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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剑冢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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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莹儿爬上剑云峰高许,停驻不前,回头又看她,黄昏日薄,夕阳之下下她的身影纤弱无助,让人为之心酸。江莹儿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她面时便骗的她好惨,第二次见面又对她扯下这种弥天大谎,或许三两句话间,足以改变她的一生。想来她与自己非但没有半点仇怨,当初在苍云峰下,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冒死相救,自己却三番两次的害她,真是又悔又恨。生气自己气得直拍自己脑袋。

    想到这里,他便悄悄沿下山来,时天色已晚,他躲在暗处瞧着她,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她站了良久,才移步慢慢走开,江莹儿见她不御剑飞腾,却在山野乱石中无目的走动,怕她有什么不测,远远的跟在她后面,走了不知多少时候,她不回苍云峰,竟走到落云峰脚下,江莹儿还来不及跟近上前,只见一道白光咋起,她已经登剑往上飞去。江莹儿心中大惊,冷汗直流,想到这落云峰的剑冢圣地,是门中弟子的葬身之所,难道她竟会伤心之下求死不成?如果真是那样,自己首当其冲就是第一大罪人。他原来只知道姜&#25991玉与雪龙烟自小相识,青梅竹马,虽然两人还许过秦晋,但姜&#25991玉向来都是轻描淡写,却不想雪龙烟用情至此。江莹儿少小无知,对这种事情知之尚浅,哪里能想到这么多。当下事到如今,他慌的六神无主,沿着山石便往上爬去。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身手已经很是敏捷,加上师父所赠与他的灵均宝丹,攀高溯险更加不在话下,更何况他心念雪龙烟,手脚下更是迸出无穷力量。以落云峰之高,不过半个时辰,峰顶已然近在眼前,就在这时,忽然峰上传来一声巨响,山峰都为之一震,他心中大骇,更加使出全身力气,不消一会儿,他爬了上去,四下张望,却并不见雪龙烟的身影,他心里又慌又疑。

    等到了剑冢门阙之间,也不见雪龙烟的踪影,但眼前的景象,却吓了他一大跳,原来平时白天里的那两个持铃背铐的巨大石人竟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身高逾十丈站立侍者,那侍者白发白袍,各执一柄巨剑按在胸前,最具神奇的是,他们并非石雕,却也不是活人,仿佛是云雾织就一般,亦幻亦真,不但衣摆随风飘动,长发也洒洒扬扬。江莹儿吓得几乎窒息,腿脚像是被罐了铅,一时间进退维艰。

    过了一会儿,不见有什么动静,他鼓起十分胆量,朝着门阙内大喊了一声道:“龙烟师姐……”

    一声刚出,那两个守护侍者蓦得像活人一般睁开眼睛,自那眼中溢出黑红色的血光,江莹儿惊的害怕,伸手去挡住脸。就在这时,戴在他手腕上,自朱天殿下久久未露峥嵘的九难法宝,突然发出异样的光芒,火热的光芒烧灼了他的半臂衣袖,他从地上站起,把手臂高高举过头顶,那九难发出狰狞可怖的怪声,把那侍者眼中溢出的血红之光统统席卷吸收。江莹儿忍受不住烧灼的疼痛,大叫一声,只见那两个侍者各自收回神通,居然双双半跪在他面前。

    江莹儿惊喜大过了害怕,收回手臂来一看,手臂安危无恙,九难法宝也与之前毫无二样,只是整个衣袖都被烧成了灰烬。他心中涌起一股热血与贪婪,试着往前走了几步,结界对他来说已经荡然无存,他也就不管不顾,迈步走进了剑冢里面。

