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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梦醒修真录

正文 第 18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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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群无体元神正是他当年留在神识根处的恶灵,经他用地藏十轮心法长时间的熏习后,刚才终于彻底摆脱幻境,重得自由。

    这群人一直在胡言乱语,忽然不见了刘迦的灵体,一时目瞪口呆起来,有人道:“咦,这小子没入虚空了?”另有人疑道:“难道是魂飞魄散了?彻底没了?”还有人怪叫道:“说不定是因为这小子没做无体元神的经验,瞎折腾,轮回去了!我说嘛,一个人长得太帅,心思总放在女人身上,往往在修行方面就会差一点,遇到生死大事就不如咱们这些丑鬼镇定。”也有比较理智一点的人说道:“傻瓜,修行好坏和一个人的长相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咱们长得丑吗?再丑能比得过冥界的钟魁?这小子的修为远在咱们之上,咱们都能闯过昏沉这一关,他难道闯不过?你有见过老师比学生还笨的人吗?”此话一出,立时有人反对道:“瞧瞧这话怎么说的?老师比学生还笨,这种事可多了,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话可就是这么来的。”

    刘迦返回定中,再次看不到自己的形象,微感诧异,法眼所见,远远近近,所能感知的诸天诸界,无一不是虚空一片。他暗道:“难道我的本来面目就是虚空?一切都是假的?倘若一切都是假的,此时生出这个念头的我又是谁?”

    他以前有身体的时候,本来没这么多疑虑,在学习的时候,也习惯把书上所讲幻有的东西和真实的东西,以一种层次分明的逻辑来理解。比如书上说,意识背后会有末那识,末那识背后还有阿赖业识。他没有相应的感性认知,便会以纯粹的前与后来判断,他当时为临将臣解咒的时候,曾在临将臣的神识处看到末那识的位置果然处在意识之后,这种幻像从何而来?便是他这些观念所致。特别是像他这样的修行者,控制心念的力量极大,一不留神,幻境便难辨真假地出现在面前。其实书上所说末那识在意识之后,只是一个善巧方便的比喻,比喻操控者与被操控者的层次关系,但大多数修行者,很容易在这些问题上依文解意,而走上岐路。

    换句话来说,倘若诸多知见的源头,在人的身心上,真有那么鲜明的物理位置,那修行的事变得多简单啊,先定位所有知见体系在人身心上的坐标,找大丑用个什么科学方法,直接击穿其障碍,那知见体系一破,个个都转眼成佛了,何必苦苦修行呢?其实心既不在内,也不在外,更不在中间,意识所能猜测与揣度的地方,皆非真心之所在。刘迦当初会自陷困境,险些酿成大祸,当时除了临将臣的神识力量过于强大给他带来干扰以外,这观念上刻舟求剑的误解也是其根本原因所在。

    他此时没了身体之后,直接要面对的便是种种知见。他本以为没了身体的障碍,深入定中,便能见到意识背后的末那识、或是阿赖业识,又或是见到真性,可这次却让他意外之极。由于他前时对无相的意境领悟加深,许多幻念不再起作用,这一入定,没有看到他从前在临将臣处所见的末那识所在,也别说什么阿赖业识了,更不用提什么明心见性了。反而见到的是茫茫虚空,这让他一时无所适从,仿佛凭栏倚处,竟落了一个空。

    刘迦楞在那虚无飘渺的境界之中,越发感到困惑起来。进,不知该向哪个方向去悟,毕竟一切已成空境,既然已空,万物皆幻,又需要去悟得个什么?退,原来的境界绝对不正确,因为一旦退出去,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避过昏沉,只有轮回。进退两难,使他完全蒙了。

    刘迦不知,他前时散功之际,除了神识处那群恶灵知道以外,四周遥远的星河中,也还有人在呢。只不过他当时过于专注在自己的事情上,没有注意到罢了。谁?就是那群逃出去的僧人。这群和尚见临将臣发难,从其举手投足间的姿态,已知道先前错估了临将臣。那慧岸心念如电,当机立断地喝退众僧,避开临将臣的锋芒,转入内院,念动咒诀,一齐来到那暗点之外。

