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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血云剑

正文 第五一章 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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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云峰。剑冢门阙之前,江莹儿已经深深拜了三拜,然后施施然走进剑冢结界里面。往里走了不远,错落的现出了几座坟茔,上面全都插立着形色各异的宝剑,这正是江莹儿来此地的目的所在。

    他知道这些剑没有一个是凡品,便挑了一把看上去最是普通的剑,那柄剑浑若木质,表面还有些青锈,其他的剑无不是熠熠生辉,唯独这一把,像是来错了地方。江莹跪在那把剑的坟前,先磕了三个头,因着这些坟前都是有剑无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是满心内疚道:“弟子江莹儿,无奈身背两难之事,今日有事求助前辈尊师,冒昧借您老人家的剑一用,如果老前辈能助晚辈逃出七瑕山,来日堂前,必将日日香火供奉,祝您英魂早日登极。”

    说罢又磕了三个才,才壮着胆子上前拔剑,那剑入土极浅,却十分难拔出来,像是本来就长在地上一般。江莹儿试了两下,都不敢妄用大力,最后狠了狠心,猛然用力,终于把剑拔了出来,长拔甫一拔出,竟引得四方宝剑全都嗽嗽作响,金鸣之声让江莹儿如临大敌,抱紧了那柄无名锈剑,仓皇往剑冢外纵去,出了剑冢结界,耳边还略能听到剑林声响。他此时已经再难回头,心想,这番动静好大,怕是惊动了别人,也罢,事已至此,也别等明日了,今天晚上就要带南姊姊离开七瑕山。

    他携着盗来的剑,直往苍云峰而去,夜里不敢驾起剑光,便在山间徒步纵行,这时的他身体极佳,虽不御空却也如同游龙一般在山中窜行,不过一会儿时间,便来到了苍云峰,循着白天走过的路,所幸一路无人看见,他又来到凌萱儿的住处,只见竹屋里有一抹萤光,像有青灯未曾燃尽,想到南姊姊此刻正在灯下安睡,江莹儿不禁心生暖意,更加坚定了离去的心情。可竹屋近在眼前,他却心里犯了难,虽然明知南姊姊就在竹屋里,可十之**凌萱儿会陪在她左右,且不说自己远非凌萱儿的对手,就算自己能打过她,那出了动静自己再想跑也是绝无可能了。便想需得想个声东击西,引蛇出洞的法子才行。打量周围,计上心头,手里掂起一块石头,将身藏在暗处,远远的把石头抛向远处。

    其实凌萱儿此时并未睡下,早就看到屋外有风影暗动,管他什么阴计阳谋,皆被她看在眼里。但此时此刻她正潜心修习乾坤一气的第七阶----终天一阶。凡到此一阶,可以天地自然归一,能有混元气傍身,但修习之时,必须要气归神府,再由中央神要驭气行走四肢,这里有个紧要阶段,必须要严守心神,不能有片刻分神,凌萱儿正是到了这紧要时刻,虽然洞晓屋外有人,但却丝毫不敢妄动。心中又惊又恼,到底是哪个胆大的,竟然敢到自己屋外放肆,七瑕山上的弟子皆以属人之上品,断不会做出这等放浪下等的事情,难不成是有外人侵入?想来更不应该,观那来人分明道行尚浅,远在自己之下,如今七瑕山四下有人守护,这种人怎么会轻易上得七瑕山来?心中越想越是纳闷,唯有以不变应万变,且看屋外那人如何见较。

    江莹儿扔了一块石头,屋里面没有一点反应,心想,难不成是石头份量少,声音太小,便又拾了块更大的,扔到了较近的地方,这一次,屋里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心里纳闷,难道凌师姐不在这竹屋里吗,想来以她这种修功练法之人,不应该听不到这种响声,便壮着胆子走上前,轻轻扣了一下门,然后纵身跃开从远处观看。过了一会儿,屋里没有什么回声,江莹儿这下终于安了心,原来凌师姐果然不在竹屋里,他便堂而皇之的上前推开了门。