    刚走进不远,脚下就被什么绊了一下,他拾起来一看,是一把剑。仔细一瞧,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这剑他见过,分明就是雪龙烟的奉仙剑,他心里着急,又大喊了一声,无人答应,他继续往里面走。渐一深入,里面云雾朦胧,看不太远,身边开始偶尔出现几个排列不规则的坟茔,可那些坟茔之上,全都是有剑无碑,不知道里面安眠的是何许人。看那些宝剑,各自不同,却全都是万中无一的绝世上品,他心想,自己入门还浅,尚不可认剑识人,可这些定然全都是前辈祖师,于是心里不敢有丝毫轻怠,向每一个路过的剑冢揖首施礼,

    再往深处走,依然寻不到雪龙烟的身影,心里又急又怕,心想事到如今,以自己的能力已经不能掌握,还是回山去请师父帮忙才是。于是回身想走,可走了许久,却已经迷失其中,找不到出路,又累又乏,心里又记挂着大事放不下,于是找了个干净石头坐下,哀怨自叹起来。

    这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气,把他惊的站了起来,回头看没有人影,却有一个山洞,声音正是从那个山洞里传出来的。他心中大惧,心想这剑冢之地本该全是死人,怎么会有活人叹气声,心里不敢多想,鼓着胆子冲里面喊了一声:“有人么?”

    “没有人,剑冢怎么会有人呢。”里面果然传来了个声音。

    江莹儿如临大敌,忙将奉仙剑举在身边,颤声道:“那你是谁?”

    那声音道:“我只是一缕孤魂罢了……”那声音说话之间已经到了跟前,看到他的样子,江莹儿吓得连退了好远,勉强站住,仔细看那人,那人真如他自己所言,如同一股轻烟缥缈朦胧,身形如水如气,如雾如烟,更像是一个影子,依晰可见的是,他应该是一个老者,但面貌却难窥一二,但总觉得,有些似曾相似的感觉。

    江莹儿自下朱天殿以来,也算见识过许多大场面,诸多谢长门往生阵一般,他也知道许多事情虽然眼前,但未必可信,更想到自己身为七瑕山弟子,岂能在自己的地方有辱师门。且刚才他在门前已经见识了九难法宝震慑亡灵的力量,心中更添勇气,于是站直正色道:“你是哪里来的妖孽,怎么敢在此吓人,这是我前辈祖师长眠之地,我劝你还是速速离去,不然……我不饶你。”

    那人却慈祥淡然,不为所动,反问道:“你是七瑕山的弟子么?你师父是哪一位?”

    江莹儿遥拜道:“我师父是剑云峰上的茂陵真人。”

    那人道:“你既是七瑕山上的弟子,合该知道规矩,怎么敢擅入禁地呢?”

    江莹儿见他既藏身于剑冢之地,又知道七瑕山的门规,心想难不成是哪个前辈祖师诈尸还魂,见他似乎也并无恶意,于是垂下剑来。道:”我并不是存心冒犯,实在是情势所迫。“

    那人盘膝坐下,江莹儿看他的样子虽然虚幻不清,却依晰是一副长者高人样子,只听他又缓缓道:“我知道,我知道,以你的本事,尚不足以破这亡灵结界,破这结界的,是你手中那串珠子,你小小年纪竟然持有此物,那是九世亡灵而来的亡灵至尊,当然凌驾于小小结界之上。不过那是个不祥之物,恐怕会伤害到你,我劝你还是早些扔了它罢。”

    江莹儿道:“这珠子三番两次救我,怎么会害我呢。”

    那老者摇了摇头,便不再多劝,道:“你来此处是找人么?”

    江莹儿正愁此事,听他主动说起,忙道:“是啊,烦请前辈,你在此间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子来过,我一路跟她上山,到了这里,就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那老者道:“我虽然未见,却听到她的声音,那女娃儿在界外哭了一会,说什么后悔拜入七瑕山,后来她便把你手中拿的那把剑扔了进来,然后只身下山去了。”

    江莹儿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谢前辈相告。”心想总算无事,想要告退,那老者却止住说道:“小孩,我也算阅人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奇怪的人。”

    江莹儿听惯了人说他奇异,不以为意道:“哪儿奇怪?”