    慧真拉过慧灵和慧远,问道:“刚才临将臣有没有伤到两位?”慧远刚才失手被擒,心中兀自愤愤不平,此时见慧真问起,立刻骂道:“那死僵尸趁人不备,专施邪术……”慧灵知道临将臣先前那一抓之力,大有文章,并非只是邪术,但要他承认被临将臣这恶人一抓之后,全无反抗之力,心中又多有不甘,也在一旁垂头低语道:“这僵尸手段有些奇特,是咱们从未所见,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忽见慧岸厉声道:“还不闭嘴!”两人蓦地见到慧岸发怒,一时愣住,慧岸瞠目喝道:“自以为是、功高我慢之极!那临将臣是何等人物,凭你们俩的修为,败在他手下本是应有之事,何苦在这里死要面子的诡辩?你们眼中难道只有争强好胜、好勇斗狠之事?”

    慧灵被他点醒,心中立觉羞愧,当即上前谢道:“多谢师兄指点,我险些误入俗见。”慧远素来钦服这位首座,见他发怒,也就不敢多说。慧灵心中稍一安宁,立时想起刚才先冲出暗点的慧培三人,打了个符诀出去,却不见三人回应,忍不住奇道:“慧培三人出来捉妖有一会儿了,为何不见人影?”他不知这群僧人离开暗点之时,正是刘迦与慧培进得暗点之际,两拨人错过了这个时间差,便没能遇上。而且那暗点看似微不可见,但可大可小,可有可无,并非咱们理解中的空间结构,不像在楼道里,人进人出,总能遇上。

    慧岸正在思量如何对付那暗点中的临将臣,忽见远处闪过一个极大的亮光,不由得人人转头看了过去。

    光闪过处,出现的人正是小白脸刘迦。这群和尚前时去观心院抓人的时候,慧真当头,那时他与刘迦过得一招。当时他自信幡巾能套住假扮佛祖的刘迦,所以一招对过,扔出幡巾,人却闪身进了观心院。没想到刘迦见他是佛门中人,心中本就毫无与之拼斗的意思,二则那幡巾也并未见功,这慧真也就没看清刘迦真实面相。

    此时刘迦在远处出现,这群人心中虽多有猜测,但也没人能确认这小白脸就是先前逃走的假扮佛祖的恶人。更有甚者在心中暗道:“当时空中有另外的高手路过,那能场乍起乍现,全无影踪,难道是这人?”这想法对了一半,只不过刘迦当时隐去能场感应的法子是用了地藏占察启心轮,并非是因为修为所致。

    慧岸看那刘迦出现以后,只是呆在原地没动,不知他在干嘛,本想派个师弟过去打探一下,谁知刘迦很快便结跏跌坐,开始散功了。这群人看得莫名其妙,慧远叫道:“这人的做法无疑在自取死路,必是个走火入魔的人!”他这话倒颇得其他僧人的认同,而且这群人听得他的话中有一个“魔”字,尽皆暗道:“妖魔鬼怪的修行方式,总是倒行逆施,这人没事坐在那儿散功,想来是魔头无疑了。正好,咱们等他散完功以后,再去捉他不迟,更加轻松一些。”

    刘迦当时体内诸力层层散开来,这群人站得远,加上修为也高,并未受到较大冲击,只觉得那混元力尽含天地阴阳变化之道,深不可测,但浩浩荡荡、中正沛然,看起来也并非像一种邪门的修为。众僧看得啧啧称奇,均难理解如此这般深厚的修为,为何要将它散去。

    那慧岸忽然诧道:“这人散去的功力中,隐隐好像有一股深厚的原力。”慧真奇道:“首座师兄,你能确认?”慧岸眉头微皱,疑道:“我许多年前,曾见过一个使用原力的人,但那人修为很普通。眼前这人的原力大非寻常,极是博大精深……原力乃地藏的前生所创,这人的原力能修到如此地步,定和天幽宫颇有源渊呢。以这人此时的原力修为,要不了多时便能通达极端臻境,听说原力最后的‘无中生有’之境不可思议到极点,与佛门的‘真空妙有’大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何以要将如此精妙的修为散去不要了呢?”

