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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贫民区 三 交 易寻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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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悲惨世界之金粉佳人5200

    皇甫彤听师姐说罢,从衣裙袋里取出一笺曲谱交给他看。他含笑接在手中,籍着淡白的月光,瞧稿上纵横飞舞一大串古怪的符号,什么“车”、“工”诸类,心想:“这是什么玩意?为什么不是五线谱啊?”黛伊丝站起身,走到石阶处,凭栏远眺,轻声说:“一曲潇湘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啊……他就是我此生的知音……”衣袂飘忽处,她已快步走下石阶,朝公寓方向走了。

    黄子桓自言自语说:“黛伊丝小姐一定又为林大哥伤脑筋。其实林大哥也为如何在她和林太太之间取得要平衡而头痛

    皇甫彤递过一本笔记本给他看,他接过小声念:“我觉得大姐姐好不幸。她所爱的人虽在咫尺,却不能有任何爱的表示……这叫作: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黄子桓摇头说:“这我不同意。爱一个人不一定非占有对方不可。可能你觉得这是自我安慰的心理治疗,其实不然,苦苦纠缠,只会造成彼此伤害。这才叫作‘相见争如不见’。宋朝秦少游说:‘金风玉露一相逢,却胜人间无数。’好像现在这样子,大伙相处得开心,没有猜疑,不是更好的状态么?”

    皇甫彤笑着摇头,挥笔速写:“我不喜欢自我安慰。要得到的就是整个,要么整个放弃。跟其他女子一起爱着心爱的男子,我办不到

    黄子桓抬头笑着,摆手说:“我不与你争论这问题。爱情是一项极其消耗心血的交往活动。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多说

    她在笔记本上又写一串文字,原来是询问他何去何从。他说:“当然谋求一份差事做下来啦。皇甫小姐,琴箫合奏的快活日子是很难求得的。你不会这么快就离开吧?”她摇头示否,《我直到现在还不大明白老师说,弹古筝、古琴跟天与地到底有什么玄妙的关系。大姐姐无师自通,老师没有给他提,她自然而然就领悟出来了。她天赋奇高,钢琴、小提琴、竖琴三个领域她都精通,真了不起。我请她给我多一些提示,她笑着拒绝,说我自己人领悟出来就更上一层楼。》

    黄子桓看后,心想:“怪不得先前的曲声充满冰冷的萧杀之意,果然是她弹奏的曲子,换了别人,哪有这境界呢?”把曲谱再看一遍,交还给皇甫彤。她接过收到袋子里,抱起石桌上的古筝,示意一块走。

    两人进大酒店里。红叶酒店晚上的客人较日间为多。他目光敏锐,老远就看到林敏聪坐在东边角的座位中,在他前面、相隔几张桌远,聂慕华正检视酒店服务员准备餐具的情况。高级酒店管理要求的细致程度几达丝毫不差挑剔地步。她是酒店的总理事,亲自到来检查,服务人员丝毫也不敢大意。

    黄子桓向老兄挥一挥手,皇甫彤不凑他俩的热闹,自行走开。黄子桓上前问:“大哥还不休息吗?”他摇头说:“我睡不着……”黄子桓奇道:“大哥有许多心事啊?”他苦笑点头,伸掌在身边的椅上轻拍,教他坐下。

    他当然有许多心事,使他心情乱糟糟的烦恼实在太多了。公司的股票不断地受到冲击、又失去恒通集团的合作关系,又招惹一个陈少龙。他扪心自问,他从来没有开罪过别人,为什么人家总跟他过不去;他想避开麻烦,一波又一波的压力阴魂不散地挥之不去。这些是不会把他折腾得喝酒解愁。他还记得,那天晚上他胡里胡涂地做了什么。他很想向张英娜认栽,等候裁发,又不想把聂慕华牵涉在其中。

    两人对干了十来杯酒后,黄子桓听他轻声问:“老弟,这里的男人是不是很喜欢在外面冒险?”黄子桓听得摸不着头脑,一怔忙问:“冒险什么?大哥指情人关系?”他点头称是,黄子桓险些被口里的清酒呛得吐出来,“惭愧……嗯……这个……人们对情人诸类的话题不大评头品足。这个……这个跟吃饭、睡觉一样,是最正常不过