    那老者道:“我虽然不能为你把脉,却粗略看得出来,你身带重伤,非普通人所有。老朽妄测,你拜入七瑕山,恐怕正是因为疗伤而来。”

    江莹儿惊异道:“前辈怎么看得出来?”

    那老者道:“我还看得出来,你一身他家功力,绝非七瑕山的乾坤一气心法练成,可惜其功力皆禁锢于百脉之中,不得以驾驭,一朝你若能将其贯通,即便你师父薛茂陵,也不敢说能完全胜过你。薛茂陵精通岐黄之术,普天之下无所能及,他自然是能看透这一点,但他仍将肯将你收入门下,可见他对你非常信任。可据我所知,薛茂陵在早之前应该不认得你,你怎么会拜入他的门下?”

    江莹儿听他讲话,虽不知道他和师父是敌是友,但二人肯定相识,于是便将自己去玄空阁又辗转到七瑕山的事情,一一跟他说了个明白。但没有提及自己的出处,以及从朱天殿盗夜河招灵图,和司空玄积下大怨的事情。

    老者沉吟片刻,道:“照理说你前世不明,又身携不明神力,以七瑕山历来的规矩,是不该收你入门才是。”

    江莹儿据实相告道:“其实本来也是这样,所幸盘云峰上的天寻子是我结拜二哥,是他帮我说话我才能窃居门下。”

    “哦!”那老者颇为一惊,问道:“你那二哥,最近过得还好么?”

    江莹儿听他这样问,知道他与天寻也旧有交情,于是道:“他很好,我和他经常相见,除了师伯新轮真人的死让他不能释怀,却也从来不见他有什么别的忧愁。”

    那老者竟然哈哈笑了几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江莹儿定定心神,换了语气又问道:“……前辈也是七瑕山上的人么,您到底是人是鬼,怎么会藏身在此呢。”

    那人叹了一声,道:“我既非人,亦非鬼。只因当初我元神离窍时,被人占据了我的肉身,才落得这般下场。现在我求生不得,求死无门,才藏身于此,静待油尽灯灭。”

    他说的平淡,江莹儿却听得震惊,他知道元神离窍是何等境界,自己眼前这位,却正是这样一位登峰造极的高手,但究竟为何却落得这般境地,究是可怜。心中不由对他更加礼敬三分,问道:“是谁占了前辈的肉身……”

    那老者道:“那人是本是对我极好的一个人,不提也罢……”

    江莹儿只觉寒毛倒立,不敢深问,也不敢深想,那老者又道:“今日你见到我的事情,下去之后不得与外人提起,否则你性命堪忧。”

    江莹儿道:“其他人我可以不告诉,但兹事体大,我怎么能欺瞒师父。”

    老者正色道:“你私入剑冢,若是被你师父知道,必然会把你逐出师门。”

    他越是这样说,江莹儿却越是怀疑他的居心,便道:“我情非得已,师父他老人家自然会原谅我。”

    老者又道:“你若是敢说,我便要了你的性命。”

    江莹儿全身戒备,怒道:“那我更要说,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不让我下山。”

    那老者却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性情如此,即便身处正邪两边,都该是个好人。想我一个油尽灯枯之人,怎么能够取你性命,老朽只是诚心相劝,你若是告诉你师父,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他!”