    看看过得一会儿,刘迦功力散尽,身体四周莫名生起万色暗流,竟向其身体冲击穿梭,群僧对业力了解甚深,一看便知,慧远叫道:“这人快死了,那业力在冲击他的体魄!”但此话一出,其他人都看出疑点来,慧灵一直在细细探查刘迦所为,此时忍不住道:“这人定力好强大,如此业力冲击之下,竟完全不为之所动。难怪他敢于主动散功,只怕就是为了应劫!他有如此定力,宁愿选择主动应劫,以免被逼来走投无路时,弄得个手忙脚乱。”

    但看到最后,忽见刘迦身体猛然破碎,血肉肢体竟炸散开来,群僧均摇头道:“魔头就是魔头,再大的定力也拼不过业力的,这真是自寻死路了。”

    正说话间,却见刘迦应劫处,莫名出现一群灵体,正叽叽喳喳地闹个不休,慧灵对慧岸说道:“首座师兄,那群灵体凶气极重,像是要加害那应劫之人,咱们要不要上去收了他们?”慧岸点头道:“嗯,咱们佛门慈悲,既然看到了,便不能袖手旁观,但最好别动粗,好言相劝吧。”

    群僧言罢即闪身过来,却已看不到刘迦的灵体了。慧灵对那群恶灵喝道:“哪里来的恶徒,你们把刚才那个散功的人怎么样了?”

    众灵体正在胡言乱语,忽然见到一群修为极高的僧人,一时吓得人人无语起来,其中有个胆大的,结结巴巴地说道:“咱们……咱们什么也不知道,那小白脸莫名其妙想要散功,这这……身体没了,可现在……居然连灵体也没了,真是奇哉怪也。”另一个灵体跟着道:“说不定是他敌不过昏沉,轮回去了吧?”

    慧真皱眉道:“胡闹!那人修为并非泛泛之辈,就算要轮回,也需在七次昏沉之后,哪有这么快就轮回的?”慧远哼道:“你们这群修灵的,一看就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那开始发言的灵体闻得此言,忍不住奇道:“这位大师,你们怎么就能一眼看出咱们不是什么好东西?”慧远骂道:“你自己瞧瞧你们灵身上的光吧,善灵的光是蓝色,你们却是污青色,难看死了。”那灵体转头对其他灵体叹道:“原来身上发的光不好看也是有罪的,这倒是真没想到啊。”

    他这一句话好像提醒了众灵体,一时间众人齐声道:“哦~~~,那要不咱们试着换个颜色的光看看如何?”这群灵体沉在幻境中的时间太长,清醒之后,尚未适应,心智有点不大灵光,说这些话本是他们心中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并无调笑之意,可听在慧远耳中,就像在故意嘲弄他一般,立刻大喝一声。

    那群灵体哪经得起他这一喝,立时如影子般被喝至极远,慧灵大手伸过,又将这群灵体抓了回来。这一退一进让众灵体晕眩之极,烦不堪言,有人连声叫苦道:“我好想吐啊。”也有人道:“你吹牛,你连个身体都没有,吐个啥?就算你把自己扭成麻花,也没得吐啊。”那人苦笑道:“我以前听一位高僧说起过,身体和灵体都是幻有的,身体上有想吐的习惯,也会留在灵体上呢,不然我哪会晕眩呢?”另外有人跟着骂道:“谁说咱们灵体是幻有的?倘若灵体也是幻有的,那什么才是真的?你给我找个真的出来瞧瞧?”

    慧真没心思听这群灵体瞎说,上前问道:“你们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刚才那想吐的灵体,指着面前的空间道:“咱们是一群稀里糊涂的灵体,那小白脸让咱们附在他的神识上,每天用一种怪心法熏染咱们,咱们亏得他相助,这才渐渐清醒过来。没想到这小白脸让咱们清醒后,他自己却昏了头,想要找死……”他身旁那灵体骂道:“什么叫找死?你自己昏了头,我却清醒得很。我听那小白脸说,他要有舍掉从前修为的勇气,舍掉执着,舍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要救那个傻瓜僵尸。”说着他又沉吟道:“不过说起来,这小白脸脑子确实有问题,啥都舍掉了,还修个啥?咱们全靠执着,拼着那一股狠劲儿,才能向上突破种种境界,不执着可就懒散了,这人一懒散下来,可就成凡人了。”