    林敏聪忍不住掩着嘴巴哈哈地笑过后,压低声音说:“我赞同你说的话

    大半小时后,聂慕华和翠儿当值下班就走上过来凑热闹。翠儿气色很好,苏菲亚医术之高,几乎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前些天,她躺在床塌上备受气邪的折磨,有气无力,经过几次针炙喝药之后,看上去如脱胎换骨。

    “林先生,我以为赶着回巴黎啰……”

    “不,我暂时不会急着回巴黎。因为情况有变,我需多留一段时间……”

    “什么情况?可以说吗?”

    “其实是很普通的事情……”他和聂慕华异口同声。

    翠儿眨一眨眼,瞧着他俩,“你二人有点古怪

    “没有……”又是不约而同的言辞。

    翠儿惊讶地说:“还说没有?”聂慕华感到尴尬,他硬着头皮,笑说:“你说有就算有吧心想:“不知道她会不会把我的商业秘密向司马宏父子透露。我不能告诉她,也不能利用她诱司马宏上当

    翠儿笑着别开脸,瞧着黄子桓,说:“黄先生,我们的将来,就看你们的作为了黄子桓说:“我的将来又不知看谁?你的将来还是自己的把握为好

    她们咯咯地笑着,林敏聪说:“据我所知,李奥总统也很想把上一任的总统管理下的颓势大力地整治一番。可是无论他如何殚精竭思,终究收效甚微,这是为什么?我以为,共和党的政令下行不通,公务员体系既僵化又散慢,捞油水的人太多太多了。他们党的核心成员又没有以身作则,身为高层,本来不能让子弟参与任何商业管理,他们却视若无睹。使到国家的资产,倒好像是他们私家的一部份。一句话,没有法治、失去权力制衡、民众没有监督权力,再加上听取他人的意见、任用人才方面种种因素加在一起,他是不可能把国家治理好的翠儿“啧”地点头说:“所以我讲过,我从来不想做‘无用功’,一走了之是我的打算黄子桓闻言心怦然而动,心想:“江枫也说过这样的话。难道没有能力改变现实,脚底抹油,一走了之,眼不见不到为干净吗?”

    林敏聪摆手反对,说:“如果其他人都像你这样,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男人思考方式跟女子不同,你以为跑到外国去,就不会遇到教你难堪的事情吗?”

    翠儿笑着不理会,心想:“我才不理会你们那些治国大事呢。这些留给政治家办吧,不然他们坐在高高的位子上还能做什么?”

    黄子桓跟他们聊了好一会,一壶清酒也喝干了,林敏聪还想叫人添酒,他急忙摆手,说:“我还是回公寓休息了。有人说酒甚至会使哲人背弃学说。兄弟我没有学问,也不怕背弃,就担心醉了不会走路林敏聪只好让他走,翠儿当值时间已到,她到苏菲亚所属的汉医研究院复诊,林敏聪不放心她独自一人外出,就吩咐方固开车接载她来回。

    目送他二人去后,聂慕华凝神地瞧着他,轻轻地说:“酒甚至会使哲人背弃学说说着从他手中取过酒杯,“我不回去,留在公寓里。今晚又要加班查看账目,明在还有大批工作做呢站起身,向侍应招手。林敏聪结账和她一起走。

    翌日,黄子桓和韩慧乔带女儿向聂慕华等人暂别,抽空回祖居。但见满地苔藓,草长及膝,又听到柔和风吹得满地落叶哗啦哗啦地响,怆然发楞,心想:“好长时间没人来过了韩慧乔携带了镰刀等工具,伸掌抚摸女儿的头发,说:“你坐着,不要走开,爸爸、妈妈把周围的杂草清理一下她点点头,迈开细小的脚步,走到树荫下坐着,托着两腮。

    他俩正用功,忽然听见女儿问道:“妈妈,为什么这里像酒店背后的山林,好可怕啊韩慧乔说:“这里好长一段日子没有住,当然很凌乱她摇头说:“俊贤哥哥他们住的大屋好大好美……如果我们有这样的地方住,就不用做这些……”

    韩慧乔嗯地说:“他们是富有人家,住屋当然大一些啦黄子桓心想:“以前常常听慧乔她们说:‘有钱就拥有幸福吗?’当时她们不以为然,几年下来,心里想的可能不是这样。蓝小姐为了钱,不得不违背愿意跟别人合作;薇薇嫁给李维先生,里面难说没有经济地位的考虑;蓝燕誓言,在三十岁之前,找不到有钱男人,就放弃做空姐,转做地勤人员,永远也不约会了;金云熙又怎样呢?小乔心里想着的会不会跟她们一样?甚至我的女儿也懂得住豪华的大屋的好处!”