    凌萱儿心中叫苦,万万想不到这大胆的贼子竟敢直接登堂入室,可惜自己身不能动,眼看那人挑开珠帘,赫然竟是江莹儿的模样。江莹儿也万万想不到,凌萱儿正在屋内,只见她盘坐蒲团,身着一袭浅白薄衣,鬓间耳下,早已褪却了玉簪耳环,一袭长发如雾,洒在胸前背间,一又杏眼怒睁,正看着自己。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要逃之大吉,刚转身欲逃,忽又惊觉,凌师姐看上去并不能动弹,否则她若要出手,自己跑又怎么跑得了,他回身再看,凌萱儿果然还是一动不动,只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怒到了极点。

    江莹儿心想,看来是天赐良机,不过今日一去,她即便要吃了我也没有机会了。便拜道道:“师姐,我对不住你了,我实在是逼不得已。”说罢径直走向南儿,看她盖着一层薄被,一脸安然,像是正在梦中,声怕一碰她再起挣扎,于是狠了狠心,朝她的肩头一点,令她昏了过去,扶起她便往外走。

    这时却看到凌萱儿双眼恨恨得看着自己,身体轻轻抖动,脸庞冷汗汵汵,他心生不忍,先放下南儿,为凌萱儿披上一层锦被,于心不安愧声道:“师姐千万别怪我,师姐千万别怪我。”

    凌萱儿听他说话,看他作为,大概猜到了他所为何来,心中一悸,未等他走出二门,终于破功,一口鲜血喷出,指着江莹儿道:“江莹儿……你……”

    江莹儿看她能动弹了,心中大慌,忙要夺门而逃,可他扶着南儿,毕竟慢了许多,凌萱儿已然纵身上来,拦在他的跟前。一脸震惊,颤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江莹儿道:“我要带着南姊姊离开七瑕山,浪迹天涯去了。”

    凌萱儿简直不敢相信,咳了两声,又是鲜血上涌,情难自禁道:“七瑕山没有亏待过你,我对这位姑娘也一直善为照顾,你为什么要……你疯了吗?”

    江莹儿悲道:“我知道师姐的好,我永世不忘师姐的大恩,只是师父怕来日多麻烦你,要将南姊姊送下山去,我知道师父并没有错,但我就是心里舍不得。师姐大慈大悲,放过我一马吧,莹儿求求你了。”

    凌萱儿一阵惘然,道:“你为了她,要叛门离宗吗,你师父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江莹儿道:“如果师父一朝有难,我甘心为他老人家去死,只是眼下我管不了那么许多啦,求师姐放我走吧。”

    凌萱儿道:“你真是傻,即便我能放你,如今四下都有人守护,你又怎么能走出七瑕山,快把她放下,今日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江莹儿心中一叹,口道:“师姐得罪了。”抢身上前,凌萱儿劈手拦住,江莹儿手臂一扬,袖下长剑霍然挥出,凌萱儿不意他手中竟然有剑,忙向后退,惊道:“你怎么会有剑在身。”

    江莹儿也无心隐瞒,苦声道:“这是我从剑冢盗来的,师姐你也该看到,事到如今我已经不能再回头啦。求师姐别再阻拦我了。”

    凌萱儿心中不信,剑冢禁地,岂是他可以随意进入的。但他手里确实拿着一柄自己都不知出处的剑,又说出这种大不违的话来,颤声道:“你,你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我更不能容你出七瑕山了。”说罢玉手伸出,小竹屋后一道清光乍现,一柄白光长剑握在她的手中,江莹儿抢身上来,她横剑便挡,两剑相对,一声狂震。

    即便凌萱儿看到他身携南儿,未敢用力,但双方仍是强弱立现,江莹儿被剑气一震,瞬间被震回老远,咣一声撞破竹门被弹回屋里。凌萱儿一受激荡,也是难忍伤痛,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但她横剑立在门前,丝毫难以逾越,气愤道:“江莹儿,我以前真是看错了你。”

    江莹儿起身先去察看南儿有无受伤,看她安然无事,心中自知极对不住凌萱儿,道:“师姐快别打了,你再这样吐血会死的,你让我出门,让我自生自灭吧。”