    慧岸听到此处,忍不住疑道:“这散功之人的说法并非完全有错啊,可要做到这一步却很难。”慧真也在一旁点头道:“师兄,我记得师父从前说过,祖宗留下来的法门中,有修空的,也有修有的,目的却都是一样,都是为了达到那空有圆融的境界。但倘若没法放弃执着,宁愿从有处去修,而别向空处去修,否则很容易被那空境所迷。执迷于空境比执迷于有境,似乎更加可怕呢。”

    话刚说到这里,忽听虚空传来一人的高喝道:“这话是谁说的?”众人闻言大惊,齐声道:“是谁在这里说话?!”那声音道:“你刚才说执迷于空境比执迷于有境更加可怕,是什么意思?”这声音看似平淡沉稳,但力道强劲,一字一句竟死死砸在众人心上,人人为之颤栗。那群灵体一时竟被震得偏偏倒倒、摇摇晃晃,其中有人不忘叫道:“这就是那小白脸的声音!他还没走呐!”

    慧岸本不欲随便回应,但被这声音摄住心神,那念头居然无法走开,不禁出口答道:“我家师父说过,那空与有的两种境界,都只是祖宗为了度化众生用的善巧方便的法门,并非真空,也并非真有,空与有应该是圆融的。”那声音疑道:“圆融的?这是怎么说?”

    慧岸“嗯”了一声,似觉很难回答,抬头正见那群灵体,当下道:“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眼前这群修灵者,倒可以说明些问题。这群灵体在有身体的时候,以为身体是真的,可没了身体以后,又以为灵体是真的。如果没了灵体呢?虽然我自己没那境界,不过,这灵体和身体应该都属于意生身的范畴,大范围下的意生身。”他似觉越说头越大,吞了吞口水又道:“这灵体是心识变现出来的,那身体也是心识变现出来的,只不过心识在变现身体时,利用了更多的因缘,比如风火水土等……大概是这样吧?”

    声音沉默良久,长叹道:“这道理我也明白,可那心识又在何处?”众僧和众灵谁能回答这问题?一时都沉默起来。忽听那声音骂道:“他妈的,要把一件事彻底想明白,这哪是我的长项?先别管那么多吧。”话音一落,众人只觉眼前金光闪过,刚才那小白脸已经在众人跟前郝然而立,却不知他从何处又搞了个身体出来,与刚才形毁前的长相竟一模一样。

    第九章 永恒为何物 闪念间的神通

    那一群僧人和众灵体猛然见到刘迦,都是大吃一惊,慧岸第一反应便是脱口问道:“这这……前辈,你刚才明明已经身毁形亡了,从何处又弄来一个身体?这难道是道家的拟物法术?”他刚才被刘迦用声音摄住心神,已知对方修为在己之上,这“前辈”二字不免脱口而出了。

    刘迦看了看群僧,又转头看了看众灵,皱皱眉道:“这哪是什么拟物?我用心识调动风火水土四大,聚合一个身体出来……有没有这身体倒无所谓,倘若我不这么做,你们怎么和我说话?如果看到我只有一个灵体,只怕又想要斩妖除魔了吧?”

    慧真羡慕得一脸涨红,也不理会刘迦的玩笑话,只是上前道:“这是意生身吗?”刘迦摇头道:“不是,但也算是,只不过真正的意生身,境界比我这个高得多。我现在只能随己意生出幻有,不能随他意生出幻有。”他所谓的“随他意生出幻有”,是指修行者的另一种境界,站在不同的生命对象跟前,因其心中所想而显现不同身相。他现在“我执”尚重,哪能随别人的心意,能以己心随意聚散离合,已经不错了。

    说着他想到一事,疑道:“其实凡人的身体也是在一种念头下产生的,只不过那是无休止的妄念,里面包含着种种知见业识形成的惯性,比如爱、恨、贪、痴、嗔等等,诸多积留在业识中的念力,这些念力在人死后,继续存在,总得需要一个出口。太多这样类似的念力共同作用,大家相互配合,在共同形成的大惯性的机制下,各自随着念力中相应的内容形成新的身体。这也算是由念而生身吧,只不过相对被动的,很难主动去控制这身体形成的过程。”

