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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墨染红书坊

正文 第 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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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抱鹤轩却和流沁坊相反,订货的人只多不少。新推出的那位唤做丹研姑娘的新著《洞仙歌》,因为有了流沁坊的盗版之作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不多时已成为全国各地书商们竞相订购的热门书籍。

    抱鹤轩的小厮只好在一群扎堆的书商面前点头哈腰,陪笑道:“一千本《洞仙歌》?有有有,我们立即加印!”“好,您也要订《洞仙歌》?没有问题,这就给您写上。”“这位老板也是要《洞仙歌》是吗?”

    容宿雾丢下前厅的生意不管,径直踱去了冷冷清清的花厅。

    “啊嚏!”一进门,他照例又打了个喷嚏,拧了拧鼻子道:“裴公子也不生个火盆,这偌大的厅堂里多冷啊!”语意双关,任谁都能听出来。

    裴岚迟见到他,原本青黑的面庞更添寒意。“你来做什么?”

    容宿雾还未答应,却见着颜瑾从另一处门庭中走了进来——看模样像是要来寻人。见到那夜的两位公子并上一位姑娘都在此处,她不由地定了定神,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颜姑娘……”裴岚迟恭敬地一拱手:“还未答谢姑娘昨日之助。”

    “公子不必客气。”颜瑾将随身携带的画卷扑在花厅之内,向众人了一声:“不知这书会可开始了?”

    “自然。”容宿雾眯起眼睛看了看她,且不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

    “还劳烦公子去通知各处的书商,颜瑾愿意助流沁坊一臂之力。只要订购这位暗香姑娘的书,颜瑾愿意赠送其一副现场所作之画。”

    裴岚迟的语气兴奋有嘉:“果真如此,便有劳姑娘了!”他不知为何今日颜瑾会突然出现在书会上帮助自己,不过这一举动,也许会帮助流沁坊在这次书会上起死回生。

    容宿雾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他看见席若虹和裴岚迟分头离开的背影,凑近暗香的耳边道了一句:“你若是想知道出云是怎么死的,不妨来抱鹤轩做我的写手如何?”

    暗香瞪大了眼睛:“恕暗香不能答应!”

    “那容某只好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了。”他甩了甩衣襟,径直离去,似乎不想凑颜瑾现场作画这个热闹。

    颜瑾素来对这位怪腔怪调的年轻公子不喜。见他方才对暗香轻薄地说了一句话,惹得暗香面色忽变,不由皱起眉头,向暗香询问道:“姑娘被他欺负了么?”

    “并,并没有。”暗香低了头,只是被他威胁得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重回抱鹤轩?这个想法她连想也不曾想过。

    颜瑾见整个花厅中只有她与暗香两人,况且暗香素来面色淡雅,十分讨人欢喜,她心中一动,问了一声:“冒昧问姑娘,你和裴公子可是订了亲的?”

    第二十八章 凤靡鸾吪

    “没有……”暗香几乎脸颊绯红,声哑如蚊。

    “那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们都是在一起?”颜瑾笑道:“何况他还为你连夜赶制这本书。”她指了指书架上最显眼的那本《南乡子》,上面暗香的名字与她的画配在一起,相得益彰。

    暗香垂目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不便向颜瑾透露流沁坊太多的事情。

    酿泉在此时突然插嘴道:“谁让裴公子那么轻信碧如,中了抱鹤轩的奸计。一开始看也不看我家姑娘的文章,这时候却当作救命稻草似的!”

    “酿泉!”暗香示意她住嘴。

    好在颜瑾并不是那么喜欢多事的人,自知问了不该问的事,也便掉头去处理接下来的绘画事宜。

    不多时,原本聚集在其他各处的书商纷纷涌到流沁坊内,观看颜瑾的现场作画。因为颜瑾的作画太过精彩,花厅中不时爆发出阵阵的掌声,吸引了更多人观看。加之裴岚迟倒还算讲信用,果真在今日推出了一本全新的小说,让昨日对流沁坊抱怨的书商又纷纷重拾了信心,纷纷定起了其他的书目。不过总体而言,数额毕竟还是不如抱鹤轩。