    凌萱儿哼道:“你心中只有你的南姊姊,何曾念得他人生死,今天我就是死,也要为师伯拦下你这孽徒。”

    江莹儿知道前门绝对通不过了,便想撞破后墙,从后面脱身,反正这竹屋质弱,一点也难不住他,刚要起身作为,忽听凌萱儿低声道:“别动,有人来了。”江莹儿心中大惧,心想一个凌萱儿就让自己如此犯难,再来一个师兄或是师叔,那更加插翅难逃了。但又见师姐争斗之时还不忘出言提醒,可见她并不想使自己落入两难之地,便依言停住不动。

    凌萱儿把他拉到身后,藏在竹门之后,拭净唇间血迹,仿若无事般翩然立于门前,不过须臾之间,一阵破空声疾来停住,有个温柔的男子声音问道:“师妹,我方才听到你这处有争斗声音,发生了什么事情么。”那声音像是有一段距离,想是有碍于礼数,不敢靠的太近。

    “没有啊,”她爽声道,“师兄听错了罢。”

    那男子道:“我分明听到就是这边有声音,真是怪了。”

    凌萱儿道:“能有什么声音,即便果真有人来犯,难道小妹我还怕他不成。”

    那男子道:“那倒是,是我多怪了,打扰师妹了,告辞。”又不是一阵风声,那人走得远了,江莹儿这才松了一口气,正想言谢,凌萱儿回身一记重招狠狠打在他的肩上,把他打倒在地,蹙紧娥眉道:“你跟我说实话,这剑果真是你从剑冢偷出来的么?”

    江莹儿道:“我没骗师姐,真是我从剑冢偷出来的。”

    凌萱儿道:“我不信,剑冢禁地,除了掌门师伯连我师父不奉掌门之命都不能进去,你一个小小的新入门弟子,怎么能进得去。”

    江莹儿据实道:“我白天也进不去,但我有一串灵珠,到了晚上便能打开亡灵守护的大门,不信你看。”举起手让她看,那串珠子凌萱儿原也看见过,一点没有什么神奇之处,这时听他说了,不由得不信。气得她全身打颤,点指江莹儿,道:“你真是疯了,敢去剑冢盗剑,这知道这是何等大罪吗?你盗你师父的玉衡剑他或许都能饶你,但你盗了剑冢的剑,你师父若是知道了,轻则把你逐出师门,重则要杀了你。”

    江莹儿原也不想事情会这么严重,听她说这话,不由得有些害怕,愣愣道:“这该怎么办,我是想离开七瑕山,但我绝不想让师父不认我,我该怎么办?”

    凌萱儿又好气又好笑,斥道:“你事到临头就问怎么办怎么办,怎么闯祸的时候主意那么正。没法子啦,你等死吧,到时你的那些师兄师父,全都不会再认你,七瑕山上下也将视你为仇敌。”

    江莹儿怛然失色,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凌萱儿看他样子很是可怜,过了一会儿缓缓道:“你既有法子进剑冢禁地,快去把剑还回去吧,我就当没有看见。”

    他抬头呆呆道:“我若把剑还回去了,拿什么载南姊姊离开七瑕山。”凌萱儿简直气得要晕过去,恼道:“你还想着往外逃,守山的师兄个个本领都强我不知多少倍,谅你有再大本事也逃不出去,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他又问道:“我盗剑的事情你知道了,却不揭发我,他日东窗事发,你会不会也受连累。”

    凌萱儿心中一暖,总归他还有点心,轻轻笑道:“怎么不会,你师父还好,若是让我师父知道了,我纵然再有十条命也死不起。不过你放心,到时我一定拉你垫背。”

    江莹儿此时只一心想着不能带南姊姊离开七瑕山,徘徊此中伤感不能自拔,对凌萱儿的话也无太多反应,只道:“到时我绝对不会出卖师姐,要死也死我一个人。”

    凌萱儿看得出他心里失望,微一思量,轻声道:“你,信不信师姐?”