    慧岸似乎不大认同,奇道:“这种念只是一种妄念而已,非由真性所出的念吧?”刘迦大摇其头,乐道:“一切万法皆由真性而出,倘若这妄念不是出自真性,那你说,这妄念的本体是什么?只不过觉悟的人不执着于此罢了。”慧岸一时愣住。

    慧远吐吐口水,疑道:“你这算是法术?”刘迦心中疑惑颇多,被他问起这个问题,心中也甚迷惑,只是道:“法?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但我现在这身体好像与从前的不同。”

    他此时的心境处于能上能下、或升或沉的境界,极不稳定,诸多复杂感觉尽在心中徘徊,有兴奋,有激动,有困惑,有不解,也有一些恐惧……他一边说话,一边看着自己的身体,口中叫道:“散吧!”话音一落,那身体恍然不见。他又叫道:“聚!”又恢复刚才的形象。

    他似觉不大过瘾,连声道:“聚!聚!聚!聚!聚!”一时间,方圆四周,上下左右,尽是他自己。但这分身与从前那幻化出来的分身大有不同,不仅个个和他一样,而且个个都有自己的思维,且互相交流起来,有的甚至就在他身边笑道:“不妨多变几个出来,咱们一家子人多热闹啊。”还有在他面前乐道:“变那么多出来干嘛,唬人啊?你不怕别人又把你当魔头啊?”更有甚者一出来后便东张西望,眨巴眼向四周叫道:“把咱们全变出来,这是要扁谁啊?”

    刘迦“嘿嘿”两声,双眼一眨,所有分身随心而散。

    四周众人看得大惊失色,慧远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慧灵忍不住上前叫道:“这可不是普通幻化的分身术,这可是真的分身啊,与真人无二、完全能独立自主的那一种分身,就像经书上所说的……什么亿万分身……”刘迦摇摇头,沉吟道:“别瞎说,我这水平同经书上说的那亿万分身差得远,两者除了在数量上可以类同外,质量上不可同日而语。”

    慧远在一旁奇道:“这……你体内并无任何能场感应,何以能在太空中这般自在?”刘迦抬眼一笑:“谁说体内一定要有体场积累,才能在太空中悠然自在的?”慧远依然不解,摇头道:“就算你有其他什么法门可以让你游走自在,可一旦遇到魔头,你如何应付?别人一掌便可劈了你,虽说修心是上品法门,没了身体,又如何修得下去?”

    刘迦扬眉笑道:“是么?”他伸出食指,微微一曲,那慧远猛感身前空荡一片,紧跟着身后大力推挤,竟被刘迦招至身前。慧远见状大惊,本能出手相抗,所出力道尽情挥在刘迦身上,却没见刘迦有任何感应,就像小孩子朝着一座大山吹气似的,又如晴蜓摇石柱一般。

    众僧看得眼大,刘迦一把推慧远,笑道:“瞧见了吧?我体内没你那么强大的能场,一样能扁你的。”慧远惊怖交集,连连在心中叫道:“定是邪术!定是邪术!”

    他却不知,刘迦适才证入空境之中,虽没能继续向上突破,但却由于对“空”的认识有了极强的感悟,天地间的一切在他眼中全是假的,既然是假的,一切所作所为,全由心识而动。因此刚才他先以法眼化掉慧远身前能场防护,再以心识利用四大在慧远身后聚起一股强大能场推力,硬生生地将慧远带至身前。慧远所出反抗力道,又全被他以法眼化掉。一群修为颇高、能场极强大的僧人,在他眼中,完全与凡人无异。甚至法眼稍稍深入一些,这些人在他眼中,就是一群四大组合的临时现象,或是一群微粒,或是一堆尘团。

    慧灵看到此处,知道刘迦所为绝非一般意义的术,但一时也难明白其中奥妙,虽说经书上讲“万法由心”,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体会不到这境界呢?他想得片刻,见刘迦低头不语,忍不住问道:“这位施主,你的意思是说,这身子真得完全不重要?咱们心中虽然也赞同这话,可刚才慧远讲得也没错啊,没了这身子,怎么修行啊?”