    日暮西沉,各个展厅中的人终于是散去了,席若虹松了口气,赶忙唤来小厮,吩咐他们送准备马车。裴岚迟已经整整两日没有休息,面孔憔悴得让她这个做娘亲的十分担心。

    “暗香,你陪着岚儿回去。”席若虹道:“我还要留下来打理些琐碎的事情。”

    “是。”暗香点点头,与酿泉一同搀扶着连走路都有些摇摆不定的裴岚迟坐上了马车。

    她突然想到碧如的事情还未同夫人交代,不过张嘴的瞬间,席若虹便穿梭来去忙碌不停了。她又不便打搅,只好将话头压了下去。

    “走吧。”她吩咐车夫。

    裴岚迟累到坐在马车上就已经睡着了。再颠簸的路面也没有能够将他摇醒。最奇怪的是,即使他在睡梦中,眉头也是紧锁的,仿佛心底总有些不快意,会在这个时候爬上他的眼角眉梢。暗香忍不住伸出手去,想将他的眉头抚平。

    却不料听见裴岚迟在睡梦中说了一句:“出云……你不要……”

    她被这句话又唬得将手收了回来。小心翼翼模仿着出云的嗓音问了一声:“不要什么?”

    “不要……不要喝……”裴岚迟露出痛苦的表情,不知内心在挣扎着什么。

    暗香倏然一下明白过来,心头一怔,继续追问道:“这里面有什么?”

    裴岚迟的表情极为痛苦,几乎连呼吸也纠结了起来。他的鼻翼微张,嘴唇翕合之间喘着重重的粗气。

    酿泉惊叫了一声:“小姐,你看!裴公子似乎有些不对!”

    暗香小心翼翼探了探他的额头,仿佛被烙铁烫到一般。“哎呀,额头好热。”

    “难怪不住说胡话。”酿泉喃喃道。方才她听见少爷和姑娘一来一去的对话,纳闷得要死,原来是烧糊涂了。

    “好在快到流沁坊了,一会还要劳烦酿泉你去请位大夫来。”暗香将手炉放进裴岚迟的手中,握住他的两只手不断呵气。方才没有留意,这才发现他的手原来如此冰凉。估计昨夜一通赶制,受了风寒,加之操劳过度,已然是病得不轻了。

    马车好容易赶到流沁坊,早有小厮出来迎接。碧如见暗香回来了,忙不迭从房中奔了出来,正要向裴岚迟讨罪。想不到裴岚迟却在昏迷的当儿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便是见到了碧如,他忍不住急火攻心,指了碧如道:“还不将这个人给我撵出去!”

    “裴公子!”暗香拉住他的袖口:“这件事另有隐情,还请容我跟你细细道来。”

    “哼!什么隐情!”裴岚迟一面下车,顺势将脚踹在了碧如的小腹上:“将她打出去,从此流沁坊再也不能提及此人的名字!违者一律罚收月奉。”他气势汹汹,黑了一张脸往前走,却不料脚步一软,晕倒在碧如的身旁。

    碧如还想搀他,却早被小厮们拉开。门房消息最为灵通,一见裴岚迟方才的怒火,便对碧如道:“走吧,姑娘。乘公子此刻病了没有重治你!你还想怎么样呢?”

    碧如忍痛想前跪走了几步,拉住暗香的衣襟道:“姑娘,你昨日还说会为我向夫人求情,继续留我在流沁坊中……”

    暗香咬住下唇,喃喃说了声:“对不起……”在那个时刻,再提及碧如的事情无异于火上浇油,况且今日席若虹一整日都与裴岚迟在忙书会的事情,她根本没有时机开口。

    碧如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一分凛冽。

    “这个世道,除了我自己,果然什么人都信不了!”她大声说了这句话,慢慢地从地上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暗香好意要去扶她一把,却被她一把推开。

    “不用你假惺惺了!”碧如声色俱厉,面若寒冰:“从此我不会再踏入流沁坊和抱鹤轩一步!”这个四处充满文人与文人的世界,连最起码的人情冷暖都不曾有。

    暗香为自己的懦弱不堪而后悔。

    在碧如的事情上,的确是她不曾尽过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灰蒙蒙的天终于落下了鹅毛大雪。

    有人在第二天来报,说是官府衙门的人发现了碧如的尸体,那夜她坐在街头,被冻成了一块僵硬的冰。

    第二十九章 昔我往矣

    与抱鹤轩的争斗似乎在新年到来之前暂时停歇了。

    暗香想起自己出来了这么久,还未曾回家探望过母亲。这日她禀明了席若虹,打算带着酿泉回家去看看母亲。席若虹包了一大袋银子给她,暗香不肯收。席若虹道:“本早该给你,这是那本《南乡子》的书,少了些,不过要等年后才能将剩下的收回来,到时候才能一并给你。这些就将就着买些吃的玩的,当我给你的压岁罢了。只是路上要小心——那雪还未化尽呢!”