    “什么?”江莹儿不解道。

    “你别再想着下山啦,只管安心呆在山上,你放心,只要我跟你师父说,就能让你的南姊姊一直留在七瑕山上,不用把她送下山。”

    “真的吗?!”江莹儿闻言大喜过望,一切害怕和担忧都烟消云烟,脸上终于现了喜色,“我替南姊姊谢谢师姐了。”

    “谁用你来谢,我又不是为了你的面子。”她将南儿扶过身边,道:“快去落云峰还剑吧,千万别让人瞧见了,否则我跟你两人都没有好果子可吃。”

    江莹儿欣然将退,又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从胸前掏出薛茂陵赠予他的那颗灵均宝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萱儿师姐,这颗灵丹叫作灵均,是当初我新入门下师父给我的,只要睡前把它含在嘴里,它不仅能疗病止疼,还能助人凝神聚气,师父还说,如果人和这个丹有灵性,还能助人入梦,一个梦能当十天来用。你刚才因为我冒失动气受伤,让你吐了那么多的血……我把它送给你了。”

    凌萱儿含声细语道:“谁要你含过的脏东西,拿出来送人好没诚意。”

    江莹儿木然道:“哦。”便要把灵均丹再放回怀里,凌萱儿一把抢过,道:“我即便不吃,拿来玩玩也不错。”江莹儿又嘱咐道:“这个不能吃,只能含着,师父说了,如果吃下去,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这才出了竹屋,凌萱儿给他指了条偏僻的路,他悄悄下了苍云峰,一路上所幸未有人见到,又到落云峰前,依照前路找到了那处无剑之坟,万分恭敬的把剑插回原处,伏地叩道:“弟子年幼无知,犯下了大错,实在是万死难恕,求您老人家原谅,我现在把剑给您送回来了,也许请您保佑我南姊姊能早日康复。”

    说罢,深深磕了三个头,正磕天第三个时,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江莹儿先是一惊,旋即想到,能在剑冢里跟自己说话的,除了他还会有谁,也是先前来得太着急了,竟然把这一位高人给忘记了。

    转回头看,果然那个幻影一般的老者危坐在一块大石上,对此江莹儿早已经是见怪不怪,拜道:“前辈有礼。”

    老者点点头,细细打量了一下他,道:“比上次我见你的时候,你变了许多,”忽而转了话峰道:“七瑕山开派千百年来,本门弟子在此盗剑的,你当属第一个。”

    江莹儿本就惭愧内疚,听他这样说,更加能当,无字自容道:“我一时心急,犯下了这大错,真是不该。”

    老者道:“你方才来时,我就已经看到,当时不及规劝,还为你扼腕叹息,不过好在你迷途知返,还不算酿成大错,今日的事只当没有发生,你切莫再对第二个人说起。”

    江莹儿心道,早就第二个人知道啦,要你操这心后,我早就被逐出师门了,当下心中有事,不想跟这老者多谈,便要离开,道:“多谢前辈提醒,我要回去啦。”

    那老者又道:“你来此处盗剑,你是有什么难事吗?”

    江莹儿道:“前辈怎么知道。”

    老者道:“我看你来回两次,做的事情虽是不对,但行为却很是恭敬,想来定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才不得已而为之,你且说出来,老朽或许能帮你一帮。”

    江莹儿也知道这老者高深莫测见识深远,但关于这件事,他却不敢抱半分希望,既然被他问起,不答多是不敬,便言简意赅草草说道:“我有一个朋友,曾被囚在一个法宝的恶阵之中,后来那法宝废了,她却被阵中的咒法所害,再也不能复原了。”

    老者道微一思量,道:“这叫作空劫,如若施阵的法宝已经毁,你那位朋友也已离开了恶阵,其实他的身体一切都已经无伤无碍了,只是冲不破自己的心魔,所以深受其累,不可自拔。”

    江莹儿听他讲得头头是道,忙收住了要离去的心,驻足道:“是啊,前辈难道有什么办法吗?”

    老者道:“这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非常容易。”

    江莹儿听他说的恁的轻松,不敢相信道:“我师父的医术独步天下,都无技可施,前辈怎么敢这么大的话。”

    老者道:“非是你师父技艺不精,这种咒法实在不是药石可医。其实我知道你师父他也知道,他或许是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要解它,得靠一个法宝和一个人才是。”</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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