    他俩花了大半小时才将屋外的杂草、枯叶清除,接着进屋内。四月早晨的鱼肚白的天空里,一缕惨淡的光线从窗外的树梢上射进来。他们本来是“有产阶级”,只不过政府把渔业经营权强行收归,走向衰落,不到十年,从中上流社会没落到下层人物,成为“无产阶级”,如果无产阶级是社会的一种进步力量的话,如此人生倒是一个可喜的意外。他跟许多深受其累的民众有千百条理由说不出的气忿,这跟“圈地运动”有什么不同?征收之前,舆论强调说:“国家好,民众更好到底是谁好谁不好?这不是明眼人一看就心里有数的现实吗?

    他瞧着那些积了几寸厚灰尘的家具,回想昔日的一家在这里的生活的情况,恍如隔世,百感交集之余,不禁流下眼泪。韩慧乔握着他双手,安慰道:“不要想,咱们一家人也不要留在这个伤心地方。我们把事情做完后,迁居到巴黎生活吧?咱们凭靠自己双手,不怕没有好日子过。何必留在这国家里受上流社会的白眼、政府官员的飞扬跋扈的气呢?这跟喜欢不喜欢自己国家没相干。为什么总要小人物牺牲自己的利益而成全那些所谓的大人物的治国之道呢?”

    他点头苦笑,说:“江枫兄弟、翠儿和你的想法不谋而合。难道我们真的离开自己国家才找到幸福吗?”韩慧乔立刻回答:“当然!就算李维能当选下一任总统,结果还是一样么?他们的共和党执政多年了,根深蒂固,共和党已经无法解决自身的问题,就算李维上台,本质是不会改变的。我们不要浪费精力‘做无用功’,走得越快越好

    这堂政论课上得够别开生面,他一时之间找不到足够的理据反驳。韩慧乔等人非常现实,那些海市蜃楼式的远大理想,远不如一盘能填饱肚子的神户烧牛肉更使她们感兴趣。“朝庭不用饿兵”就是最佳的注解。

    他俩再大半天把居所楼上楼下清洁妥当。黄子桓让她母女留在家里,他到街区里买了几米、鲜鱼、肉返回交给韩慧乔做午饭。他坐在窗前,默默沉思,直到女儿走来扯拉他的手,他才“哦”地说:“做什么?”她说:“妈妈叫你……”他站起,拉着她一块走到厅里。韩慧乔已经做了饭,见他闷闷不乐,自忖给他上了一节政论课后,加重他的思考压力,就说:“子桓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和女儿一定不会离开你他闻言一笑,说:“好,吃饭之后,我们到公共墓地去,我想拜祭我爸爸、妈妈说着将女儿抱起来,让她坐在身边的竹椅上,韩慧乔给掬一碗鲜鱼汤给她喝,取筷揣碗,先把饭里的鱼骨头挑除,然后喂女儿吃。儿女吃得很香,母亲瞧着很开心,一家人享受着这难得的幸福温馨。

    在一片三面环山的小平原中,一丛丛向上突起的土丘层层叠叠,放眼眺望,还以为是惨烈绝伦的世纪大战之后、投到战卖场上还没有爆炸的炮弹。在这里,人们不可能感受到春天的暖意,也不可能没有所感,除非他是精神麻木或者是傻瓜。数百株法国梧桐树,抽着浅绿的叶子,在呜呜的风里战粟着,长年累月地耸立在山坡上,几只咯楞楞叫的乌鸦在天空上盘旋着。整个场面基本上是一片介乎于灰白或是淡灰的色彩。这就是公共墓地了。顺便说一句,在本区的一位好心肠的福利署长建议之下,人们开辟了一片风水宝地,提供给有需要的人,还说在供不应求的情况下,政府特别优待“经济困难户”,便宜得不得了。贫民区的民众头脑简单,他们不会领悟那些奇妙的事物,不过有一点他们就很清楚:活人固然有阶级的区别,死人也有身份高贵贫穷之分。出生在哪里,是上帝安排的;死后安葬在哪里,是由金钱说了算。