    暗香只得点头答应了,这边与席若虹拜了年,那边领着酿泉出了大门。

    酿泉试探性地问道:“自打裴公子病好了,姑娘还没见着他吧。”

    “怎么?”暗香扭头看她。

    “我今日早晨,看见公子带着一大堆礼物,似乎去悦书轩拜年去了。”

    暗香收了脚步,嘴上却说:“他自是要去的。那日若不是颜姑娘帮忙,我的书压根就卖不动。”

    门口早停着一辆准备妥当的马车。虽说路并不好走,不过每逢正月,各家各户总是挨个去访亲探友。雇不到马车,席若虹并不出门,便将自家的马车给了暗香用。

    姜家的老宅子离流沁坊挺远,等于要横跨整个城市。加上积雪路滑,来往的车辆人流又络绎不绝,导致暗香抵达的时候,已经天色渐沉了。

    那扇门依旧是斑驳的朱红色,上边黄铜质地的门环早已染上了铜绿,也不见有人擦拭。酿泉上前拍了拍门,许久也无人应答。

    “没有人么?”暗香想起还有一个奴仆进出的角门,她以前同出云经常往那边进出,以避开家中的其他兄妹。“往这边走。”她领着酿泉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雪地之中。

    酿泉道:“姑娘你看,这门口附近的雪都没有人踩过。想必里面的人好一阵子没有出过门了。”

    暗香有些担忧,脚步略快了些,踉踉跄跄走到角门,幸好那里是不曾关闭的,她推门进去,门后的雪太厚,她与酿泉推了半日才推开,走进去,偌大的后院空无一人。

    有一只藏在檐下的乌鸦见人来了,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有人吗?”暗香惴惴不安地唤了一声。

    “谁呀?”一位老妪用极其沙哑的声音应答道。

    暗香寻声而去,后院的最角落里,有一间阴暗的屋子。她辨认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是赵嬷嬷吗?我是暗香!”

    她记得这位赵嬷嬷是出云的奶妈,对出云极好。出云走的时候,赵嬷嬷还暗自哭了很多次,后来就一直守在这座老宅子里,与母亲相伴。

    “是七小姐?”赵嬷嬷躺在床上,伸出一只瘦小而僵硬的手来。

    暗香忙握住她的手问:“我娘在哪里?”

    “走啦!半年前,和一个男人离开这儿了!”赵嬷嬷摇了摇头道:“只剩下我一个人,守着这座老宅子等六小姐回来……”她说的六小姐,便是出云了。

    “男人……”暗香瞪大眼睛,“我娘有没有告诉你她去哪儿了?”

    赵嬷嬷喘了口气道:“京城。她上京城去了!”

    酿泉眼尖,看见一只肥胖的老鼠在阴暗的角落中爬来爬去,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姑娘,我们快走吧,这里实在可怕!”

    暗香原本打算再问赵嬷嬷一些话,不过她看见赵嬷嬷十分困倦的样子,忍不住把自己的那包银子放在她的枕头边上,低声道:“等天气暖和了,我再来看你。”说罢就要放手。

    想不到赵嬷嬷却拽住了她的手问:“六小姐呢!七小姐去外面这么些时日,可曾见到六小姐?”

