我昂首一笑，在混合着满室喧嚣的撞门声中大声叫嚷：“血族们，真正表现你们尊荣和骄傲的时候到了！如果没有了狼人和蝙蝠的帮助就让你们变的软弱，想想人类会如何鄙视你们！而你们如何再抬起高贵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