    刘迦摇摇头,皱眉道:“利用这身子来修行,是借假修真的道理,这话没错。可执着在这身子上面,出发点便错了。同样的做法,但由于出发点和角度不同,得到的结果也大不一样呢。你从惜身的角度出发,与你从宁愿舍身而求法的角度去看问题,得到的结果是不同的。”

    说着他侧着头想了想,忽然散去身形,竟向慧灵撞去。慧灵猝不及防,灵体立刻被撞出身体,刘迦占据着他的身体,笑道:“瞧见了吧?你从惜身的角度出发来看待生命,这身体便成了你的累赘!一旦丢了,就会感到大恐怖呢。”说着他退出慧灵的身体,又将慧灵的灵体拉回原位,指着自己再次聚合的身体,笑道:“没了对身体的执着,便是先舍而后得,舍掉的是对假相的执着,得到的是真相。”

    慧灵被这一出一进弄得心烦意燥,连连呕吐不止,那群灵体看得直乐,人人笑道:“刚才咱们想吐,却吐不出来,这人有身子,可以随便乱吐了。可见有身子总是好的,起码有得吐啊。”群僧被刘迦片刻间的所做所为镇住,一时竟无人理会那群灵体的嘲弄。

    刘迦心中的疑惑依然极多,除了该如何正确面对那空境以外,面对这分身,他也并非完全确认:“那真得分身是随心所欲的,而且能根据任何对象心中所需示现种种形象,我这玩意主观性太强,最多也就算个……谁知道是什么?”他以心识变形自己诸多分身的时候,已经知道这些分身与从前用法术咒诀变出来的东西完全不同,但这种感觉似乎停在极为感性的一面,他很难用理性的一面去表达,就好像整个空间器世界,此刻与自己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心识动处,这些关联应运而起,甚至心识也就在这些关联之中,不仅仅是物质上的聚合离散。但在这关联中,到底谁是主体,谁是客体,一时间难分体用、难察其详。

    他无法自我肯定与认同,脑中反复想到当年普香对他说的话:“你可知这三千世界有多少地藏?”忽地想起一事,当下自乐道:“我在书上看到过,如果到了一个境界而无法确认,可用《楞迦经》解惑,我这就瞧瞧去。”

    说罢他作势欲走,谁知此语一出,那慧岸与慧真立时面面相向,心中所思一般:“此人既以佛门经典为修行参照,必是佛门高人无疑!”这群和尚困在现有的境界中已有多时,苦于无人指点,难得遇上同门高人,哪能轻易放过?慧岸立刻上前抱住刘迦,叫道:“前辈既是我佛门中人,何不带契弟子一起修行?我等已多年不遇良师了!”

    刘迦疑道:“你们空林寺没有方丈?”慧真摇头道:“我家方丈已入定多年,一直未见出来,也不知他现在是死是活了。”刘迦暗道:“多年没出定?倘若我刚才参得太深入,要么可能一超直入到达至境,要么也可能多年无法出来……还好我这人不钻牛角尖,否则谁知道是什么结果?”他当年初出道时,所修法门中,皆是以能场转换递增为基础,内中诸多机制巧变,需要极细的心思,他性格随意放任,因此许多道理难以深入。但偏偏这种性格对于现在所修法门而言,未必全是环事。一方面,“随意”带来的是执着心不重,另一方面,只要不“放任”到“放纵”的地步,反而容易宽其心境,打开心量,对体悟甚深的境界极有益处。

    他瞧见慧岸身后还有一个老者,看似比慧岸更加深沉老道,忍不住问道:“这老头比你年纪大,不是你方丈?”那老者见他问起,赶紧上前道:“在下慧清,是方丈的侍者。”刘迦乐道:“我脑子有毛病,以为年纪大的就该是方丈,这算啥逻辑?”

    慧岸见他颇为随和,更加坚定其信念,上前合什作礼道:“慧岸还没请问前辈法名?”他见刘迦身着俗家服饰,虽觉怪异,但想来维摩诘当年现身诸界说法,不也一样是以居士身份吗?又想到这小白脸虽然看似吊儿郎当、嘻皮笑脸,可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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