    暗香闭了闭眼睛,轻轻地说:“出云姐姐已经去世了。”

    “啊……”赵嬷嬷的手一松,惊异地几乎叫了起来:“不可能!我前些时候还见过六小姐!她还拉着我的手,像小时候那样地腻在我怀中撒娇。”

    暗香安慰她道:“赵嬷嬷,你许久没出门了,兴许是做梦吧……”她不忍再看,和酿泉一齐出了门,叹了口气。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暗香吩咐车夫道。

    她抬起双腿,蜷缩着坐在马车之中,车窗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朦胧的暮色之中,姜家老宅的前面,似乎有个极淡极淡的人影,模糊地立在门边。暗香以为是自己眼花,当她掀窗再看的时候,那个人影已然不见了踪迹。

    仍旧是铜绿色的门环,斑驳的朱漆大门,孤寂而凄凉地立在那儿。

    没有红色的灯笼,没有正月的喜庆,有的只是一片芳草萋萋的过往。

    酿泉见她神色漠然,不禁安慰她道:“姑娘莫要伤心,这大过年的,应当往好处想。没准夫人在京城读了姑娘的书,会回来流沁坊中寻你呢!”

    暗香扯开一抹笑容,点了点头。“但愿吧。”

    车行不久,车夫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二位姑娘,车坏了。”

    “啊?”酿泉掀开车帘,与车夫一同跳下了车。

    那车轱辘似乎浸水太深,木轴发胀,其中的一只车轮转也转不动了。

    “想想法子,不能荒天野地停在这种地方!”酿泉虽然是个小姑娘,为人处世却毫不含糊。这种时候,她的声音让暗香充满勇气。

    “附近有没有客栈可以让我们权且住一晚?”暗香探出了头。

    车夫摇摇头道:“正月里,很少有客栈做生意。大家都回乡过年去了。”

    “没有其他的法子么?”暗香问。

    车夫道:“至今之计只有祈求过路的车马载我们一程。或是我将这匹马先骑回去。二位姑娘在此稍后片刻,我回禀夫人再派一辆马车前来接你们。”

    “不妥不妥!”酿泉摆了摆手:“这黑灯瞎火的,我们两个姑娘家在这冰天雪地里,被人欺负怎么办?还是等过路的吧。”

    第三十章 华服公子

    “不妥不妥!”酿泉摆了摆手:“这黑灯瞎火的,我们两个姑娘家在这冰天雪地里,被人欺负怎么办?还是等过路的吧。”

    暗香点头称是。

    她将原本带去探望母亲的点心留了几块在路上吃,是以现在寻了出来,分给其他两人。

    这一趟年拜的可是当真不顺啊。

    等了大概有一个时辰,暗香手炉里的炭火已完全没了温度。她与酿泉下车踱了踱脚,却瞥见远远的有一盏车灯驶进。

    “哎……”酿泉朝那边招了招手,“有人吗?”

    “何事?”是一个娇美清脆的声音,带着略微的警觉,朝这边问了一声。

    “劳驾这位姑娘,我们的马车坏了,不知可否顺路搭载我们去放鹤州城南的流沁坊中?”酿泉走上前去应对,口齿伶俐,十分得体。

    一只手随口撩起车上的帘子,拎了一只灯笼出来照路。只听方才那个声音道:“我家主人说了,车厢内窄小,只能容纳你与那位姑娘。”

    “那就多谢了!”酿泉心下一阵喜悦,搀扶了暗香上车,顺带嘱咐车夫卸了车,一路小心骑行。

    拎灯笼的丫头递给酿泉一个脚垫,让暗香垫了上车。

    她拎起被雪濡湿的裙摆,小心坐了进去。只见这架马车异常舒适,宽大的车厢内坐了四个人。一位便是方才的那个提灯笼的侍女,一位是正依在别人身上睡觉的少女。另一位同样是侍女模样的打扮。还有一位,便是一袭华服的公子,气度非凡,见她上车,冲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酿泉也上了车,将脚垫归还给方才的那位侍女,道了一声:“多谢姑娘。”

    “不用谢我。”那名侍女微微一笑。

    其余人并不搭腔,只是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北风,与车轱辘吱吱转动的声响。

    “若是方才没有听错,二位是要去流沁坊?”那位华服的公子终于打破沉默,朝她们两个人问了一声。

    “是。”暗香点了点头。

    “不知今年的新春书会举办得如何?前阵子太忙,并未来得及赶来放鹤州一观。”听口音,他倒像是京城人士。

    暗香拘谨地答道:“仍如往年一样,抱鹤轩拔得头筹。”

    “哦……”那位公子扬了扬眉,露出一个颇为玩味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暗香突然觉得这个人似乎认识放鹤州四大书局的某一家。他的神态尽管疲惫,却掩饰不住压抑许久的期盼。言谈中有提及新春书会,想必是某户人家的旧识。她试探地问了一声:“公子是去放鹤州拜访旧友么?”