    黄子桓把父母要的坟墓清理一番,献上鲜花。信奉天主教的人,没有烧纸钱的习惯,一切从简。韩慧乔握着女儿的手,在墓前鞠躬尽三下。韩慧乔瞧他蹲在墓碑前,正想安慰他节哀顺便,听到他轻声说:“爸爸,妈妈……我和小乔带了你们的孙女来看拜祭你俩。虽然人死了万事皆空,可是在这里居然还有贵贱之分,这是最大的不幸啊……将来……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们的儿子有能力的话,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肃清这种发死人财的**歪风说着嚯地站起身,转身瞧着韩慧乔,正色问道:“刚才吃饭时,你说不论我任何决定,你和女儿都不会离开我,是不是真心话?”韩慧乔嘴巴一撇,说:“当然!”他点头说:“好,那么我告诉你吧,我很不想移民到外国。林大哥说得是,我们怎么能一走之了呢?不管每走出一步多艰难,我决计不做外国的公民!”

    韩慧乔听说后,也不觉得意外,也没有异议。不过她仍不认为黄子桓的决定是合理的,她出于爱他而接受他的取向。不接受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自己携带女儿跑到巴黎,留下他孤独一人吧?她不敢想像这是怎样的人生。

    黄子桓料到她心里咕嘟咕噜地,心想:“也只能委屈她母女二人了。以后大伙过上好日子,到外国玩的日子多得是

    风呼呼地吹卷,乌鸦呀呀地叫着,声嘶刺耳,他有些寒意。只听得她轻轻地说:“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黄子桓抬头轻笑,说:“哎哟,你这样想是不对。第一,我从来没想过谋求做大官,捞取所谓的厚禄名号。第二,你还没有出嫁,就谈不上闺中少妇,也没有夫婿可言。不过呢,现在有一件最逼切的事情办,我向你求婚,你愿意吗?”

    韩慧乔低头笑说:“两手空空的,也算是求婚吗?回家去吧。这里阴风阵阵,不知道有没有鬼魂出没黄子桓笑着把女儿抱到怀里,向父母的墓躬身后,携同韩慧乔返回家里。

    不久,张若薇给他电话约出来去面谈。他向韩慧乔询问意见,韩慧乔说:“可能她推荐合的工作。说心里话,现在我不喜欢跟薇薇交往,只是社会地位有别,并不表示我对她存有偏见。子桓哥,你去听听她说什么吧

    黄子桓让她照顾着女儿,留在家中,他独自一人出门,依约赴城里最清雅精致的茶馆见面。茶馆的停车场老早已经给几辆阔气的物长林肯牌轿车占据了不少空间。他晓得用脑子想,稍加索就知道有头面人物光临。

    他踏着楼梯,不徐不疾地上得第二层,顿时一缕妙韵声吹送过来。早有知客上前招呼,他说明来意后,转眼间见张若薇夫妇从包厢里走出来。黄子桓跟李维寒暄几句后,就随他俩进入包厢。

    只见有三人蓦然站起身,笑容可掬。李维说:“黄先生在文学、历史方面有独到的研究,我忝作主意,约你在这里面谈。首先让我给你介绍这三位朋友……”

    第一位先生宽额头、国字脸、长相儒雅,约摸六十来岁,是共和党的资深党员,总统府“国策组”的召集人,叫米歇尔-;米里哀先生,西洋人的长相;在他左侧的先生年纪大概五十岁,名叫彼得-;盖茨,是著名出版社长,国家文学研究会长,也就是说,这位老兄就是统率国家文化人物的首脑,黄子桓还以为他是做软件开发的大老板;最后一位有着一副八面玲珑的机灵相,说白一点就是老奸巨猾,他任职教育部长,他喜欢人家称他皮埃尔-;莫韦先生。

    三位陌生人,除了米歇尔先生之外,全都是秃顶、红光满面,极有高官的威严,看上去让人不知所措。黄子桓逐一与他们握手,心想:“他们跟我素昧谋面,有什么好谈?”