    江莹儿为之一震,那老者继续道:“你若怕我会为祸七瑕山,尽可以用你手中的剑,驱散我这半缕孤魂,也算救我。但你若告诉薛茂陵,都不知道将会置他于何险境。”

    江莹儿一时真假难辨,但心里觉得,这老头从始至终,都没有对自己半分恶意,思来想去,打定主意,道:“我可以先不告诉师父,我以后还会再来找你的。”

    老者笑道:“你有什么不解的事情,为难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我随时恭候。”说完一阵风来,他像是一团雾般散去了。

    江莹儿寻摸好久,终于找到出路,回到剑云峰时,已近寅时。想起一天来的经历,好不后怕。回到住室之后,便先把雪龙烟的奉仙剑藏起来,唯恐三师兄来找自己被他看到。他心想,雪龙烟扔了奉仙剑,若是被她师父知道了,定会受到责罚,既然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就该由自己补救。

    到了第二日,很早他便下峰去,先把剑藏在破云峰脚下,等下峰之时再取回,不敢亲去苍云峰,便去落云峰等候凌萱儿和星楚两人。可是一直等到下午,都不见二人到来,不由的心里焦急,猜想定然是苍云峰出了什么大事,要不然她俩怎么会无故迟来。正着急间,凌萱儿和星楚姗姗而来。

    凌萱儿一眼便认出雪龙烟的奉仙道,问道:“我师妹的剑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江莹儿赶紧双手奉上,支吾道:“我是,今天在山下捡到,特地带来这里让师姐转交的。”

    凌萱儿何等聪明,看他神色不定,将信将疑道:“捡的?从何处拾得?”

    江莹儿仿佛天授异禀,说谎总是急中生智,吞吞吐吐道:“不瞒师姐……其实我是昨晚去苍云峰下偷吃地菩萨,才拾到的,我怕被别人捡去,才保管一夜,今天早早就来等候师姐了……还请师姐恕罪。”

    凌萱儿咬了一下牙,也气不起来,摇头道:“这可如何是好?”

    江莹儿忙问道:“师姐为什么这样说?”

    凌萱儿道:“昨天晚上师妹去找我,那时她双眼通红,好像是哭过,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非但不说还一直问我无定岛在何处,我哪里知道无定岛是什么地方,还想早上帮她去问师父,却不想她早上便已经留书出去,我今天至诸峰各地到处找她,都寻不见她的踪影,看来她确实是下山去了。师妹她资历尚浅,又不带宝剑只身下山,看她昨天那副样子,想起来真让人担心。”

    江莹儿想不到她竟然真的去找无定岛,悔得直想打自己一人嘴巴,急忙问道:“那该怎么办才好?”

    凌萱儿忿忿道:“我想师妹之所以这样,都要怪姜&#25991玉那小子,他让我小师妹牵肠挂肚,师妹经年在外寻找他,也不知道他在何方,本想回山来等他,今年他却又全无踪影,如果让我见了他,定要把他暴打一顿才解气。师妹也是真傻,为了他这样一个放浪游侠儿,何苦来哉。”

    江莹儿心里五味杂陈,又不敢多说,生怕让凌萱儿得知是自己跟雪龙烟说起的这事才导致她下山,那先被暴打一顿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这时星楚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是啊,只怕就算能找得到他,但他不肯认你,才更加可怜。”说完似有幽怨的看了一眼江莹儿,江莹儿正在为雪龙烟的事情头大,不予理会,对凌萱儿安慰道:“龙烟师姐常在山下行走,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凌师姐别太挂怀了。”

    三人分开之后,江莹儿先去找盘云峰找天寻,把这其间的事情向他全盘托出,问他想个善后了法子。

    天寻也是不赞成他的做法,愁道:“这种万难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难说出口,你现在说了,或许痛她一时,但你不向她挑明,或许会苦她一世也说不定。”

    江莹儿道:“我本来也是想跟她实话说的,可临时头脑发热,铸下大错。”

    天寻道:“这样罢,我近来刚想下山走一遭,我帮你去无定岛找找她看罢,到时候我帮你跟她挑明了,给你说个情,她向来还算敬重我,应该不会太难为你。”

    江莹儿悲道:“我怎么会是怕她难为我,若是她能释怀,杀了我又何妨。我怕的是,现在她已经这样,要是知道大哥的死讯,还不知道她会伤心成什么样子。”</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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