    那华服的公子似乎被猜中心思,不由笑出了声:“算是吧……”

    那位许久不见的“旧友”,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见到他吃惊的面孔了呢……

    马车缓缓驶入流沁坊,将暗香与酿泉放下来之后,那位华服的公子笑道:“我会在放鹤州呆一段日子,说不定还能与姑娘会面。”

    “暗香到时候一定登门拜谢公子。”暗香向他福了一福,自是挥别了一阵,便和酿泉拍门进了流沁坊中。

    只见那位原本躺在侍女身上睡觉的少女,突然嘟囔了一张嘴,揉了揉眼睛道:“到了吗?方才有人在说话,害得我不能好睡。如今腰酸背痛的,早知不与……哥哥出门了!”她自知口误,在中间停顿了一下,偷偷看了看一旁的华服公子,倒是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哥哥?”少女推了推他,“到放鹤州了吗?”

    “嗯。”华服公子点了点头,“这么晚了,也不便去叨扰人家,不如我们先去城东找个客栈……”

    那侍女提醒他道:“公子方才没有听那位姑娘说,这正月里,所有的客栈都关门过年去了。”

    “糟糕!那可如何是好!”那华服公子皱了眉,难道让他带着一大群人夜闯抱鹤轩不成?那位别扭的容宿雾,据说从不在抱鹤轩居住……抱鹤轩内除了容宿雾又没有任何人见过他,怎么会让他留宿?

    无奈之下,华服公子跳下了马车,上前去拍流沁坊的门。

    幸好暗香并未走远,听见门房与方才那位公子的声音,才知道这么晚了,他们想在此借宿一晚,明日再寻访旧友。

    暗香吩咐酿泉道:“你去收拾几间厢房让这几位客人住下吧。明日再禀告夫人不迟。”

    酿泉点头笑道:“知恩图报,奴婢知道这个道理。”她转身笑对身后的几人道:“请跟我来。”

    那位公子走在前头,几位女眷跟在后边。酿泉无意中撇见那位华服公子的身上,佩戴着一枚龙型的玉佩,也是用五彩缫丝攒成的络打了绦子,垂在腰间。酿泉心下想道:“这块玉好生面熟。”

    她依照吩咐将来客安置妥当,又替他们笼了火盆,不知不觉忙到丑时。这才觉得寒意刺骨,凉风浸人。急匆匆跑去暗香的房内,见她的灯还亮着,轻声探问了一句:“姑娘睡了么?”

    “还没有。进来吧。”暗香穿着小袄从房内走了出来,递给酿泉一个手炉:“我想起你还未吃饭,去厨房为你弄了些东西。”屋内的小几上摆放着一碗玉绮银鱼汤,座在小暖炉上温着。旁边并了几样糕饼及小点心。酿泉咽了唾沫,兴高采烈道:“还是姑娘好!”她顾不得主仆的身份,小孩儿心性地抓起了糕饼往嘴里塞,一面塞一面取了汤径直往嘴里灌,真真是饿坏了!

    暗香笑骂:“慢一点儿,没有人跟你抢。”

    酿泉一面吃,一面说出了方才的那个疑惑:“姑娘,我看见那位公子的身上,也佩戴着和上次容轩主一样的玉佩呢!”

    “你是说那块凤型的玉佩?”

    第三十一章 另觅佳偶

    “是啊,不过这位公子佩戴的是龙形的哦!也是五彩攒花的络子,连花纹都是一样的!”酿泉惊叹道:“我觉得,这位公子八成是去抱鹤轩找那位轩主的!”