    张若薇说:“三位长辈听闻子桓哥在文化领域里如彩云飞腾,也看过你写的小说,所以很希望能跟你交流意见

    黄子桓向他们微笑说:“不敢当心想:“目的不会这么简单吧?”李维请众人入座,喝了几口清茗,心旷神怡,于是开门见山地说:“黄先生有什么发展计划?譬如在文学领域方面……”黄子桓说:“暂时没有。不过我还会继续给朋友写剧本。有一位外国朋友请提前跟我约稿了

    张若薇甚感兴趣,忙问:“叫什么名字?是什么类型的剧本?”黄子桓淡淡地说:“叫《戏说洛神》,是个悲剧

    张若薇“哦”地轻声说:“恨人神道殊,长吟永慕……曹植是一位非常有才情先生,也是一位好不幸的人

    李维于汉学所知浅薄,曹植是何方神圣,一无所知,洛神是男是女也是一片空白,侧脸瞧张若薇秀美得如晓露芙蓉的脸颊略有不胜郁悒的萧索,就知道这是一个爱情悲剧。

    两位秃顶先生是只熟读法语文学,却不大懂东方的汉学,无法理解这些奇妙的事物。黄子桓瞧在眼里,内心隐隐倾注蔑视,心想:“这算什么的治国良佐啊?”

    忽听到米歇尔先生说:“这是发生在远在几千公里外的东方、一千几百年前的史实。三国相峙中,以曹操派系的力量最强,他有几个儿子,其中大儿子叫曹丕……洛神嘛……传说是洛水之神,曹植的《洛神赋》写得神光离合,实在太美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人们将死后的宓妃的灵魂说成是洛水之女神。在某间大博物馆里,我还有幸欣赏关于这在故事的传画真迹呢!也有幸欣赏过王献之抄写的书法

    黄子桓闻言,心里暗暗佩服:“总算还有一位有见闻广博的前辈

    李维不打算要在没关痛痒的地方浪费时间,就说:“好像黄先生这样的人才,我们非常需要。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共和党?最近我们打算向社会吸收新成员,这对参政党自身、对国家也有好处

    这是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李维是政坛炙手可热的人物,人家兜,他是下一届总统热门人选。蒙他赏识,在官场里的前程真不可限量。张若薇对黄子桓的性格了解得十分清楚,听丈夫说完,脸色微变,心想:“他以为任何人都热衷于功名利禄!”

    那天在红叶酒店里,林敏聪等人谈话间,她已预感到,黄子桓并不甘愿投身于共和党或民主党,从而谋求另行筹组新的政党参政议政。最大的阻力是,共和党人执政长达三十年、民主党也有近十四年的纪录,他们恨不得使到自己跟政权合二为一,牢牢地抓着不放,又岂会容忍别的新生政治力量参政议政?而且当年立宪时,正如翠儿说,他们已经把可行的路堵塞起来,除了“弃暗投明”之外,就是撒手不管,或者干脆不问政事,“任他天崩地裂与老子无相干”地消极避世,倒是无可奈何中的一种明哲保身的做法。权力是一把双仞利剑,它威力凌厉绝伦,大侧可以摧毁一个国家,小则手足自残,不给予对手参夺权凑效的手段最好不容许他们成立新的政治力量。

    张若薇希望他们把他纳入文化界,不料李维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套,欲把他吸纳入共和党。他不知其所不该为,黄子桓自然也“不识好歹”地断然拒绝。

    米歇尔先生爱才若渴,不断地称“好遗憾”,劝黄子桓好好地考虑一下,不必急于推辞,他游说:“你投身哪一个政治团体,最终的目标是为社会做自己的承担,对么?这样,你投身于其他政党跟加入共和党有什么区别呢?而且,共和党是执政党,你的建议向主党内部反映,内阁处理起来迅速得多,不是么?”