    如此一说,暗香也这样想。她急忙道:“若是明日夫人问起来,你千万别把这一桩说与她听。只说是帮了我们一次忙偶遇的路人。”

    酿泉点了点头,好容易停了嘴,把脖子一哽道:“那我回房去睡了。”

    暗香摆了摆手:“就睡在这儿吧。你那边连火盆都没有,怕要冻死了。”她早为酿泉铺了一张小床在自己的屋内。有时候自己看书看得累了,平常也唤酿泉来陪伴。

    酿泉笑嘻嘻地道:“还是姑娘疼我!”那双眼睛明亮透彻,让暗香想起了碧如。曾几何时,碧如与她也曾这样心无芥蒂同处一室。

    她扭过头,心下有些黯然道:“不早了,去睡吧。”

    翌日一早,酿泉便起个大早。一来是要向夫人禀报昨日出门晚归的原因,二来须要说明昨日还有客人留宿在流沁坊中。

    不过因为是过年,流沁坊来来往往的客人太多。酿泉等了半日,才等到席若虹有空闲了,上前简单地说了几句话。

    席若虹点头道:“既然是帮过你们的,便不能失了礼数。若是他们起来了,还须我亲自去拜会一番才好。”

    酿泉依言去了。

    不过那几位贵客似乎并没有动静,只是两名侍女模样的姑娘在她去探视的时候才起来,见到酿泉,忧心忡忡地问:“劳烦这位姑娘,你们家的厨房可否借我们一用?”

    “啊?”酿泉没听过客人来要借厨房的。

    “我们家主子吃不惯人家家里的膳食,一定要吃我们亲自动手做的。”其中一个侍女解释道:“还请通融通融吧。”

    酿泉无奈点了点头:“二位姑娘随我来吧。”她领她们去了厨房,旋即请示了夫人的主意。席若虹倒是稍稍一怔,立即应允了。

    酿泉心下犹豫着,道了一声:“夫人不觉得奇怪吗?”

    席若虹呡了口茶道:“谁没有个怪癖呢!快去吧。别叫人家说流沁坊没有待客之道。”转头她又唤来管家道:“可曾听说京城里有没有什么王公贵胄前来放鹤州的?”

    “并未听说。”管家摇了摇头,答应了几句便下去了。

    席若虹想了一会儿,决议一会叫上儿子一同去拜会昨夜前来投宿的神秘客人。

    裴岚迟倒是一脸春风得意,一早起来便换了一袭浅绛色的新衣,并了同色的抹额,将头发束至发顶。脚底蹬了一双鹿皮小靴,却是将欲出门的打算。他昨日亲自去悦书轩向瑾姑娘拜谢,顺便约了与她今日一道去郊外登山赏雪。忽听得母亲叫他一会陪同自己去看个客人,不由得心生推脱之念。“什么样的客人?”他耐了性子问道。

    “不知道。昨日里暗香前去拜会她的母亲,半路上车子坏了,借乘了一位公子的马车才得以回来。不过这一行客人昨夜太晚,没有住宿的地方,只得央求留宿一晚。”席若虹简单地说完,裴岚迟蹙眉道:“那么母亲何必需要我作陪?”

    不过是个平常的客人嘛!

    席若虹察觉到他一脸的性急,似乎要出门的模样,不由得软了心道:“你若是要出门,现在就出去吧。别让客人看见。外面天寒地冻,还是早些回来。”

    “知道了!”裴岚迟奔出门去几步,又退了回来,追问道:“母亲什么时候将我的玉佩赠给了小瑾?”

    席若虹笑道:“你什么时候唤作她‘小瑾’了?自是那日替你去求画的时候给的。”

    “哦?她难道不是一开始就答应的么?”

    “的确是一开始就答应了。不过她分文不取,只拜托我准备些米衣物给蜀地赈灾,我便将你的那块玉塞给她了——难得这位瑾姑娘才华横溢,美貌兼备,又如此心怀仁厚。”

    裴岚迟面露喜色,道:“那,如果我向伯父提亲,母亲是应允的了?”

    暗香正巧赶来前厅,要向席若虹细陈昨日之事,却不料听到裴岚迟欲向家提亲的消息,忍不住脚步一滑,惊呼了一声摔倒在地。

    席若虹还未回答,将呼之欲出的答案硬是咽了下去。

    裴岚迟提了提衣襟走出门去,看见暗香狼狈地从门槛边爬了起来,右手被雪地中的石子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一滴一滴印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声:“你没事吧?”

    暗香被裴岚迟冷漠的表情刺中了心口,她按住右手,摇了摇头。

    “那就好。”裴岚迟转向门口,大声道了一句:“母亲,我出门去了。”便施施然走了出去。

    席若虹赶了出来,看见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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