    黄子桓觉得共和党的路线跟任敬扬、“待整改区”的朋友们的诉求格格不入,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跟米歇尔先生交朋友是一件快事,谈政论巨任何快乐可言了。

    李维也不失望,他印象中的东方文人,骨子里有涯岸自高的东西,当他们在现实社会里碰后,或者反过来求自己级纳他们加入共和党。这还不是明摆么?跟随执政者,忠心耿耿地给他们办事,便宜行事,谋求他日有所作为,就如坐升降机那样,总比走楼梯上楼省力快速多吧?

    李维稍微警介的语气对明示:“黄先生,你的文学根基深厚,你的书稿能否通过出版策划的核准还是未知数。我常常听到文化人士埋怨政策这个不行、哪人不好,倒好像他们就是最行的,其实他们什么也做不成。以你之能,我相信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以为,文化艺术,有时候需要为国家作出牺牲……”

    黄子桓忍不住向张若薇瞥一眼,心想:“这就是你约我出来的原因么?”张若薇对李维说:“你的看法我不敢苟好。自古以来,保护文艺是执政者的职责之一,所以亚历山大帝也不忍把亚里斯多德逼害。把文化艺术政治化,真是好不幸。说清楚一些就是:他们害怕有人批评他们政策失当。因为他们没有自信。我们不知道亚历山大帝是否胸有成竹,不过人们觉得,大帝如杀害那位伟大的哲人,他不会流芳百世,反而遗臭万年

    这番说教让李维有些难堪。张若薇从不假以颜色,献谀弄谄,结婚前他又不是没有领教过。他有多条理由容忍太太说这些“难听”的话,他实在太爱她了。事实上,张若薇曾经是美亚航空公司最有政治智慧的空姐,有时候李维也听取她的意见。

    黄子桓听说,心里舒服许多,自忖:“薇薇没有任何改变,原来是她的丈夫游说我加入他们共和党,我就会放弃把社团组织申请为合法的政党的诉求。他的算盘打得好响。他真把我看扁了……唉,如果薇薇是男子,就没有婚姻的阻隔,说不准我俩成为最佳的搭档

    幸好稳重博学的米歇尔先生打破这尴尬的场面,他对李维说:“尊夫人是我见到的第一位有勇气讲真话的女性,真是可敬!现在讲真话的人越来越说,上帝,我们不希望喜欢这样!不过我们不能指责人家不想讲真话,我认为,首先是我们不适当地对待讲真话的绅士们女士们,人家当然不想讲真话

    李维笑一笑,揣起茶杯子,喝一口茶,精神倍长。他讲话不多,心湖却翻涌沸腾。心火大的人,据经验所得,往往易于口干舌燥;肝火大的人,往往脸赤眼红,都不利于游说工作。

    这场交易无功而终。文化研究会长、教育部长始至终不发一语,让人感到他们高深莫测,也许他们心里琢磨该说什么话,哪些话不应该说吧,不然哪需要费这么多时间思考?临别前,共和党里德高望重的米歇尔先生握着黄子桓双手,亲切友好,说:“上帝,我已经读过你的隋唐演义类型的小说啦!你写得很好,我想你不光是为了赚取稿费而写,你一定有远大的抱负!不然,为何写有帝王典范的唐太宗呢?有空,请你把你的理想向我说一说好不好?”

    黄子桓笑说:“好,一定有机会的。其实嘛……”他不好意思极了,“我写这部小说嘛……确实是为了赚钱……上帝知道我债台高筑,我穷得实在太悲壮啦……先生您的称赞,我惭愧得很……”

    他闻言一愕,放开手,避几步,定神地打量着黄子桓,突然哈哈地说:“可敬的人!我们最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不要紧,你不是共和党人也不要紧说着挥手作别,坐车子先走。

    张若薇让丈夫先上车,走前几步,向黄子桓道别之余,说:“子桓哥,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就说吧。我和你一样,不喜欢让有特权的人左右自己的人生。替我向小乔说一声问候的话,希望她不再生我的气……”

    黄子桓微笑点头,说:“小乔对你不大像以前友好,是她不对张若薇说:“不要紧转身就走。(本篇完,待续)新悲惨世界之金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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